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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氏一声声的质问下,林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瞧着众人轻蔑的目光,心里又急又气。
不愿就此被人指指点点,她抬头挺胸,不示弱的道:“孙氏,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的全是没有的事,我没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朱俊朗见大人吵架,又见张简坐在地上哭。
他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孙氏最疼这个独子,听他哭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她扑上去,对着林氏就一顿抓挠掐,“林氏,你这个坏心肠的女人,你敢不认账,需要我找家里的丫环婆子来做证吗?”
“你打我?”林氏一时不备,被孙氏尖尖的指甲抓破了脸,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迅速与孙氏扭打成团。
大伙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愕得微张着嘴。
朱俊朗也没哭了,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一边鼓掌一边呐喊:“娘,打她!打坏女人!”
张简瞧着朱俊朗看事不怕事大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她连忙垂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围观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以为她哭得浑身颤抖。
心里不免对她们姐弟又多了几分同情。
林氏和孙氏打架,大家都默契的不劝架,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们扭打。这两个在村里都不是善茬,而且大家都不愿被误伤了。
孙氏太胖,行动不便,渐渐占了下风。
正当林氏化被动为主动时,一声冷喝让她们不甘的停了下来。
“做什么呢?快停下来!”村长高丁山从人群外走进来,冷眼看着发髻散落,衣整不齐的两个妇人,再看了看地上张家姐弟和朱俊朗一眼,问:“出什么事一定要打起来?”
林氏回神,先发制人,扑嗵一声跪在高丁山的面前,“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孙氏上来就打骂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孙氏哪能让她如意,也嗷的一声哭着说话,“村长,这事是林氏做的不厚道。她一边与我商量将张简十两银卖给我做儿媳妇,一边设法让张简失身我儿,事发后,她又不认账。”
“她还骂我的儿子是个傻子。村长,你说这个女人多可恶啊。她既认为我儿子是傻子,那她为什么还要把张简许给我儿,她这不是卖侄女求荣吗?”
林氏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高丁山看向张简,见她一身狼狈,还有不少伤,便问:“简丫头,你说,这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张简被点名,大伙齐刷刷的看向她。
林氏心急如焚,不停的朝张简示眼色,“张简啊,大伯娘待你不薄,真没有要将你许给朱俊朗的意思。你可不能听信旁人。”
张简的双眼红红的,吸了吸鼻子,道:“大伯娘,我是相信你的,可是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我……”
林氏一听,心咯噔一下。
“张简啊,你可……”
“大伯娘,我相信你!”张简抹了抹眼泪,断断续续的说自己因为三妹生病,所以摸黑上山挖药,后又滚下山的事。
前面说的话,村民都听着,她自然不会傻到前后矛盾。
再者,她这会儿也断断不能让人知道她曾与朱俊朗一起在小木屋里。
这会儿,她站在林氏这边,林氏不会傻到说她中药的事。眼下,林氏和孙氏反目了,她反而暂时安全了。
且先过了这一关。
后面再打算吧。
林氏听着,暗暗松了一口气。
孙氏却不甘心了,眼神古怪的看了张简一眼,道:“林氏说会给你下药,你是怎么……”
“孙氏,你不要欺人太甚!无中生有。”林氏急忙打断了孙氏的话,“你傻儿子娶不到亲,你们就是看中了我们张简,我们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你休想挑拨离间。”
这会儿,张简乐得轻松。
反正,林氏和孙氏只要不站在一条战线上,她就不用怕。
至于林氏,有些账可以挪后再清算。
“够了!”高丁山大喝一声,虎目一瞪,众人都噤口不语。他的目光来回的在几人之间打转,默了默,道:“今天这事就到这里,如果再闹的事,全部都去跪村庙。”
青石村里有四大姓氏,张氏,周氏,高氏,朱氏,所以没有共用的祠堂,倒在一处村庙。初一十五村民都去烧香,若是村里有人犯事也会在那里罚跪。
一听到跪村庙,林氏和孙氏都不吱声了。
高丁山负手而立,一脸冷肃,“散了吧。这事到此为止,你们大家都好自为之。张大家的,答应死人的事都得办到,惹祸神灵,可是天地不容的,要遭报应的。”
“村长,我没……”林氏想要澄清,可被高丁山一瞪,立刻就垂下脑袋,虚虚的应是。
高丁山又看向张简,“简丫头,你一身是伤,先回家去吧。”
“谢村长关心。”张简从地上爬起来。
高丁山轻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的样子瞧着真让人同情。
“回去吧。有事可以去找我,我能帮的,也会尽力。”张老二夫妻先后撒手归西,这留下四个孩子倒是命苦了。
林氏和张老大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是毫不知情。
“谢谢村长。”
“去吧。”
“是。”
……
山洞里,一束阳光从顶上射了进来,正好照在周九安身上,仿佛浑身散发着光芒一般。
他猛地睁开眼,一双眼光射寒星,胸膛横阔,八块腹肌似乎在宣示着他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昨晚的旖旎涌入脑海,他嚯的一下坐了起来,四下扫看,已不见那个女人的踪影。
很好!该死的女人,吃干抹净后竟还敢逃。
谁给她的胆子?
周九安咬咬牙,“女人,让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他这辈子何曾这么狼狈过,居然在一个风高黑夜的野外山洞被一个女人强了,太可恨了。
一抹艾绿跃入眼中,他皱眉拾起那块布条,本想随手丢弃,可不知怎么的他竟神使鬼差的收入袖中。
周九安整理好衣服,取出昨晚埋在火堆下的红薯,随便吃了一个已算是早饭。
他运功调息,没一会儿就冷汗涔涔。
这是更重了。
本是三天能好的,现在怕得多待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