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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的,她说晚上不用等她吃饭,她和同学一起吃饭。
我挂了手机,“薛总,你接着说那个郑区长。”
“说这个郑区长之前,我先给你说块地,这地不大,但也不小,离这滨湖大楼也就三公里左右。”薛启风说,“那块地是光明福利院的。”
“光明福利院我知道,这福利院要拆迁?”我说。
“滨湖区政府有意要把光明福利院迁走,迁到黄岗那边去。”
“那是够远的,我明白了,你对那块黄金地段感兴趣。”我说。
“对,政府呢,现在狡猾的很,郑区长放出消息,要走慈善路线,让有意向的企业,先拿出一千万盖一个新的福利院。”薛启风说。
“然后那块地就归掏一千万这个企业了,这事合适啊,那块地价值可不值一千万啊。”
“何止一千万,是一个亿元,区政府能卖一个亿。”薛启风说。“并且那块地,之前的规划是公园。”
“我没听明白,是你先拿一千万搞慈善,然后区政府再帮你搞规划?”
“区政府当然愿意帮着改规划,如果变更规划,政府卖地就不是一千万,要一个亿了,但就是要一个亿,这项目我也接,稳赚不赔。”
“如果这规划改不了呢?那你这一千万就捐了?”我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谁对那块地感兴趣,就得先拿一千万,如果规划变更不了,这一千万就做慈善了。”薛启风说。“这个项目就是郑区长负责的。”
“这风险很大啊。”我说。
“风险是有,但现在想拿这一千万盖新福利院的开发商,不低于十家,其中还有两家央企。”薛启风说。“如果能把这一千万花出去,这就先入为主了,招投标都不用了。”
“那意思就是说,只要捐了这一千万,拿那块地盖房子的希望很大。”
“对,我想拿这块地。”薛启风说。“这块地,郑区长说得算。”
“但我不认识郑区长啊。”
“夏哥,我盯这郑区长很久了,我有她贪污犯罪的线索,直接给你说吧,我有她贪污二十万块钱的人证,还有录音。”薛启风说。
“够双规判刑了。”我说。
“我的哥啊,千万不能把她双规了。”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出面给她压力。”我说。
“不是压力,她要么把那块地给我,要么进牢房。”
“那你可以直接找她谈呀。”我说。
“夏哥,你不懂,如果直接找她谈,那就是威胁,我这人啊,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何况是这种赤luo.luo的威胁,这就太欺负人了,太霸道了,当然威胁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想想,这不就结仇了吗?是不是,下次再找她办事,你总不能再去威胁她吧?”薛启风说。
“你的意思呢?”
“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事经过你的手,那性质就变了。”薛启风说。
“你让她来找我?”
“对,让她来找你,来求你,这还能是威胁吗?是她自己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我们呢,只是来帮她,帮她化解矛盾,你说,她不感激我们吗?”薛启风说。
薛启风这么一说,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他这么年轻,心思竟如此缜密和老道,看来他爹是英雄,这儿也是好汉。
薛启风继续说道,“这个行贿郑芳的人叫段钢,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接的是一个工程项目,从郑芳手里接的,但他没挣钱,还亏了两万块,举报信我都让段钢写好了,碰巧让你收到了,这信等会我给你,你呢,就准备开始调查她,我就给郑芳说,你是我发小,并且你老婆还在我公司,我就把你推出来了,我不直接帮郑芳揽这事,我让她主动去市纪委找你。”
“然后我就放她一马?”我说。
“对啊,她肯定心里有数,那块地就是我们的了。”薛启风说。“还有,你把你办公室电话的座机给我,我知道你办公室电话是保密的,不公开的,我把电话给郑芳,她就能查到你,当然,我把你手机号码也给她,我估计她应该会先给你打座机电话,夏哥,你看这活你接不接?这事我不勉强你,这地如果拿下来,我不会亏待月荷的,还有,你想想,这事郑芳主动来找你,你帮她摆平了这事,她还得感激你,是不是?还有她上面的人是江部长,给你提拔个科级干部,岂不是小事一桩?”
“好,你让她来找我吧。”我说。
“太好了,夏哥,小弟以后跟你混了。”
“你是大老板,千万别说这话。”
“夏哥,你以后前程远大啊,我绝对不会看走眼。”薛启风搂着我的肩膀,拿着酒杯,“来,哥,干了。”
“好,干杯。”
钟月荷走过来,“看你们这亲热劲。”
“月荷姐,我们是发小。”薛启风说。
“这喝场酒就成发小了?”钟月荷说。
“月荷姐,你给我说过夏哥以前上的是解放路小学对不对?”薛启风说。
“是的,你上次问过我。”钟月荷说。
“我也是解放路小学毕业的,我比他低一届,夏哥以前是国旗护卫队队长,我没说错吧。”薛启风说。
“这你也知道?”钟月荷说,
“夏哥毕业后,国旗护卫队队长是我,我接了他的班,小学的时候,我对他有印象。”薛启风说,“我和夏哥一样,都是优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原来你们小学就认识了。”钟月荷说。
“是我认识夏哥,而那时候夏哥不认识我。”薛启风说。
“你们小学还有国旗护卫队?夏志杰,你还是队长?挺厉害的。”钟月荷说。
“解放路小学的校长是我表舅。”我说。
“原来是关系户。”钟月荷说。
“中国就是个人情关系的社会。”薛启风说。“这种封建文化几千年就这样延续下来的,从没有中断过。”
“文ge不是中断过吗?”钟月荷说,“我党的先进理论不也是西方的吗?”
“文ge就像一条大河上的波涛,而这条浑浊的河还是以前的河,从未中断过。”薛启风说。
“薛老弟,你这个见解好。”我说。
“再说那个先进理论,想想有点好笑,这欧洲老马弄的那一套理论,可是十八世纪的理论。”薛启风说,“如今这理论还在用,还是先进理论,指导着十四亿人口,真有意思。”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钟月荷说。
“夏哥,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薛启风说。
“这聊半天了,你们还没有聊够?回去还要电话聊?”钟月荷说。
“我对夏哥可是一见钟情啊。”薛启风说。
“胡说八道,走吧。”钟月荷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