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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听到身后漱口的声音停止,这才转过身去,看着小女人似笑非笑:“我帮你洗脸吧。”
“不要。”
“又不是没帮你洗过。”
“我自己来。”女人想去抢过毛巾。
男人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攥紧了毛巾,握了她的小手:“乖,都两年了,让我再帮你洗一次脸。”
女人的心蓦地一酸,忙垂了眼眸,不再言语,男人微微一笑,扶着她坐下,将毛巾淋湿拧干,在大手上摊开,蹲下身,一手捧着那张还没有他巴掌大的小脸,轻轻敷上去。
女人见他又蹲了下来,忙去拉他:“你别再蹲了,裤子真的皱了。”
“皱了又怎样?”男人不以为意。
女人微蹙了眉:“你是盛飞鹄哎,怎么忽然这么不注意形象了?”
“你也知道我是盛飞鹄?”男人唇角一扯,“那你还总是把我往外推,不让我进门?知道有多少女人正眼巴巴地望着吗?”
女人垂了眼眸:“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嘛。”
男人浓眉一蹙,站起身来:“鱼羽儿!”
女人的心微微一颤,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低着头,小手在腿上捏紧,硬着头皮喃喃道:“我这么笨,又总是惹你生气,你真的没必要非我不可,那么多好女人呢,你都不考虑一下吗?”
男人火气上涌,将毛巾扔进洗脸池里,望着那个低垂着的小脑袋,紧闭了下眼,咬着牙,忍了又忍,忽然伸手将她像抱小孩一样地提了起来。
“吃完早饭,跟我去公司上班。”男人忍着火气命令道。
女人抬头,琉璃般的美眸眨了又眨:“……为什么?”
“省得你成天在家胡思乱想,”男人拖了她的手臂,“先出去吃饭。”
“不……”女人挣扎了一下,“我不跟你去公司。”她不要再去做那个尴尬难堪的私人助理。
“必须得去!”男人回头瞪着她,“就是要让你天天形影不离地跟着我,看我会不会去找其他女人。”
“我不……”女人慌忙拖住男人的手臂,只得妥协,“好嘛,我不胡思乱想了,真的。”
男人抿着薄唇,仍一脸不悦。
“我真的不想跟你去上班,”鱼羽儿心中无奈,只得软了声音应付着他,“你……你养着我,不行么?”
这句话,大大愉悦了男人的心,紧抿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这女人,想让她乖一点还真不容易,非得恩威并施才行。
“这才乖。”男人大手抚上女人的小脑袋,“走吧,陪我去吃早饭。”
吃完早饭,鱼羽儿送他去门口,盛飞鹄回过身来,看了女人几眼,忽然说道:“我换下来的西服和衬衣要拿去洗,老吴知道地方,他会送你去。”
他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女人:“这张卡你拿去用,想买什么都行,不用为我省钱。”
鱼羽儿瞪着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心中又是无奈至极,他还真的打算这样养着她了?
盛飞鹄见女人半天不伸手来接,微蹙了眉头:“还不拿着?”
小手终于伸过去接了过来,拿在手上竟有烫手的感觉,不自在地看了男人一眼,无奈地垂了眼眸。
盛飞鹄抬头瞥见在饭厅里收拾碗碟的晓兰,皱了皱眉。
“赶紧收拾好到厨房里去,别出来。”男人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句。
晓兰愣了一下,连忙收了碗碟端去厨房,还拉住想要走出厨房的唐婶。
“少爷让我们在厨房待着,别出去。”晓兰提醒道。
唐婶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明白过来,不由咧嘴笑开:“对,我们躲厨房里,别出去打扰他们。”
鱼羽儿扭头见晓兰慌慌张张躲进了厨房,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那么见不得她,转过头来想要询问,眼前一片黑影覆盖过来,微张的小嘴便被噙住,一阵缠绵缱绻的亲吻过后,才被放开。
男人搂着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小女人,有些没好气,低头教训着她。
“女人送男人去上班之前,都会送上一个吻别,以后自己主动点儿。”
女人伏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想,每天都要这样吻别,还不累死她?
小嘴却不敢忤逆:“……哦。”
男人终于松开女人:“我去上班了。”
送走了男人,鱼羽儿赶紧去厨房把唐婶和晓兰放了出来,她们笑嘻嘻的样子,反倒让她尴尬了半天。
直到家里清静下来,鱼羽儿才走到卧室里那扇飘窗的窗台上坐下,望着窗外的碧落湖,又开始怔怔地出神。
半晌,才低下头来,看着手心里的那张银行卡。
说是银行卡,却根本没有任何银行的标记,纯黑色的卡面上,只有一个金色的字母“S”,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应该是一张信用卡,没有任何银行标记,也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信用度,而这这样的信用度,靠得是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正因为如此,这张小小的信用卡,便沉重得让她感到实在负担不起。
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呼出,她起身离开窗台,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打开那个锁着的小抽屉,取出一个小卡包,将这张卡装了进去,想了想,把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取了出来,这张卡已经两年未使用过,该拿出来用了。
走去洗浴间,他昨晚把衣服都脱在那里了。
想到昨晚,鱼羽儿忍不住抿了小嘴,从衣钩上取下那套雾霾蓝的西服,实在想象不出他穿着这身西服爬上二楼阳台的样子。
鱼羽儿撅了撅小嘴,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又是那么有身份地位的人,也不怕被人看到,要是被保安捉到,岂不是更丢人?
从衣钩上又取下那件白衬衣,刚想转身,忽然又想起,他的内裤应该也脱在这里了,可是衣钩上只挂了这三件衣服,没有看到小内内的影踪。
难道他没换,今天又穿上了?这个念头一瞬即逝,怎么可能,外衣都是天天换,怎么可能一条内裤反而还天天穿?
鱼羽儿在四周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她很肯定昨晚他是在这里就脱掉了的,当时他走到花洒下抱住她,她感觉到了他什么也没穿。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跳得羞羞哒,不敢再去细细回想,专心找他的小内内,直到她终于在梳洗台下的垃圾桶里看到,赶紧捡了出来,还好垃圾桶里什么也没放,只有这条内裤,应该并没有弄脏,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把一条几乎全新的内裤扔在垃圾桶里。
——
邢天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之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落地窗前,男人高大的背影一动不动,沉稳如山。
“总裁,会议半个小时后开始,资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邢天如常报备。
盛飞鹄轻轻嗯了一声,一直望着阳光明媚的窗外,忽然说道:“邢天,尽快确定总经理的人选,我不想再代劳了。”
邢天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
这两年盛飞鹄一直坐镇C市,代管这家分公司的工作,邢天当然明白他的想法,鱼羽儿离开后,他只有待在这座城市才会心安,只有用不断的繁忙工作,才能填补空虚的时间。
现在鱼羽儿终于回归,盛飞鹄想要多陪伴在她身边,自然不愿再这么没日没夜地忙于工作。
看向男人沉默的背影,邢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又独自黯然神伤。
“还有,”盛飞鹄收回远望的眸光,转过身来看着邢天,“两年前我让你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治疗方法,后来不了了之,现在继续找,还要尽快。”
邢天抬眸,冷峻的眉眼间有一丝犹豫。
“总裁,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停止过,这两年一直派人在世界各地打听寻找,但一直没能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
盛飞鹄浓眉微蹙,深邃的黑眸一垂,无意识地看向办公桌光亮的桌面。
“许多医生都说,女人这样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想要恢复,几无可能,所以几乎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盛飞鹄眉头锁得更紧,忍不住闭了闭酸涩的眼眸。
邢天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认为,再这样寻找下去,恐怕也只是耽误时间,其实……”他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行。”
盛飞鹄抬眸,漆黑眸光凝了过来:“什么办法?”
邢天又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道:“可以找代理孕母,这样,生下的还是你和鱼小姐的孩子,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盛飞鹄眸光一闪,漆黑又幽深,少顷,唇边一缕苦涩:“她,不会愿意的。”
自己的孩子,却要从别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她不但无法接受这样的方式,反而还会因此更加痛苦,他,怎么能再让她伤上加伤?
邢天微蹙眉,其实他也知道,她肯定不愿意这么做,但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了。
沉默了一会儿,盛飞鹄吸了口气,说道:“还是继续寻找治疗方法吧。”顿了一下,问道,“美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小姐应该已经得知情况了,但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盛飞鹄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她只是不想轻举妄动而已,邢天,别放松警惕,尤其伦敦那边,看紧点儿,我姐这人,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是,总裁,我明白。”邢天立刻答道。
盛飞鹄轻轻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老头子那边怎样了?”
“老爷现在虽然只剩下一个竞争对手,但这个对手有些强硬,有很多人在背后支持,势力不容小觑。”
盛飞鹄垂眸,沉默不语。
父亲盛中泽如今所为,早已谋划多年,当年他加入J国国籍,盛飞鹄不懂他此举何意,最近几年才终于明白他的意图。
原来富可敌国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利欲之心,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他想要的,是做一国的真正主宰。
“邢天,”男人深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想助他登上那个总统之位。”
邢天一愣:“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