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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云和金掌柜商量开办画院的时候,竹林书院,秀林先生正在和小徒弟谈心。
清风阵阵,伴着云雾香茶,沈六郎精致的眉眼衬出三分淡薄,七分孤冷。
“先生不必再劝,言家的人,从圣旨下达的那天起,我和他们已经恩断义绝再无干系,六郎之性命,险些屡次丧在他们手,先生说,这样的家人,能要吗?敢要吗?”
秀林先生一身儒袍,静静的坐在石凳上,看着少年漂亮的眼睛,似乎在怀念一位早逝的故人。
“你爹…他对你不好吗?”
沈六郎没想到师父特意将他唤来,竟是为了说此事。
好歹是自己的先生,哪怕不情愿,沈六郎也得毕恭毕敬。
“言丰年若待我好,我沈六郎岂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些年他不闻不问,任由李氏猖狂,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的骨肉亲情?”
沈六郎举杯饮了一口茶水,这才将心头的燥火压下。
“先生有所不知,这些年徒儿过得艰难,历经昭云一事,更是看透了言家人心,实不相瞒,这样的家人,我不敢要,不能要,也不想要。”
“圣旨亲断,我沈六郎成了无父无母无骨肉同胞之人,这样也好……”
少年的话,一字一句刺痛了老人的心。“言丰年竟敢这样虐待你?”
没计较他话里的深意,沈六郎抬眸道,“所以,先生不必再劝了,我姓沈,不姓言。”
老人眼圈微红,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那你……那你可愿认我为义父?”
“先生?”沈六郎眸光透着讶异。
秀林先生抬袖擦了擦眼角,“六郎,你可愿?”
这一问着实让少年郎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确幻想能有个品行周正的父亲,但这不意味着,随便一个人都能当他父亲。
已经是师生关系了,先生为何要说这些话,仅仅是可怜他吗?
老人面上很受伤,“六郎,你不愿意?”
沈六郎深呼一口气,“先生,不是学生不愿,而是此事太过突然,学生……学生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吓到你了?”秀林先生眉头皱起,“也罢。父子亲缘本就是天赐,你我已是师徒,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先生到底要说什么?”少年郎目光透着探寻。
昭云说让他小心这位秀林先生,起初他还不觉有异,但今日见先生反常,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松山会上先生一语定乾坤,直接收他为徒,此事不知在士林掀起多大的风浪,但都被先生压下。
此事根本没轮得到他出手,他沈六郎就成了秀林先生的得意弟子。
整个过程充满刺激,充满疑惑,哪怕现在,少年心中都不知先生看上了自己哪点?
还是说,真如袁傲说的那样,先生其实是看脸收徒?
感受到少年古怪复杂的目光,老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就是他也没想到,为何听六郎说起往事,心底会涌起大片大片的凄凉,甚至到了无法隐忍的地步?
“好孩子,委屈你了。”
老人的手抚摸在少年的头,这种感觉很奇怪,除了昭云,从没有人敢摸他的头。
沈六郎大着胆子去看先生,在先生眼里,他看到了满满的慈爱。
这样感觉,也很奇怪。
放牛村里,唯有王奶奶偶尔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秀林先生感叹一声,“六郎,你要读书,要做学问,甚至之后要考科举,你读书考科举,是为了什么?”
沈六郎想都没想,“为了让昭云开心,让人提起她来,都说是状元家的娘子,让她为我感到骄傲,让世人因我之名不得欺辱她!”
这……
老人期望的神情轰然破碎,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少年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
读书,难道不是为了明礼,为了天下吗?
他竟只是为了个女子?
秀林先生暗恼,这个孩子啊。
幸亏他来了,要不然,长久下去,岂不废了?
想到这,老人神色威严,“六郎,来背段《孟子》。”
“……”
“是,先生。”
……
……
在清水县开办画院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对于此事,金掌柜最好的办法,是联合各大世家之力,共同建造画院。
要不然,单单依靠锦绣阁的力量,能是能,费时费力,昭云也等不了那么久。
“魏、容、宁三家的嫡系小姐都拜我为师,争取这三家的支持也就够了。”昭云说的轻松,听在金掌柜耳里却是暗惊。
知道昭云收了三位徒弟,但那三家都是清水县数一数二的存在,合三家之力开办一座画院,金掌柜委实被她的野心惊了一跳。
“你早就想好要办画院,所以才收了那三家的嫡小姐?”金掌柜问的小心翼翼。
昭云想了想当日之事,笑道,“算是吧。”
金掌柜吸了一口凉气,“那你今日找我来?”
昭云眸光里的喜色微微摇晃,透出三分促狭。
“投桃报李,金掌柜助我一分,我愿回馈十分。况且,赚钱的买卖,怎么好意思丢下金掌柜?”
原来呀!
感情是被戏弄了!
金掌柜又气又笑,却也打心眼里感激她弄这一出。
人心换人心,一颗真心,谁想被辜负?
昭云放下茶杯,起身道,“画院的事我自会去找我那徒儿商议,剩下的事就交给金掌柜为我奔波筹谋了。”
碰上这么个玲珑心思的女子,金掌柜甚是叹服,“好,便为你当那马前卒又如何?反正赚了银子,也有金某一份。”
“哦,对了,那画院的名字你可起好了?”
昭云笑道,“起好了,就叫重巍画院。”
“重巍?”金掌柜想了想,“好,我记下了,我这就去张罗。”
……
离开锦绣阁,兜兜转转,昭云先去了冷家成衣铺,见过了冷梅梅问候几句,便又去了魏家。
望着魏家二字的闪光牌匾,昭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然觉醒,仔细想想也没觉有什么不妥。
门子礼节周到,客气的问了声,听说是大小姐的师父驾临,赶紧将人请了进去。
昭云去的时候,魏明织正忙着逗猫,一边逗一边道,“我那个师父,呵,小气鬼,正经的本事不肯教,愣是让本小姐劈了三天柴!你说过分不过分?”
身边的丫鬟四喜赶紧道,“过分!太过分了!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干这些事?”
魏明织也觉得不能忍,丢了手上的小鱼干,慵懒的躺在竹椅上,“是呀,可她也不看看我是谁?岂能被劈柴难倒?”
四喜惊得张大嘴,“怪不得小姐这两天手都糙了!”
魏明织瞪眼,“有吗?”
说完又是气愤,“我就说了,那小娘子分明是消遣人,可恨那蠢货容倚晴被大师姐的虚名糊弄,我不劈柴,师父都没发话,她先不干了!”
“那容大小姐好多事!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逼着大小姐劈柴?”四喜跟着义愤填膺。
魏明织冷哼一声,“她不过是个蠢货,理她作甚?迟早有一日,我非要……”昭云迈着步子踏进来,“你非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