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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天下,女子地位虽不如男子,但在特殊领域,地位极高。
比如,在书画一道。
当今太后、皇上都是有名的丹青高手,上位者的喜好,就是下面人的指路标,风气席卷,一时爱好丹青者,数不胜数。
昭云借着圣上亲封的大家名头,在清水县开办重巍画院,在得到三大世家的支持后,在一片夏日蝉鸣中,正式开始招生。
因有知县曲三春的帮助,清水县大街小巷都张贴了重巍画院招生的告示。
三大世家作为表率,在招生当日带了家族小辈前往重巍画院报名。
画院掩映在层层青山中,单看这大气的建筑规模,就可以想象这座仅仅历时三月就从清水县平地而起的高楼,是用多少金银铺砌而成。
放眼清水县,任何一个世家的力量都不足以支撑。
倒也不愧是魏容宁三家联手所为。
大气、巍峨,放眼看去,周围尽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这是一处雅致之地。
重巍画院占地广阔,大气磅礴,大门前的牌匾,重巍画院四字写的龙飞凤舞、肆意张扬,一眼看去,霸气横生。
实在难以想象,这笔字是出自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之手。
魏明织收回视线,坐在圆凳上,唉声叹气的看着前来报名的寥寥几人。
除了三大家捧场,前来重巍画院报名的屈指可数。
也不知是名气没打出去,还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师父大家的名声,那该是人们挤破头往画院闯啊!
怎么这么冷清。
反常即有妖。
魏明织搁下手中的笔,从座位起身,朝着宁菲菲道,“你先看着,我去找师父。”
宁菲菲是天然萌的小师妹,朝着二师姐甜甜一笑,“二师姐走好。”
魏明织瞪了她一眼,师姐就师姐,前面加个‘二’字是什么意思,嘲讽她吗?
……
容倚晴作为院长首席大弟子,自觉有义务帮着监管报名一事,免得人多多乱子。
然想象中的乱子并没有,倒是身边的小师妹握着笔杆子快睡着了。
容倚晴觉得不能忍。
人呢?
嗷嗷喊着要拜师要进画院的人呢?
别是被天上一道雷霆霹雳劈死了吧?!
看着报名册上薄薄的报名单,容倚晴突然有些窒息。
“醒醒!”
宁菲菲睡得香,小肥脸鼓鼓的看起来像只白白胖胖的兔子。
容倚晴恶趣味的凑到小师妹耳边,“醒醒,开饭啦。”
嗯?!
宁菲菲支棱起耳朵,“开饭了?今儿个做的什么?”
想象中的满汉全席并没有,有的,只剩下大师姐那张咬牙切齿的脸。
“唔,大师姐,我不是故意要睡着的,人这么少,等了这么久还不见有人来,我困嘛。”
小师姐蔫头耷脑的站在一旁,一副受教的模样。
容大小姐半晌叹了口气,“哎,也不知师父到底有什么法子?画院办是办好了,能不能吸引人来,要看师父的本事了。”
毕竟,重巍画院真正的招牌,是她师父啊。
……
魏明织站在师父面前,愁眉不展,“来报名的人这么少,师父,咱们要不要想个法子?”
昭云讶异的看着她,“想什么法子?”
魏明织见她平时挺聪明的一人,怎么今儿个变笨了,没好气道,“当然是想法子让人涌入画院,这样,名声利益才能滚滚来啊!”
昭云笑了笑,觉得二弟子其实真的挺二。
“不用那些的,画院刚开张,急不得。”
“现在不急什么时候急?”
昭云顺手从花瓶里折了一束花,“咱们不急,自然有人急。别人急了,来报名的自然就多了。”
起初魏明织不明白师父的意思,直到见到来踢馆的十二位画师,这才恍然大悟。
想在清水县办一座画院容易,可想在清水县一枝独秀,这就难了。
师父的性子她多少也明白一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凡事都要做到最好。
然而世间最难求的就是最和好二字。
画院门口,没等来前来报名的人,却等来踢馆的十二位画师。
宁菲菲睁大眼睛瞧着这十二位趾高气扬的画师,“喂!你们干嘛要踢我们的桌子?喂!把笔还给我!”
为首的那画师一身白衣,胸口衣襟处绣着七颗星星。
这是画师的标识。
在大炎,丹青高手以星阶划分等级,一星为入门,九星为顶级大画师,九星之上,才能称之为大家。
对于昭云这么个走旁门左道路子的,她的大家之名来的太过轻巧,自然有人不服。
普天之下,画师每进一步都需要画道院考核,考核通过才能升星。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好好磨练笔法,跑去进献一幅山河图就敢称大家,实在是大言不惭!
七星画师没理会宁菲菲的不满,反而轻佻的看着她,“哦,你就是那个圣上御口亲封的大家?长得蛮可爱的嘛。”
宁菲菲恼了,“把笔还给我!”
十二位画师都是来自天南海北,早在三个月前听到清水县多了个年纪轻轻的画道大家,他们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快马加鞭赶路,这才赶得及看看冷清的重巍画院。
这不,听说画院根本没人报名,眼看要凉,他们就来了。
十二位里面大多数都是名门弟子,八男四女,其中两人还是同胞兄妹。
抢了宁菲菲画笔的人出言不逊,眼见小师妹被人欺负,容倚晴豪气顿生,不知从哪儿抽出鞭子,一道破空声响,惊得那七星画师倒退三步。
“小姑娘!你可知本公子是谁,容的你胡来?”
能在此等年纪荣膺七星画师的,家世显赫,不足为奇。
容倚晴挡在小师妹身前,横眉冷目,“把笔还给她!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欺负我师父去!”
昭云:“……”
感情在你眼里,你师父我不是小姑娘?
画师平素自诩风雅,哪敢和手持长鞭的刁蛮女子杠上。
七星画师抱臂在怀,哼哼一笑,“你家师父?你家师父在哪儿?不会还躲在屋子里绣花吧?”
“绣花?呵!哪里来的野狗,敢在本院长面前乱吠?”
昭云被人簇拥着从远处走来。
魏明织落后半步行在她右侧,只觉得师父这句话太霸道。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十二位画师的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