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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冒这么大风险,就是要知道墓穴的确切位置。
周围像是笼罩在一片迷蒙的大雾里,什么都看不清,这些烟雾呈深紫色,无法判断这地方是真有雾,还是来自古南的记忆折射。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棵大树。
这棵树影影绰绰立在烟雾之中,树下,半隐半露有一只龟壳。
龟壳相当大,看起来像是一张八仙桌,隐藏在地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龟壳的边缘好像还有四道深黑色的锁链,一头锁在龟壳上,一头深入地下,具体进去多深这就不知道了。
古南蹲在地上抚摸了一下乌龟,然后朝向东北,他站起来往前走。我明白了,他走的方向正是乌龟的朝向。这就好办了,第一步先找到大树,顺着树找到龟壳,然后循着乌龟朝着的方向去。
我留意他走的距离,注意来注意去,发现不对劲。现在并不是实在的经历,而是经过古南记忆折射的,类似于二手情报,里面还加了很多佐料,周围场景迷幻不清,实在无法判断他走到什么地方。
眼前一黑,场景陡然发生变化,突然从地表到了地下。
古南顺着一道斜坡滑下来,这里黑森森的,具体怎么来到这里的,中间没有过程。他打着手电照,光影中出现甬道。
他顺着甬道走去,来到尽头,眼前出现一座陈年老砖砌成的古墙。
别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这面墙严丝合缝,愣是没有下手的地方。
古南顺着这面墙走,黑森森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手电灯那一处光斑。走着走着,光斑里陡然出现一个洞,圆不隆冬,周围毛刺很多,像是有人一下一下铲出来的。
我忽然想起看的那些影视剧,莫非这就是盗洞?说明很久以前,已经有人来过了,挖洞的人很可能就是老广的师父。
古南蹲在洞前,打手电往里照。
里面是真黑,显得特别深,不知通往什么地方。古南犹豫一下,爬了进去。
我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他进去了,我也进去了。我用的是第一人称视角,身临其境感觉很强,洞里逼仄狭窄,也就能容一个人爬,转身非常困难。
爬了几米古南就要休息休息,不知爬了多长时间,这洞深不见底,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
我挺佩服古南的,如此深洞,换我是肯定不敢往里爬,他胆子够大的。这人真是欲望冲昏头脑,肯定觉得墓穴里藏着宝贝。
我想从定境中回来,大约已经知道墓穴的位置和标记,跟下去没什么意义。而且这个盗洞实在压抑,让人难受,无法呼吸。
我还是有些好奇,已经到这里了,莫不如继续看看,古南为什么最后会落入那样的下场,半死不活的,日后也好给安歌提个醒。
他是一定要去墓里的,肯定会遇到危险。
我咬着牙硬挺着,时间不长,眼前一片漆黑,难道手电灭了?正纳闷的时候,眼前场景已经变了,眼前是一处非常大的墓室空间,地上挤挤挨挨全是端坐的人俑,不知是用什么做的,他们盘着膝,面向一面巨大的墙壁。
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符号,正是那些盗墓贼身上的神秘纹身。
人俑密密麻麻足有百十来个,换我早就吓跑了,古南真有股劲头,他居然小心翼翼仔细查看每一具人俑。
等他来到壁画前,手电光斑中出现一口生满铜锈的编钟。
这里确实是老广的师父所来过的古墓,一切都对上了,巨大的纹身图案,能发出声音的古老编钟。
我聚精会神看着,古南蹲在钟前,用手里的手电敲了敲,刚敲完,一股极刺耳的杂音传来,如同电流窜过。
这绝对不是编钟声,这股声音可能是经过古南记忆改造过的。
声音嘶嘶啦啦,如同划过的老唱片,很像女人痛苦嘶嚎,我如同被重物压住,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我猛然大叫一声,醒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安歌和老广正在看我。看我醒了,他们都聚了过来。
我牙齿咯咯响,直愣愣瞅着墙,脑海里翻来覆去是那段声音。
“你看到什么了,你刚才一直在说不要敲,不要敲什么的。”老广问。
我看看他,抹了把脸:“几点了?”
老广苦笑:“已经第二天早上五点半了。”他把手机给我看:“你整整坐在这里八个小时!”
我汗如雨下,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广着急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伸出手摸摸孩子的鼻息,吓了一大跳,气息全无。安歌看出不对劲,拿起孩子的手摸摸脉搏,又摸摸脖颈,他对老广摇摇头:“死了。”
老广一脸的漠然:“死就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王慈,说说刚才你都看到什么了?”
老广对孩子的态度深深刺痛了我,这里让我很不舒服,几乎作呕,我从床上下来穿好鞋,推开门走出去。
那些盗墓贼的伙计全看过来。
我回头问老广:“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广不耐烦:“这点事办不好得了,放心吧,肯定不会拖累到你。”
“你到底想怎么办?”我提高嗓音。
老广看着我,眼神里都是阴森之气,他本想发作,又缓和态度:“我一会儿就打120,先把孩子送医院,等医院开了死亡通知书,就送到殡仪馆火化,然后找个阴穴好好把他埋掉。”
“他的身份呢?”我问。
老广说:“他是我的一个侄子,身份都是现成的。”
我说道:“给我的钱,拿出五万来操办孩子的葬礼,好好厚葬他,不要糊弄。”
老广点点头:“都听你的。现在该说说了吧,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古南生前的情况,他确实到过古墓,我在古墓里看到了你纹身的图案。”
老广眼睛亮了:“那地方在哪?”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只记得那里有个很明显的标记物,是一棵大树。”
“什么树?周围场景是什么样的?你都看到了什么?”老广急着追问。
我苦笑着摇头。
老广脸色沉下来:“我说王慈,你该不会是坐地起价吧,有什么痛痛快快就说,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些伙计都站了起来,安歌把我掩在身后,平静地对他们说:“王慈的品行是可靠的,从刚才他要发送那孩子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在坐地起价,而是真不知道。”
我感激地看看安歌。
老广摆摆手,示意那些人退下,他笑着说:“小王,刚才就是考验你一下,看样子你确实是个能禁得住考验的好同志。”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放在桌上:“钱你拿好,发送孩子的钱我来负责,你的一分不少。”
我叹口气,把刚才观想中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尤其是古南的经历,从那棵大树,到树下的乌龟壳,然后到古墓,他爬入盗洞进了墓室,看到巨大的壁画,还敲了编钟。
老广听得倒吸冷气:“这么说,你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我苦笑:“真不知道。或许到了实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我才能认出来。”
老广想了想,把桌上的银行卡朝我推推:“这钱你拿着,另外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和我们一起去青羊堡,只要帮着找到古墓的位置,另有重谢。”
别说,老广办事还是挺讲究的,他不把钱给我,我也没话说,毕竟收钱办事,事情没办明白,钱没法拿。老广不但给我钱了,还答应找到地方后再有重谢,我要是不答应,真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我看看安歌,安歌平静地说:“你自己拿主意,你做出任何选择我都能理解。”
这个古墓非同一般,还牵连到安歌的身世,于情于理我都要走一趟。
我答应下来,把钱收了。我们约好,等他们准备东西,准备之后就出发,时间定在下周一。
我和安歌从院里出来,在外面简单吃了点早饭,上班时间回到茶庄,刚进门就看到老板张南华坐在前台自斟自饮喝茶。
他看我们来了,赶忙出来握手:“辛苦了二位。”
我和安歌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热情得过分了。
安歌笑:“老板,你这整的我们心里没底,什么意思啊。”
张南华让我们坐在茶桌对面,然后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安歌,安歌笑着接过:“老板,你这是杯酒释兵权吗?”
张南华说:“安歌,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