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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退缩,我咬着后槽牙走过去,离吴老太太越来越近。
突然之间,她腾空而起,像猴子一样扑向我。
鬼魂本来无形无质,我竟然被它扑的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吴老太太骑在我的胸前,低头看着我,长长的白发垂下,能感觉出来它已经被额头的灵引所吸引。
它缓缓俯下身,离我的额头越来越近。灵引却静止不动,我这个急啊,现在就指望它把恶鬼吸收掉,可偏偏一动不动。
吴老太太张开大嘴,隔空对着我的脑袋吸食,头突然晕起来,眼前冒金星,全身乏力,感觉一团黑影正在疯狂吞噬我的生命力。
我暗暗叫苦,再这么下去我非活活死在这不可。
我咬着牙,使尽全力去催逼脑海中的灵引,你要再不动,我可真完了。
这时,蛋形的灵引突然动了,快速自转起来,它似乎有了知觉,像眼睛一样盯着吴老太太。
我清清楚楚看到,吴老太太停下动作,傻愣愣回望着它,一只鬼一个灵引正隔着我的脑袋相望。
我马上明白怎么回事,灵引居然在给吴老太太造梦!吴老太太可是鬼啊,这也可以?
吴老太太的身体里冒出黑色的丝线,它们飘进我的脑海,被灵引所缠。灵引在疯狂的转动,搅动丝线。吴老太太张着大嘴近乎惨嚎,身体里冒出来的线越来越多。
它正在被灵引所吞噬。
这一幕就发生在我的面前,实在是惊心动魄,吴老太太的危机即将解决,我却没有放松下来,这个灵引就像是埋在我脑袋里的定时炸弹,它并不属于我的一部分,我只是个母体,在供它寄生。
我有强烈的感觉,灵引里藏着非常可怕的东西,现在阴物供它吞噬,对于我来说相当于饮鸩止渴。一旦某天,它吸够了养分,能孵出什么东西来,实在无法想象。
吴老太太挪动不了目光,被灵引牢牢吸引住无法挣脱,全身的黑丝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延伸进我的脑海,被灵引蛋所缠绕。
我心念一动,灵引在造梦,那我能不能看看这个梦到底是什么呢。
灵引迟早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想克制住它,必须先去了解它。
我运用白莲教观想心法,以灵引为中心进行观想。没想到真入了吴老太太的梦里,脑海成像,我也同做梦一般,在吴老太太的梦里,是一座古老的村庄,大雨滂沱,吴老太太一个人跑到祠堂,跪在空空荡荡的地上,疯了一样磕头。
祠堂外是电闪雷鸣,大雨下的让人心焦,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进。
吴老太太回头去看,那是一道黑影,黑影在雷电下逐渐清晰,露出面容,正是天门道的妙破。
妙破穿着一身黑色的旧道袍,我马上明白了,这段梦里应该是吴老太太的早年回忆,她和妙破刚认识的时候。那时的妙破还是游方道士。
梦里没有声音,只能看到妙破和吴老太太说着什么,他顺手一点,祠堂里幻化出观音菩萨的法身妙相,这一手把吴老太太彻底征服。
这毕竟只是梦境,并不是当年的真实情况,里面一定夹杂了吴老太太的幻想。
吴老太太站起来,跌跌撞撞来到观音菩萨的幻身前,嘴里喃喃说了一句话,我看到口型就认出来。她说的是,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儿?
观音菩萨本是纯洁无瑕,手端柳瓶,脚踩祥云,满面笑意。吴老太太这句话一问出来,她陡然变了,面容迅速变黑变丑,形似恶鬼,极度狰狞,獠牙都露出来了,像要吃人一般。
这时场景抖动模糊,我从梦境里出来,吴老太太的鬼魂已经变成了干尸的模样,全身黑丝都被灵引抽走。
它从我的身上翻落下去,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全身都被汗湿透了,坐在地上,脑子嗡嗡响,像挨了谁一个大嘴巴。
此刻灵引安静下来,外面绕着厚厚的黑丝,它停止了转动,似乎正在孕育和休息。
我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一步三晃,头重脚轻,推开了房门。
外面是木淳和老爸,他们惊讶地看着我,木淳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我疲惫地挥挥手:“恶鬼已经魂飞魄散。”
木淳进到仓库,点燃符咒扔在地上,并没有烟雾起来,符咒一会儿就烧完了。他惊讶地说:“真没有了。王慈,你可以啊。”
我笑笑,头一晕,摔在地上。
我在家休息了三天,吃了睡睡了吃,三天之后总算是恢复了精气神。老妈到底是健康,折腾那么多天,也没说好好休息休息,而是在院里喂鸡,干起了农活。
我懒洋洋的在院里支起躺椅,躲在竹棚下面乘着凉。
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虽然还有灵引的威胁在,可它现在老老实实的没有动静,不用过于担心,事到临头再说吧。
我慢慢摇动扇子,喝着茶水,心想找个机会把十万块钱的银行卡给爸妈,也算了个心思。
老妈过来说:“小慈,你木爷爷出院了,既然你没什么事就去看看他老人家,看看买点什么捎过去。”
我伸个懒腰,晃晃悠悠到超市买了一堆保健品,穿着大裤衩子到了木老先生的家里。
他家挺热闹,来了两个客人,正是铁板神数的老瞎子和他的女徒弟小樱。木老先生看起来气色很好,俩老头正在院里喝茶,谈笑风生,小樱在一旁剥着瓜子。
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木老先生看我:“小慈,不错啊,我听小淳说起你收复恶鬼的事了,有天赋。”
我嘿嘿笑,拉过椅子,问木淳哪去了。
木老先生叹口气:“他现在没事就不在家呆着,眼瞅着,整天去外面,我也没心思管他了。”
我心念动了动,木淳当时在妙破的石头房子里得到过两样东西,一个是神秘的红木匣子,一个是白莲教的天书,不知他跟木老先生提没提起过。
我还是不多这个嘴了,省的以后和木淳结仇。
木老先生道:“小慈你来得正好,我和赖先生说起一件事。有个朋友找到赖先生,想解决一件极为棘手的事。赖先生和我说起来,我一想,正好可以让小淳去锻炼锻炼。你要是没事,跟着小淳一起去吧,上阵亲兄弟,有你和他一起,我也放心。”
我迟疑:“这个……”
木老先生叹口气:“小慈,明明白白告诉你吧,我还有一个月的阳寿,这次受伤太重,动了元气,现在只是勉强活着,其实已经行将就木。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想看着小淳能真正跨入此行,成为一个道法中人。说普度众生这个太大,最起码让他以后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
他咳嗽了几声,院门外突然传来哭腔:“爷爷……”
木淳回来了,眼圈红着走过来。
铁板神数的瞎子原来姓赖,人称赖先生,他说道:“生老病死正常现象,谁能不死?木淳,你一个大小伙子豁达点,没什么可哭的。你爷爷这辈子活的值了。你要真有心,就在你爷爷活着的这段日子,把事情办明白,正式接过他的衣钵。”
木淳擦着眼泪站在旁边,我问:“到底是什么事?”
木老先生示意赖先生说,赖先生清清嗓子:“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家里很有钱,他有个宝贝千金,是掌上明珠。这孩子命苦,小时候撞煞得了怪病,每个月都要发作,所以每个月都要花大钱请高人来治病。这种病谁都看不好,只能每个月做一次特殊的法事来抑制。现在姑娘越来越大,病情也越来越厉害,这到没什么,关键是为她做法事的高人要价越来越高,每个月的治疗费近乎天价。我这个朋友实在不想被人勒索,便求到我这儿。我和你们木爷爷一说,他来了精神,想让你们小哥俩去看看。”
“看看倒行,只是……”我吞吞吐吐。
旁边那个叫小樱的女孩伶牙俐齿:“放心吧,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能不能看明白都会给你们钱的。”
我暗暗盘算,干这个活倒不错,走一趟就有钱拿。以后从事这一行,又自由又挣钱,关键是我有暗藏的神器,就是脑子里的灵引,用它可以灭掉各种阴物。至于以后它孵出来是什么东西,那是以后的事,先把钱挣到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