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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缓缓步行,走出黑暗,终于显出身形。
他一副高人模样,阴风吹动衣袂飘飘,背着手看着墙上的字“照”,点点头:“好字,王慈,你学过书法?”
我全身贯注看他:“没有。”
“写得笔画虽是粗糙,倒也有几分纵横的笔意。此时此景,天作之合,才能生出此字,以后哪怕再让你写一百个二百个,也写不出来。”蓝衣不急着动手,津津有味点评起来。
我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紧紧靠着墙,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对了,”蓝衣像是才想起什么:“外面一炷香烧到哪了?”
“不知。”我说。
蓝衣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玩就要尽兴,不要去考虑那些限制。”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大团黑暗重重叠叠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气势惊人,如泰山压顶一般。强烈的阴风在他身后狂啸,却没有越过他。
蓝衣一拍脑袋像是才想起来:“有件事忽略了,让我抹字,到底是全抹掉,还是抹去一个笔画就可以了?失误失误。”
我心脏狂跳,脸色惨白如纸,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要出手了。
蓝衣走到一半便不走了,我们相距大概能有十来米,他看看墙上的字,叹口气:“既然不知道是抹一笔还是抹掉全字,那就全抹了吧。”
“第一笔!”蓝衣如剑影一般飞射过来,身后的整团黑暗随他而动,阴风怒号,气势如排山倒海,整个场面如同一幅大师描绘的水墨画,蓝衣小小的人向前跑动,身后拖着一大团如滃染如墨侵的黑暗。
我站在墙前,紧紧盯着他,生死相搏的一瞬到了,不拿出压箱底的绝活怕是不行了。
我微微闭上眼,观想脑海里的灵引。灵引似乎也预知到了危险,开始高速旋转,我从来没见过它转速这么快。
灵引表面的丝线早已吸收光了,它现在微微变大,蛋壳晶莹剔透,如熠熠生光的宝石。它越是绚烂夺目我就越害怕,说明它离自我孵化又近了一步。
蓝衣已经到了近前,我硬着头皮往上顶,谁知道蓝衣并没有理我,和我擦肩而过,带着身后一大团黑暗直扑墙面。
他融进黑暗里已经不见身影,黑暗犹如刷子,在墙上一蹭,“照”字第一笔就没有了。
我正愣神的工夫,他又抹去了第二笔,“照”字马上就不成个字了。
我一激灵,不能任由他这样,一个箭步窜过去,钻了他身后的大团黑暗里。
一进去我就迷瞪转向,什么都看不见,耳边除了阴风,还有不知从哪传来的数千人哭声。哭声不是一起发出的,而是这响起一声,那响起一声,彼此错落,又连成一片,真是到了地狱差不多。
我像是落进了黑夜里的沙漠,顶着黑暗和狂风艰难前行,终于看到蓝衣的身影。
他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抹着墙上的笔画,眼见的“照”字,一笔一笔在减少,最后只剩下面的四个点。
我咬着牙拼命往前走,可出了怪事,明明蓝衣就在前面不远,可怎么走都走不到他身边。蓝衣抬起手又在抹四个点里的第一个点。
我急了,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脑海中灵引高速飞转,形成一个如鸡蛋大小的漩涡,黑暗和阴风居然化成无数黑丝,开始向这个漩涡涌进来。
眼前的黑暗不比一个鬼一个阴魂,它似乎无穷无尽,浩如大海,化成的黑丝漫天飞舞,灵引蛋壳很快就被重重包裹住,如同一个诡异的黑色线球。
蓝衣正准备抹第二个点,发现事情不对劲,猛然回头看我,瞪大了眼睛,黑暗如波涛一般被我的大脑吸收走。
他大吃一惊:“你这是什么妖法?”
灵引形成小小的黑洞,黑暗随着变成大漩涡,我就站在风暴和漩涡的中心,抬起头看他说:“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蓝衣呲牙笑:“就算你妖法通玄,恐怕要近我身也极困难。”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我眉头一挑,此物正是他所仰仗的怪手,五个手指尖燃着火苗。无穷无尽的黑暗、狂暴的阴风还有此起彼伏的哭声,正是从这只手里出来的。
蓝衣说:“看不明白了吧,此物名为阴王手,乃是传说中阴间之王的手掌,掌管阴曹地府从古至今的万千阴灵。你脑门再大能大过浩渺阴间?慢慢吸吧,别把自个脑袋撑爆。”
他把怪手放在地上,无穷无尽的黑暗从幽幽火光中蔓延出来,把我包裹在里面。
蓝衣背着手站在墙前慢条斯理抹着墙上的笔画,四个点没了第三个,他朝自己手心吐了口吐沫,不急不慢蹭着墙上的第四个点。
这个点抹去,整个字就不在了,我也就输了。
我挣扎着往前走,在黑暗中却难进一分,灵引像是疯了一样狂吸黑暗,外面包裹的黑丝越来越多,把它撑得极大,来不及吸收。
我头疼欲裂,浑身发冷,开始犯恶心,就想吐。还剩下一点点意识,我还在艰难往前走。
蓝衣笑着看我,一边朝手上吐口水,一边抹着最后一个点:“你说说,你用这么多墨干什么,擦起来真费劲。”
就在这时,靠着墙壁的小柜橱开了,郁萌从里面探出头,她爬了出来,跑到蓝衣的身边一把推开他。
按说蓝衣这样的高人应该不在乎小女孩的推搡,可一推之下,他竟然蹒跚了几步,像是普通人。
我看明白了,他能入梦完全就是仰仗着怪手,如今为了对付我而放下怪手,他已经变成了普通人。
蓝衣差点摔个屁股蹲,他勃然大怒:“你个死丫头。”
郁萌指着他,小脸气得通红:“我想起你来了,十五岁那年我在深山里失踪,就是你搞的鬼,你把我绑到道观里,喂我吃了一丸黑黑的药丸,我这些年才受了这么大的折磨!蓝衣,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蓝衣笑:“我要真是畜生,你十五岁那年我就应该办了你!那时候你就是个黄毛丫头,毛还没发育好呢,我不感兴趣,现在二十郎当岁,正当年,鲜嫩的跟个桃子一样,让我吃一口。”
我困在黑暗里,大吼一声:“蓝衣,忘了咱们的约定吗,你不准伤害郁萌一分!”
蓝衣大笑:“我现在没有神通在身,想伤害也伤害不了,做不成实质的伤害,我只是让她做个春梦而已,这不算伤害吧。”
我勃然大怒,使劲往前走,可黑暗如同无穷无尽的沙漠,紧紧困着我。黑丝已经把灵引裹得看不见踪影了,我昏昏沉沉,每一步都重似千斤。
蓝衣也不管墙上的字了,追着郁萌满道观乱跑。
郁萌吓得尖叫,两人围着香炉转圈,蓝衣哈哈笑:“墙上的字已经不成字了,王慈,你输了。我只要抓住郁大小姐,和她缠绵到香尽,我就赢了。这次斗法简直太轻松。”
跑着跑着,郁萌突然折了方向跑到桌子前,随手拿起上面一支粗粗的毛笔,在浓墨里来回蘸了几下。蓝衣大怒:“你干什么?”
郁萌跑到墙前,在墙上重重一顿,添了一点。她抬起手,再按下去,又多了一点,一连多了三点,“照”字下面四个点都齐了。
蓝衣到了近前,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手里的毛笔夺下来,使劲拽着头发一掰,郁萌的头扬起来。
蓝衣凑在她的耳边说:“郁大小姐,添了这三笔有个蛋用,我现在就办了你。”
他使劲用手一撕,郁萌衣服后摆扯烂,露出了皮肤,还有裤子。
蓝衣拽着裤腰带,使劲往下扒,郁萌拼命挣扎,蓝衣就跟疯了一样,把女孩抵在墙上,紧紧贴着她,手伸到前面去解裤腰带。
我急的大叫:“蓝衣你这样的高人,还如此低贱。你放开她,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郁萌哭得泣不成声,扭动身子挣扎,就是不让蓝衣得逞。
我双眼血红,看着郁萌的裤腰带被撕扯下来。蓝衣喉头不停动着,他使劲往下拽郁萌的裤子,郁萌紧紧把着腰身,不让裤子下去。两个人就在那撕吧。
我大吼一声,脑海中灵引以极为疯狂的速度转着,比最快的速度还要快十分,表面的黑丝全都吸收了进去,就在这个瞬间,突然灵引“吧嗒”一声响,表面破碎,裂出一道道犹如蛛丝一般的细纹。
这个声音很轻,但是现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蓝衣停下动作,回头去看。
灵引蛋壳在这一刻完全破裂,露出了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