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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村里住了几天,告诉老爸把我的身份证先给寄来,这年头,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等了将近一个礼拜,快递才到村子。随着身份证,老爸还邮来一张银行卡,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村民是真不错,这些日子我住在老祠堂里,吃喝都有。拿了钱之后,我先把欠村上的钱还上。什么都办利索了,也该考虑下一步的事。
和我一同出来的幸存者走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警察也去过山里很多次,我也被作为证人跟着去过,我偷偷画下进山的地形图,自己去应该没问题。
喵喵师傅始终在我身边,它用不着伺候,自己就能找食吃。饿的时候它就消失了,酒足饭饱后再出现。
它是猫,窜房越脊是家常便饭,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它跟我聊村里的动态,什么村东头寡妇家晚上有男人去,什么村西的光棍汉翻墙看人家洗澡。
我笑着说,喵喵师傅你怎么这么八卦。
它瞪我一眼,说这叫红尘取经,你懂什么。
我索性不管它,不要把它当成一只猫,它就是一个长了猫形态的高人。
我仔细盘算,现在什么都差不多了,也该进山把东西取回来,考虑下一步的事情。我想了想,先去刘大千的家里,把他的死讯告诉他的老婆孩子,这是我的承诺。
抽空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和喵喵师傅进了山,我特意买了很大的登山包,可以把东西神不知鬼不晓都运回来。
在山里很顺利找到当初埋盒子的地方,用铲子挖开,里面的东西还完好无损,我一股脑全装了进去。
办完事又回到面具人住的吊脚楼,四面都拉着警戒线,已经让警察封锁了。
我来到那间画满了圆圈的屋子,用随身带来的喷漆把所有的圆圈都抹掉。本来想放火烧的,想想还是算了,深林密处,现在又是防火时期,真要大火烧起来那就麻烦了,反正就一个原则,这些圆圈涉及到极为隐秘的一种道法,不能让它流传出去。
所有事很顺利办完,我轻松不少,带着喵喵师傅离开。这次没有回村,一路下山,到了附近的镇子上。
我和姜程智联系,跟他商量去刘大千家里的事。老姜非常热情,一口答应下来。刘大千家住在梧州,我和姜程智商定好,三天后在梧州会面。
我还从来没去过那地方,询问路程后发现还挺远,至少要做一天火车。
现在有个最大的麻烦事,我自己方便,坐车就走了,可喵喵师傅没法上火车,要么就是当行李托运,麻烦事真不少。我一咬牙,肯定不能把喵喵师傅扔下,实在不行就包车去,贵就贵点,反正现在手里有的是钱。
我正琢磨着,喵喵师傅说:“你真笨,我用不着像普通猫那样托运,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愣了,没明白它什么意思。
喵喵师傅细声细气说,可以先把它送回尼泊尔的山寺,等到了梧州,再从山寺的世界里把它带回来。
我一拍大腿,对啊,这个没想到。细想想还是有问题,送好送,把喵喵师傅送去之后,我就没有进入那个世界的媒介了,无法再把它带回来。
喵喵师傅把猫头递给我,喵喵叫了几声,吩咐我说,把它头上一撮毛剪下来。
我用剪子小心翼翼剪掉一撮白毛,然后用小真空袋封起来。喵喵师傅告诉我,这是它的受戒发,和它在一样,都有穿越结界之能。
我赶紧调用阴间蜃景,利用这些白毛,还真就回到了卡布挪兰寺。
我出现在寺院一侧的天台上,远处是三三两两的喇嘛,我把喵喵师傅放在地上。喵喵师傅舔着爪子说:“你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
我哈哈大笑:“当然不会,放心吧,这些日子咱们处的不错,我以后立教会遇到许多问题,还要向你这位老司机讨教。”
喵喵师傅“哼”了一声,没和我告别,跑远了。
我收回蜃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它在,就轻松多了。我算算行程,倒也不急着去。
这里和南宁很近,我坐车先去了一趟南宁,在当地银行把山里带出来的现金都存进自己账户。至于金条,就麻烦多了,正规公司都有规定,只回收自己本行发行的黄金,还必须配备发票啥的,路边倒是有一些小店写着高价回收黄金,可一打听收购价格极低,这么卖就会亏损一大波钱。
我仔细斟酌,用破报纸把黄金都包起来,外面刷上锡,看不出是金条。我在当地的邮局,发了快递,把所有的金条都邮回家里。
金条送回家先存着,等我日后回去慢慢办,南宁人生地不熟的,被坑了都没处哭去。我也是冒险,那么多金条往回邮捏了把汗,不过现在邮政快递还是值得放心的。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老爸近期有邮件从广西邮回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要妥善保管,谁也不能告诉,等我回家再处理。
老爸在电话里埋怨我一通,说我搞的这么神秘怎么跟特务似的,还问是不是违禁品。我赶紧说绝对不是。老爸嘴上埋怨我,还是把我的要求都答应下来。
除了黄金,我把那些药材也发了个邮包寄回家。东西都收拾差不多,无事一身轻,账户里多了将近一百万的资金,我心里有了底,虽说广西人生地不熟,可有这些钱垫底,还不由着我可劲折腾。
大背包不要了,来回奔波太麻烦,我在商场买了个帆布的单肩包,贴身的东西放进去,倒也方便。
都办妥之后,买了去梧州的车票,向着梧州进发。
路上没事的时候,我把面具人留下的笔记,详详细细都看了。
他的笔记有点像修行日志,每一次有进展或是有启悟都会记录下来。我仔细阅读,发现很大的问题,开始的时候笔记还有模有样,可到了中后期,文字逻辑出现了问题,东一笔西一笔,写的天马行空,行文里还掺杂了很多圆圈,和天书里一样。
这种圆圈看样子不单单是法阵,还应该是一种文字。
我看得很快,越到后面读起来越是困难,不过我还是看的惊心动魄,笔记里记载了面具人的变化,和我构想的一样,他在学了天书之后,开始变异了!
这个面具人最开始是八家将老大,姓名不详,他是苗疆人,是湘西苗寨有名的养蛊高手,善用奇毒和奇虫,被奉为八家将老大也算实至名归。有一次他被请到澳门,为一个大老板对付竞争对手,没想到对手也请了高手,乃是台南天地日月星教的长老。
天地日月星教也就是白莲教的分支。经过斗法,面具人把对手整死了,在那长老的房间里搜刮战利品,无意找到了一本残页,上面全是圆圈,后面还有一些释意的注解。
面具人兴奋异常,他在日志里是这么描述的,“看到残页上的文字,似乎感悟到天地之道背后的东西。”
后来,他索性进了大山闭关修炼,一门心思研究那几张残页,蛊毒也不玩了。
看到这里我也是暗暗庆幸,如果当初他用蛊毒对付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好运气能活到现在。
日志里并没有写圆圈是什么意思,以及如何修行的,只是记述了变异的过程。随着面具人对圆圈的理解深入,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猫人,脸上五官越来越接近于猫,而且他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感知猫,和猫进行精神交流。
面具人最后写道,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渐渐变成猫……
看到这里,我合上书,心头压抑得很难受。不是为面具人可惜,我想到了木淳,他也在修行一模一样的天书,他会不会也在……变异?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沉甸甸的,呼吸不畅。我盯着那两页残页反复看,上面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看来狰狞无比,让人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
这时,有人说话:“小同志,你看的这是什么啊?”
我赶忙把残页收起来,抬头去看,对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长得慈眉善目,胖胖乎乎,跟大肚子弥勒佛差不多。
火车上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的,不得不防,人不可貌相,谁知掉这人是哪庙的和尚。
我讪讪笑,没搭理他,拿出手机玩。
这中年人倒是挺热情:“小伙子,我刚上车,咱们挺有缘,坐个对面,你是去哪?”说着,他打开包,从里面掏出吃的喝的,桌子都摆满了,还热情的分给周围乘客吃。
乘客们都不客气,嘻嘻哈哈和他打着招呼聊着天。我拘谨地坐在窗边,一句话不说,反而成了另类。
中年人寒暄一圈,递给我一瓶冰红茶:“天老热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小伙子,我在家里排行老五,叫做陆五哥,管我叫陆老五也行。不知你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