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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恒出手无声,神出鬼没,速度极快,却没有一点破空之声,不像是普通武学高手凭空打出来气爆。
这是武学中的极高境界,无声胜有声。
他的手软绵绵的,就如虎猫的肉垫子,看似柔软,实际上可以开碑裂石。
嗡……
手掌到,正中了李含沙的后背。
但是,李含沙的后背并没有和想象的一样,发出骨骼破碎的声音,而是全身一阵颤抖,发出来寺庙里古老的钟声。
似乎他的身躯就是一口大钟,任何攻击在他的上面,都只会钟声悠扬,发人深省。
李含沙没有受伤。
“我的兜罗绵手专破铁布衫一类的横练功夫,你怎么可以抵挡?”方恒后退三步,一脸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李含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兜罗绵手是佛门武学,楞严经中记载,佛的手就是兜罗绵手,此手类似于武学中的绵掌,但比绵掌更高。练成之后,软如绵,刚如铁。”李含沙并没有转过身躯:“可惜的是,你虽然练到了刚柔并济的地步,却不知道兜罗绵手真正的意思是智慧和定力,武学到了最后,要和元神结合,神形合一,以智慧定力打破极限,而不是追求杀伤,所以你伤害不了我。”
“受教了。”方恒收手,不八不丁的站立,是一个拳法中的桩功“降龙桩”,“不过你的横练功夫厉害,不代表你真实的搏斗能力强,刚才也不是我的真正本领。”
“那你来吧。”
李含沙转过身来,并没有什么站桩和姿势,随意站定,每一个动作都是桩。
唰!
方恒脚步动了,“白鹤踏沙”,体态轻盈,拳如鹤啄,大开大阖,气劲如针。
这种速度,就算是经过艰苦训练的特种兵都望尘莫及。
方恒就此一招,已有武学大师的风采。
一闪之间,鹤啄便到了李含沙的太阳穴边,那鹤啄锋芒是一种穿透力,针刺力,只要啄中,一啄一钳,大片的血肉都可以钳起来。
这个时候,李含沙动了,他手掌如勾,向上一切,如蛇形,如龙升,如虎扑,如鹰爪。
咔嚓!
没有丝毫悬念,他的手掌就已经抓住了方恒的鹤啄。
方恒双脚突然踢起,死中求生,绝杀之招,兔子蹬鹰,以他的腿劲,就算是大树都可以蹬断。
但是,这脚蹬在了李含沙的胸膛上,只发出来砰砰砰砰沉闷空旷的声音,李含沙像是一尊永远也无法击倒的钢铁魔像。
鹤啄被捕捉,杀招无功。方恒的攻击受到阻碍,气势下滑。
李含沙目光一闪,身躯移动,寸步向前,身躯好像一座大山,稍微一挤。
砰!
方恒整个人凭空飞了出去,跌落地面,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神色却说不出的沮丧。
刚才这一下,他知道李含沙已经手下留情,要不然就是这一挤,他五脏六腑都要破裂,绝对不是被打飞这么简单。
“方寸之间,发人于丈外,你已经是真正的武学大师,想不到武术界居然有你这样的人。”方恒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我是鱼北瑶的男朋友,这次是来找你谈谈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想不到你深藏不露,不过我不会把女朋友让给你的。”
“鱼北瑶就是我今天要相亲的对象吧。”李含沙语言仍旧清淡,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富贵于我如浮云,男女于我如尘烟。人力有限,武道无限,以有限的精力去追求无限的武道本来就是逆水行舟,还要去浪费精神在男女情情爱爱上面,那简直就是自杀。所以,你到不了武学的巅峰。”
“那又怎样?武功再高,能够打得过枪?武功再高,百年之后还是黄土一堆,人活在世界上,练武不过是调剂生活的方式,使得自己过得更好而已,舍本逐末,把武道当成全部,是一个错误的生活方式。”方恒冷冷说着。
“是啊,你说得对,武功再高,百年之后还是一把骨灰。”李含沙看着天空,“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也不会出现奇迹。可惜啊可惜,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够动摇我的意志和决心…..”
他摆摆手:“你走吧。”
“来日,我一定击败你。”方恒上了车,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红墙黄瓦的大院,戒备森严,军人持枪站岗,树木幽深,代表着的是军威和权力,这就是李含沙的家,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不过他一般不回来,对这里的印象也不深刻。
他从来不在家里人面前显露功夫,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显露的,就算是功夫再强,在家里人看来也是不务正业。对于军人来说,功夫再好能够打得过枪?
当然,他以前不显露功夫,是因为虎啸金钟罩和龙吟铁布衫没有练成。这两门气功单独练成任何一门都很困难,必须要很好的天资,心无旁骛的精神还有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功。
两门气功融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天资和勤奋能够完成的了,那必须要有求道的精神。
天资和勤奋,这个世界上许多年轻人都不缺少,但是求道的精神却就万中无一。
所谓求道之精神,那就是舍道之外,再无他物,朝闻道,夕可死。这必须要有大勇气,大智慧,大舍弃,大愿望。
李含沙就是这种人,他有求道之精神,所以练武之间,把两门气功融合在一起,渐渐蜕变,已经开始走上“非人”之路。
两门气功融合成功以后,他疾如鬼魅,出手如电,钢筋铁骨,气血强大,这就可以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武学了。
穿过层层的大院拱门,走廊,花园,李含沙来到了自己家居住的院子,沿途许多警卫把守,那些警卫居然还认识他,并没有阻拦。
自己的家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三进三出,有大户人家的气象。庭院森森,古树高耸,廊檐下青苔斑驳,光线明暗交错,有一种庄严的意境。
院子的古树下面摆放了一张茶几,两张椅子随意靠着,上面坐着两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其中一个是李含沙的父亲,另外一个不认识,但看威严和气势,肯定是常年身处高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