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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野刚思索了一会儿,眼中突然闪过一道不安,但一想到苏慕隐已葬送在天蜈的腹中,他又将那份不安压了下去,盯着那侍卫的头顶回道:“那你就让人将贺礼呈上来。”
“是!”侍卫领命。
很快,贺礼被呈了上来,准确地来说,是由两个侍卫抬进来的。他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将一个大木箱放在了大殿中央。
一个大木箱?众臣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难道木箱里放着的是珠宝?tqR1
“我猜测应该是西宁小岛国送来的,他们总是想和我们结成联盟,听说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国主还要将公主来我们东岛,说是两国交流文化,实则就是想来和亲!”
“西宁国虽说比我们还小,但听说他们的公主是个绝世美人,身上带有异香,说不定咱们陛下就纳她为妃。我觉得这礼物不会是他们送的,他们要送也是送美人……”
在众臣的猜测声中,藤野刚也有些按耐不住思绪,想去亲自拆开。可他刚上前两步,就发觉这木框竟然自己震了一下。
虽然震动得很轻,但的的确确动了!
他的脚步一个后退,眼中迸发出一束可怕的光,厉声道:“来人,将这贺礼扔出去!”
木下研介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听说西宁国有一种灵猴,叫做古灵猴,整个西宁一共只有三只,它能解世间万毒,若是食了它的肉还能延寿百年。这贺礼会不会是西宁国国君送给陛下的?”
西宁国?藤野刚思虑了一会儿,这西宁也是岛国,并且离他们东岛不远,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但自从龙郎来到东岛,并且开始豢养九头天蜈后,他就很少再与他们的国主来往。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再有来往,待到九头天蜈养成后,第一个灭的就是西宁。如今,西宁国国主想要讨好他,给他送来他们的国宝也不是没有可能。
藤野刚一想到这里,便消了方才的怀疑和怒火,一挥长袖,道:“来人,将这木箱打开,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
两个侍卫用铁锤合力撬开这大木盒的盖子,可当这个盖子刚一打开,众人立刻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恶臭!
“啊!啊!啊!”这两个侍卫率先大叫出声,脸色霎时间苍白,眼中折射出的是害怕。
他们整个身子都歪了,“噗通”摔倒在地,动都无法动一下。
藤野刚见他们大惊失色,上前就是一人一脚,怒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朕滚下……”
然,他的最后一个字未落下,他只觉得膝盖一软差点也要跌下去,幸而被木下研介扶住,而压在藤野刚嘴巴的那一声惊叫终于喊出了声。
“不,不会的!不会的!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给朕丢出去,给朕丢出去!”
藤野刚就觉得四肢百骸都是冰冷的,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颤抖。他看到了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东西是什么?是什么?
是龙郎啊!他四肢并不是被砍去的,而是如融化般,还带着残留的皮肉,他的脸,他的脸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不,不,不,比鬼更可怕,比鬼更恶心!他根本没有脸,除了一张一合的嘴巴!
也许别人看不出他是龙郎,但他却能!因为龙郎的胸前刻有一条天蜈模样的刺画。
虽然他的肌肤已溃烂,但依稀还能分辨出一点。
没错,一定是龙郎!他怎么会死?怎么会变成这模样?难道他被天蜈伤到了?
藤野刚浑身都在颤抖,僵硬的手指着那残破的东西,大声吼道:“扔出去!扔出去!给朕扔出去!”
龙郎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吐出几个字。
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看,也不敢呼吸,因为每呼吸一下,他们都能感觉到恐惧!
唯有木下研介,他竟然凑近木盒,靠近龙郎的嘴巴。
藤野刚已处在奔溃状态,他才不管那龙郎要说些什么,见那些侍卫依旧吓得站在原地不动,他“哗”得抽出腰中宝剑,对着其中一个侍卫的腹部刺去。
“噗!”那无辜侍卫当场毙命。
藤野刚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侍卫,目光中充满着阴毒:“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若再不敢上前,全部,死!”
“陛下且慢!臣听到龙郎说了几个字,他说,苏慕隐是魔鬼!”
木下研介的回禀让藤野刚的表情陡然冻结,若方才是恶心和害怕,那此刻他就是恐惧,身体就如结了冰般站在原地!
“他说苏慕隐?”藤野刚的嘴巴张了张,有些怀疑地问道。
木下研介也恐惧,若是苏慕隐没死,那东岛难逃此劫,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恭敬地回道:“回陛下,他说的正是苏慕隐!”
木下研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已成定局,他们必须要想办法,他是丞相,必须要保住大东岛。
他思索了一会儿,对僵在原地的藤野刚道:“陛下,若是苏慕隐真的还活着,那他必定恨极了我们!以他的灵力想毁了我们整个岛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藤野刚偏头,有些呆滞地回道:“朕知道,朕都知道。”
“其实陛下不用太过担心,因为他还有把柄在我们手里。”木下研介目光微闪,继而靠近藤野刚的耳侧轻声道:“陛下,听闻苏慕隐虽说是个残暴之人,但前不久听闻他极其爱他的王妃。”
藤野刚的眼睛转了转,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他的王妃?朕从未听闻他有王妃!”
木下研介继续回道:“陛下应该知道他们大乾帝的驾崩之事吧?”
藤野刚点头,由于他长期沉迷于女色,绝大部分国事还是由木下研介在打点,关于其他国家发生的大事他也只是有所耳闻,了解的却不如木下研介清楚。
但关于大乾帝驾崩之事,他还是知晓,所以直接回道:“朕知道,新帝正是大乾太子。”
木下研介点头,又道:“太子登基后不久就立后,可在封后典礼上,苏慕隐竟然直接抢了他的皇后,更是在第二日下旨封这女人为摄政王妃!”
“竟然还有此事?”藤野刚大惊。
“此事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这事儿就在短短时日内传遍了整个苍澜大陆,那大乾的新帝简直成了苍澜大陆的笑话。”
藤野刚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不过也表示赞同:“若真有此事,那的确是个笑话,恐怕这新帝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木下研介脸上扬起一个残忍的笑容:“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女人应该就是在这些人里。若是我们将她作为人质而威胁苏慕隐,陛下觉得苏慕隐会如何做?”
藤野刚思索了片刻,自言道:“和他同行的只有一个女人,可这女人姿色普通,怎么会让大乾两个王者同时沉迷。”
“陛下,若是臣来猜,会猜那王妃就是身穿大理寺少卿官服的人。”
木下研介的话让藤野刚一个恍然,没错,是他大意了,他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觉得他容貌出众,比他后宫所有美人都要美上百倍。
原来他是女人!是苏慕隐的王妃!
木下研介见藤野刚慌张的神色已恢复,便躬身道:“既然陛下都已明了,那接下来陛下只需让他们去港口,将那一千个孩子先送到大船上。其他的事情,就交给臣来办。”
藤野刚细长的眸子眯起,目光中有毒牙般的东西若隐若现,良久,轻声对木下研介道:“好,不过你先将那些解药藏好,再将假的解药带去港口。”
木下研介是个极其聪明之人,他当然知道藤野刚口中的解药就是救大乾重臣的解药。于是立刻领命:“是!臣立刻就去办。”
随着木下研介的出门,藤野刚的脸色已恢复了平静,他对众官道:“我们的国师被苏慕隐所害,正如你们看到的。苏慕隐的野心大如豺狼虎豹,他想要吞并整个苍澜大陆,如今他来此地就是想灭了我们东岛,不仅如此,他还会杀过我们这里所有的百姓!所以,为了我们的百姓,为了我们的大东岛!我们必须做最后的反抗!”
底下的官员见到木箱子中的龙郎,也是吓的面色泛白,这是有多残忍才会将人折磨成这种模样,生不如死!还留着一口气!看来,苏慕隐真的就如传说中那般嗜血!
对!他们要誓死保卫大东岛!誓死拥护他们的陛下!
“大东岛万岁!陛下万岁!”
“大东岛万岁!陛下万岁!”
“大东岛万岁!陛下万岁!”
在他们的拥护声中,藤野刚一挥衣袖就出了宫殿,不带一卒一兵去了山洞。
当藤野刚到达山洞前深深吸了口气,这场戏,他必须做足了,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一进洞口他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他提起勇气走到了左侧的里洞,当他见到正抱着一个女人的白衣人时,立刻跪倒在地,磕头行礼道:“参见摄政王殿下!”
苏慕隐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子懒懒得落在他头顶,继而又移回安千荷的脸上,不再看他一眼:“不知国主来此处所谓何事?”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愿意打扰怀里人的睡眠。
果然,她是苏慕隐的王妃,而且看这模样,苏慕隐一定是爱极了她!
藤野刚压制住胸口上涌的兴奋,道:“王爷,关于这事儿,我真的不知晓,这一切都是龙郎在作孽,他还瞒着我在这里养妖兽!祸害百姓!祸害无数孩子!幸亏王爷将其正法。我代表东岛和周边所有小国的子民向王爷道谢。”
藤野刚自始自终没有说一个“朕”字,而一直称呼为我。这对于一国之君而言,相当于完全臣服于大乾。
苏慕隐轻扫了他一眼,浅声笑道:“道谢?你想如何道谢?”
藤野刚对着苏慕隐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恭敬无比道:“王爷,我愿意将整个东岛作为谢礼给您,我愿签下条约,从今往后,东岛只是大乾的附属国,一切服从大乾。我不再是君王,而是您的臣!”
苏慕隐又是低声一笑:“附属国?呵呵,本王现在只需要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藤野刚一脸的茫然,有些不敢直视苏慕隐那双清澈却透着浩瀚莫测的眸子。
苏慕隐微蹙眉头,正轻抚在怀里人脸颊的手一顿,轻轻开口:“王妃已入睡,本王不想打破她的睡眠。一个时辰后,为本王准备船只,解药。还有……”话音一顿,他稍稍抬眉,冷声道:“你方才说的谢礼。”
藤野刚一愣,下一刻立即连连磕头:“是!王爷!我马上回宫拟上条约!并附上本国的玉玺,虎符!一切都交于王爷。从今日起,这苍澜大陆就再无东岛。等会我还会再派些马车,先将这些孩子送到大船上,让他们平安归国!”
苏慕隐不应,连头也未抬。
一旁的公孙瑾上前对着他的膝盖踢了一脚,怒声道:“没瞧见王妃睡着了啊?还不快滚去办?顺便把我的解药也拿来!”
藤野刚轻轻地提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滔天恨意,低头道了一声“是”继而起身,快步走出了洞门。
可当他刚出洞门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龙郎?”
“你,你,你怎么没死?”藤野刚吓得面目苍白,不断向后退。
龙郎笑着道:“臣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臣要借陛下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藤野刚的声音都在颤抖。
龙郎从衣侧掏出一把刀子,笑容更是带着嗜血般,轻声道:“陛下的脸皮!”
另一厢,
公孙瑾走到苏慕隐身边,轻声开口道:“王爷,那藤野刚怎会真心将东岛作为我们的附属国!他一定另有阴谋!”
杜深深翘着二郎腿,斜了斜眼道:“你傻啊!你能想到,王爷会想不到吗?”
不知是否他们的对话太大声,安千荷的眉心微蹙,眼皮子稍稍动了动。
苏慕隐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道:“还要睡吗?若是困了就接着睡。若是想起来透透气,那我就带你出去看场好戏。”
安千荷的身上虽然满是伤痕,但已被苏慕隐用随身携带的膏药止了血,又服下了天蜈体内的灵丹,她此刻只觉得浑身筋脉顺畅,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身体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