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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月光洒落在紫竹宫的上空,倾洒一片。
阮小竹瞪大眼睛,看着阮琴,“小琴,你说什么?”
“姐姐,你可不知道,那个坏蛋皇帝他被人抓起来送到金銮殿了,如今阮珣正在审他呢,哈哈,不知道会不会判他一个斩头啊。”阮琴面上带着兴奋,语气十分欢快,仿佛跟老皇帝有深仇大恨一样。
这个老色鬼,当初把姐姐召到宫中,占便宜不成还把她关起来,实在是太可恶了。阮琴一直想要看他的好下场呢,谁知道他跑得那么快,如今总算是气数到了尽头。
到了阮珣手里,阮琴可不信这个老皇帝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个节骨眼上,老皇帝怎么会忽然被人绑到京城来,阮小竹有些愣怔。
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就算是心中不认,可还是会有介怀,当初她给他下的毒,是终生性的,如今算来,那毒应该深入骨髓了才对。
若是如此,那老皇帝越来越昏庸,他的那些个本就不怎么样的臣子造反把他送到京城来求荣华富贵和安生之路,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阮小竹的眼睫毛随着她眼眸的转动一颤一颤的,就像是飘飞在空中的羽毛。
阮珣一直在逼着她选一个驸马,她不配合,他就把她关在这紫竹宫中,不让她出去,更不让她跟外人接触。
按着阮小竹对阮珣的猜测,他应该是会自行替她选一个驸马,最后把她强行送上花轿吧。真是可笑啊,自己爱护了这么久的弟弟。阮小竹的眼中有些湿润,她心中酸涩地厉害,为了不让阮琴看出异样,便假装低头喝水。
萧珥虽是联系上了,但他只让自己放心待着,他正在想办法救她出去。
身后站着三十万萧家军,又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阮小竹知道萧珥将要做出什么样的艰难决定,她心中便也只能强自安定,只盼着不要见到阮珣和萧珥真正对上的那天。
便是阮珣如今这般对她,她到底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
如今,老皇帝到了这京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还不知道阿珣会如何对待他们这个亲生父亲呢。
“这坏蛋皇帝被人一路送来,听说路上好多人朝他扔鸡蛋呢,砸地他脸都肿了。”阮琴没有察觉到阮小竹的异样,依旧说地兴致勃勃,“活该,当初让他鱼肉百姓,让他课卷杂碎,让他欺负姐姐!”
“小琴。”阮小竹打断阮琴的话,心神不宁地站起身来,“你去帮我给阿珣带个话,就说我要见他,让他来见我。”
无论如何,阿珣手上不能沾惹老皇帝的鲜血,那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啊,弑父之罪千古难容,她不想让阿珣因为这个污点成为历史上的耻辱。
阮琴不知道阮小竹怎么忽然又要见阮珣了,不过她也不会多想,就点点头,“好的,姐姐,我一会儿回去从御书房那边走走,给阮珣说下吧,不过他最近都很忙,也不知道会不会见我呢。”
阮琴没有告诉阮小竹的是,因为看到阮小竹被关押,她心中不服气,便好几次去找阮珣的麻烦,可阮珣总是不见她,让她有气都没处撒。
阮小竹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阮琴的话根本就没入耳。
好不容易等到阮琴走了,她细细思考了一番,还是走到桌案边,研墨写起信来。
金銮殿上,阮珣看着下面被侍卫按压狼狈地跪坐在地面上的老皇帝,狭长的双眼微眯,面上似笑非笑,虽是什么都没说,老皇帝却感觉自己在被凌迟一样。
那日见到袁忠全,他就猜到自己的结局不会好,只是他没想到会晚来这么多天,这么些日子,袁忠全除了时不时地跑来奚落他几句,倒也没对他作什么。
只是昨日,他不知为何就让人把自己悄悄运出了京城,等看到马车上出现的那些熟悉的脸孔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
那可都是跟着他去了嵬州的老臣,他们如今看他的眼神非但没有一点尊敬,反而带着浓浓的厌弃,就像是看个什么肮脏物件儿一样。
还不等老皇帝反应过来,他们就给他套上了沉重的枷锁,然后关到了牢笼里,在他身上插了个“亡国之君”的牌子,然后就那么大刺刺地推着他进入了京城。
老皇帝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他对他们破口大骂,骂他们狼子野心,骂他们狼心狗肺,当年他对他们不好吗,如今居然想要卖主求荣!
可是这群人是什么脸皮,对他的质骂根本毫无反应,反倒是老皇帝,被路上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京城老百姓扔了一路的鸡蛋石头,砸地他整个人都面目全非。
老皇帝最后是被一个石头砸晕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金銮殿上。
还是他熟悉的金銮殿,只是左右两列的臣子换了个样儿,坐在最上面的人也不再是他了。
若是阮珣不在他面前,老皇帝还敢置喙几句,如今真正面对阮珣,老皇帝却是一句话不敢吭,低着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陛下,此人乃是新启国的亡国之君郑恒,昔日他残害忠臣,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最终惹得天灾降至人间,实乃十恶不赦的人物。”一个贼眉鼠眼的臣子,挺着个圆咕隆咚的大肚子,站在老皇帝身边,对着阮珣细数老皇帝的十宗罪。
老皇帝毫无反应。
阮珣听地也是毫无反应。
倒是金銮殿中有些大臣在那窃窃私语,毕竟这里面还有好些当年的良臣,对老皇帝当年的所作所为再清楚不过了。
“是啊,当年的忠国公,就因为上书让他少收点粮税,这郑恒就直接下旨抄了忠国公的家,可怜忠国公三代忠臣,一遭流落街头,一大家子人最后竟是落魄到去乡下做农夫种田去了。”
“何止是忠国公,便是当年的大将军,拼死拼活打了胜仗回来,结果老皇帝让他回来就把军权交给老皇帝指定的一个根本不懂兵法领兵的人,大将军不肯,就被老皇帝生生赐死了啊。”
“灭绝人性啊。”
“毫无仁义啊。”
老皇帝得眼皮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了些反应,他缓缓地抬头,小小的眯缝眼坚定地看着阮珣,声音沙哑却清楚,“阮珣,我是你老子!”
到了这个时候了,老皇帝知道,如果任由这些臣子说下去,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必须反被动为主动。
“哦?”本来无聊透顶的阮珣听到老皇帝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意,看着老皇帝似笑非笑,“朕只知母后,却不知父皇是谁,怎么你倒是来认朕了?你们说说看,这下面的人可是太上皇,若是如此,便是朕的大不敬了。”
“我呸!不要脸的郑恒,陛下也是你这种人能攀扯上的?”阮珣的那些臣子还没开口,老皇帝身边的臣子便先吐了老皇帝一脸的口水。
他们带着老皇帝来求荣,是要通过老皇帝让阮珣解气开心的,可不是来给阮珣找晦气的,老皇帝这么不要脸,耽误地可是他们的前程!
想到此,那个臣子一脚踢在老皇帝身上,无奈老皇帝太肥了,他根本踢不动他分毫,反倒差点把自己给踢地往后倒了,幸亏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回陛下,臣只知先皇,却是不知郑恒。”一个大臣出列,微微低下身子,目光嘲讽地看着老皇帝,如今阮珣皇子可不是他说认就能认的。
老皇帝赫然转身,似乎是要挣扎着站起来,无奈被侍卫牢牢地压制着,根本动不了,只能冲那个开口的大臣吼道,“你这个奸臣,以前在朕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看朕落魄了,就要落井下石了?还当朕冤枉了你,不过如此品节,不堪为臣!”
那老臣被老皇帝气地半死,白胡子一翘一翘的,“郑恒,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当今天下皆为新启国国土,能自称为朕的陛下就在金銮殿最上面坐着,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出那个字,这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朕以下犯上?哈哈,朕的儿子忤逆朕,老子在世他倒是迫不及待地上位了,居然还来指责他老子,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老皇帝对老臣的话置若罔闻,说地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阮珣就应该像丽娘说地那样,把位置赶紧让出来给他,否则就是大不孝!
“冥顽不灵!”老臣手指颤抖地指着老皇帝,“冥顽不灵!”
言罢,一甩袖子,朝着阮珣跪倒在地,“陛下,这种以下犯上的糊涂人,请陛下务必给天下深受其害的百姓一个交代啊。”
“爱卿,请起吧。”阮珣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然后看向老皇帝,“这种糊涂人,爱卿又何必跟他计较呢,他现如今不知道自己的错处,怕是入了障了,朕一会儿便让人送他去太医院住着,直到病好为止。”
“你……”敢字还没说出来,老皇帝的嘴就被一旁站着的侍卫堵住了。
阮珣移开目光,仿佛没有看到老皇帝仇视的目光,“虽是糊涂人,但到底对天下有罪,朕也不好立即处置了他,这对老百姓来说反倒便宜了他。朕这里有一个好主意,不知道诸位爱卿觉得怎么样。”
阮珣顿了一下,见金銮殿上都安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糊涂人当个糊涂王吧,朕今日起便封他为糊涂王,让人押送他去新启国各个地方给诸位深受其害的百姓道歉,直到所有百姓都原谅了他,朕再饶他性命,若是有老百姓不肯原谅他,那糊涂王就自求多福吧!”
“呜呜…………嗯嗯嗯…………”老皇帝听到阮珣这话,忽然拼命地挣扎起来,两个侍卫都差点按压不住。
他虽然脑子糊涂了,但求生的意念还在,若是真当了阮珣说的这个糊涂王,他就算是苟活着,后半辈子也是生不如死。要是这样,他宁可待在嵬州,守着那小地方过个安生日子好了。
真是后悔啊,自己怎么就忽然听了丽娘的话,一时脑子冲动跑到这京城来呢,阮珣这个狼崽子,他是什么性格他不知道吗,这个人怎么可能对他有情!
阮珣像是没有看到老皇帝的动静,他朝那两个侍卫微微点了下下颌,两个侍卫便半抬半拖地把老皇帝架了出去。
随着金銮殿内一声嘹亮的“退朝。”,老皇帝小小的眯缝眼中落下一行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