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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公仪音一听讶然,嘴巴张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赵太医。
若说她和秦默找不到太子的死因是因为不专业,可赵太医怎么也找不到?太子总能无缘无故就死亡了吧?
赵太医被公仪音这么一反问,也露出一丝愧色来,有些不确定道,“老臣不是太能肯定,但据老臣看,太子之死,也许不一定是外力造成的。”
公仪音瞠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赵太医,“你这是何意?”
赵太医还未来得及回话,一直垂首沉默不语的秦默淡淡开了口,“你是说,太子之死,有可能不是人为,而是意外?譬如……生病之类的原因?”
赵太医斟酌着点了点头。
“不可能。”公仪音下意识就反驳。一听到太子的死讯时,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这定是高琼或者裴雪沁搞的鬼,不想赵太医现在却说太子之死有可能是意外,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因此“不可能”三个字脱口而出。
赵太医有些惊奇地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笃定。
公仪音神情一僵。
高琼和皇后之事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说与赵太医知晓,只得尴尬地笑笑,找个借口将自己方才那斩钉截铁的话语给圆回来。
“太子平日里都是身强体壮无病无灾的,怎么可能突然生病猝死?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隐情!”她抬目看向赵太医,恳切道,“赵太医,你再好好查查。”
赵太医无奈地垂了头,“容老臣再仔细想想,老臣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死法呀。”
公仪音见状,也不好逼得太紧,点点头道,“那就麻烦赵太医了。”忽然想起一事,有些犹豫着开口道,“只是……父皇还在外头等着,若是听到你说查不出太子的死因,难免会发怒。我看,你不如暂且说太子似乎有中毒的迹象,但还需进一步调查,先稳住父皇的心。”
赵太医感恩戴德地应下。
因为公仪音说得对,如果他出去同安帝说查不出太子的死因,安帝一定会觉得自己医术不精,到时候责罚肯定是逃不了的了,既然公仪音授意,他自然忙不迭应了,没有提出异议。
公仪音心中却是还有一番打算。
如果赵太医待会跟父皇说太子是自然死亡,那么很多调查她和秦默就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开展了。但如果太子的死因是疑似中毒,父皇一定会叫秦默继续往下查的,到时候他们行事也会方便不少。
秦默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公仪音方才的话。
公仪音便随同赵太医一起往门外走去。
见到他们出来,安帝勉强定了定心神,在刘邴的搀扶下下朝他们走来,战战巍巍开口道,“怎……怎么样?”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安帝却像苍老了几岁。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打击叫他如何受得住?何况,死的还是一国太子!
赵太医和公仪音对视一眼,不敢看安帝,低垂着头躬身道,“启……启禀陛下,太子他……他……他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什么?!”听到赵太医的话,安帝大怒,一口气被呛到了喉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公仪音忙上前替他顺着气。
好不容易等到安帝平复下来,他眼眶通红,缓缓抬头看向赵太医,眼中怒气翻涌,“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太医便被安帝这样的眼神看得起了几分心虚,只张了张嘴,一时竟不敢借口。
公仪音一见,忙道,“父皇,请借一步说话,重华有话要跟您说。”
安帝沉沉瞥一眼赵太医,“嗯”一声,在公仪音的搀扶下随她避到了一旁,喘了喘气,沙哑着嗓音道,“重华想说什么?”
“父皇,太子皇兄的死因有些蹊跷,便是赵太医也不能完全确定,需要回去仔细研究研究。但重华怀疑,太子之死,是有人从中作乱。”公仪音压低了声音道。
安帝大骇,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迸出一抹恨意,咬牙切齿道,“你是说……是高琼和皇后?!”
“现在还没有证据,但重华觉得,太子之死应该同他们脱不了干系。南齐这潭水被搅得越乱,他们就越能浑水摸鱼。”公仪音分析道。
“朕要杀了那个毒妇!”安帝再也忍耐不住了,挣脱开公仪音的搀扶,怒气冲冲就要朝院子外冲去。
“父皇息怒啊!”公仪音大惊,慌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一面开口稳住他,一面替他顺着气道,“父皇千万不可在这个时刻打草惊蛇,兔子逼急了都是会咬人的,高琼和皇后又在背地里筹划了那么久,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感应得到。到时若是将高琼跑了,或者铤而走险起兵了,我们的处境不就愈发岌岌可危了吗?”
安帝皱着眉头看向公仪音,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重华,你每次都劝朕要忍耐,可结果呢?只是换来一次次的措手不及!还有那高琼的身份,秦默那边到底有没有调查出来?”
听得安帝用这样质问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公仪音的心内一凉,怔怔地看着安帝怒容满面的脸。
父皇这是……这是在怪自己和秦默?!
她颓然松开握住安帝胳膊的五指,低垂着头呐呐道,“如果父皇觉得此时解决了皇后能有所帮助的话,那重华也不敢阻拦。”说着,脚下一动,侧身站在了一旁,将路给安帝让了出来。
看着公仪音黯然的神情,安帝也惊觉自己方才的语气太重了,心中颇有几分不忍。
重华一直为了此事在忙前忙后,自己却这般说她,她定然心寒了吧?
想到这里,安帝愈发歉疚起来,深吸一口气压下肚中的怒火,看向公仪音迟疑着道,“重华,你……你别生气,父皇不是那个意思……”
公仪音仍旧低垂着头颅,语声清冷,面上却是没有一丝神情。
安帝愈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连哄道,“重华……是父皇不好……父皇没有怪你的意思,父皇只是一时急火攻心了。”
公仪音叹一口气。
虽然她的心中的确有些发凉,但听得安帝这么“低声下气”地跟她说着好话,心里还是忍不住软了一软。
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朝安帝挤出一抹笑意,“父皇别担心,我没有怪父皇的意思。不过父皇说的对,若您觉得现在是处置皇后的时候了,重华定然不会再阻拦您。”
安帝长长吐尽心中浊气,目光定在公仪音面上,却又仿佛透过她看向虚无的前方。“不了,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打草惊蛇自乱阵脚的时候。朕就将太子一案交给你和秦默调查了。”
公仪音沉声应一声,想了想道,“父皇近来身子也不大好,还是早点回宫吧,这里有我和驸马,一定会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安帝叹一口气,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而且安全也得不到保证,虽点点头应了下来,只用冰凉的双手握住公仪音的手道,“重华,这里就辛苦你了。”
公仪音点点头,“父皇放心吧。”顿了顿,清泠的目光在安帝面上一顿,“父皇切切要保重身体,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了。”
安帝长长吸一口气,语声中透出一两分冷硬来,“重华放心吧,朕不会让歹人的奸计得逞的。”
公仪音这才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唤了刘邴过来又叮嘱了几句,目送着刘邴跟在安帝身后出了院子。
夏日的阳光照射下来,打在安帝的背影之上,明明被光影笼罩着,安帝的身影却显得格外萧索。
公仪音叹一口气,转身进了太子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