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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书之人自然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而太子的死因如今已经知晓,公仪音和秦默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日便进宫同安帝说明这个情况,也好让安帝安点心。
翌日,秦默先去了宫中上早朝,而公仪音则等到早朝快结束的时候才坐车去宫里,两人约在承天门处汇合,然后一同去见安帝。
牛车一路行到承天门,公仪音下了车,果然见到秦默在宫墙处等着,唇角微微含笑,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公仪音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秦默立在逆光的光影中,眉目清浅,笑容缱绻,依稀还是当初一眼便喜欢上的那个翩翩世家儿郎。
不管如何沧海桑田,不管如何世事变迁,秦默依旧是自己一开始认识的那个秦默。这些天来事态发展得太快,太过猝不及防,她偶尔也会有感到疲累不堪的时候,偶尔也会怀疑,这条路,究竟走不走得下去。
可是只要一转头,就看到自己身旁的秦默,这时心里的不安就会渐渐平息下来。一想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秦默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直到天荒地老,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有你在,便是心安处。
秦默浅笑着迎了上来,伸手扶着公仪音下了马车。
公仪音抬头朝他一笑,眉目间落满了光影。
“今日上朝没有什么事吧?”公仪音看着秦默问道。
秦默摇摇头,“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
公仪音一听,一颗心便吊了起来,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朝臣已经知道了太子离奇去世的消息,一片哗然,主上命我务必再加快进度。另外,已经有大臣提起了另立太子之事了。”
公仪音沉了目色。
太子去世这种大事,本来就没想着能瞒太久,这会被爆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太子尸骨未寒,便有人急着另立太子,是不是有些过于心冷了?
“提出另立太子的人是谁?”
“都是三皇子那一派的。”
公仪音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先前太子之位虽已定,但三皇子肖似父皇,能力又比太子更为出众,本身又是有野心的人,暗中拉拢了一些朝中大臣拥护于他。此时太子刚死,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尾巴。
只可惜如今众皇子中只剩下了三皇子可担此重任,父皇心中再不舒服,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她微微叹一口气,又问道,“前线的战况呢?”
“双方交战了几次,各有胜负,战局如今依旧僵持不下。”秦默微微蹙了眉头,神情有几分凝重。
公仪音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掩下眼中那一抹忧色。不过她很快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秦默道,“罢了,没有坏消息便是好消息。走吧,去父皇那。”
秦默点点头,跟着公仪音一道向甘泉殿而去。
听到小内侍的通传,刘邴亲自从殿中出来迎接秦默和公仪音,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个礼,满脸堆笑道,“见过殿下,见过驸马。”
公仪音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多礼。
刘邴拱手一让,请了两人入殿。
安帝依旧坐在正殿中上首的席位上,面上永远堆积着如山的奏折。公仪音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走得越近,安帝面上的疲态便愈加的明显。这些日子,安帝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公仪音知道安帝心事太重,她也劝过几次,可如今内外局势都这般紧张的情况下,他又如何轻松得起来?
听到脚步声走近,安帝抬起头朝他们俩看去,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重华,秦爱卿,你们来了。”
秦默和公仪音朝安帝见了礼,在刘邴的引导下入了座。
安帝以手背掩着嘴咳了咳,也没了心情寒暄,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道,“秦爱卿今日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不能在早朝上说的么?”
秦默点点头,看了公仪音一眼。
太子的死因……有些惨烈,由公仪音说出来,或许会比他说出来要好一些。
公仪音抿了抿唇,眼中浮上浓浓的担忧之情,看着安帝犹疑了片刻,才斟酌着开了口,“父皇,太子皇兄的死因……查出来了……”
安帝一听,瞳孔中迸射出激烈的情绪,直了身子看向公仪音道,“是什么原因?”
公仪音吞了吞口水,语气愈发犹疑起来,“是……是……”她犹豫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
父皇如今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她真怕这个消息会让父皇受不住。
见公仪音支吾着不肯往下说,安帝的心沉了沉,沙哑着声音道,“重华,你尽管说吧,太子都已经死了,不管他的死因是什么,朕都受得住。”
听到安帝沉郁却坚定的口吻,公仪音这才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安帝,沉了语气道,“父皇,太子皇兄是被一根七寸长的铁钉钉入天灵盖而亡。”
“你说什么?”安帝的眼睛蓦地瞠大,搁在长几上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青筋爆出,脸上神情也是一脸惊骇。
公仪音沉痛地点了点头。
“岂有此理!”安帝握成拳的手在几案上堆得满满的奏折上一捶,眼中有着暴怒的神色,“是谁?!到底是谁?!”
见安帝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公仪音忙起身走到安帝身旁跪坐下来,一面柔声安慰着他,一面伸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抚着。
刘邴见状,忙叫人上了茶上来。
公仪音拿起茶盏递到安帝面前,劝他喝了几口。
折腾了一番,安帝激动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蠕动着嘴唇看向公仪音道,“凶手有没有线索了?”
公仪音不忍安帝失望,含糊着点头应道,“已经有线索了,父皇您放心,我和阿默一定会尽快将凶手揪出还太子皇兄一个公道的。”
安帝长长吸一口气,勉强才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点点头,“好,太子的案子,朕就只能靠你们了。”
隔得近了,公仪音才发现安帝的鬓边竟然生了根白发,明明他才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一时觉得心酸不已。
“父皇,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南齐的百姓还要靠您呢。”公仪音哽咽着道。
安帝安慰地拍了拍公仪音的手背,点点头道,“放心吧重华,朕的身体朕知道。”
公仪音“嗯”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细细叮嘱道,“父皇,您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啊。”说着,又看向刘邴道,“刘中人,要是父皇有什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举动,你可千万要督促他呀。要是父皇不听,你就来告诉我。”
听得公仪音这般娇俏的话语,安帝原本阴霾笼罩的心情倒晴了些许,抿唇微微一笑道,“知道了,有重华督促着,父皇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秦默抬眼看了看他们一眼,见公仪音和安帝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由也微微够了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公仪音见安帝难得露出一抹笑容,便使出全身解数来逗得安帝发笑。安帝知晓公仪音一片好心,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一时间殿中原本的阴霾一扫而光。
“报——”
三人正闲聊之际,忽听得殿外有急报声传来。
安帝脸色一沉,朝殿门口看去,又看一眼刘邴道,“出去看看。”
刘邴应一声,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很快,他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士兵模样的男子,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小的参见陛下。”那男子跪倒在地,朝安帝行了个大礼。
安帝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多礼,又开口问道,“什么事?”
那名士兵从袖中掏出一卷卷轴,双手举起呈到了安帝的面前,“陛下,边关来信,十万火急!”
安帝一听,原本就皱成一团的眉头愈发拧在了一起,“拿上来看看!”
刘邴应一声,从那士兵手中将卷轴取了过来,然后恭恭敬敬递给安帝。
安帝接过,急急展开一目十行地看去,不由脸色一黑。
“怎么了?”公仪音也跟着把目光投到安帝手中展开的卷轴之上。
这一看,不由也黑了脸,看到最后时,眼中更是有一抹异色闪过。
秦默坐在下首,并不知道那卷轴上写了什么,只是看着两人这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由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仪音怔怔地抬目看向他,眨了眨眼费力压下心中的震惊之感,苍白着脸色开口道,“前线的副将……副将离奇死在了军营之中。”
“五兄?”秦默捏着茶盏的手一紧,语气一沉,眉眼间难得显出几分波动和急促来。
公仪音摇摇头,“是杜副将,不是秦五郎。”
此次出征凉州的大军,本是以梁璟为主帅,杜瀚为副将。后来因战局对南齐不利,安帝才派了秦肃上战场,在军中的官职也是作为梁璟的副将。故而方才秦默才有此一问。
听到公仪音的回答,秦默微微松一口气,然后心很快又吊了起来,“好端端的,杜副将怎么会突然死在军营当中?”又是离奇死亡,这个情形,让他不由想起了太子之死,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公仪音想着,索性便将这急报给秦默看吧,刚要看向安帝征求他的意见,安帝已经开了口吩咐,“刘邴,将这急报给秦爱卿看。”
刘邴应一声,上前接过方才那卷轴转交给了秦默。
秦默飞快看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封十万火急的信正是出自秦肃之手。
信上说,昨日秦副将忽然被人发现死在了军营当中,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伤痕。但是凶手在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任何目击证人。梁将军十分担心,担心是北魏派了奸细潜入了军营,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秦副将,可又苦于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希望安帝能派秦默去军营调查清楚杜副将离奇死亡一案。
“秦爱卿,你怎么看?”见秦默看完了,安帝沉了脸色看向秦默问道。
秦默沉吟了片刻,带了几分保守的语气,“没有见到现场,臣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梁将军的担心也不无可能。”
一听居然真的有可能是北魏的细作,安帝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两道粗浓的眉毛皱成了两个结。
公仪音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一方面,杜副将在军营中离奇死亡之案似乎和太子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不得她不担心。另一方面,秦肃在信中提到了梁璟希望秦默能去军营调查,又让她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安帝思索了片刻看向秦默,将问题抛给了他,“既然这样,那秦爱卿觉得让你去军营调查杜副将死亡一案,是否可行?你自己又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