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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微怔,很快明了过来,微微勾了唇瓣。
阿音方才会那般说,莫不是故意为了麻痹八贤王?虽然他觉得仅仅废了裴雪沁的武功还远远不够,但不管如何,先让她痛苦痛苦再说,只是不知阿音心里到底打得是何主意?
秦默心中略有狐疑,然现在并非细问的时机,只凝神坐着,并不多话。
那厢裴雪沁和八贤王便没这么冷静了。
裴雪沁被方才公仪音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弄得心中十分紧张,不住地回想着自己方才的行动,莫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虽然公仪音定然能感到那最后一下撞击是自己所为,但她并没有证据,就算指正自己也不过一面之词,那么,她到底想从哪里着手?
还是说……
裴雪沁狐疑地看着公仪音,还是说她其实另有打算,所谓有证据不过是托辞罢了?
她不知公仪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下十分警惕,状似恭顺地低垂着头,实则十分敏锐地注视着周边的所有风吹草动。
八贤王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他了解裴雪沁,知道此事裴雪沁定非无辜,可即便如此,他也得保下她。万一煜王妃当真拿出什么证据来,他又该如何?一时间颇为为难。
等了好一会,才听得有脚步声传来。
裴雪沁循声望去,却见是方才公仪音派下去的阿素折返回来。只见她走到公仪音身侧,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公仪音眉头一挑,露出几分捉摸不透的神情,唯独嘴角露出一分浅笑。
见到公仪音这个笑容,裴雪沁心一沉。
只听得公仪音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朗道,“小懒,过来。”
八贤王尚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定睛一瞧,却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蹿到了公仪音怀中,似乎……似乎是那日秦默在骑射大会上所猎得的雪灵貂。
公仪音抚摸着怀中雪灵貂,慵懒地抬眸望向八贤王,“不知八贤王可识得此物?”
八贤王微微一迟疑,“这……这是雪灵貂?”
公仪音点点头,“正是。八贤王可知,雪灵貂身带剧毒?”
八贤王不知公仪音为何会突然扯到雪灵貂上,疑惑地一颔首,“略有耳闻。”
公仪音微微勾唇,“雪灵貂不仅身带剧毒,而且……对毒物十分敏感。”说完这话,她突然拍拍手,对着亭子外道,“将东西呈上来。”
很快,有女婢手中端着一托盘,从灌木丛后走出。裴雪沁的目光触及到盘中之物,脸色蓦然一白。
八贤王皱了皱眉头,狐疑道,“这是什么?”盘内似乎是一纸包,不知纸包中是何物。
话音刚落,只见公仪音怀中的雪灵貂忽然如闪电一般蹿到那女婢身前,奋力一跃,将盘子掀翻在地,然后对着盘内的纸包猛嗅。
八贤王顿了顿,试探着道,“这……这纸包有毒?”
“正是。”公仪音唤了雪灵貂回来,犀利的目光忽然一转,在裴雪沁面上一顿,“这纸包,是在府内恭房墙壁的石块缝隙间找到的,十分隐蔽,若非仔细寻找,定然难以发现。”
八贤王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想,却仍是沉了声道,“那又如何?”
“八贤王有所不知,府内设有好几处恭房。女婢仆从所用与宾客所用是分开的,而这纸包,正是在宾客所用的恭房中找到的。今日端敏郡主来府上之时,雪灵貂正好也再场,说来奇怪,它竟如方才那般,对着郡主发起狂来,而对一旁的宁乐公主却没有半分异样。”
说着,她转头看向宇文潇,“公主,我所言可属实?”
宇文潇木楞地点点头,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
公仪音接着又道,“可后来端敏郡主出了一次恭再回来时,雪灵貂对她的态度就再无异样了,与此同时,女婢却在宾客用的恭房中搜到了这剧毒的纸包。八贤王难道觉得,这是巧合?”
八贤王脸色白了白。
事已至此,他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雪沁一开始竟存了下毒的心思,只是被雪灵貂嗅出,不得已才临时改了计划。
他心中虽然明了,但嘴上还是维护着裴雪沁,“莫不是王妃怀疑雪沁?依本王看,这算不得什么铁证,虽然是宾客用的恭房,但人人都可进,王妃怎么就能肯定这剧毒的纸包就是雪沁留下的?”
听到八贤王的质问,公仪音神情依旧淡然,淡淡开口道,“我就知道八贤王不会轻易相信,不过不要紧,八贤王既然不相信物证,那我就传人证上来同端敏郡主对峙便是。”
说着,微微提了嗓音,“传轻夏上来。”
八贤王不知轻夏是谁,眉头皱得更紧了,裴雪沁一听,脸上仅剩的红润刹那间退得干干净净。
很快,轻夏便在仆从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低垂着头,面色惨白。
公仪音神情淡漠地觑着轻夏,声音也带了冰冷的寒意,“轻夏,你是在我院中伺候的,而送瓜果之职本是厨房中女婢的责任,为何会是由你端着上来?”
轻夏不语,头越发低了。
公仪音又问,“你既端着瓜果过来,为何无缘无故会摔倒?还正好摔在我面前?”
轻夏依然没有回话。
公仪音的声音已然变得冷硬起来,“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再去靖王府之前,是否曾是裴府的家婢?”
这一次,轻夏终于弱弱地开了口,“是。”
“这么说,你与端敏郡主早已熟识了?”
轻夏点点头,又应一声,“是。”
“回答我一开始的两个问题。”公仪音忽然厉声一喝。
轻夏身子一抖,终于结结巴巴开了口,“之所以会是由奴婢将瓜果送来,是因为……是因为这是郡主的要求。”
“说详细一点!”公仪音语声冷冽。
轻夏有软肋在公仪音手上,不敢隐瞒,断断续续往下说,“前几日的时候,郡主突然来找我,说是从别处知道我如今在煜王府当差,让我几天后帮她一个忙,让我在她与王妃谈话之时送糕点去,并且先将糕点呈给她。郡主一家从前对婢子一家恩重如山,婢子虽不知王妃意欲何为,但亦不敢不从,遂应了下来。”
“今日郡主来府,婢子还未来得及呈送糕点,郡主却借出恭之际偷偷来找我,说是先前的计划取消,等会王妃会让人送瓜果到她们所在的地方,让我务必抢过这个差使,在瓷盆中多放冰,并且……并且要在王妃面前故意摔倒,将瓷盆摔倒地上……”
轻夏断断续续说来,秦默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公仪音心中冷笑。
方才她就觉得奇怪,依裴雪沁的性子,就算下毒未遂,也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势必会想出另外的法子来。可这个将自己推入池中的计划,实在是有些太过随意了,除非……除非这一切也是她计划好的。
所以她立马把怀疑的目光投到了轻夏身上。
轻夏那一跤,跌得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前些日子,宇文澈派人将轻夏的卖身契送了过来,并且将一并送来了其父母和弟弟的卖身契,为的就是让轻夏不会生异心。也就是说,轻夏的父母和弟弟虽然如今仍在靖王府中,卖身契却是在公仪音手中的。只是公仪音尚未来得及同轻夏说清楚,便发生了这档事。
她方才让阿素拿着轻夏弟弟的卖身契去试探她,果不其然,听到阿素威胁要对其一家动手后,轻夏便全盘招了出来。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知裴雪沁会如何抵赖?
她冷笑一声,看向裴雪沁,“不知端敏郡主还有何可以狡辩的?”
裴雪沁头垂到了胸口,面上神色看不真切,只能身侧看得到她紧握的拳头。
公仪音知道裴雪沁在挣扎,她虽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来的,但如今自己毫发无损,她又怎能甘心?
秦默也冷冷地开了口,“八皇叔,人证物证俱在,如今你可信了?”
八贤王一时哑了口,不知如何开口。
却不妨秦默忽然起身,一道白影一闪,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传来。八贤王定神一瞧,却见秦默已经到了裴雪沁面前,刚收回招式,裴雪沁一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八贤王一惊,顾不上秦默,忙蹲下去搀扶着裴雪沁,嘴里急问,“雪沁,你怎么了?”
裴雪沁却不说话,只痛苦地嘶吼着,精致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块。
“你说什么?!”八贤王大吃一惊,将手搭在裴雪沁的脉上一听,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起来。
秦默不知施展了何功夫,竟将裴雪沁的武功尽数废去!
好生霸道的内力!
好生迅速的轻功!
八贤王又惊又怒,惊得是秦默的武功竟然到了这般化境的地步,怒的是秦默竟然趁其不备将裴雪沁的武功尽数废去。
他知道裴雪沁素来要强,废了她的武功,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这么一想,怒从中来,低吼一声,朝秦默袭去。
两人很快又缠斗起来。
宇文潇惊叫一声,瘫软在地。
公仪音示意阿素上去将她扶起,看着交手的秦默和八贤王,眉色一冷。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八贤王对裴雪沁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关心了些,就算是义女,两人到底没有血缘关系,裴雪沁不过是凭着与苏樱相似的一张脸罢了。
想到方才八贤王刚来时将裴雪沁抱在怀中的眼神,公仪音脑中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那眼神,分明不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
难道说……?
她心中猛地一惊,看着发狠的八贤王,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抬手示意阿素带着宇文潇走远些,手指搭上手腕上的镯子,在搭扣处一摁,只见一道银光飞快朝八贤王射去。
自从怀孕之后,这镯子中的银针暗器便换成了无毒的,此时射出,不过是为了分开秦默和八贤王罢了。
果然,八贤王以为是什么暗器,朝后一避,与秦默分了开来。
公仪音站起身,冷声道,“住手!”
她望着满脸愤慨的八贤王,声音清冷得如同林间的清泉,“八贤王也不必感到如此气愤,端敏郡主恨我入骨,只要我活在世上这一日,她便会想法设法取我性命。所以,我和端敏郡主的命运,不是我死,便是她亡。我不想死,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实在是无可厚非。不过……看在八贤王的面子上,阿默只废了她的武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从此,你们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派胡言!”八贤王粗着嗓子,脸色涨得通红。
公仪音冷声道,“端敏郡主如今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你面前,阿默不过是废她武功,让她日后再不能习武罢了。她乃一国郡主,有没有武功又有何要紧?八贤王若是咄咄逼人,就别怪我们别客气了。”
“南地女子!好生猖狂!”八贤王一时口不择言,竟对公仪音出言不逊起来。
秦默神情一冷,刚要出手,却被公仪音用眼神制止了。
公仪音也不恼,只用一种奇怪的神情觑着八贤王,“八贤王与端敏郡主的感情可真好,这般护着她,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简直比亲生父女还要感情深厚。还有方才八贤王看端敏郡主的眼神,实在是……”她忽然目色一转,似笑非笑道,“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