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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只蛐蛐刚刚胜利了一场,势头正猛,可是它们这只蛐蛐却是休息了良久,力气更大,持久更长,一开始还有些下风的样子,但是很快便是占据了上风,甚至是反败为胜!
安秀儿看着很高兴,对面那人则是恨恨的将自己的蛐蛐拿走了,接下来,又有人坐到安铁木的对面,不过才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而已,第二场便开始了。
这一次运气不错,那人的蛐蛐更加的疲惫,安铁木的蛐蛐又胜利一场,不过这次胜利之后,它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之色。
这些蛐蛐斗一次花不了什么时间,大厅里面还在比斗的蛐蛐是越来越少了,安铁木的这只蛐蛐连赢了五场,便连鸣叫都不怎么响亮了。
安秀儿看向一旁的吴管事,“要不要给它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东西?嗯,是该让它吃点东西。”
吴管事点点头,拍拍手,就有人拿了一个小瓷瓶来,当做安秀儿两人的面,这吴管事在这只蛐蛐的身上撒了一点粉末,瞬间原本焉了吧唧的蛐蛐又振奋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安秀儿问,吴管事却是将东西往自己的袖袋里面一收,道:“我们斗场的秘密药物,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多问。”
安秀儿闭嘴,待另外一人过来的时候,他手上的那只蛐蛐明显也是十分的亢奋,两只蛐蛐一到斗盅里面,便撕斗了起来,这一次,安铁木的‘老大’十分的凶狠,对面的那只蛐蛐被它硬生生的扯下了半边翅膀。
那蛐蛐的主人恨恨的瞪了安铁木一眼,连自己的蛐蛐都不要了,愤愤的起身离开了。
‘老大’又迎来了下一位对手,它的对手看起来有些凄惨,由于都很疲惫,它们被抓到斗盅的时候,只是互相观望着对方,却是没有一直动弹,吴管事见状,又洒了一些粉末在它们的身上。
到此刻,安秀儿哪里还不明不白,这些粉末能够使这些蛐蛐精神亢奋,甚至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可是它们明明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了,在这些粉末的刺激下,却是无惧生死,大有跟对手不死不休之态。
她不是什么讲究众生平等的圣人,平日里干活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的虫子,可是看到这些虫子被这样对待,却莫名有些胆寒,如果这斗场对待人也是这样的呢?
安秀儿对安铁石愈加的担心了起来,这角斗场的人这样说,实在是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
她脑子不由自主的就跳出那些恐怖的画面来,她生怕安铁石被人逼着战斗到最后一刻。
“吴管事,你们角斗场对那些斗兽跟角斗士也是这样的吗?”她问了一句,声音都有些细微的哆嗦。
“这个嘛,呵呵……”吴管事笑了笑,安秀儿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才慢悠悠的回道:“当然不会了。这种药对人没效,不然你试试?”
这吴管事说着就拿出药出来,做出一副要往安秀儿手上倒的样子,安秀儿连连摇头,缩回手,只看着面前的斗盅。
相对于安秀儿时不时的走神不同,安铁木则是一直盯着面前的斗盅,眼睛一眨不眨的,十分的认真,他眉头紧皱着,看着自己的蛐蛐一次次的奋勇上前,要么是从别的蛐蛐身上撕下一块来,要么是被别的蛐蛐撕下一块。
到最后它胜利,展翅长鸣的时候,就连翅膀都被撕下了一块。
难怪吴管事说到时候它不一定能够卖到钱了,这也是有理由的,一开始就失败的还好些,越到后面,就越是残忍,没看‘老大’面前的这只蛐蛐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嘛。
安秀儿转身看了看大厅里面的人,好像还有四五桌在比试的样子,也就是说,这‘老大’若是想赢,它还要战斗五六场。
她开始也专心的看了起来,毕竟从一开始那么多的人,到战胜了如此多的对手,实在是太不容易,好像他们离那一百两银子的奖金越来越近了。
“秀儿,帮我去买个赌注,就赌咱们的蛐蛐胜利。”安铁木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出来。
安秀儿踟蹰了一下,安老爹从小就告诉他们兄妹,不能够赌博,不能够做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可是……一次应该不算是赌博吧?嗯,就当是为这只蛐蛐而买吧,输赢都无所谓。
接过银钱,起身问吴管事买赌注的地方,吴管事伸手给她指了路,安秀儿小跑到了下注的地方,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她奋力挤进人群,可当那负责此事的管事看向她的时候,她突然又不知道怎样说了。
幸好,这个负责的管事还算是和善,他脸上有着商人一惯的笑容,看起来很是亲和,他温和的问道:“姑娘,要买哪种呀?”
“我想买九十九号的蛐蛐赢。”安秀儿小声的说道,想了想,除了安铁木给的那一两银钱之外,她自己也掏了一两银子出来。
“赢?”这管事一怔,伸手向后指了指他身后的一面墙,说道:“姑娘,这里可是有很多种买法的。”
安秀儿朝他的身后看去,后面那赌墙上,果然密密麻麻的贴了好多写满字的红纸,她一眼扫过去,除了有关蛐蛐的,还有斗鸡跟斗兽的,安秀儿这才想起来之前那花厅里面就写了有关蛐蛐的各种赔率,而且里面也有人在一旁专门记着这些蛐蛐的胜败。
她仔细看了这墙上贴着的东西,果然跟那花厅里面写的没差,而买九十九号成为王者可是一赔五,安秀儿毫不迟疑的将钱摆在柜台上,道,“我要买九十九号蛐蛐,成为最终的王者。”
这管事看安秀儿不像是一个赌徒,又见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好似自己的小女儿,他难得出乎好意的提醒了一句,“确定了吗?买王者赢的几率可是不大的。”
“确定了。”安秀儿说的斩钉截铁。
这管事便点点头,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拿了一张凭证给安秀儿,安秀儿拿着这凭证又跑回来了。
“安姑娘,你下注了吗?”见到安秀儿跑回来,吴管事多问了一句。
“买了。”安秀儿拿着自己手上的纸条一扬。
“你要买就应该早点去买的,如今这比斗都快到尾声了,赔率也低了,若是一开始的时候,可是一赔二十的赔率啊。”
吴管事一副你吃亏了的样子,安秀儿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依旧是端坐在安铁木的身边看着场中的比斗。
场中还带着蛐蛐比斗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更多的人都围到了这张桌子周围来看热闹,也不知是再胜了几场,吴管事突然让他们换到了正中央的那张圆形的大桌子上,因为这样可以让更多的人围观。
也是这一次,安秀儿才发现如今这花厅还在比斗的蛐蛐就只有‘老大’跟它的对手了。
只是这状况可真是惨烈,不说‘老大’浑身伤痕累累,就是对面的那只蛐蛐也是凄惨无比,两只蛐蛐扑腾着翅膀,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
吴管事在这斗盅身边点燃了一支有些呛人的熏香,他这只熏香一点,那斗盅里的两只蛐蛐顿时又亢奋了起来。
周围的人不知道是被这熏香影响了,还是一个个本来就是如此,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是兴奋,一个个都尖声呐喊让它们快点撕咬,这架势让安秀儿有些懵,她忍不住将凳子离安铁木坐的更近了一些。
这是最后一场比试了,她心中也祷告‘老大’能赢。
斗盅中两只蛐蛐斗的正凶,安秀儿半眯着眼睛,怕下一刻这‘老大’就被的对手撕烂,然而她却又忍不住多的时不时睁开眼瞟一眼。
或许是她的祷告的起了作用,她最后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家的这只蛐蛐展翅长鸣。
虽然它那翅膀被斗的只剩下了半截,身上也满是伤痕,就连触角也断了一根,可是最后胜利的仍旧是它。
“我们赢了?”安秀儿低亢的说了一句。
安铁木点点头,脸上亦是有着激动:“是,赢了。”
“恭喜两位了。”吴管事笑眯眯的同安秀儿两人道喜,“没想到你们这只蛐蛐毫不起眼,竟然能够赢到最后。”
“那是。”安铁木点点头,又道:“对了,这只蛐蛐,如今是贵斗场买下了吧?”
“啊?”吴管事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道:“这只蛐蛐我们买下没用啊,它看起来活不了多久。”
“可是你之前说好的,胜利的那只蛐蛐你会一百两银子买下他。”安铁木听到吴管事反悔,同他争执道。
“是啊,但是我也跟你说过了,有些蛐蛐在这斗场可能会受伤,不是所有的蛐蛐我们都会花钱买的。”吴管事依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道:“可能是你之前听岔了,但是你可以想想嘛,谁会花钱买一只将要死的蛐蛐呢?我们买蛐蛐就是为了比斗,它都不能斗了,我们还买它干嘛?”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纷纷应和,他们有些是在这斗场中做事的人,有些是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围观者罢了,想到别人一只蛐蛐就能够卖这么多的钱,他们免不了心生嫉妒,言谈之间,自然是无意识的向吴管事那一边倾斜。
安铁木哑口无言,安秀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偏偏这个时候,吴管事还正义凛然的说道:“好了,大兄弟,咱们斗场呢都是有规矩的,你也别说我们欺生,你这一百两银子但对我们赌场也是一笔不小的钱,有关银钱的,我们都会立字据的,俗话说得好,口说无凭,这样吧,你拿出字据来,我们斗场就认了。”
安铁木哪里想到字据这一回事?就连安秀儿也没有想这么多,她一直觉得这么大的一家斗场,不可能会言而无信,却是没有想到,她太高估他们了,没想到刚刚还笑眯眯的吴管事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出尔反尔。
“是啊,没有字据,口说无凭,你这只蛐蛐赢了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你还想要再骗人家一百两银子?你这也想的太美了吧?”周围甚至有人指责起安铁木来。
尽管知道自己的辩驳起不到作用,但是安秀儿还是忍不住出言维护安铁木:“才不是呢,吴管事之前就是这样跟我们说的。”
这些人当然不信,安秀儿便又看向吴管事,道:“吴管事,我们下次可还要再合作的,你这样出尔反尔,有意思吗?我们这么远跟你过来这斗场,难道就是为了拿你这一百文的路费?”
“一百文?我们都有五两银子啊。”周围有人疑惑的说道:“不是只要肯去参加,就给五两银子的么?”
“是啊,而且我们来的时候,都用这五两银子买了自己的蟋蟀赢,当时的赔率是一比二十,不就是相当于一百两嘛。”有人瞬间就分析了出来。
安秀儿听到这些人的话,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两个就是被这吴管事跟邓管事给忽悠了。
果然,这斗场里面的人真会做生意,这些带蛐蛐而来的人,一进场,先买了自己的蛐蛐赢,可实际上,这王者只有一只,剩下的人这五两银子相当于全部都打了水漂,也就是说,实际上这斗场的人一分钱都没花,就将这些人给哄来了。
嗯,自己跟二哥更是大傻瓜一个,连五两银子都没有,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要去下注,现在想来,还真的觉得有些遗憾,自己两人又错过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算了,二哥,别说了,吃一堑长一智。”安秀儿分析完毕,见到安铁木还是怒气匆匆的样子,便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有些发憷,还真的怕他脾气一上来,在这里打起来,这斗场人这么多,那到时候肯定是他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