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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垂眸看着言喻,冷峻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死死地盯着言喻的侧脸,言喻却看都没看陆衍,她的目光只是盯着手机。
程管家笑了起来:“言小姐果然狠心,其实不管是衍少爷,还是辞少爷,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吧。”他继续道,“两位少爷都是言小姐进入上流社会、提升自我地位的台阶罢了,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你,能够把两位少爷玩得团团转。”
程管家说话向来直接,狠狠地击中人心脆弱不堪的地方。
言喻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绷紧了唇线,什么也没说,她想去看陆衍的神情,却怎么也不敢转头。
就算她没有转头,也感觉到了陆衍的平静,像是一点都没对程管家的话感到震惊一般。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陆衍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曾经和程辞在一起过……她鼻子一酸,那些隐忍的泪水仿佛就要落下,她攥紧了手指,指甲狠狠地陷入了肉中。
只有不断的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陆衍早就知道了她在骗他,那他这么长一段时间来,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主动安排和她的婚礼,他今天为什么要让人送小星星去机场?
思绪繁杂,在言喻的脑海中纠结成了混乱的一团。
言喻的心脏一点点下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冷得她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开来。
其实,她应该想明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却有些拒绝。
这一段时间,她和陆衍的关系的确是温暖的,她不想去毁坏表面上的美好。
码头的风凛冽而过,带着令人心寒的温度。
程管家却像是突然生出了许多感慨,他嗓音温和,带着怀念,他说:“言小姐,你可知道没认识你之前的辞少爷有多优秀么,他有条不紊地生活,他从小就接受贵族精英式教育,为接手程家做足准备,他谦和有礼,他懂得克制,他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成就,可是你呢,是你毁掉了他。”
言喻下唇肉咬得生疼,睫毛上落了雪花,一眨眼,就只剩下了雪水。
她不觉得是自己毁掉了程辞。
程辞说过,他在程家根本就不开心,他被困在了那个铁牢似的古堡里,日复一日地接受着各种教育,学习各种东西,他被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就像是一抹幽魂。
而程管家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少爷,你要懂得隐忍。”
言喻不想听程管家说关于程辞的事情,更不想在陆衍的面前说。
她动了动唇:“程管家,我现在,只想见到我女儿。”
陆衍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他怕自己一说话,就控制不住情绪。
雪水打湿了他的黑发,他的脸色坚硬冰冷,程管家说的每一个字都太过刺耳了,像是倒钩,嵌入了他柔软的心脏之中。
言喻对他的每一分好,每一分温柔,甚至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因为程辞。
她因为程辞,毫不犹豫地接近他,嫁给他。
陆衍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剧烈的疼痛。
言喻曾经说过喜欢他,其实喜欢的也只是程辞,一旦把他和程辞放在一起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
程管家说:“衍少爷,你不想回到程家吗?回到了程家,很多事情都会得到完美的结果,包括小星星,包括你的未来,你的商业才能在陆家太过局限了。”
他很看好陆衍,其实程家选继承人,可不仅仅只是看血缘,也考虑了陆衍的能力,他年纪轻轻,却有魄力、有能力,聪明机智,手段凌厉,纵横商场,他能将陆氏集团管理得很好,他也一定有能力接管整个程家。
陆衍薄唇勾出了嘲讽的弧度。
他眉目间显出了不耐,他根本就不在乎程家。
程管家没听到陆衍的回答,也并不着急,他只说:“衍少爷,我在城南鼓山别墅区12栋。”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秦让也跟着站立了许久,他的身上也落了不少的雪花,微微打湿肩头,陆衍收起了手机,看都没看他,直接拽走了言喻。
秦让眉头微拧,白皙干净的手指猛地握住了言喻的手腕,他喉结微动,似是要说什么。
陆衍冷笑,释放着沉沉威压:“秦律师,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能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干涉?”
秦让没吭声,手指一点点收紧。
言喻也意识到了不妥当,她看向了秦让,胸口起伏了下:“秦律师,真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等事情解决了之后,我请你吃饭。”
秦让黑眸定定,但他也明白了言喻的意思。
他抿着唇,过了会,还是松开了手指。
手心有着空落,心里泛起了巨大的失落,吞噬了他。
漫漫白雪地,身后是白茫茫、雾气四散的海面,他身上的黑色西装是这一片白中显眼的一处。
他木着脸,盯着言喻上了陆衍的车,仿佛要看出什么来。
*
陆衍开车的速度很快,几乎一路无话。
两人心中都在压抑着情绪,现在小星星还没找到,他们谁也不想现在就吵起来。
言喻侧眸看着窗外,雾气茫然,一片白,她心里比这片白还要冷冽空旷,她身处在这片白之中,已经迷失了前进的方向,她和陆衍的婚姻也早已经走失了。
她垂下眼眸,看到自己身上的婚纱,裙摆被雪水浸湿,沾了灰尘,乌黑黑一片了。
这场婚礼,还真是笑话。
程氏家大业大,就算只是临时在这里落脚,却也买下了一栋古堡房子,已有近百年的历史。
绿荫丛丛,光线暗淡。
整栋房子都透着沉闷和压抑,带着古老的气息。
走进去之后,客厅里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画,光影昏黄,笼着视野。
言喻一眼就看到了小星星,她躺在了程管家的怀抱之中,闭着眼睛睡觉。看到他们来了,程管家不紧不慢,笑意克制:“衍少爷,言小姐。”
他让人把小星星抱给了言喻。
言喻鼻尖一酸,眼圈通红,眼泪顺着冰冷的脸颊,滚落,带起了一阵阵刺痛,她满心都是酸涩,一直提着的心一下重重地落地,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差点就双腿微软,倒了下去。
陆衍伸出手,将母女俩都搂进了怀抱之中。
他的眼神像是钉在了言喻和小星星的身上,手指一点点收拢,眸光慢慢地扫过小星星的每一寸皮肤。
幸运的是,她除了眼皮红肿,睫毛湿润外,没有其他的伤痕。
但明显被吓到了,在言喻抱过她的时候,明明还在睡梦之中,她却忍不住打了个抖索,嘴巴一瘪,就要哭,一张小脸蛋上写满了难过。
言喻搂紧了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哽咽哄道:“乖,是妈妈,你没事了,妈妈在呢。”
程管家让言喻和陆衍都坐下,说道:“我的条件还是刚刚那些。衍少爷,小星星会被带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你承诺回程家,一切都会平静下来;如果你们不答应,相信我,你们俩绝对没办法将小星星带出这栋别墅。”
言喻眼前有些模糊,她垂着眼眸,绷紧了唇线。
她还是那句话,很平静:“我同意和陆衍离婚。”
陆衍拳头攥紧,骨节泛了苍白,他咬紧了牙根,声音是挤出来的:“我不同意,言喻,你别想离婚。”
言喻抬起了眼皮:“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离婚么?现在满足了你的想法,不好么?你知道么?就在今天,许颖夏还在给我打电话,她说你和她说过,你一直都没放弃过离婚的想法。”她的语气平静,“陆衍,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只要你现在否认,我就相信你。”
陆衍黑眸几不可见地颤了下,他喉结上下滚动,轮廓紧绷,他薄唇翕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言喻眼底的火光一点点熄灭,只留下了雨水打湿后的灰烬。
程管家看着他们俩,微微地眯了眯眼眸,他要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衍少爷平时对小星星照顾得还是很好的,也保护得很好,难以让人接近,如果不是他今天让人先送小星星去机场,法斯宾德也不会有机会的。”
言喻的瞳眸重重地收缩了下。
这一句话里的信息很多,但这一句话足够了。
她觉得后背生冷,冷得她牙齿打颤。
陆衍想先送小星星去机场,许颖夏说他不是认真想和她办婚礼,他想离婚,而陆衍又早知道她拿他当程辞替身的事情,这一系列的信息拼凑在一起。
那就是,陆衍知道了最初的时候他只是程辞的替身,这是他的底线,触怒了他,所以他生气,但他想报复她,他的打算就是在婚礼下抛下她,然后带着小星星出国是么?他想让她在婚礼上感受到被抛弃的耻辱,再接着承受失去小星星的双重打击。
这两种手段,是对她最好的报复方式,也最符合陆衍的性格。
他步步为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哄骗着她,他知道小星星是她的软肋,他连一个孩子都要利用。
难怪他这段时间,花了那么多时间在小星星身上,无非就是想让小星星离不开他。
甚至他知道她有想离婚的想法,他的底线就是,就算离了婚,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带走小星星。
言喻的睫毛颤抖,像是脆弱的蝶翼,眼眶湿润了起来,雾气朦胧,她咬紧了牙根,不让眼泪落下。
她瞪着陆衍,抿紧了唇线,心里忽然生出了无尽的悲哀。
心尖颤抖着。
如果今天但凡出了点差错,小星星就会出事,她就会失去小星星,她还会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婚礼现场,受众人嘲讽,被周韵责怪。
她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迷雾。
陆衍狠起来,一点都不比她心软。
陆衍拳头死死地攥着,他仿佛想说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想说,他垂眸盯着言喻,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心脏疼得骤然收缩。
却又从心底深处,生出了一种难言的痛快。
他的难受,她现在也能感受到了吧,总不能他一个人痛苦,一起沉沦吧。
他绷紧了面部的线条,黑眸沉沉,浮冰起伏。
那些悬在了嗓子眼的东西,也缓缓地沉淀了下去,尘埃落定,不管他之前怎么想,怎么犹豫,不管言喻怎么打算,现在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他微微眯起了眼眸,反倒显出了冰冷和凄寒。
程管家期待着这两人闹崩,只要衍少爷肯离婚,只要衍少爷怀着恨意,他就有办法让他回到程家,他会为衍少爷选择一个最优秀的妻子,安排一门最得体的婚姻,立足伦敦商界。
他继续揭开蒙着这一切的薄纱:“那个外国人是恨衍少爷,所以才绑架了小星星,他恨衍少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衍少爷喜欢许小姐,偏袒许小姐,为了许小姐而将法斯宾德逼得走投无路。可是,有意思的是,法斯宾德知道衍少爷想要送走小星星的消息,却是来自许小姐。”
陆衍的两腮绷得很紧,他黑眸沉得几乎看不到一丝亮光。
拳头死死地攥着。
他在得知是法斯宾德带走小星星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只是,还缺最后的确认步骤。
因为言喻欺骗了夏夏,生下了不属于夏夏的小星星,依照夏夏的性格,自然不会喜欢小星星,但他没有想到,夏夏居然会跟法斯宾德联手,来伤害小星星。
言喻也一点都不惊讶,她早就清楚地知道,许颖夏绝对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夏夏不希望她和陆衍办婚礼,不希望小星星过得好,只要有可能,她一定会想办法破坏他们的婚礼,那些来自她的短信,不就证明了吗?
言喻觉得寒意在身体里流窜,她手脚冰凉,可笑的是,她在婚礼前,却一点都不肯定相信许颖夏说的话。
陆衍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酸涩和难堪。
他们两人的嘴脸都这样难看,这一段婚姻也早该结束了。
言喻低下眼眸,迅速地抹去了眼泪,定定地看着小星星恬静的睡颜,与其让小星星在父母彼此憎恶的婚姻里长大,不如让她在浓郁的母爱下长大。
言喻深呼吸,轻声地道:“陆衍,离婚吧,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
陆衍面无表情:“不可能。”
言喻眼泪一时没忍住,落了下去,她看着程管家,像是当做陆衍不在一般,语气平静:“程管家,我同意离婚,前提是我要小星星平平安安地跟着我生活。”她的语气甚至有些嘲讽,“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生的小星星,你的衍少爷也不需要我生的孩子。”
程管家微微挑了挑眉。
陆衍一双黑眸凌厉,像是刀剑,狠狠地剐过言喻,他冷着一张脸,目光突然变得凶狠阴戾。
语调却变得平缓,透着浓稠的讥讽:“言喻,你想跟程管家结盟?你以为他能拿我怎么样?如果我不想离婚,谁也不能让我离;就算离婚了,你以为你能拿到小星星的抚养权么?”
大厅的壁灯有些刺眼。
言喻眨了眨眼睛,嗓子干涉,酸楚上涌,没有说话。
陆衍收回了看着言喻的视线,盯向了程管家,他黑眸里的冷意,让程管家都感觉到了背后一凉。
陆衍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透着冷冽:“程管家,如果你不怕程家被我篡改成了陆家,继承程家算得了什么。”
他手指用力得泛出了苍白,咯吱作响,他黑眸沉寂了下来,猩红隐约闪烁,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会离婚,也会继承程家,但陆氏集团我也会继续管理,还有……”他顿了顿,“我要小星星的抚养权。”
言喻脸色苍白,转过眼眸,失声低声叫了出来:“陆衍!”
毫无疑问,程管家一定会选择站在陆衍那边。
陆衍的侧脸线条淡漠,不带一丝的温度,看也不看言喻。
言喻失去了唇色。
程家、陆家是陆衍背后的支持,她现在连工作都还没有转正,她拿什么,去争夺抚养权。
陆衍站了起来,长身玉立,身材高大,一下就遮挡住了大片的光线,他垂眸盯着言喻,背着光。
言喻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重重的威压和冷冽的寒意。
他微微俯身,冰凉的手指捏在了言喻的下颔处,缓缓地抬起了她的脸,手指收紧,嗓音里仿佛有了几分温柔:“言言,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不离婚。”
一起困在了这个牢笼里,一起受折磨。
陆衍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小星星身上,动作轻柔,对着言喻毫无波澜地道:“走吧,回去了。”
大门口,守着一排的黑人保镖。
程管家挥了挥手,陆衍和言喻在保镖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夜色慢慢地暗淡了下去,路灯昏黄,两人上了车,一路沉默,言喻望着窗外,霓虹浮光掠影地扫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公寓里。
陆衍推开了门,就看到周韵和陆承国面色沉沉地坐在了沙发上,冷眼等着他们。
周韵看到言喻就站了起来,言喻没有理会她,直接把小星星交给了林姨,低声嘱咐:“林姨,麻烦你照顾一下小星星了,然后帮忙把婴儿房的门关上。”
周韵冷着脸,眼里都是怒火。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婚礼,为什么被你们俩弄成了这样,你们知道不知道,陆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言喻没有说话,陆衍面无表情,他冷淡道:“小星星丢了,是我的错,和言喻没有关系,言喻是因为小星星丢了,才离开的。”
周韵眼睛越睁越大:“小星星为什么会丢?”
陆衍拧着眉头,有着不耐,他克制着,轻声道:“就是丢了,妈,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言喻都很累了,小星星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先让我们休息吧。”
周韵怒意涌上心头,她一肚子的怨气都还没发泄,怎么可能就此熄火?
她胸口重重起伏,转眸看向了言喻:“阿衍不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那就你说,言喻。”
她对着陆衍还压抑着脾气,对着言喻的眼神就很不善了。
言喻握紧了手指,她抬起眼皮,盯着周韵。
她几乎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周韵,周韵被她看得愣了愣,下意识地小小后退了一步。
言喻脸上没有几分表情。
她觉得周韵很陌生很陌生,她告诉自己要尊重长辈,要懂得礼貌,可是胸口汹涌上来的怒意又是那样明显。
陆衍拿小星星威胁她,那她又何必忍耐周韵无止境的怒意。
言喻掀了掀薄唇:“妈。”她顿了顿,心尖微微酸楚,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叫周韵了吧。
“陆衍答应和我离婚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炸弹一般,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轰鸣开来。
周韵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脱口而出:“什么?”
陆承国也表情倏然严肃了起来,紧紧地锁着眉头,他沉声:“胡闹!什么离婚?!今天你们才要办婚礼,这是把婚姻当游戏了吗?!”
陆衍乌黑的眼眸浮现起了嘲讽,他的薄唇也几乎没有一丝弧度。
陆承国大吼一声:“陆衍,你给我说清楚!离婚是怎么回事?!”
陆衍眉目凉薄,他菲薄的唇动了动,丧失了想法一般,冷漠道:“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同意离婚了,明天我就会把离婚协议书拟定好,我会给言喻足够的赡养费,就当做是她这一年来的青春和陪伴。”
他看了陆承国一眼,扯了扯唇角:“放心,小星星会跟着我,言喻不会带走她。”
言喻身体僵硬,死死地盯着陆衍。
她唇色苍白,直接道:“你死心吧,陆衍,小星星是我的女儿。”
陆衍语调很慢:“但她也是我的女儿。”他看着她,“言律师,是想和我法庭上争夺孩子么?但你的工作还没转正,你没有房子,你没有钱,你想怎么和我抢孩子?”
陆衍说话的声音充满了轻薄的嘲讽。
言喻心脏发疼,冷得连骨头也隐隐作痛。
她盯着陆衍的眼睛,睫毛翕动,悬着的心脏缓缓下沉,她抿着唇,平静道:“你错了,小星星不是你的女儿,陆衍。”
这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宣判,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