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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喜观她眉眼, 笑眯眯打趣,“是忙拍拖,无暇理会我。”
何琼莲捂嘴惊讶, “阿喜, 这也能看出?”
她上月才确定恋爱关系, 对方是她在哥大念书时的师兄,金融博士, 船王家族正支, 郎才女貌,二姨太十分看好, 鼓励她好生把握, 嫁入船王家族为何家添一份薄力。
贺喜笑点头, “何姐姐你脸颊泛红,奸门光泽莹润, 丰隆平满,没有桃花, 哪会让你这样艳丽?”
寻常人讲恋爱的女人格外靓,实则是心情好, 气血旺盛, 眼角鼻头脸颊就会出现变化,只是寻常人不懂面相, 难以从这些细微变化来判断。
何琼莲娇声央求, “阿喜, 帮我算算他是不是我真命天子,好不好?”
她又从钱夹里掏钱,“我不白算,都是你的。”
其实贺喜知道何琼莲生辰八字,再结合她面相,已经算出她今年命犯桃花,此人并非她良缘,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但命理一词玄乎即玄,算命者,算人前事不难,难得是人后之事。受后天环境、人为影响,命理并非一层不变,有生来福气厚重,又有好面相加持,但后天却不知珍惜,与人为恶,早晚将那点福气挥霍殆尽,晚年自然会走衰运。
反之,有生来福薄,面相极差者,凭积善德改变后半生运势,老来自然福禄有余,安享晚年。
情感之事同样,并非一成不变。
贺喜不想透露太多,劝道,“何姐姐,人活一生,正因为未知才有趣味,如果什么事都在你掌控中,生活至少失一半乐趣。”
“你若喜欢他,就同他交往,何必知道以后?”
“不论他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只要我讲,对你们的关系就会产生影响。”
这也是贺喜不喜为人推算八字的缘由,修道之人,举手之劳化灾,算是积善德,不违背修道准则。无端告知人未来事,就是泄天机,将来必遭报应。
她还有阿妈要养,并不想和她契爷一样,躲不开三缺,缺命。
何建新寿辰办在铜锣湾怡东酒店内,本埠有名望家族无一不到场,何建新在兄弟中排行三,人称三叔。何三叔的面子总归要顾忌。
上流社会云集,先生太太们浪凡西装、姬莉靓裙,大厅内相拥起舞,贺喜来得晚,被何琼莲拉手,直接带她去酒店套房。
何建新正应酬本埠几大家族长辈,贺喜只认得其中一个,客晋炎的父亲客良镛。
“何伯。”贺喜行至何建新面前,两手抱拳,大方道,“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言罢,将备好的礼物送上。
大师送的东西,何建新不敢怠慢,亲自接过,又要招呼贺喜坐。
贺喜笑吟吟,四下看,朝客良镛抱拳,“客老先生。”
又道,“小囡是晚辈,就不打扰各位长辈雅兴,小囡跟何姐去前厅。”
何建新朗声笑,“也好,年轻人自己玩。阿喜,就像在自家一样,随意,随意。”
贺喜又一笑,客良镛开玩笑道,“小友,你喊老三伯伯,却喊我老先生,不好,太见外,叫我伤心。”
贺喜一愣,随即甜声道,“客伯伯。”
客良镛总算满意,“好,好。”
其他几个家族摸不透情况,眼前小囡除却长相讨喜些,未见有特殊之处,不过在座的都精乖,等贺喜出去之后才有人道,“老三,老客,刚才小囡是哪家小姐?怎么没见过?”
客良镛抚手笑,对何建新道,“让老三好些给你们讲小大师过人之处。”
贺喜被何琼莲拉着,迫不及待要带贺喜见她男朋友,穿过前厅,去酒店外面的草坪,何孝泽和客晋炎都在。贺喜视线落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
“阿喜,我男朋友利可宁。”何琼莲羞涩依偎在利可宁身旁,郎才女貌,好生养眼。
利可宁,船王利郎溪第五个孙子,长房三姨太所出。
利可宁几乎立即弯腰朝贺喜伸手,瞳孔微缩,似有激动,“贺大师你好,总听阿莲提起你,百闻不如一见,气度非凡。”
客晋炎不觉将视线落在贺喜身上,十几岁小囡今日打扮还算体面,扎高马尾,粉色洋裙,乍看像是专门为人捧婚纱的花童。
哪里气度非凡了?
上来就给这么高的帽子戴,贺喜有点戴不稳,只和他握手,“你好。”
又和客晋炎还有何孝泽招呼。
何孝泽一如既往温和,邻家大哥一般,向贺喜眨眼睛,“少吃些点心,等片刻有智利空运过来帝王蟹。”
贺喜默默将Scone放回原处。
或许是近来为人化灾消耗灵力多,贺喜觉得自己比往日要能吃,索性这里大多数人不认识她,她也认识大多数人,不必太顾忌淑女作派,等最后一道帝王蟹摆上,贺喜自己端餐盘去取食物。
奈何她身高不够,餐架只能够足二层,再往上就有些费劲。
踮脚也不够。
贺喜跺脚泄气,低头看看胸前小包子,不知何时才能长高变大。
旁边一声轻笑,接着身体一轻,她已经被人抱起来,瞬间得以看清餐架摆放的食物。
“是要鱼生?”客晋炎询问道。
贺喜又指烧寿司和鸡肉咖喱。
客晋炎为她取下,两人皆喜静,选一处僻静地方坐下。
贺喜饿极,大快朵颐,有吃客标榜,客晋炎不觉也跟着多吃。饭饱之后,贺喜顿时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精力,再看客晋炎时,围绕他周身气息显得分外清楚。
“咦,客生,你近来身体有无变暖?”
客晋炎原本不信她,不过自从他在尖东小区楼顶见识那场奇异光景之后,找不出任何科学讲法,姑且暂信了眼前小囡。
“是热许多,最热在除夕年前后,那时我常洗冷水澡。”客晋炎坦白。
贺喜建议,“客生冬暖夏凉,若想正常,倒有个法。”
“怎么讲?”
“采阴补阳。”对上客晋炎疑惑目光,贺喜笑得狡黠,“说白就是客生该娶太太啦。”
客晋炎向来冷硬面庞竟隐隐发烫,一时语塞,半响才道,“我连克死三个未婚妻,这事你该有耳闻。”
贺喜摇头,“所谓的克妻,是面相或命数里有影响到妻子未来命数的因素,在八字命理当中,男命又以财为妻、为父,“比肩,劫财”为克妻星,但客生你要知道,万事皆有两面性,如果“比肩,劫财”为用神时,则主为人坦诚,意志坚强,感情专一。”
“客生,俗话讲事不过三,不会再有第四位未婚妻被你‘克’死。”
大师都这么说了,客晋炎心里的包袱不觉放下一半,正要讲话,有靓女过来,仪态良好,声音娇柔,“客生,方不方便坐?”
贺喜朝客晋炎眨眼笑,起身离开,不打扰他走桃花运。
何家包下酒店数层,贺喜饭后散步一般楼上楼下走,欣赏挂走廊里的巨幅画,有几幅竟然是真品,贺喜仰头,竭力吸取灵气。
“贺大师。”
贺喜扭头,两手背后,神色如常,“利生。”
走廊极安静,仅有服务生不时路过,利可宁走近几步,面带恳求,“大师,方不方便借一步讲话?”
“美凤姐别怕。”七哥难得讲话斯文,赠上礼品,视线落在贺喜身上,“我找小阿喜。”
梁美凤更怕了,不敢接礼,死护贺喜在身后,央求,“七哥,阿喜不过十四,发育未熟,胸前包子一点点,七哥想刁,过、过几年再讲?”
几个尾随的四九仔顿时发出yin荡贱笑。
七哥回身,一巴掌扫过去,四九仔们立刻面无表情低头。
再转身,一脸惶恐,“美凤姐说笑,我找小阿喜有正事。”
贺喜拍拍母亲肥厚身躯,叫她勿怕,对七哥道,“七哥,病好出院了?”
七哥挠头讪笑,转将大礼赠与贺喜,面带恳求,“贺大师,烦请为我算一卦。”
贺喜抬手,“别喊大师,喊阿喜。”
七哥从善如流,“阿喜,帮七哥算一卦,日后不收你保护费怎么样?”
贺喜笑,大眼睛弯成月牙,凭添几分娇憨可爱,“七哥想算哪方面?”
“算我日后运程。”
本埠人向来有信仰,大年初一必然蜂拥至黄大仙庙,争上头一炷香,哪怕和盛会的大佬小弟也不例外,江湖难混,腥风血雨,不保哪天便断送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