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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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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去哪?”

    “你不是说送我回家?”

    “哦。”周倡点头, 乖乖按照符离所说的线路开车。

    符离住的地方很偏僻,环境也不太好, 周倡的车在路上被颠来簸去, 他忍不住嘲笑:“帅哥,你真有这么多灵丹妙药, 怎么不拿出来卖了换钱, 还住在这种破地方?”

    “不知道卖给谁。”符离偏头看他, “上次我给你的药, 没有收钱。”

    周倡微愣, 很快明白了符离这句话的意思。药是白送的, 他也没付出什么, 好像也没资格说对方是假药骗子。不对, 爱车的车灯被这小子撞坏,不也没让他赔吗?

    再次把车停在破旧的小巷子外面,周倡语重心长道:“哥们, 我知道你的生活可能比较艰难, 我这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也没资格教训你。但你还年轻,有些事不能做,做了就回不了头了。药这种东西, 可以救命也可能害命, 有时候假药会要了一个人的命,你看起来年纪比我还要小,也不是坏人,别为了钱走到歪路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神情严肃的年轻人类, 符离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根人参:“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也从不撒谎。”

    “你干什么?”周倡看着这根人参,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失望,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死性不改,这么骗人有意思吗?

    “车费。”符离拉开车门下去,站在台阶上看周倡,“你虽生性懒散,但品行纯良,是天生的享福命,你这样的人类很可爱。”

    “哎!”周倡想说自己不要这个,哪知道这个年轻人走路的速度快得有几分诡异,他才愣了一下神,就走出了很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尾。

    整个车内弥漫着人参的香味,周倡咬了咬牙,调转车头去找家里一个懂中药品鉴的长辈。

    万一……这个人没有骗人呢?

    尽管这种可能小得可怜,周倡还想试一试。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眼神太认真,认真得让他觉得,不相信就是罪过。

    当周倡把人参递给这位长辈后,长辈手都在抖,那陶醉喜气的样子,让周倡忍不住怀疑,自己带来的不是一根人参,而是迷惑人心的妖物。

    “小周,这根极品人参你从哪儿找到的?!”长辈小心翼翼的把人参放到托盘里,“虽然放的年头有些久,但却是纯正野山参,而且还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极品。你跟我说说,从哪儿淘换来的好东西?”

    “叔,这玩意儿……是真的?”周倡咽了咽口水,觉得他刚才把这根百年人参拎过来的动作,可能有些随意。

    长辈点头:“前段时间有根品相五十年的野山参,拍出了近百万的高价。你这个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拿回去好好孝敬你爸妈,不过每次只能用一点,这玩意儿药性大。”

    周倡呆呆的坐着,好半晌才觉得自己脸烫得厉害。

    他这个自诩富二代的纨绔子弟,竟然占别人的便宜,还嫌别人的东西是假药。

    下午五点,符离准时出现在酒店,与上一班的保安做交接。换好保安制服,符离走出更衣室,走廊上十分安静,他四处望了望,没看到人。

    叮、叮、叮。

    似有似无的铃声似从地底传来,符离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

    人间有个传说,地府有勾魂的阴差,他们手持引魂铃与锁魄链,把命数已尽的生灵魂魄带往地府。

    符离见过两次阴差,这或许会是第三次。

    铃声越来越近,符离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腰系皮带的年轻人朝这边匆匆走来,他手里还捧着一只四指宽的长方形物体,看上去有些像人类喜欢用的手机。

    他另外一只手上牵着一条铁绳,铁绳上捆着一个身着浴袍的年轻男人,男人口中吼着“不想死”“我有很多钱”这类无意义的话,然而年轻阴差只顾着边走边玩手机,没有理会他。

    叮。

    阴差停下了脚步,铃声也消失了。他抬起头,看到了三步开外的符离。把手机塞进裤兜,他掏出自己的证件:“阴差办事,闲人勿扰。”

    符离看到这个阴差的证件上,用篆体写着牛桢两个字。

    “你看得到我?”被锁住的年轻男人扑到符离面前,“你救我,救我,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牛桢嗤笑:“我们地府要的人,谁也要不回去,你求谁都没用。”在生的时候,不积德行善,也不爱惜身体,现在尸体硬了才知道怕死,这种人类也是有意思。

    “你是这个酒店的保安,你应该保护酒店里的人!”年轻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抓住符离的裤腿,“你救我!”

    符离往后退了一步,轻松地挣开了男人的手:“我只保护这个酒店里活着的客人。你,已经死了。”

    “不、不、我不想死。”男人挣扎得更加厉害,锁在他手腕上的锁魄链越勒越紧,似乎已经与他的骨肉融合在了一起。男人痛苦哀嚎,五官扭曲在了一块儿。

    “符离,你还站在这干什么!”一个保安处的同事走过来,语气不太友好,“快到你上班的时候了,别以为有几个女顾客夸奖了你,你就可以偷懒。”

    符离看着这位同事正无意识踩在哀嚎的男人魂魄上,默默点头。

    保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走廊上的冷气温度是不是太低了些?抬头见符离没有说话,他不高兴道,“你……”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二组的保安马上紧急集合,当红艺人陆任家在我们酒店出事了!”

    保安拿着对讲机转身就往楼上跑,跑到楼梯口时,忽然脚下一软,栽了一个大跟斗,他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眼还站在走廊上的符离,十分尴尬的跑开。

    牛桢把锁魄链收紧,对符离点了点头,拖着年轻男人魂魄走远。

    铃声消失后,符离回身拂袖,破开了屏障,“你走吧,下次不要随便来男人更衣室。”

    屋内走出一个穿着束腰短裙的少女,她冲符离露出笑容,眼眶里滴出两行血泪:“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符离没有说话,他仍旧不懂人类,明明那个男人已经命数将近,为什么这个女鬼宁可染上煞气,也要让男人提前死亡?

    “虽无阴差来渡你,但这个能带你找到去地府的路,”符离把一截迷榖枝放到女鬼手里,“愿你来世安平一生。”

    “我无能无力,愿来世能够报答道长。”女鬼郑重立下誓言,“若不是道长,我已经被当做恶鬼抓走,哪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不用了,不过是顺手为之。”符离摇头,“我不喜欢养人类做宠物。”

    女鬼讶然,见这位道长说的并不是玩笑话,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才举着迷榖枝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后,当红艺人陆任家死亡的消息传遍了各大娱乐媒体平台。随后警方对外通报了他的死亡原因,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而是吸食过量的毒1品意外身亡。

    这个死亡原因一出,全国哗然。更令人震惊的是,两天后,警方又公布了一件事,半年前某女大学生坠亡案,也与陆任家有关。

    这个女生是陆任家粉丝,陆任家见小女孩长得漂亮,就故意邀其出来,不仅让小姑娘染上了毒1品,还想对其不轨。他本意是想小姑娘染上毒1品以后,对他千依百顺,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性格倔强,与他扭打时,竟从楼上掉了下去。

    小姑娘死后,就有人说小姑娘活该,沾毒1品还跟人去酒店开房,失足摔死也是老天开眼。

    路人铺天盖地的辱骂,还有父母的眼泪,让小姑娘死后也不安宁,最后化为怨鬼,日日缠在陆任家身边,想报当日之仇。

    符离唯一做的,就是在她躲避阴差时,把她藏在了自己立下的结界之后。

    上夜班的时候,听着公司前台姑娘们谈着有关陆任家的八卦,符离看着酒店外的黑夜,又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

    他站在大门口,看到了从大门口经过的阴差。

    “是你!”这个阴差虽然穿着黑色制服,但是脑袋上还扎着多年前的发髻,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妖怪竟然还活着?”

    符离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这个阴差:“你是谁?”

    阴差还没说话,街道另一头,有脚步声传来。

    “怎么,无话可说了么?”

    “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是由人类母体孕育,虽有龙族驱壳,但却留着人类的血?”庄卿神情平静,“我不仅护着人类,同样也护着妖族上下,你以为现在还是几千年前?”

    “人类拥有着强大的武器,无处不在的监控仪器,除非修真界人士永远不出现在人间界,不然终会有被人类发现的一日。”庄卿冷笑,“你是上古大妖,或许不惧人类的武器,可那些修为不够高的妖修又该如何?”

    “弱肉强食,他们拼不过人类的武器,便是死了也是活该。”朱厌张开血盆大嘴咆哮一声,“你无需多言,你这种沾染人类血液的低贱生物,不配与本大王说话。”

    朱厌说完这句话,一道蓝光劈到他身上,顿时他全身又痛又麻,他只能躺在海底痛苦哀嚎。

    “我不配跟你说话,可我能打你。”

    “有本事你杀了我!”

    “你说笑了。”庄卿抬手又是一道蓝光劈过去,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正经,“你凶残暴虐,死在你手中的人类与妖修无数,死有余辜。虽然按照天道之意,我无法杀了你。”

    “但是……”

    “我能打你。”

    朱厌被打得嗷嗷乱叫,到后面嘴不犟了,脾气不暴了,趴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球。

    “老子早就想揍你了。”庄卿整了整脸上的表情,仿佛刚才说脏话的不是他,“好好在这里反省,懂了吗?”

    朱厌硕大的身躯抖了抖,没敢说话。

    在这个瞬间,他有些庆幸海底没有其他妖怪看到他的惨相,不然面子里子都没了。等他抬起头,借着庄卿身上的功德金光往四周偷偷看了一眼,那些奇丑无比的生物是什么,怎么远远的围了一大圈?

    那条眼睛长在肚子上的鱼,嘴巴怎么裂开了?

    肚子那么大,长得那么丑,裂开还能看?

    朱厌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被关在管理处的锁灵阵里不可怕,关在这深海之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才是最可怕的。

    庄卿转身幻化为龙,眨眼便消失在朱厌眼前,整片海底黑沉沉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在失去光亮的时候,才知道它究竟有多美。

    在即将到达海岸边时,庄卿化为人形,从海水中跳出,远处几个渔民喝醉了酒,正在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曲调。他抖了抖身上,原本还湿漉漉的衣服瞬间变干,就是皱了点。

    他低头看了衣服好一会儿,有些不满意。

    “年轻人。”一位老太太站在他身后,有些担心的劝他,“有什么事想开点,别往里面走,等会这里就要涨潮了,快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你。”

    庄卿回头看去,老太太穿着黑衣黑裤,头上戴着青布官式帽,脚上踩着青布鞋,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月色的映照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浪潮轻轻漫上沙滩,轻舔过她的脚背,又缓缓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