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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捡起审判军的长剑,刺死了法丽安,又将另一名审判军劈成两半,剑刃都断成数截。但哨音惊动了整个修道院,不少人提着油灯朝这边赶来,她扒下法丽安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拾起另一人的武器,孤身朝蜂拥而来的守卫走去。”
“我坐在血流满地的屋子里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那些死者中有一人掌管着修道院各个出入口的钥匙,我从散落在一旁的衣服里翻出了钥匙,同时把他们身上的神罚之石也一起剥下——那时候并不知道石头的作用,只是觉得晶莹剔透的模样或许能卖上点价钱。修道院的神官、看守和审判军都被她吸引走了,我几乎毫无阻拦地走到后院一侧不为人知的小门,将钥匙试了个遍,最终打开小门离开了修道院。”
“再后来,石头只买掉了一颗,其余都被人抢走,我就靠着那十来枚银狼,一路流浪到海风郡才停下。两年后的冬天,我也觉醒成了女巫。”温蒂顿了顿,“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
夜莺握住对方的手,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那名教礼班的女子呢?”
“或许死了,或许逃走了。我后来打听过,教会称修道院当时发生了火灾,随后关闭了它。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里面的女孩子们去了哪里。她们都是被遗弃之人。”
夜莺长长叹了口气,将温蒂拥入怀中,“现在你有了我们。睡吧,温蒂。”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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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兰打了个哈欠跨进办公室门时,便看见夜莺一脸严肃地坐在桌边等他。
“唔,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说过超凡者吗?”她沉声问。
见王子摇头,夜莺把昨晚温蒂说的故事复述了一遍,“如果不是觉醒,我很难想象一名未成年的女子能轻易斩杀全副武装的审判军。”
“不受神罚之石制约的女巫……”罗兰听完后思索片刻,想起自己给女巫能力划分的类别,“难道她是自身强化型女巫?”
“自……什么型?”
罗兰从屉子中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我根据你们使用魔力的方式,做了一个基本分类。强化自身型女巫无时无刻不在消耗魔力,改造自身,这种变化不受神罚之石影响。虽然一般女巫的身体素质也会因为容纳魔力而得到改善,但强化型女巫更为突出。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书卷在教会眼里应该也属于超凡者。
“书卷?”夜莺怔了怔,“可是她……”
“可是她并不擅长战斗,对吧。”罗兰笑着说道,“这个分类并不以强弱作为判断标准,也不一定完全正确,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和推测。一位力量强化型女巫,确实能给教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没了神罚之石的制约,她可以选择性地截杀审判军小队,或者单枪匹马挑掉小城镇的教堂。不过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而且觉醒为自身强化型的女巫必然少于其他两种类型,不然就是女巫反过来追杀教会了。”他虽然说得轻松,不过联想到那一红一黑两粒丸子,心里便有种隐隐不安的预感。
超凡者再少,这一百年来总该出上那么十几个吧?其中只要有两三名力量强化型,就能搅得教会心神不宁。例如趁着每年邪魔之月,教会将全部精力集中在赫尔梅斯防线时,大肆清其他城市的教会设施,把教堂、祭司、神官一并干掉,这样数年下来,教会的信徒恐怕会大幅减少。
然而除了温蒂恰巧遇到的这位超凡者外,罗兰再也没听说过一起女巫反攻教会的事件,而且就连温蒂小时候所居住的修道院,都被一场大火掩盖,教礼班女子的下落亦无人知晓。
教会绝对不愿意坐以待毙,他想,或许他们已经拥有了对抗超凡者的手段,而这两枚药丸便是其中之一。
不管如何,先测试下药丸的效果吧。
想到这儿,罗兰叫来门外的亲卫,让他去监牢提取一名犯人,并把卡特一并招过来。
测试场地被安排在城墙之外。
为了以防万一,罗兰调来了四组第一军士兵,围着测试场地环绕成一个圈,持枪戒备。
城墙上除了他和夜莺外,还站着安娜和娜娜瓦。只要没有神罚之石,安娜的碧绿火墙足以保护自己的安全。娜娜瓦则可以提供最快捷的治疗。
“没有问题吧?”罗兰俯下身子,对着下方活动筋骨的卡特.兰尼斯问道,“不要轻视对手。”
“放心,殿下,”卡特戴上头盔,“您的首席骑士可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对方使用的是木剑,根本没有伤到我的可能。”
测试对象是一名抢劫杀人的死刑犯,罗兰也不喜欢玩戴罪立功即可免死这一套,他直截了当地告诉犯人,为测试献身的话,家人可以获得五枚金龙的酬金。对方犹豫片刻后同意了这个条件。
卡特原本还希望对方穿上盔甲,拿起铁剑和他来上一场公平的较量,罗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如果死刑犯用上锋利武器,危险度会成倍提升,万一把骑士脑袋砍下来,娜娜瓦也没有办法救活。至于不穿盔甲,本身就是为了测试黑色药丸的疼痛忍耐性。
犯人服下两颗药丸后,脸上的表情很快发生了变化,额头和手臂上一条条青筋暴起,皮肤透出深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抓起木剑,向静静等待的骑士猛冲过去,速度堪比奔狼,脚下的泥土被踏出了一个个小坑。
卡特看上去也有些讶异,但仍不慌不忙地侧晃一步,提剑横斩。这一招能迫使对方改变朝向,不然便会被剑身切入肋骨。
对手不过是个杀人犯,除了一身狠劲外,并没有经过任何格斗训练。他毫不意外地扑了个空,侧胸被划开了道深深的口子,血液流淌而出。这样的伤势足以影响他半边身子的活动,可他看上去满不在乎,转身又朝骑士扑来。卡特故技重施,不过这次有了些许变化,当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犯人扭身单手朝骑士的位置挥出木剑,这种别扭的发力姿势理应不惧威胁,但木剑扫出的瞬间骑士只看到一抹幻影,他下意识举剑格挡,强大的撞击力震得他倒退两步。木剑也应声而断。
“有点力气嘛,”卡特甩了甩手,“给他把剑,再来。”
犯人没有接过士兵丢来的木剑,而是突然转身,向迷藏森林方向冲去,眨眼间他的速度就提到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如同一匹飞驰的野马,他双手横在身前,径直撞在一名正准备举枪开火的士兵身上。后者发出一身惨呼,人被撞得腾空飞起,此时其他士兵已经扣下扳机,犯人背后冒出几点血花,但速度仍然不减,很快冲出包围圈,几个呼吸间已跑出去十余米。
“别让他跑了,”卡特大喊道,“牵我的马来!”
还没等骑士翻身上马,犯人忽然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腹部,一道斜向横贯腹腔的口子哗啦敞开,热腾腾的肠子一股脑地滚了出来。
缓缓回过头,一名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持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