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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给马国军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为什么挂我的电话。
马国军电话里面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是骗子,让我滚开之类的。
我说你母亲是冤死的,你这个当大儿子的,难道没有察觉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母亲的大儿子?”马国军毕竟是个生意人,头脑很清晰,立马察觉出我话语的不对劲来。
我不但知道你是你母亲的大儿子呢,你们家里人的事,我差不多都清楚。
我本来打算跟马国军说说他们家里的成员情况,但想想,即使说他有个二弟叫马国华,有个小妹妹叫马兰芳,也依然无法洗刷我是骗子的罪名。
得想一个能够把马国华震住的事来。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想起那天晚上马国华的母亲马丁香附身到黄馨身上的时候。
当时马丁香离我很近,我看到她的耳朵后稍稍偏上的位置,有一颗黑色的痣。
唉,就说这个。
我跟马国军说:“老马,我不但知道你是你母亲的大儿子,我还知道你母亲的耳朵后面稍稍往上的地方,有一颗黑色的痣。”
这下可把马国军震住了。
要知道人耳朵后面长了一颗黑色的痣,这非得近距离观察才能看见,而且一般人还留意不了呢。
马国华见我连这个都知道,立马要约我见面,他说他也感觉母亲的死,有些冤屈,可是说不出哪儿有冤屈。
我没有立刻答应马国华的邀请,拿腔拿调的说:“对了,刚才你是不是说我是骗子来着?”
咱是东北招阴人,代表招阴人的体面,在别人诋毁的时候,要用响亮的耳光抽回去,咱能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马国华立马怂了,点头哈腰的跟我认错,说如果我能帮他母亲把整件事情都给搞清楚了,事后给我封一个三万的大红包。
对嘛!态度要端正。
我这才答应和马国华见面。
挂了电话,我出了客厅,刚刚打开门,我就退回到屋子里面了。
好险啊!
刚刚拉开门,一股奇臭无比的脚丫子味差点把我打倒,这大金牙除了呼噜响,这脚丫子也这么臭?
奶奶的,外表看上去是个土豪,其实是个屌丝!
我掏出电话,给大金牙打了个电话。
大金牙接通了电话,直接跟我说:“我要吃西红柿炒鸡蛋,少放葱花,少放蒜,不然吃了嘴里有味。”
敢情这家伙以为我在外面吃饭,让我给他带外卖呢。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我对着电话破口大骂:“我呸你个大金牙,你就光管嘴里有味没味?你脚丫子呢?好家伙,我出去差点中毒,人家的脚只是臭,你的脚那是辣眼睛,给我赶紧把你鞋穿上,我屋子里没蚊子,用不着你帮我熏。”
打完电话我就坐下玩手机了,我可不想着急出去,怕因公殉职。
过了十来分钟后,大金牙才拍了拍我的房门,说可以出来了。
我这才出门,虽然客厅里还是一股奇特的豆豉味,但总体还能接受,不至于头闷气短。
我跟大金牙说:“金爷,我求你了,今天晚上你去外面开房睡好不好?”
“那怎么行?出门在外,就要在朋友家里住,不然没有人情味啊,是不,小李爷?”大金牙给我递了一根烟。
我接过烟,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大金牙,只能晚上回家好好督促他洗脚。
我和大金牙出了门,大金牙这孙子,依然打扮得和土豪一样,我倒是像他经纪人,见了马国军的时候,马国军对大金牙一拱手:“这位大哥,您就是那位高人吧?电话里面多有得罪。”
大金牙是个老江湖了,完完全全的江湖老炮儿,特别懂场面,只见他把手一拱,用一种故意拖长的音调说:“这位爷,只怕你是认错人了,我……也就是一个小碎催,在北京潘家园那边,也只能算小有名气,有那么几个人给我一份薄面,喊我一声金爷,您再看看我旁边这位,正儿八经的东北招阴人!祖上可是清朝开国皇帝努尔哈赤的手下爱将。”
有了大金牙这番近乎吹牛逼似的吹捧,马国军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一分虔诚,连忙双手合十,跟我鞠躬,嘴里连连说对不住,说电话里得罪我一次,现在认错人了,又得罪了一次。
我说没事,让他坐下来谈谈。
马国军坐在我对面,把两个杯子毕恭毕敬的推到我们面前,说这是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是这家店里的招牌。
大金牙端起来喝了一口,噗嗤一下,把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他也没跟马国军说话,直接按了呼叫服务员的“呼叫器”。
几分钟后,服务员过来。
大金牙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说你们这家店还开不开了?什么破茶叶也敢拿出来卖?
服务员一愣神,说这茶叶是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
“少来这一套,这是陈茶,放了三四年没卖出去的破货,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我得跟你们说道说道。”
这下子服务员慌神了,茶馆的经理也来了,听大金牙说这杯茶是陈茶,二话不说,立刻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今天可能服务员太匆忙了,所以上了陈茶,现在就去换新茶。
经过这事一闹,马国军彻底正视我们了,不但跟我再三的道歉,说他照顾不周,怠慢了我们,而且还把事后封红包的价格,提高到了五万块!
要不说大金牙是个混社会的老炮儿呢,这老将出马,都不用谈钱,人家自动加工钱,这叫什么?用大金牙那北京四九城老顽主的话说——玩的就是个气场!
价格也提高了,好茶也上了,我们得谈点正儿八经的事情了。
现在马国军彻底信任我们了,那我说话也开门见山。
我跟马国军讲了我去参加过他母亲追悼会的事情,也说追悼会上的怪相,烧的香两长一短。
我说这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追悼会上烧出了这样的香,代表死者死不瞑目,是冤死的。
马国军压低了声音,也说:“大师,不是我排挤我弟弟,我也发现这事有点蹊跷,实际上我老妈身体硬朗着呢,半年前还带过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说我老妈身体没暗病,可就这短短半年时间,就心脏病猝死了,这让我想不通啊。”
想了想,马国军又说:“其实我上个月带我母亲出去逛街,她身体还好得很呢,一口气逛五条街不费劲,这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你有没有跟你弟弟说这个事?”我问马国军。
马国军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说他生意比较繁忙,照顾母亲照顾不过来,一直以来,母亲都是跟着弟弟生活,如果他跟弟弟马国华说母亲的死有些蹊跷,这不是打弟弟的脸吗?面子上的确不好看。
我点点头,现在母亲马丁香的死到底是谁整出来的还不好说呢,胡乱怀疑的确会让兄弟反目,确实不太好。
我又问马国军:“最近你们家发生过什么怪事没有?”
马国军想了想,说他倒是没有遇上什么怪事,但是他二弟马国华家里有怪事。
我让他把这个怪事讲来听听。
马国军讪笑一声,说这些怪事也是听三妹马兰芳说的,不好说是真是假。
我说:“但说无妨。”
马国军这才开始讲,他说自母亲死后,弟妹田思怡身体出了一些毛病,开头是说胡话,后来就无缘无故发特别大的脾气,别人说点什么事情,她就发燥,一发燥还狂砸东西。
我说你二弟妹很可疑啊。
马国军连连摆手,说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二弟妹,他说田思怡和母亲的关系特别亲密,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这是两母女呢。
“是吗?”我又问还有别的怪事吗。
马国军说还有,他说马国华家里老是能够听见奇怪的声音,像是敲门声,可是打开门一个人没有。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个怪事:“二弟妹去医院检查,医院检查不出个好歹来,没办法,三妹马兰芳去找了一个道士,道士说马国华家有厉鬼作祟,所以在门上贴了一道黄色的符纸,贴完之后,家里深更半夜敲门的声音更大了,但二弟妹田思怡的头痛发燥症更加剧烈了。”
马国军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算是可以了,反正只是深更半夜有敲门声,家里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我对马国军的想法不发表意见,转头问大金牙:“金爷,这事,你怎么看?”
“我看,我看就是你母亲过来索命来了。”大金牙指着马国军说。
马国军听见索命二字,人一楞,手一松,茶杯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连忙起身,摇着手说:“大师,可不敢这么说啊,我们没做什么对不起老妈的事,她怎么会索我的命呢?”:
事情到这儿了,索性我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跟他们两人承认,我曾经见过马丁香老太太的鬼魂。
但是老太太的鬼魂,非常善良,丝毫看不出有恶意,要说老太太索命,估计不太现实。
大金牙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磕着桌面,拖长了音调:“小李爷,你可听说过——恶鬼……离魂吗?”
哎哟,我的思路一下子被大金牙点醒了。
我怎么把“恶鬼离魂”这一茬给忘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