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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灵心里的那种感觉还没有过去,所以全身无力,只好由得他摆弄了,不过她看见方子明对自己这么体贴,心里还是甜甜地,作为一个女人,谁都希望别人疼着,更何况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去卖身的,想不到他不但没有看轻自己,还把自己象宝贝一样地疼着,这换了谁,都会被他的柔情感动。
方子明将她的身子翻过来,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柔声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已经不痛了。”戚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红着脸低声说道。
“都是我不好,中途分神说话,害得你受了伤,”方子明摸了摸他的秀发,有些自责地说道,“这次我一定好好爬,争取一次就爬上去。”
“你能学得那么快,已经很不错了,”戚灵轻笑道,“不过我发现你有点得意忘形的毛病,只要一高兴,什么事情都忘了。”
“是啊,”方子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也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可是总改不了。”
“那是因为你养气的功夫不够,”戚灵抿着嘴笑道,“以后你只要经常打坐,等练气的功夫做足了,自然就会就得沉稳起来。”
“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高手风范?”方子明笑道。
“别高手低手的了,”戚灵忽然从他身上跳起来说道,“如果我们再不动身去采药,等会儿只怕回去就要摸黑了。”
这一次方子明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口气地就爬到了石壁顶上,戚灵看着他灵活的身姿,笑着夸奖道:“看来你确实有练武的天资,你只要再爬几天山,就可以告诉你学习轻功了。”
“轻功?”方子明一怔,笑着问道,“”是不是就象电视里面一样,可以从屋顶上飞来飞去的那一种?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高人么?
“那我可不知道,”戚灵娇笑道,“我们所说的轻功,只是一种脚下发力的技巧,学好以后,可以比一般人跑得快,当然用来翻墙越壁也是可以的,但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轻功,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
两人这一阵温情地说笑,方子明几乎都忘记自己腿上还绑着两个沙袋,但是当戚灵专心地砍路采药以后,那种挪不动脚的沉重感又回到了他身上,天哪,回去还有那么远的路呢,等我到家时身子该不会散架吧?
回到家后,他的身子当然没有散架,但也和一团面糊差不多了。因为中间耽误了一段时间,所以当他们采完药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好一阵了,但其实他们之所以回来得晚,主要还是因为回来的路上,方子明走得太慢。
在回来的路上,有三分之二的路程,方子明都是一步步慢慢挪的,戚灵本来劝他把铁沙绑腿解下来,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戚灵本来还觉得他有些纨绔习气,现在见他这么倔,反倒对他另眼相看起来,所以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有半句怨言。
戚云枫的脸色看起来比早上又好多了,他一边翻看着背篓里的药材,一边望着方子明问道:“感觉如何?明天还要继续吗?”
“感觉确实很要命,但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方子明本来象根油条一样,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听了戚云枫的话,马上直起腰板答道。
“好,有男人气概,”戚云枫冲他伸了伸大拇指道,“我本来担心你体质既差,又不肯吃苦,现在既然有信心坚持下来,我会把我的武功倾囊而授,让你这一趟不白来。”
吃过晚饭以后,戚云枫让戚灵烧了一大锅水,然后将今天采的药择出来一部分丢在锅里煮上,转头笑着对方子明说道:“你们今天采的药,都是用来给你泡身子的,所以你也不算白辛苦。”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起来,一股略带刺激性气味的药香从锅里飘出来,戚云枫对戚灵说道:“你把屋后的木缸搬出来,然后给他把药水兑好倒入木缸里面。”
戚灵对这一切似乎非常熟练,所以很麻利地就将木缸和药水准备好了,然后转身缩进了自己的小屋里面,戚云枫转头对方子明说道:“你脱光衣服后泡在里面吧!”
“内裤也要脱?”方子明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戚云枫眼睛一瞪道,“灵儿她知道的,不会跑出来。”
方子明当着女人的面脱衣服,不知有多少次了,但今天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脱衣服,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戚云枫一脸肃穆地站在站边,他只好硬着头皮,将衣服全部脱光了,他那根百年难遇的上品玉箫当然也暴露在戚云枫的眼前。
戚云枫对他下面瞟了一眼,然后笑道:“难怪你小子不怎么练功,修为也会涨得这么快,原来你是天赋异禀啊!”
方子明老脸一红,赶紧跳进缸里面遮羞,但是他一跳进去,马上大叫一声,又想从木缸里跳出来,原来缸里的水很烫,和洗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戚云枫忙拦住他,很严肃地说道:“不许动,就在内面泡着。”
“可是……水太烫了。”方子明以为他不知道水烫,所以可怜巴巴地说道。
“如果水不烫,你的毛孔怎么会张开?”戚云枫正色道,“这些药物要更好地发挥作用,必须从你的皮肤里渗进去,否则就和洗澡没什么区别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方子明不敢再说,看了看自己身上烫得红红的皮肤,还是乖乖地把身子全部缩进了水里面,只留个头部在水面上。
“你不要看它们是些普通的花花草草,”戚云枫笑道,“只要你在药水里泡上几十分钟,再有人给你疏通一下经脉,你明天依旧是生龙活虎,如果没有这些药水泡,你明天肯定起不了床,那以后也就不用练什么功了。”
方子明在水里泡了三十多分钟后,缸里的水也凉了,戚云枫让他从缸里出来,但是他红着脸缩在缸里一直不动,戚云枫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啦?”
“我,我下面……”方子明红着脸,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原来他经过一天的疲劳,身子软搭搭的,所以下面也跟着失去了威风,但是刚才经过药水一泡后,身子忽然清爽了很多,尤其是下面的玉箫,居然无欲自刚,现在正涨得象棒槌呢。
他已经在坐在缸里念了N多遍清心咒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玉箫还是象怒龙一样的挺着,这样子要让他出去,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戚云枫看着他尴尬的神色,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笑着说道:“那是正常现象,能起来说明你阳气足,如果不能起来,我反倒有些担心了,你快出来吧,难道还能在缸里呆一夜不成?”
方子明听他这么说,只好乖乖地从缸里爬出来,戚云枫瞟了一眼他下面的怒涨的玉箫,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的阳气居然这么盛,看来你命犯桃花也是天意啊!”
方子明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想把衣服穿上,戚云枫拦住他说道:“你只穿短裤就行了,我还要给你疏通经脉。”
方子明穿好内裤以后,戚云枫让他先去床上躺着,自己洗一下手后再来给他推拿疏通经脉,这时戚灵在屋内说道:“爷爷,还是我来吧,你身子还没有复原,不能太费力。”
戚云枫看了看方子明犹自顶着帐篷的下体,心中感到颇为犹豫,在他心中,武林儿女本来是不拘细节的,就是戚灵给他按摩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但问题是现在方子明的情况太特殊了,假如这种样子被戚灵看见了……
戚云枫正犹豫,戚灵已经从屋内走出来,跃跃欲试地说道:“爷爷,你不是早就想传我疏通经脉的手法么?这可是好机会呢。”
戚云枫叹了口气,只好点头同意了,这本来如同医生看病一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自己再反对,就着了皮相,再说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恢复,不能太费力,尤其是不能费内力,但这疏通经脉的事,没有内力,即使手法再好,效果也不大。
于是他转头对方子明说道:“练功之时贵在诚心正意,心头没有半丝邪念,否则不但进益,反而有损你的心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方子明心中一凛,忙肃然道:“晚辈记下了,师者,犹如父母,即使男女袒呈相对,也不可有一丝情欲,这和医生治病是一个道理。”
“嗯,你的悟性果然不错,”戚云枫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是三人都进了方子明睡的小屋,戚云枫让他俯身躺在床上,然后说道:“全身放松,身上不管有什么感觉,都不要运功抵抗,明白吗?”
方子明忙点了点头,静静地在床上趴好,戚灵走到床前,凝神片刻之后问道:“爷爷,要从哪里起呢?”
戚云枫肃声道:“人体经脉循行,是从手太阴肺经起,终于足厥阴肝经,所以疏通经脉时,要反其道而行之,首先从足厥阴肝经开始,最后才疏通手太阴肺经,否则会有雍堵之患。”
“那么奇经八脉呢?”戚灵问道。
“任督二脉主要靠周天搬运来完成经脉的疏通,”戚云枫捋着下巴说道,“其它六大奇经,因为经上无穴,所以不用外力来疏通。”
“噢,我明白了,”戚灵恍然大悟道,“疏通经脉主要还是以点按穴道为主。”
“那当然,”戚云枫正色道,“所以这是一项十分费力的过程,人体十四经共有361正穴,除去任督二脉的52个穴位,尚有309个穴位,如果逐一点按,不但时间久,而且需要耗费的内力也很多,所以疏通经脉时,一般只选每条经脉上的井荥输经合五个腧穴以及每条经脉的中枢大穴。”
“那是以点按四肢为主了?”戚灵问道,她知道十二经的井荥输经合五个腧穴都在膝肘以下的部位。
“对,”戚云枫点了点头道,“灵枢经上有云:所出为井,所溜为荥,所注为输,所行为经,所入为合,二十七气所行,皆在五腧也。人体的经气是否旺盛,主要就看生发的源头是否活跃,这也是我们疏通时经脉时,每条经脉都选择这五个穴位的原因。”
“知道了,”戚灵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今天先疏通几条经脉?”
“你三天能给他疏通一条经脉,就已经很不错了,”戚云枫笑道,“疏通经脉时,要求内力直透穴内,然后以自己的内气引动他的经气在穴位附近高速运转,以开雍去堵,以你现在的功力,一个穴位大概就要点按二十分钟以上,所以你今天能通几个穴就通几个穴吧,等我身体再强一点,就由我自己来给他疏通。”
戚灵点了点头,凝神运气,从方子明左脚大指内侧上的大敦穴开始,将自己的内力慢慢注入,方子明只觉一股热流注入自己的指端,开始还觉得暖洋洋的,但慢慢地里面就有了蚂蚁在爬动的感觉,再过了一会儿,酸麻胀痛等各种感觉一起涌入他的指端,并带有强烈的烧灼感,就如同烧炙一般,让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这是戚灵的内气发动了,所以他牢牢记住戚云枫的话,全身放松,不运一丝内气抵抗,渐渐地,他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晕晕欲睡的感觉,再加上白天爬山的疲劳感这时也开始袭上来,所以没过多久,他居然真地趴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推他,忙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戚灵,只见她额头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挂着深深的倦容,方子明知道她是刚才耗费内力太多的原因,心里心疼得不得了,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说完伸手就想去给她擦汗,戚灵机灵地将他的手躲开了,然后向旁边瞟了一眼,这才细声细气地说道:“没事呢,是因为第一次手法不熟的缘故,晚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方子明这才想起旁边还坐着戚老头呢,赶紧将自己的手缩回来,讪讪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我也给你按摩一下?”
戚灵连连摇头道:“不用了,我去洗过澡就睡觉呢。”
说完转身蹬蹬蹬地出去了,戚云枫在旁边把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对方子明说道:“你也不用再起来了,接着打坐练功吧,这样对你的身体更有好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子明每天都重复着这个简单的过程,爬山采药,泡澡,按摩,打坐,开始几天,他一回家总是象面团一样软绵绵的,一定要泡澡之后,才会恢复精神,但是过了几天之后,他开始慢慢适应这种生活。
当爬山不再是一种负担之后,他对爬山越来越感兴趣,到后来,他总要找一些比较陡峭的地方和戚灵比赛着往上爬,当然,他之所以喜欢这项运动,主要还是因为有戚灵陪在一起,两人在一起除了能说说笑笑,偶尔还能搂抱一下,这对方子明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乐。
戚云枫见他进步很快,心中暗自高兴,但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现在方子明每条腿上的沙包已经增加到了六公斤,要是在以前,方子明不要说绑着这东西跑,就是在肩上扛上一天,也会受不了,但是随着打坐时间越来越长,他感觉自己的内力简直是突飞猛进,所以绑了这么重的沙包以后,还是能跟着戚灵满山跑。
他的内力为什么会增长这么快,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自从他试着把灵力当作内气一样运转以后,他就感觉体内象是安装了集气机一样,内气总是源源不断地从丹田涌出来,所以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居然就把尾闾关冲开了。
通关时他正在定中,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通关了,只是感觉自己尾闾关微微一震,然后内气就象开了闸门一样,飞快地从会阴穴涌上来,毫无阻滞地通过了尾闾关,直冲夹脊,第二天他把这种感觉告诉了戚云枫。
戚云枫用内气试探了一下后叹息道:“当年我冲开尾闾关,用了足足五年时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冲开了,看来祖师爷当年说的话果真没有错,练武除了勤奋之外,悟性和机缘缺一不可啊!”
方子明红着脸呐呐地说道:“我那都是撞的。”
“别人想撞也没有机会啊,”戚云枫长叹一声道,“天赐福禄,非人力可测,希望你以后能上体天心,多行善举,才不负了这一身好修为啊!”
方子明心中惕然,忙肃声说道:“晚辈记下了,不敢有违前辈的教导。”
转眼之间,方子明已经在山里呆了十多天时间,由于他每天和戚灵象小夫妻一样上山采药,所以脸上慢慢晒出了一层健康的红色,有天他对着戚灵的梳妆镜照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只怕她们都不认得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戚灵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方子明对门口瞟了一眼,见老头不在,一把将她搂过来柔声道,“我现在在这里住习惯了,都不想回家了呢。”
“这里有什么好?”戚灵并没有挣脱他的手,但也没有伸手抱他,只是低着头说道,“在这里住着茅草屋,每天吃的也是粗茶淡饭。”
“以后我们每年都回这里住一个月,然后牵着手上山采药,你说好不好?”方子明满怀憧憬地问道。
戚灵望着他没有说话,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只有在这块地方,她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对于外面的世界,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所以当方子明将来离开时,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自己心中也很茫然。
这几天,戚云枫在方子明灵力的帮助下,身体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方子明才知道这个看起来病蔫蔫的老头居然那么厉害,农村碾塔的石磙总有八九十斤吧,他运足内劲后单足一挑,石磙就能跳起两尺多高,然后他伸手托住石磙,一个旋劲,就能将石磙抛出两丈多远。
这是方子明那天早上被尿憋醒之后,起来上厕所时偷偷看见的,那时天还没有大亮,但是看样子,老头已经起床很长时间了,方子明当时看得目瞪口呆,但让他最奇怪的是,后来他起床后去看那个石磙落下来的地方,地上居然没有砸出坑来,只有一点浅浅的印子。
后来方子明和戚灵上山采药时,曾问过她这个问题,戚灵抿嘴一笑道:“那是他用了卸字诀,将石磙上的劲道卸掉了,就好象这样。”
说到这到,她突抓住方子明的腰带,然后随手向前一扔,方子明已经被她扔出四五尺远,然后轻轻地落在地上,方子明吃惊地问道:“你,你干什么?”
戚灵憨憨地笑道:“我教你卸字诀啊,你看,我把你摔了这么远,你不是还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吗?”
“你怎么不先给我说一下,把我吓了一大跳。”方子明抱怨道。
“我知道不会把你摔痛的,”戚灵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问道,“你生气了吗?”
“嗯,”方子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然后一脸坏笑地说道,“不过如果你让我亲一下的话,我就不生气了。”
“你……”戚灵红着脸望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她现在已经知道,方子明最喜欢找这些小借口和她亲热,虽然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真正在一起,但这种相亲相爱的感觉,已经让她慢慢对方子明产生了深深的依恋。
方子明看着她一脸娇羞地样子,知道她又投降了,心中大喜,忙跑过去搂住她的玉颈,然后用嘴在她脸上额头上印了几下,本来他早就想和她接吻,但只要他一把嘴伸过去,戚灵就机灵地躲开了,所以他每次都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她脸上多亲几下。
幸福的日子总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戚云枫给他规定的二十天强化训练期就满了,现在他每条腿上已经绑了十公斤重的铁沙包,但是他照样能和戚灵一起满山跑,而且随着尾闾关打通之后,他的夹脊关也到临界点,这让他每天都觉得有用不完的劲。
这天晚上,在例行的疏通经脉以后,戚云枫停住手说道:“到今天为止,你的十二正经已经完全疏通了,以后你练功的进境会大幅度加快,所以今晚你暂时不要打坐,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自从戚云枫的身体完全恢复以后,他就没有让戚灵继续给方子明疏通经脉,而是亲自动手,一是因为戚灵的内功比较浅,进度太慢,二是他心中还是觉得让戚灵给他按摩不太妥当,虽然方子明一直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从来没有出现让戚亲脸红的时候。
“好的。”方子明应了一声,坐起来身来穿好衣服,静静地等候老头子发话。
现在他已经摸清老头的性格,这老头最喜欢别人对他恭恭敬敬的,但你又不能拍他的马屁,所以当他要说话时,你最好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当然,偶尔也要点点头或提个问题,表示你一直在认真听,方子明现在就进入了这种状态。
“灵儿,你也进来坐着一起听吧!”戚云枫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好呢。”戚灵马上乖巧地跑进来,和方子明并排坐在床沿上。
“我混元一气门是纯阳教的一个分支,据说纯阳教乃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所创,这到底是否属实,现在已经难以考证,但我们的混元功确实出自于吕祖百字碑,”戚云枫开始向他们介绍门派渊源,“因为本门历代祖师都是性情散淡之人,所以自从开派以来,一直人丁稀少,就是门人较多的第二十七代祖师,也仅收弟子五人而已。”
“为什么呢?”方子明忍不住问道,他觉得做为一个门派来说,传了二十多代,怎么也该是宫庙林立,弟子如云了吧?怎么混元一气门会混得这么惨呢,莫非是技不如人?
“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只要是门人弟子多了,总有良莠不齐的时候,所以历代祖师大多是一脉单传,从来不多收弟子,实在是高人之见哪!”戚云枫满怀感慨地说道。
“那前辈是……”方子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第二十八代掌门吧!”戚云枫抬头望着屋顶,有些伤感地说道,“但同门之仇未报,杀子之恨未消,我实在是有愧于这掌门之职啊!”
“前辈是说灵儿的父母死于仇杀?”方子明眼中忽然寒光一闪,有些阴郁地问道。
这小子就是一个杀神哪,戚云枫已经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寒光,所以心中暗暗想道,而且看起来他特别护犊,现在灵儿跟他还没什么关系,他就护成这个样子,如果有人碰了他的亲人,只怕的后果难料,自己现在把混元功传给他,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微微一闪,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其实自己即使不传他武功,凭着他的修为,要想做坏事还不容易么?更何况天下武功并非只有混元功一家,他学不了混元功,难道不能去学别的武功么?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他传授武德,让他树立正确的是非观念。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对方子明很严厉地说道:“对,灵儿的父母就是被人杀死的,怎么啦,你觉得现在武功很好了,想要去给她报仇么?”
方子明想不到他会突然生气,忙低头呐呐地说道:“我,我只是问问而已……”
“习武之人,首戒就是意气用事,”戚云枫大声训斥道,“天下万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不能因为拳头比别人大,就不讲道理,那叫恃强凌弱,所以不管任何事,首先要问清来龙去脉,该出手时才能出手,这是习武者最基本的武德。”
老头你还真是世外高人哪,方子明低着头撇了撇嘴,心中暗暗想道,如果都象你这样想,人家还不把你象捏面团儿一样地随便捏,唉,想不到你年纪一大把,居然这么不通世情,你知道吗?现在的社会,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呢!
他心里这么想,嘴里当然不敢这么说,只好低声嘀咕道:“恃强凌弱的事我当然不会做,但如果别人欺负到我头上,难道我也不能反击么?”
唉,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要想他按照武林中的规矩办事,只怕是很难了,想到这里,戚云枫叹了口气道:“你安安份份过日子,不去惹别人,别人欺负你干什么?”
“前辈,那可不一定呢,你虽然不去惹别人,但如果你有了好东西,别人不会眼红么?”方子明睁着大眼睛说道,“其实我看书中说,武林人物也经常因为一张藏宝图或者是一把神兵利器,打得死去活来呢!”
“你真是活糊涂了,那是别人胡骗乱造的,你也相信?”戚云枫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想一下,世上会有这么多的藏宝图么?”
“那灵儿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方子明想了想问道,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那是门派之间的恩怨,”戚云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种事说不上谁对谁错,这也是我现在一直很痛苦的原因。”
“前辈能给我们详细说说么?”方子明很急切地问道。
“我本来就是准备告诉你们的,”戚云枫说道,“不过中途被你打断了,我刚才不是对你们说过,门人太多,就会良莠不齐吗?我们混无一气门和别人结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方子明和戚灵听他说到门派恩怨,都屏息静气,不敢多问,戚云枫叹了口气道:“本门第二十七代掌门,也就是我的师父,他是一个入世之心很强的人,当他看到别的门派都人丁不旺,唯有本门人丁稀少,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地位,所以想多收几位弟子,借此光大门楣。”
“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戚云枫皱了皱眉,有些痛苦地说道,“但可惜的是,本门因为一直人丁稀少,历代传人都是靠自律来规范自己的行为,所以门规极其简单,对门人没有很好的约束作用,这样就给后来埋下了祸根。”
“难道……”方子明吃惊地张大了嘴,刚想问话,但看了看戚云枫的神色,又把话吞下去了。
“师父一共收了五位弟子,因为我入门最早,算是大师兄,这也是我得传掌门之位的原因,”戚云枫慢慢地陷入回忆当中,“我三师弟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所以很能讨师父喜欢,但智巧之人往往德性不厚,我三师弟就有些流于轻浮。”
方子明微微一怔,惴惴不安地问道:“师父,我这样是不是也叫轻浮啊!”
戚灵刚才听到父母是被人仇杀的事,心中一直很伤心,这时看见方子明傻不楞蹬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戚云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呢,沉稳劲儿是差了些,但你为人比较诚实,不是那种整天想着算计别人的人,所以总体来说德性算是中上之品,不然我也不会轻易传你武功。”
“噢。”方子明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我那三师弟艺成下山之后,凭着他的心智武功,在江湖上也算闯出了一点名头,本来师父还为此大为得意,”戚云枫叹了口气,“但是有一天他忽然神色慌张地跑回师门,哭哭泣泣地告诉师父,说有人欺负他。”
“因为那时我已经娶妻生子,灵儿的爸爸那时都已经十多岁了,所以我一直住在家中,当时具体情况到底是怎样,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戚云枫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只知道师父听了三师弟的话,大怒之下,立刻带着三师弟和四师弟,杀上对方的门中。”
“那后来怎样?”方子明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戚云枫苦笑一下,“我师父性格虽然火爆,但功夫却是一等一的,我现在的这点功夫,还不到他老人家的六成,所以他盛怒之下,当然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那后来怎么……”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所以我才告诫你,一定不能意气用事,”戚云枫痛心疾道地说道,“我师父本来就有护短的毛病,加上性格比较火爆,所以偏听了三师弟的一面之辞,就向对方痛下杀手,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是三师弟欺骗了师父,但这时梁子已经结下了。”
“那是他们后来又找上门报仇了么?”方子明问道。
“当时师父还在,他们当然不敢妄动,所以对这件事一直隐忍不发,就这样过了几年,大家都差不多把这件事忘了,”戚云枫闭着眼睛回忆道,“这时师父因为年迈而去世,就在师父去世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带人杀上门来。”
“啊?”方子明吃惊地张大了嘴,急声问道,“那这下我们吃亏了吧?”
“确实吃亏了,我就是那时中了尸毒,变成后来那样,”戚云枫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脸痛苦地说道,“灵儿的爸爸妈妈,也是在那一场乱战中丧生的。”
“哇……”戚灵听到这里,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方子明面色铁青,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沙哑着嗓子问道:“凶手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说了让你们冷静,”戚云枫看着他俩的样子,忽然沉声喝道,“当年经受师门惨变,不但中年丧子,而且身中致命剧毒,如果象你们这样冲动,混元一气门早就灭门了,又哪里还能把灵儿带这么大?”
戚灵听了爷爷地训斥,怔怔地停住了哭声,方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将内气在体内搬运了一个小周天,然后沉声问道:“敌人到底是谁?莫非他们事先已经下毒了么?”
“那倒没有,他们寻仇也是按江湖规矩来的,”戚云枫摇了摇头道,“他们当时想下手的只有三师弟一个人,得手之后,就有人出面向我们说明了要杀他的理由,他们说三师弟因为贪图一个女孩的美貌,居然用迷香把她迷奸了,而这个女孩就是他们族长的女儿。”
“啊?”方子明和戚灵同时惊呼出声。
“我们当时也傻了眼,”戚云枫叹了口气,“如果三师弟真做了这种事,不但他自己该杀,就是师父也有不是了,还好三师弟当时还没断气,于是双方就开始对质,但三师弟死活不承认是迷奸,只说是她自己同意的,于是事情便僵了下来。”
“那前辈认为……”方子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就是我前面说的没有搞清楚的地方,”戚云枫叹息道,“后来双方一场惨战之后,不但三师弟死了,就是这个女孩也上吊自杀了,所以就成了一桩迷案。”
“前辈怎么会知道她自杀了呢?”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我当时身受尸毒之害,需要他们的独门解药解毒,所以就去了一趟湘西,本想趁乱混进去摸点解药,却恰好碰上了这档子事,只好悄然而退。”戚云枫叹了口气道。
“既然他们只对付三师爷,为什么后来又会发生惨战呢?”方子明不明解地问道。
“也是合当出事,”戚云枫摇了摇头道,“当时三师弟抵死不认,对方激怒之下,居然再下杀手,将三师弟彻底弄死了,这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的脸怎么都挂不住,所以首先是四师弟和五师弟向对方动手了,因为他们年龄比较小,容易冲动,而且与三师弟的私交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