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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你睡好了吗?”段尹蕾柔声问道,但是脸上却掩不住那一缕焦虑之色。
“睡得真香。”方子明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抬头望着她笑道。
但是他这一抬头,马上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忙问道:“你怎么啦?”
“你能把我爸弄明大吃一惊,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嗯,”段尹蕾点了点头道,“公司的股票波动很大。”
方子明自己对这些东西不太懂,知道多问无益,于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和段尹蕾一起来到外间,过了几分钟,段正雄顺利地醒过来了,他看了看有些紧张的方子明,再看了看满脸焦色的段尹蕾,然后淡淡地问道:“是不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啊?”
“公司的股票振荡得很厉害。”段尹蕾开门见山地说道。
“噢,具体是什么情况?”段正雄皱了皱眉头问道。
“前段时间,因为你的健康状况不佳,所以股价一直下挫,”段尹蕾说道,“但是今天开盘以后,股价开始缓慢回升,证券师分析了一下,这种回升主要是由成交量拉动的,因为今天上午的成交量几乎是前五天成交量的总和。”
“你怀疑有人在低位吸纳股票?”段正雄问道。
“对,”段尹蕾点了点头道,“因为我打探了一下,现在段氏集团还是利空的消息居多,在前景不明的情况下,这种表现非常反常,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庄家在操盘,二是有人在打段氏集团的主意。”
“打段氏集团的主意?”方子明不解地问道,“段氏集团不是你们的么?”
段正雄望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种白痴的问法不屑一顾,段尹蕾忙给他解释道,“段氏集团是上市公司,我爸只是只是控股而已,并不是说整个段氏集团都是我爸的。”
“噢,”方子明讪讪地笑道,“控股就是说你的股份最多,是吧?”
“大体上是这样,”段尹蕾点头道,“但是控股也分为绝对控股和相对控股两种。”
“这有什么区别么?”方子明问道。
“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段尹蕾解释道,“绝对控股是指某人持有的股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这样不管股权怎么变动,你都拥有绝对支配权,而相对控股只是指在所有股东之中,你持有的股份最多,具有相对优势而已,如果股权结构稍有异动,公司的支配权可能就会转移。”
“你是说你爸现在对段氏集团只是相对控股?”方子明就是再傻,现在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对,”段尹蕾点头道,“几年以前,我爸在段氏集团还是绝对控股,但是随着段氏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我爸将就股权稀释了一部分,变成了相对控股。”
“为什么要这样呢?绝对控股多好啊。”方子明有些惋惜地说道。
“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的,”段尹蕾耐心地解释道,“绝对控股看起来很好,但弊端也很多,首先,如果你绝对控股了,别人就没有了话语权,所以真正的大投资者就不会对你的公司感兴趣了。”
“其次,如果你总是采用绝对控股的模式,公司的规模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而公司规模却是决定盈利能力的主要因素,因为根据雪球原理,你用一百块钱再赚一百块非常困难,但如果你有一百亿,想再赚一百亿,却容易得多。”段尹蕾认真地说道。
“所以如果你有一百亿,就要努力把公司办成五百亿,甚至一千亿的公司,当然,前提是让这个公司继续控制在你手中,”段尹蕾笑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手中的钱,实现利润最大化。”
“听你这么说,我即使拿着一百亿,想赚一亿只怕都难,”方子明低声嘀咕道,“看来这种斗心眼儿的事我干不来,还是老老实实给别人看病吧!”
“这是金融知识啊,怎么就成了斗心眼儿了?”段尹蕾抿嘴一笑道。
“那你爸现在在段氏集团占有多少股份啊?”方子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爸属于比较谨慎的人,为了让公司的经营环境相对稳定,市面流通的交易股一直控制在总股份的百分之二十以下,”段尹蕾说道,“而我爸的个人持股,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三十五,这样基本上能保持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而公司的股权结构也有一定的活力。”
“那其它的股东占多少股份?”方子明忙问道。
“大股东共有七人,除开我爸,最高的占股百分之十五,另外一个占百分之十,其余的都是百分之五。”
“那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方子明傻乎乎地问道。
“我爸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如果有人持股百分三十五以上,岂不就夺走了我爸对公司的控制权么?”段尹蕾白了他一眼道。
“啊?还有这种事?”方子明吓了一跳,但他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其它的股东和你爸的股份不是相差那么多吗?他们要想控股应该不太容易吧?”
“一个人当然不行,可是如果几个人联合起来呢?”段尹蕾对他的智商真的有些怀疑了。
“他们还敢这样?”方子明将信将疑地问道。
“如果爸爸好好地,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可是现在……”段尹蕾叹了口气。
“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方子明好奇地问道。
“占百分之十五的那个,是我爸早期的一个合伙人,叫作熊天保”段尹蕾淡淡地说道,“占百分之十的就是那个阿坤的叔叔,其它的几个都跟我爸混了好多年,算是我爸的老部下,现在全是公司的高管。”
“这……”方子明听她提到阿坤,后背觉得有些发凉,因为他马上想到了陈方青,当时阿坤背叛段正雄,与陈方青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别说了,说那些有什么用?”段正雄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是说说,你对目前的局面有什么想法吧!”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庄家操盘的可能性不大,”段尹蕾想了想说道,“因为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明朗,没有人会愿意冒这个风险,再说段氏集团的业绩一直比较稳定,所以短线持有率并不高,这从以前的成交量就可以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段正雄淡淡地问道。
“根据我的推断,熊叔和段叔肯定已经联手了,可能还有个别的高管,”段尹蕾分析道,“但他们还没有掌握绝对的优势,所以股市振荡才这么厉害。”
“我估计他们也要开始动手了,”段正雄叹了口气道,“夏正福一失手,他们的意图就已经暴露了,所以动手只是迟早的问题,但他们行动得这么快,看来对我的病情是了如指掌啊!”
“你是说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段尹蕾吃惊地问道。
“那是一定的,”段正雄目光灼灼地说道,“我能给医生塞钱,他们当然也能给医生塞钱,何况我们都是公司的股东,他们向医院打探病情,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觉得这好象不太可能,”方子明在一旁插口道,“他们如果想动手,应该早就动手,既然现在了解你的病情,知道我能把你治好,为什么还会这么做呢?”
“以前他们是在等着我死啊,”段正雄苦笑道,“只要我死了,本来保持中立的几位高管,都会倒向那边,所以他们想要控制局面,是轻而易举的事,尹蕾毕竟还年轻,如果我突然病死了,再遇上公司内部倒戈,她是应付不过来的。”
“但是现在你身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们这么做还有什么胜算呢?”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他们这是在破釜沉舟了,”段正雄的面皮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样,夏正福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只要不放过夏正福,后面就会扯出许多人,他们都知道我嫉恶如仇的性格,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如果把夏正福弄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方子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正福这个人也不简单啊,”段正雄叹了口气道,“他既然敢出卖我,就证明他已经有准备了,再加上他那一身功夫,所以别人短时间内想搞死他,那是不可能的。”
他那也叫功夫?方子明暗暗撇了撇嘴,哼,等老子有空了,他就是躲在逼缝里,我也要把他找出来,这个臭东西,他暗算我也就罢了,但他居然敢暗算尹蕾,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里,他转头望了望段尹蕾,眼里露出一丝温柔的目光。
恰好段尹蕾的目光也向他望过来,看着他脉脉含情的眼神,心中感到微微一甜,但她马上想起老爸还在面前呢,于是悄悄地向方子明呶了呶嘴,方子明会心地一笑,赶紧把头转过去,然后把自己的脸板起来。
段正雄的眼光何等锐利,他们的这点小动作,他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以前他们不熟悉,自己还能强行干预一下,但是现在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情投意合了,如果自己再干预,只怕就是两面不讨好了。
于是他把头转到一边,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轻轻咳了一声道:“呃,那你准备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啊?”
这话自然是问段尹蕾了,她忙定了定神道:“目前最关键的是摸清高管的动向,他们这几个股东,分开来比例很小,但如果联系到一起,足以逆转整个局面。”
“嗯,这也是我平时要求你对他们多一点尊敬的道理,”段正雄点了点头道,“我在,他们不会翻天,如果我不在了,他们就要看你对他们的态度了,你要知道,他们只是我的下属,并不是我们段家的家奴,所以他们没必要对我们那么忠心。”
“这个我明白,”段尹蕾叹了口气道,“可是现在的社会,人都是很现实的,光是尊敬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当然有道理,”段正雄望着她很认真地说道,“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见利忘义,当你遇到危难的时候,有人背叛你,那是正常的,但如果每一个人都背叛了你,那只能说明你做人很失败。”
“嗯……这道理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段尹蕾沉思道。
“你的商业才能已经能够应付很多问题了,你现在缺少的就是社会阅历,”段正雄说道,“所以通过这次变故,我希望你能从中悟出一些道理。”
“我明白了。”段尹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说实话,这次的成败我并不放在心上,我看重的是你本身的能力,”段正雄正色道,“如果你具备这个能力,即使这次让别人暗算成功,你以后也能东山再起,如果你不具备这个能力,我就是把整个段氏交给你,你也打理不下来。”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段尹蕾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公司里现有的四个股东高管,你认为谁最可靠,谁最不可靠?”段正雄忽然问道。
“这个,我和他们接触得不多,只有个大概印象,”段尹蕾犹豫了一下说道,“常务副总许文林平时就对你阳奉阴违,跟熊天保一直都走得很近,市场总监陈树杰这个人生得八面玲珑,在公司里做事常常也是两面讨好,所以我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太可靠。”
“好家伙,一下就去半壁江山。”段正雄笑道。
“我说了我对他们不太了解,是你自己要我说嘛。”段尹蕾脸上一红,娇嗔道。
“好,你继续说吧。”段正雄望着她说道。
“这个……”段尹蕾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执行总裁徐孝友,为人方正,而且平时执行你的命令不打折扣,在关键时刻应该不会反水。”
“那财务总监张建国呢?”段正雄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他这个人不好说,”段尹蕾摇了摇头道,“胆小谨慎,魄力不足,似乎没有什么野心,我想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他会保持中立。”
“这么说起来,熊天保,段伟彪,再加许文林,陈树杰,他们持有的股份已经和我相等了,只要再在市场上吸购一定量的份额,就可以拿掉我这个董事局主席了?”段正雄笑道。
“我是这样分析的,所以我对目前的情况有点着急。”段尹蕾老老实实地说道。
“看来你这一向忙得焦心烂额,也是想了一些问题的。”段正雄称赞道。
“爸爸,我哪里说错了?那你是怎么评价他们的?”段尹蕾一听他这么说,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段正雄如果在表扬她,那么多半都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
“我又没说你评价得不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段正雄笑道,“再说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危机,我还想借这次机会考验他们忠诚度呢,所以连我自己对他们都不敢下断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段尹蕾也不知段正雄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有些迷茫地问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对这件事都不能掉以轻心,”段正雄正色道,“在危机面前,我们先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既然他们在动,我们也要开始动。”
“你是说我们也开始吸盘吗?”段尹蕾忙问道。
“对,你不是说前些日子我们的股票已经跌了很多吗?所以趁这个机会,我们把股份向上拉一拉,说不定坏事最后能变成好事。”段正雄说道。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吸盘,会不会全部抛盘来打压股价?”段尹蕾担心地问道。
“有这种可能,”段正雄点头道,“我们现在可用的资金还有多少?正常情况下可以吸纳多少股份?最多能吸纳多少股份?”
“如果按照现在的市值,正常情况下我们能吸纳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最多能吸纳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段尹蕾想了想说道,“这全部是按我们的自有资金来算的,因为你现在你的身体状况还不明朗,所以在信贷和融资方面我没有太大的信心。”
“他们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动手的,”段正雄苦笑道,“如果我身体正常,就是他们全部抛盘我也有办法对付,这也是他们以前不敢乱动的原因,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要小心谨慎。”
“我明白,在融资市场,有时候可以数亿的资金一夜之间就化为乌有。”段尹蕾点头道。
“如果他们现在真的抛盘的话,我们是接不下来的,但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因为他们最想得到的,还是段氏集团的控股权,这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我们在吸盘拉升股价的时候,不要过激,要让他们看到希望,”段正雄望着段尹蕾说道。
“难道你吸盘只是在做局?”段尹蕾眼皮一跳,低声问道。
“是不是在做局,我现在也不知道,”段正雄苦笑道,“但段氏集团是我一手创办的,我总不能眼看着它垮掉嘛,你想想,如果大盘一动,会是什么结果?”
“市面上的流通股也会跟着抛,那时立刻就崩盘了。”段尹蕾打了个寒噤。
“所以说,这个结果我们是绝对不能让它出现的,毕竟我们最大的股份持有者,如果崩盘,我们受到的损失最大,当然,我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我们就在这个默认的前提下进行一场博弈,看谁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段正雄很严肃地说道。
“那我们最多吸纳多少股份?”段尹蕾忙问道。
“不超过百分之五,”段正雄望着她笑道,“我总要给你留点嫁妆嘛,如果万一出现了最坏的结果,那么剩下的那点钱,一半留着给你做嫁妆,一半我自己留着养老。”
“爸……”段尹蕾脸上一红,跺了跺脚道,“人家说正经的呢,你怎么东扯西拉的?”
“我也是说正经地,”段正雄很严肃地说道,“我这是告诉你一个道理,在商场上固然要有魄力和勇气,但最好不管什么时候都给自己留有退路,这样即使失败了,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而破釜沉舟的做法,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用到。”
“我明白了,你是说即使我们暂时失去段氏集团的控制权,也不能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段尹蕾问道。
“嗯,”段正雄点了点头,有些落寞地说道,“如果他们都已经讨厌我这种领导方式了,那我就回家养老吧,只是你如果想在商场上做出一番事业来,可能就要重起炉灶了。”
“爸爸……”段尹蕾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呢,但是事情不一定真的会变成那样,”段天雄忽然精神一振,“所以对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努力争取,即使他们想吸盘,我们也不能让他吸得太容易,就算只收购百分之五,也能哄抬一下物价嘛!”
“那我们这个百分之五用多长时间吃进?”段尹蕾问道。
“现在市场上的流通股是百分之二十,如果我们双方全力吸引,大概总共能吃进百分之十五,也就是说让他们吃进的最大量只能是百分之十,所以你根据这个比例去掌握吧,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段正雄说道。
“就是说只要我们能保持吸收到百分之五,剩余的部份放手让他们吸收?”段尹蕾沉吟道。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段正雄笑道,“但你也要关注成本嘛,难道还等到最后在高位上跟他们去抢?那样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我有那么差劲么?”段尹蕾娇笑道,“我会让他们吃下去很难受地,哼,难道就只有他们会炒么?”
“动作不能过火,”段正雄马上叮嘱道,“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抬高股价,而是稳定股价,所以你要适可而止,只要最后让他们吃点暗亏就行了。”
“我们只要做出动作,让他们认为我们在全力抢购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吧?”段尹蕾笑道。
“对,就是和他们抢,但他们想要的份额,又让他们抢到手。”段正雄笑道。
“那你继续休息吧,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段尹蕾娇笑道。
“因为持股份额每增长百分之五,就要向股民公告一次,所以我估计他们向外公告时,就是准备发难的时候,所以你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动态,我让小方把治疗的进度好好掌握一下,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段正雄一脸恶搞的表情说道。
“你是说,你以后会对治疗状况进行保密了?”段尹蕾忙问道。
“他们想对我动手,我当然也要摆个迷魂阵给他们玩玩,”段正雄笑道,“反正我现在一天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只要小方不说,就连院方都搞不清我是什么状况,所以我们也不用刻意保密,只要继续保持这种状况,他们就摸不着北了。”
“这倒是挺容易的,”方子明笑道,“如果真要做假,我能把人搞得暂时没有呼吸。”
“那就不用了,”段正雄哈哈大笑道,“如果真把我弄得没气儿,这玩笑就开大了,等以后事情平息了再见到老朋友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解释呢,哈哈!”
“爸,那你休息吧,你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早就倦了。”段尹蕾关切地说道。
“嗯,是有点倦了。”段正雄扯了个呵欠说道。
他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忽然听方子明说道:“等等,你吃点药再睡吧!”
说完从带来的行囊中翻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黄色的药丸递给段正雄,段尹蕾忙倒了一杯温开水递上去,段正雄接过药丸,一边吞下去一边笑道:“你这丸子和我以前吃下去的那种气味好象差不多。”
“是吗?”方子明好奇地说道,“那等你病好了,把你那个药方拿给我看看,我看它里面到底用了些什么药?”
“嗯,没问题,”段正雄一边躺下身子一边说道,“不过那真要等病好才行了,那东西我放在保险柜里呢!”
段尹蕾看他睡踏实了,转头对方子明低声道:“你早上没吃东西,这时候早饿坏了吧?”
“没有,”方子明摇了摇头笑道,“睡得好香,所以一点都不觉得饿。”
“你昨天晚上太累了,以后别这样了。”段尹蕾有些心疼地说道。
“这两天不行啊,你没见这么多人都在盯着你爸吗?”方子明苦笑道,“我得早点把你爸的病弄好呢,不然时间拖得越久,麻烦事越多。”
“嗯,那倒也是,”段尹蕾点了点头,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地说道,“我以后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呢!”
“其实我不想让你感谢我,如果你什么时候不说感谢我的话了,我反而会更高兴。”方子明一语双关地说道。
段尹蕾脸上一红,她当然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两个人是一家人的话,还要说什么感谢呢?但她现在当然不能正面回答他这句话,于是装作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娇笑一声道:“不要我感谢才好呢,不过你今天的话我可是记住了,以后可不许耍赖噢。”
说完拉开门,蹬蹬蹬地出去了,方子明望着她娇俏背影,痴痴地说道:“尹蕾,这辈子就是为你吃再多的苦,我也心甘情愿。”
转眼之间,方子明来到长海医院已经有了三天时间,这三天他治疗的进度很快,不但将寒气消除了大部分,而且僵死的心肺细胞也慢慢地开始恢复生机,但是现在他忽然遇到了很大的难题,让他的治疗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首先是那团寒气异常坚韧,它仿佛有生命一样,居然可以自动回复,这让他十分头痛,尤其是到了最后阶段,仅剩的那一点寒气十分顽强,每次等他一收功,隔几小时再来探察时,发现寒气还象上次一样多。
其次是他发现这团寒气居然还有免疫能力,当他治疗的次数越来越多时,他渡过去的内气对寒气的压制作用也越来越弱,发现寒气的这两个特点以后,方子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可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把自己发现的这个情况给段尹蕾说了,段尹蕾一听立刻呆住了,过了半晌才颤声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今天晚上准备一次性运功将它消灭。”方子明咬了咬牙说道,“因为再拖下去,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段尹蕾沉默了半晌问道:“这个过程很凶险吧?”
“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才把你叫来交代一下,”方子明淡淡一笑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拼尽全力把你爸的这个病根除掉。”
段尹蕾听他这么说,马上想起他上次拼死救治自己的情景,那一次他命垂一线,难道今天这样的故事又要重演?上一次是他命大,最后死里逃生了,但是这一次他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想到这里,段尹蕾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忽地扑过去,死命地抱着方子明的脖子,然后仰头哽咽道:“我爸现在这样,我也不能让你不救他,但是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安心心在里面等着就行了,”方子明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道,“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段尹蕾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无力地松开手,慢慢地向内间走去,方子明定了定神,在床边坐下来,准备给段正雄扎针治疗,这时段尹蕾从内间探出头来,咬着牙低声说道:“你放心,如果这次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决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说完又把头缩回去了,方子明心中一震,这女孩子的想法真他妈奇怪,老子活蹦乱跳的,想追你搞不到手,如果我真挂了,要你跟着我干鸟啊!但他还真怕她干出这种蠢事,所以赶紧冲着内间喊道:“尹蕾,你出来。”
“什么事?”段尹蕾来到门口,弱弱地问道,才两分钟不见,她的眼圈已经哭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