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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理直气壮,认真严肃的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慢慢凝了下来,薄唇抿了抿,拉她站起来,又把她反过身去,将衬衣从她的身上褪下来,背上也没有痕迹,他才又重新把她的衣服重新给她穿上。
“爷爷没有好好跟你说吗?”
申青一听,肩膀一甩,将裴锦弦的手甩开,自顾自的穿好内依,又扣起了钮扣,“我没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说给我听听。”他转身走开,往客区沙发上一坐,跷起了二郎腿,男人是雅秀精致的容颜,这时候西装傍身,神色冷冽肃然,便多了一种沉凝的成熟气息,带着一种统治者的威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看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真是怒火攻了心,“现在哪里不是一夫一妻的制度,而且申家知道了,也会反对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情愿离婚。”
“离婚?”裴锦弦眸瞳里精光一缩,光源突然收口,看不见里面的风浪,“所以说,我要是娶了白珊做妾,你就要离婚?”
“对,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分得应有的财产。”申青知道,裴家人一向看重财产,也不能说他们爱财如命,只是每个家族经营的方式不同,也难得人家裴家可以做到富可敌国,不爱财的人,哪有富可以拿来敌国?
而且若真到了离婚那步,如辛甜所说,这不是一千万或者一个亿的事,当年申家拿了那么多钱出来,她如果净身出户了,她也会无颜面对申家的人,虽然申家也许会大方的说一声不在乎。
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如果真到了离婚那一步,该是她的财产,她一分也不会少的要回来。
这么短的时候,要得到裴锦弦的心,是不可能了,辛甜说,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定,能赢!
“财产?”裴锦弦眸色冷得很,这种时候了,她居然想着离婚分财产?他的拳头缓缓收着,却并不紧握,任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难道不该吗?”辛甜说,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的时候,就拿走他的钱,拿得越多越好,男人的事业成功与否,与他的资产直接挂勾,当他的资产被你榨了,他会对你终身难忘。
多么可笑的逻辑,可是她还是可笑的这样来试探了,明显,她的试探成功了,如辛甜所说,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更在乎他们的资产,裴锦弦既往不咎的说,“离婚的事,缓一步说,你去工作吧。晚上我不回家吃饭。”
“好。”申青深呼吸后,挺了挺背,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裴锦弦看着申青的背影,心里忿忿道,这女人……
***
夜,月洒银辉落在流动的小河上,光斑跃跃闪闪,仿似藏了一池子的珍宝。
裴宅沁园
书房里茶香绕梁,茶案边坐着三个人。
裴海,白立伟和裴锦弦。
裴锦弦煮茶的功夫不怎么样,但喝茶却嘴叼得很,平时都不喝茶,但老爷子泡的茶,他喝,这宅子里,只有老爷子泡茶的水,是阿山让下人一大早收集的花园里那些花朵里的露水。
老爷子煮茶工序又很讲究,有好水,有好茶,有又会煮茶的好手,这茶的味道,自然是不同。
鼻端前的小杯轻轻移动,闭着双目享受那一层味道钻进鼻腔,吸进去后,将手中杯里的茶一口灌进嘴里,喉咙里顿感香浓烫贴,浑身舒畅。
白立伟对裴海亲自煮茶起茶的方式是受宠若惊,茶水下肚,喜便上了眉稍。
裴海佛珠戴在手腕上,两只苍手动作悠悠却并不见停。
“老爷子的手艺可真好,喝了您的茶,这出去,怕是谁的都喝不下了。”
裴海握着小小的紫砂茶水盏,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杯子拈到鼻端,阖目闻香,饮茶,杯子放下的时候,他笑了笑,“立伟啊,你这样夸我,我都要沾沾自喜了,哈哈。”
裴海说着,小紫砂茶水盏又递到白立伟面前的杯子上方,倾斜,白立伟双手虚虚掬捧,将杯子的位置围起来,小心翼翼,恭维道,“老爷子哪里的话,这手艺摆在这里,哪里是夸来的,怕是有人想吃老爷子一口茶,都难如登天啊。”
“哪有什么难的,以后常来吃茶就是,我这里,别的不多,茶水多,哈哈。”
“那就谢老爷子先了。”白立伟又喝下一杯茶,眉眼的笑都收不住,适时收住的时候,看向裴锦弦,“锦弦,和珊珊的婚事,你有没有定一下时间?不如今天就和老爷子一起商议一下吧?”
裴锦弦嘴角轻轻牵起,他俊秀的面容上倒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只是长躯一探,拿过桌案上茶叶壶,又将滚水冲进去,用器皿反复的压着茶叶,将裴海茶水盏中余茶倒进茶案漏面里,将茶叶壶中的茶水又重新倒入茶水盏里,先给裴海倒了一杯,再给白立伟倒了一杯,最后倒给自己。
深吸香味后,一饮而尽,而后一脸面足的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茶叶这第二泡第三泡,是最淳香的,白叔叔觉得呢?”
白立伟杯子捏在手里,看了一眼裴海。
裴海只是余光睐一眼裴锦弦,倒也不搭言,自顾自的玩着茶具,显得悠然自得。
白立伟面色上有一丝尴尬闪过,“锦弦说的是,凡事都有个过程,都是急不来的。”
裴锦弦抬手做请,“白叔叔,你先喝茶,虽然这第二泡的茶香,但放久了,香气一淡,热气一散,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
白立伟对于打太极,他觉得不是裴海的对手,那是心服口服,可是一个裴锦弦,他还不信降不了,一口茶喝下,杯子放在桌案上,“锦弦,珊珊的事,也如这茶,我觉得不用再拖了。你们看,是在哪个国家注册比较好?或者你和珊珊商量一下?”
裴锦弦目光淡远,凤眸里的潭光深幽无底,“这个事情,我要先跟阿青商量,白叔叔也知道,裴家这么大,娶妾的事,肯定要跟太太商量过,才行。”
白立伟这时候拿过裴锦弦手中的茶水盏,夺回了主动权,大方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直言道,“锦弦,若不是珊珊心里只装着你,我也不用来下这个话,我这个女儿也算是为了你九死一生,若不是因为申青,你们也结了婚了。可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之前就把条件给你说得很清楚了,珊珊一进裴家的门,让她安了心,申青绑架珊珊的证据我就交给你,看来,你现在是觉得白家没有能力把申青送进局子里了……”
裴锦弦的薄唇,抿成一线,眸子慢慢半眯了起来,还噙出丝丝浅笑,只是,笑意微凉……
“白叔叔这话说得可真伤和气啊。”裴锦弦的嘴角,浅浅的牵起一丝弧光,似笑非笑,白立伟的话分明是威胁之意,可偏偏被威胁的人没有害怕心惶之感。
俊秀的眉轻轻一挑,连冷冽却含笑的凤眸的眼尾都跟着一挑,轻轻的“呵”了一声,已有微微的不敬之意。
白立伟话已挑明,却换来裴锦弦这样的态度,心有不快,“锦弦,你拖了这么多天了,我也知道,你想从小珊那里把证据拿去,但我怎么能让她这样白白受了委屈,所以,证据现在不在小珊那里,在我那里,既然你这么想要保全申青,就拿点诚意出来。”
白立伟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和裴家搭亲的机会的,虽然说是妾,但是同样是去国外注册的夫妻,家族的利益,当然是第一位。以前觉得没办法,现在倒不想,裴海和裴锦弦都如此护着申青,不怪他拿那件事做文章。
裴锦弦这个人,向来讨厌被安排,被威胁,但白立伟又抓着申青的把柄在手里,让他发作不得,只能不咸不淡的说,“娶妾纳房是大事,当然不能那么快。”
白立伟瞧出了裴锦弦分明是应付他,而且这些日子裴锦弦多次想从女儿那里拿回证据,分明是嫌弃女儿现在多病的身体,早就忘了过去的情份,所以再多说也是浪费口舌,转头看向裴海,“老爷子,您看这样好不好?让小珊先住进裴家来,结婚注册,等她和锦弦相处一段时间再说,毕竟几年都没在一起了,等他们一注册,申青的证据,我立刻交给您。”
裴海笑了笑,一次又一次的泡着茶,倒着茶,却很少喝,“立伟啊,这件事,先不急,我要跟申家那边商量一下。”
白立伟的脸色变了变,“这夫家纳房,哪还有给女方那边商量的道理,他们当初把女儿嫁过来,还不知道我们G城的豪门都有纳房的规矩?”
裴海面容一直都很和蔼,“他们知不知道这是后话,我们说不说这是礼貌,现在不比过去,阿青那丫头,性子倔。”
“老爷子这话说得真是稀奇了,这还要管她性子倔不倔的?男人家的事,哪有女人插嘴的份?”
裴锦弦身子往后一靠,懒懒的,扭了一下肩,像是舒展,“白叔叔,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裴家向来不准离婚,太太的接受程度当然很重要。”
“呵,嫁夫从夫,男人家还不能当家作主了?”白立伟故意一激!
裴锦弦眸底一闪而过的厌,却是不怒反笑,“白叔叔真理解我,现在梧桐苑的当家还真是申青,什么事都是她在安排。”
白立伟沉了沉气,“那你们打算商量到什么时候,一个星期,够了吧?”
裴锦弦站了起来,“白叔叔,那我们一个星期后碰头。”嘴角是礼貌寒暄的笑容,手抬起来的时候,却是送客的姿态。
等白立伟情绪不满的走后,裴海和蔼的神色才缓缓的沉下来,裴锦弦眸底那些愠色也愈发的明显,裴海叹声,“现在只能当阿青是主谋来处理,反正不管怎么样,阿青不能去坐牢,我只这一个要求,至于你娶不娶白珊,我已经没有意见了。”
“容我再查一下。”裴锦弦坐下来,这段时间该捋的线索,他都没有放过,可是那天申青一出宅子,所有的监控不是雪花就是横条,没有不在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