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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胤天脸上没有了笑容,沈天霸每次上朝后想问问自家儿子的情况都有些开不了口,从王德顺那里知道并无性命之忧,沈天霸也安心了许多。
“还有何事。”议事之后,全部人都走了下去,林虚晏去迟迟没有退下,琼胤天从桌案上抬了抬眼皮,问。
“臣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林虚晏忠心道。
“那就去和付一城讨论讨论怎么捉拿前朝逆贼。”又看了一本奏折,仍在一边。自唐依沫被人劫持,一众人都觉得是前朝余孽不甘心来皇宫作乱,更是加紧了对那些人的追铺。
“此时付统领比臣精通。”
琼胤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林虚晏,“那你倒是说说想要为臣分何优解何难。”
林虚晏低头一拜,“虽然陛下的家事臣不该多说,可是事关陛下你的心情,陛下为了家事心情不好,政事上自然有影响,让陛下你保持个好心情也是为臣该做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何时烦忧啊?”
“陛下和娘娘……”这话一出不意外的琼胤天脸色一沉,最近都不敢又人在他面前提到那人,这人倒是有趣,偏偏赶上来。
林虚晏见琼胤天没有出声,继续道,“或许有什么误会,什么事情说清楚便好了,人各有心思,或许娘娘对陛下并没有别的意思,而娘娘或许也误会了陛下对她的爱意,只要说清楚也就好了。天下万事均需要沟通,猜测是猜不出什么的,就像臣,有什么问题就请教陛下您,做事那是又快有准啊。”林虚晏语气轻快,似乎坐在对面的人不是皇帝,“臣荣幸得到陛下的信任,娘娘或许也是希望得到陛下的信任,只要有了这个前提或许就有就会少了很多麻烦……”
林虚晏什么时候走的,琼胤天都有些不清楚,可那人嘴里的一些词却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信任么,要是一开始就相信她,没有让人去查,或许一切还好好的,现在那人说不定还在自己的怀里笑着说以后孩子生出来的事情。那她呢,是否又信任了朕?琼胤天苦笑,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司徒宏如今在豫州任柒坎郡郡守,宫里出了那事,现在皇后在宫里地位稳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一人的到来让他心生害怕和幻想。
那日下人报说有人来访,司徒宏不以为意,直接让人把人挥开,以为什么人都能见自己么?可下人后来又地上一块玉佩,便急了。
来人大约三十来岁,看上去就强悍有力,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粗犷,好像一只猛虎。司徒宏不敢大意,等到上茶之后,挥开下人,“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什么事?”
那个玉佩是自己送给雪柔的,怎么会在这人手上,难道雪柔是这人的人,或者雪柔是被这人给弄走了。
那人看着司徒宏眼里戒备,倒是笑了笑,让他粗犷的脸显得有些豪放和潇洒,“在下是来找大人共商大事。”
“不知公子是……”
“小小姓名何足挂齿。”那人喝了口茶,又道,“大人的姐姐是当朝皇后,可在下听说当今陛下对皇后可不是很好啊,以后那储君的位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落到大皇子身上,到时候一个落魄的嫡子,大人觉得……”那人又笑了笑,玩弄着茶盏。
司徒宏心下一惊,这个问题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就算陛下不再宠爱那人,可姐姐在宫里并没有得到帝王恩宠,大皇子也不复以往的喜爱。可这和这人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似是看出了司徒宏的疑惑,又道,“现在陛下只有一个孩子还好,要是以后呢,有了其他的皇子,或许陛下又有了其他宠爱的女人,到时候皇后在宫里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只要大人劝说家人和我们合作,到时候保证让大皇子登上帝位,而您就是国舅了。”男人呵呵的笑了两声。
司徒宏却是听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在唆使他们造反啊。司徒宏定了定心神,看着男人目光如炬,“大胆,你就不信我把你抓起来吗?”
男人丝毫不畏惧,反而笑道,“在下可什么都没说。”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玉佩,“你可知道这个东西我是在哪里找到的吗?”男人没有卖关子,继续道,“这是我跟着皇帝,在大牢里得到的。”
司徒宏身子一震,“你的意思是说,陛下……陛下抓了雪柔?”
男人好笑的笑了笑,“不是抓,是审。”
司徒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皇帝可能知道了什么,不,不会的,他并没有告诉雪柔震惊的名字。
男人欣赏了会儿司徒宏的变脸技术,然后站起身,“大人不妨好好考虑考虑,想通了就来这个地方找我。”男人伸手用茶水写了几个字。
有些东西无人说,永远都埋在深土里,可别人一提及,就好像吸收了万物精华的种子,蓬勃生长。
虽然底思月自己不说,唐依沫还是知道她很想知道关于琼胤天的事情,每天和她聊天也会时常提起琼胤天,说起以前的趣事两人都挺开心。
唐依沫讲到在荆州的事情,底思月笑出了声,“这孩子在有些方面和他父亲很像。”抬眼看到唐依沫脸上的笑容,敛了笑意,“看得出来,胤天还是很爱你的。”
忽然转换了话题,唐依沫脸上笑容消失,“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底思月摸着唐依沫的手,“不如找个时间谈谈吧,何必弄的这么僵硬。”又看了看唐依沫隆起的腹部,“再说,孩子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唐依沫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慈爱的笑了笑,可那人……
底思月看着唐依沫似乎在走神,不再说话。
夜色袭来,冷宫更显冷清,只有幽幽的亮光在闪烁。风过,带着些秋的萧瑟,好像生命将要消散一般。底思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会独自出来,镶嵌在黑幕上的钻石发着光,可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
琼胤天想到林虚晏说的话,谈谈?他倒是想,不过那人却不肯给自己机会,现在她是怨他的吧!或许从那天没有就她时就怨了吧!可为什么他有些后悔呢?
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冷宫之地,前面一个黑影隐隐约约,琼胤天不禁叫出了个名字,“依沫……”随后又恍惚,那人怎么会一个人出来。
底思月听到了身后人的声音,不用再做思考,就已经知道这人是谁,那是她二十多年从未见过的孩子。原来自己每天出来是为了等待他吗?底思月忽然心里一紧,有些紧张,想看看那个孩子如今的长相,想问问太后对他好不好。
好半天,底思月才转过了身,朝琼胤天走过去。
冷宫之处怎么还有其他人,琼胤天也疑惑,见人走来便停止了脚步。
黑夜下,看不清晰相互的容貌,底思月却觉得是那么的清晰,真实,“你是?”
“我是这里的人。”底思月指了指里面。
琼胤天了然,应该是父皇的妃子,不过这些他并不怎么关心,想到这人也住在这里,不禁想打听些消息。“你是一个人在里面?”
底思月一听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看来的确是放不下,既然双方都放不下何苦相互折磨呢。底思月笑了笑,“不是,最近又来了个人,还怀了孩子,真是可怜。”
“那她还好吗?”琼胤天想也没想的就问。
“不好。”底思月余光看了一眼琼胤天,果然发现脸色沉了沉,“我在这里孤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她倒是不嫌弃我,还陪我聊天。”
“她倒是这么善良。”琼胤天嘀咕了一句,想着他们聊天,又问,“不知道你们聊什么?”
“聊那个把她弄到这里的人啊!”
琼胤天只觉心里一紧,问出的话都有些打结,“那她说他什么了?”
底思月在这个时候偏偏要吊人胃口,“那你又是谁,打听她做什么?”
琼胤天一怔,是啊,他打听这些做什么?苦笑一声,的确放不下她。沉吟了半晌却是走了。
底思月气得跺脚,真是的。
骄依殿里唐依乐急的不行,自唐依沫出事以来,咏禾殿就被禁住,她想进去见见唐依沫也是不行,更不要说劝她了,虽然听到了些风声,她可是知道以唐依沫的胆子可不敢做那种事情,这要是真的,对他们唐家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现在居然被弄到冷宫去了,琼胤天也不准人去探望,唐依乐就是想给唐依沫出主意也没有办法啊!
眼看那人怀了孕,有了孩子,马上就要成功了,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出了这种事情,一看就是那皇后搞的鬼,以前还防着她会对孩子下手,居然搞出这么一招。不行,绝对不行,现在这样,即使唐依沫生了孩子也没用了,一定要让她重新得到帝王的宠爱。
唐依乐想了几天,看到琼胤天似乎没有把人放回来的意思,更急了。
琼胤天有个午睡的习惯,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什么事?”
王德顺劝了唐依乐良久,就听到里面的传唤,不敢耽搁,急急走了进去,“陛下,乐妃娘娘在外面求见,奴才拦不住啊!”
乐妃?“让她进来吧!”琼胤天掀开身上的薄被,站了起来。
唐依乐脸色不怎么好,神情悲伤而慌乱,看上去为她那妩媚的容颜增加了些暖意,“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要扰了陛下午休的。”唐依乐一来就下跪。
“有什么事那么急。”琼胤天也没有把人扶起来,自己坐在凳上,她倒要看看这人要说些什么。
唐依乐声音悲伤而关切,“陛下,妹妹绝不是那种敢背着陛下做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请陛下明鉴。妹妹对陛下一片真心,否则当初怎么会以身救陛下呢,怎么会为了陛下而改变那么多,陛下,求您看在妹妹伴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让她从冷宫出来吧!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啊!”说到最后,唐依乐哭了出来。
琼胤天神色不变,等人说完只余下细微的抽泣声,唐依乐有些忐忑,仍然跪在。好半天琼胤天才让唐依乐先下去。声音却是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