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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只拿手机,还有钱包,花子的手表,看起来一切值钱的东西,既然做戏那就不漏一丝痕迹。
“旬一。”送他出门前,我拉住他的手,他回头看一眼我,“一定要小心。”
是我把他连累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以死谢罪都不足以弥补。
旬一没说话,拨开我额头上汗湿的头发,弯腰亲了一口,他笑得那么自信,深邃睿智的眼眸撩拨我内心的涟漪。
“记住,明天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要管我。”
“可是……”旬一轻轻推开我,而后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子,“她很聪明,不能让她怀疑。”
交代之后,江旬一趁机会逃离了酒店,而我检查花子还未苏醒,于是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毯上。
之后,我是被花子“喊醒”的,她暴跳如雷,果然没有报警,不但如此,她连酒店的经理都没有惊动,她将我扶着躺在床上,然后用酒店的座机打了几个电话。
我听到客厅的动静,于是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卧房门后。
“我的手机安装了跟踪器,你们几个给我把他揪出来,能抓活的固然好,如果不能,就不用客气。”是花子的声音。她打了电话,立刻有人赶来听命,看来花子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人,难怪她不必惊动警方,像他们这些江湖人,忌讳和警方扯上关系,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自然由自己解决。旬一一早就料到他们的伎俩,便如此自信花子不会报警,可惜的是,我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部手机还有点不太一样。
我反倒觉得如果警方插手可能旬一还比较安全,听花子的语气,她似乎对旬一动了杀意。
手机居然有跟踪器,糟糕,要马上通知旬一才好,我想起自己的手机,可是刚才进门时摔倒在地上,顾不上皮包,手机在自己的皮包里,而皮包还在客厅的沙发旁。
“花子小姐,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抢劫你?要不要通知鼎爷?”
“不用了,一个小毛贼,哼,不过你们当心点,这个毛贼还有两下子。”
听到开关门的声音,我连忙跑到床边躺下来,花子开门进来卧房的时候,我才假装刚刚睁开眼。
“休息得还好吧,已经安全了。”花子倚着床头,抚摸我的脸颊,“宝贝吓坏了,等我抓到这个毛贼,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千万不要抓住旬一,那样我才会生不如死。
我翻身要下床,花子摁住我的肩头,不解地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还要出去办事吗?我想我在这里待的也太久了,恐怕会打扰你,我还是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吧。”我心急如焚,想马上找机会给旬一通知,告诉他,手机有跟踪器,必须尽快处理,不要有任何迟疑。
“没关系,我推掉了,反正陪他的人也多,少我一个不少。”花子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不行。”我慌了神,正色说道,“你想啊,做人不能出尔反尔,既然答应要作陪,怎么能失信于人?何况,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很重要,如果因此而耽误了你,那我会过意不去的。”
花子眯着眼打量我,我急得背脊冒冷汗,怯怯地别过脸。
“这么会为我着想?”花子凑近一些,在我耳边轻喃,“这会让我爱上你的。”
“我,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事情,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昧着良心,也不得不说些虚情假意的话。
花子冷笑站起来,踱步又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抢劫犯有点奇怪?”
“奇,奇怪吗?”
“一般的毛贼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花子凝思片刻,转身撇着嘴自嘲,“看来还是不能太近女色,身手还不如一个小毛贼了。”
“可惜我帮不上忙。”
“没关系,只要按照跟踪器的位置搜查,我就不信他还能长翅膀飞走不成。”花子走到床边,安慰道,“不过今天的确发生了太多事,你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吧,是该好好休息,平定一下情绪,我听唐立杰说,你明天还要回去。”
“是的。”
“啊,那就看不到我如何惩治这个毛贼了。”花子狞笑地说,“也不要紧,我可以发视频给你,我这个人嘛,也就这点嗜好。”
谢天谢地,花子把我放出来,她将我的皮包递给我,拉着我的手,在手背亲一口,又说:“你说得对,不能失信于人,我呢,确实要以事业为重,不能失信于自己的金主,不过我会记得宝贝的好,有机会再会了。”
“好的。”我微微一笑,在她关门的刹那间,立即变了脸,匆忙地跑到安全楼梯口,掏出自己的手机先给旬一打了电话,后觉得不妥,只得改为发短信,如果他现在躲起来,我贸然给他打电话,岂不是暴露了他?反正想得挺多,在没有收到旬一报平安的信息之前,我几乎把影视作品中所有无辜的人被杀害的情节全都在脑子里演了一遍。
我很累,还很饿,可是我睡不着,因为此时此刻的旬一,与那些恶人周旋,同样心力交瘁,同样没吃晚饭,一定也很饿。
我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手机,一直没有收到旬一给我报平安的信息,不知道他有没有毁掉手机,反正把手机毁了,他们就找不到他,方婷的视频也不在了。
“岑绘。”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元媛突然喊了一声我。
“啊?”我恍惚地应声。
她侧躺着注视我,平静地说:“进门后,你坐在床上发呆,是想着白天的事情吗?”
“我……”我猛地站起来,歉疚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出去,不让你看到我。”
元媛坐起来,憔悴的样子令我越发内疚,一时间出的事情太多了,我有点自顾不暇。
“白天,我的语气重了点。”元媛垂着头,啜泣地低喃,“我不是想生你的气,我只是没地方发泄。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元媛。”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安抚道,“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想得那么糟糕,是我太大惊小怪,有点小题大做。”
“不。”元媛双眼红肿,想必是下午哭了很久,那个时候我在外面游荡,我害怕进了门,她更加不高兴。元媛转过脸,对我说,“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所幻想的,所期待的不过是自欺欺人。”
见我不解,元媛继续说了她最真实的生活,原来她早就明白了和唐立杰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肉体的欢愉,她发现自己走不到对方的心里,每次只能通过性来抓住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所以她把自己变成那样的女人。
这一次跟随唐立杰而来,也是元媛在床上求来的,她想多了解这个男人,以为只是陪在身边就好,可没想到,事实比她猜测得还要残酷,因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与一群男情敌战斗。
“我会跟他说清楚,然后断掉这层关系。”元媛倚着我,无力地哽咽,“这是我的选择。”
我听到元媛心碎的声音,也想起当初我这颗支离破碎的心是如何被江烨糟蹋的,元媛能及时悬崖勒马,我最欣慰,我觉得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目前为止,算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按照原计划,翌日上午,我和元媛就要过关回到珠海,然后乘坐唐立杰准备好的商务车返回自己家。我回来了,我不敢忤逆旬一的交代,所以人是回来了,心却留在了澳门。
那天下午,江烨告诉我,好几天都没有旬一的消息,他出个差,把人都给玩失踪了,这令他颇为恼火,决定在旬一回家后好好地训斥管教才行。
连江烨都没有旬一的消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自此失魂落魄,在家里惹来婆婆的不满,在房间里,江烨也是不明就里,我管不了他们对我的不满,我只想知道旬一在哪里,只想知道他的安全。
当天夜里,我没睡,站在家门口张望回家必经的这条路,哪怕他受了伤出现在我眼前,我都能安心,可是我拨通他的电话,甚至现在都无法接通了。
我就知道,我不应该回来的,我真的不应该回来,如果花子的人找到了旬一,我还能以命抵命。
“嫂嫂。”
我回头,看到白晓琳也从家里走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睇着我,“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对不起,这一次我都没有他的消息,思及此,我捂着脸摇头,觉得没有脸面对晓琳的质问。
“我看你这么紧张,难道他遇到了危险?他只是出差,为什么会危险?”
“晓琳,你不要问了。”
“他是不是只跟你联系?你却不告诉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大半夜还站在这里吹冷风了。”我沮丧地回驳,“如果风能将他带回来,我倒是宁愿站一个晚上。”
我和白晓琳果然站到了天际泛白,婆婆起得早,从家里出来,看到两个女人依偎一起,坐在前院的台阶上,着实吓了一跳。
婆婆关心白晓琳,拉着她问东问西,而我还是焦虑地看着回家的路,我觉得,他该回家了,再不回来,我今天打算只身前去,我会找到花子,我会……
思绪有些越来越远,而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我走下台阶,泪水夺眶而出,看到他推开前院的铁门,看到那张自信的笑脸,虽然泄出一点颓废,然而在我眼中,他无人能及。
“旬一……”白晓琳推开婆婆的手,越过我冲上去,代替我拥抱这个被阳光眷顾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