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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出来了?”岑曼拿着高脚杯,用手肘撞了一下我,不悦地低啐,“并且还做得这么好,本来想今晚上成为主角,看来又要被沈薇薇抢走了。”
“不是衣服,是人,她走到哪里都是最璀璨的那一个。”我笑着碰了一下她的酒杯,然后饮下红酒,酒精上了头,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就通畅了。
邀请我来参加派对的是沈薇薇,她感谢我为她做了一件十分合身的旗袍,上面的刺绣是我妈熬了两个通宵赶出来的,而我也是不敢怠慢,从量身,到画图纸,然后剪裁打板什么的,一气呵成,从来没有做得这么顺利。
这个小型的酒会几乎都是来的明星,听说是庆祝沈薇薇要出专辑了,刚才我经过一些人身边,他们聊天时,说这张专辑还是姓蔡的一位名歌手指导,所以沈薇薇格外重视。
我一个外人,如果没有岑曼在身边的时候,几乎跟别人搭不上话,这种场合应该让元媛来比较好,说不定她还可以趁机发展一些业务,只是今天念念有点发高烧,元媛不放心,所以又一次错过了和女神接近的机会。
“我不会,但是我表姐会。”我正在自助餐的位置考虑用什么来填饱肚子,哪知道岑曼这丫头又给我找来了麻烦。
她似乎跟别人闹得有点不高兴,N线小明星都是这样,一言不合就翻脸,过两天就好了,在媒体面前又可以展示他们的姐妹情深。
“姐,别吃了,你弹个曲子让她们瞧瞧。”岑曼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一角,小声警告我,“我跟外界说我出身书香门第,有个什么都会的姐姐,当然这个姐姐就是你了,我知道你会钢琴,你就在他们面前给我挣个面子,好不好,拜托了。”
“不是,你哪里出身书香门第了,他们……”
“不这样说,会被人瞧不起的。”岑曼双手合十,哀求地看着我,“你是不知道,这行就是这样,要么看脸要么看靠山,我一来不太出众,二来没有靠山,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出生农村,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笑话我。”
我忧虑地问:“那万一你红了,有人人肉你,你不是照样完蛋?”
“等我红的时候,公司就会想尽办法包装我了。”岑曼看了一眼身后那帮人,然后将我推了出去,逼着我坐在钢琴前面。
这个酒会不知道是谁家的别墅,设备什么的都很齐全,尤其显眼的是大厅一角的三脚架钢琴。说实话,我真的只会一点点,万一等下弹错了出丑怎么办?
他们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我,盯得我背脊一凉,顿觉毛骨悚然。算了,想想最拿手的,紧张中,我想起刚才听到他们说的姓蔡的明星,那就她吧,我喜欢她的《不了情》。
“当当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等待状态回到身体里,许是酒精壮胆,当我睁开眼时,也不觉得害怕了,反而从容地抬起手弹下去。
不但如此,由于被旋律的带动下,我情不自禁地打开嘴唇,唱出不了情的歌词。
“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
歌声起,回忆不断涌现,是没有任何征兆地就会自动浮现。
“你干什么?”
“你穿着裙子,晚上肯定很冷。我脱了衣服给你裹着双腿。”
忘不了的不眠之夜,他不经意地一句在乎我,让我温暖整夜。
“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笑……”
歌声情,撩拨我的悸动,是一次次地鞭笞我的灵魂。
“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听我说,一个人死,好过两人一起死。”
“这里我是姐,你得听我的,别想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姐学会法式接吻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正经?”
“我一直都很认真。”
忘不了你的认真,你认真地告白,认真地告诉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你都喜欢上我,因为喜欢就是喜欢,仅此而已。
“忘不了春已尽,忘不了花已老,忘不了离别的滋味,也忘不了那相思的苦恼……”
我唱得哽咽起来,可能走音了,但是还好她们都没有取笑。这首歌本来就不长,曲终后,我站起来,却不料是沈薇薇递了一杯红酒给我。
“感觉岑姐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沈薇薇莞尔笑道。
我接了酒杯,道了声谢,然后就匆忙地走出大厅,直接在后院的亭子里缓一下心情。有些失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态了,我低头看着发抖的双手,为了不这么害怕,于是又一口气咽下红酒。
“我想你了,如果你也想我,请你告诉我。”
“我想你,很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没办法阻止,也没办法控制,就是这样想,一直都在想念。”
我咬着唇,捏着酒杯的手几乎要将薄脆的酒杯给捏碎了。我很清楚这种苦恼,一旦决堤,回忆的洪水只会淹没我如今的平静。
“噔噔——”就在内心翻江倒海之时,似乎耳边又飘来钢琴声,不但如此,还有人唱歌,是男声,情深幽怨的男声。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有点鬼使神差的感觉,屏住呼吸的自己,慢慢腾腾地向大厅靠近。更多人围聚在他身边,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面滑动,乐声震动了我,这一瞬间,我仿佛被万箭刺穿了心。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听他唱,只有我懂,所以泪水夺眶而出,我来不及擦拭,因为根本止不住,就让他在我模糊的目光中渐渐地明晰。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难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我隐藏在光鲜的人群中,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会的可多了,你只是还没发觉。借的吉他,弹得不是很顺手,不过我更喜欢钢琴。”
“你还会弹钢琴?我也会,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学的。”
“我十几岁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这些东西都是随便学的。不过我随便学的,应该也比你好。”
“哈,有机会比试一下。”
别过脸,抹去泪,闭上眼,关闭记忆中的一切。我要冷静,我不能冲动,现在的他,万众瞩目,不能有一点灰尘,我这颗尘粒怕是会成为毁灭他的推手,我不要,不能这么自私。
“姐。”岑曼扒开其他人,好不容易找到我,我抓住她的手想要带她离开,可是岑曼反而用力地拖住我,与此同时,曲终后,整个大厅陷入异常的沉默,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下心来。
骤然间,世界安静了,只有他的脚步声,借着时空,穿梭而来。
他在我身边站定,近在咫尺,狂颤的心随时有可能出卖我。
相信他是听到了我的歌声,所以……
他是回应我吗?
我该怎么打招呼?是我先开口还是他先开口,还是索性都不说话,只要感受身边的人都觉得满足。
“旬一,我还以为你一直在楼上跟傅少他们谈事情,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有兴致,还唱起歌了。”过了大概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总算有人打破僵局,沈薇薇扑上来,顺势挽着江旬一的手臂。
我稍稍转动僵硬的脖子,余光看到这一切,而即便发生了这一切,江旬一依旧不开口,他没有推开沈薇薇,而是继续迈开步子,朝着大门离去。
“姐。”岑曼比我着急,她抓着我的手臂,怒斥道,“还等什么,追啊,是你的男人,你就要追回来啊。”
“你别胡说。”我看四周都是惊疑的表情,便拽着她慌慌张张地跑出门。
走出别墅,岑曼甩开我的手,劈头就骂:“真是被你急死了,难道还不够明显?什么缘难了,情难了,你们都在唱回忆,不就是还想念着彼此?如果你再不去追,我永远看不起你。”说着,岑曼这个急性子又来给我挥了一巴掌,不过下手不重,却正好打醒了我。
我的男人,旬一是我的男人。
“旬一……”我站在街上,惶恐地左右张望,岑曼指了一个方向,说停车场在那边,关键是她看到狗仔队了,这些狗仔队的鼻子最灵敏,跟着他们准能找到旬一他们。
我转了一圈,找是找到了,狗仔队一拥而上,抢着拍照,我根本挤不进去,这时候,沈薇薇的保姆开车出来,他们在保镖的保护下迫不得已地上了车。
“妈蛋,你踩到我了。”我追了一段路,却因为听到岑曼的叫骂然后折了回去,原来刚才推拉的时候,她撞到记者,记者又狠狠地踩了她,两人现在争执不下,恐怕要打起来。
岑曼就是太冲动了,我拉着她劝她注意形象,却还是被其他狗仔队强行拍了照,拉扯之下的照片肯定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