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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早信了原雄, 决定帮助自己的新朋友去见母妃。
毕竟竹竹被她藏的好好的,除了母妃几个人,别人都不知道, 这人知道,就是送给她竹竹的好人。
“你跟本公主来,本公主带你进去,他们不敢拦的!”冬早拽着原雄的袖子,向前走去。
走了两步, 冬早突然回过头来,“你怎么不走?”
正是那不能动弹的宫女。
“她睡着了,别打扰了。”原雄伸手拍拍那宫女。
那宫女眼皮眨了眨,真的闭上了眼睛。
这宫女中了他的麻针,坚持这么久,实属不易了。
就委屈她,在这里睡上一晚吧。
冬早小公主出来没多久, 就碰到到四处寻人的宫人们。
原雄拱下身子,很是没有存在感。
“这是本公主新找的玩伴, 要带他回去。”
原雄收敛眉目,“奴是侍弄草木的,刚刚看到小公主, 所以才看守着。”
这宫女听他声音清润,语调舒缓, 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宫女此时只想快点回去, 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小公主。
“那好吧, 回去让皇贵妃娘娘定夺。”
出乎意料的顺利,原雄进入了凤宸宫。
冬早不同寻常地喜欢原雄,牵着她幼嫩的小手,原雄思绪放松,心神激荡,神思飘渺,一时控制不住。
如果这是他们的女儿该有多好……
“本公主带你去见母妃。”冬早晃悠他的大手,仰头看人,大眼睛扑闪扑闪,嘴巴嘟嘟着,都是小女孩家的娇憨之态。
原雄干燥的大掌触摸上冬早的头顶,极温暖地笑开。
许多年后,冬早对这一切早已模糊,却始终忘不了这个陌生人笑时的感觉。
妙常正在房间里等着收拾她。
“娘娘,公主到了。”含霜憋笑道。
妙常哼了一声,“这次,你别拦着本宫,必须好好说说她。”
外面传来冬早急不可耐的喊声,“母妃,母妃,你看我……”
门就这样缓缓打开,妙常的表情也逐渐僵在脸上。
那人逆光站着,虽然低着头,妙常却能一眼认出他来。
冬早还是兴奋地叫喊着,妙常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含霜深吸口气,差点惊叫出声。
这胆大妄为的登徒子!
“娘娘,奴带着小公主下去吃些东西。”除了脸色有些白,含霜与往常并无不同。
冬早的目光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打转,天真无邪,含霜此时一把抓住她安在怀里,心中暗叹:果真是孽缘。
人退出后,妙常焦急道:“你就不怕被皇上发现?不要命了吗?”
原雄听了她的话后怔住,旋即却用很深很深的眼神看她,妙常看不懂他眼神中的内容
他突然自嘲笑开,笑得不能自己,身子弯了下去,眼眶都有些红了,妙常满头雾水。
原雄笑过后道:“为了保命呗,再不跑,本王就没命了。”
“那你来干什么?”
“告别。”
妙常手指下意识收紧,不自觉上前两步,“还不到五年……”
你怎么就要走?
“舍不得我吗?”原雄吊儿郎当地说。
妙常心乱如麻,“保重,谢谢你。”
原雄哈哈大笑,语带几分惊奇,“你能跟我好好说话了?”
妙常背过身,不让原雄看到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不知为什么,她很委屈,很舍不得。
她不小了,知道分离的意义。
“你原谅我。”原雄突然道,妙常不解其意,他接着解释,“这些年我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对不起。”
不止是为过去,还有不久的将来……
越听他说,妙常的心底就越是酸胀不忍,“别说了,别说了。”
自从乌山分离后,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妙常不假辞色,在皇宫中刚重逢时,原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妥曜的后宫。
她这辈子,总是欠别人的。
室内只有两人,妙常掩藏的再好,原雄也听到了她低声的啜泣,“哭了吗?怎么又哭了?”
原雄话里的无奈和笑意,就像是两人还在乌山相处时那样。
再怎么压制,哭泣的声音还是渐渐加大了,妙常道:“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人。”
明明曾经动心却死不承认,还装作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变的样子,原雄外表粗旷,实则聪明无比,内心敏感。
妙常道:“你早就感觉到了吧?”
否则,两人不会纠缠这么久。
“嗯,知道。”
“我爱皇上,很爱他,你放心,我会很幸福。”妙常抹掉脸上的泪水。
因为妙常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原雄的眼神,充斥着满满的占有欲和深切的不甘。应当没有人见过他如此可怕凛然的表情。
原雄知道自己着了魔,妙常可以正对过往,他却不能释怀所有的一切。
他所珍视的,所计划的,都被妥曜毁了。
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现在,妙常也已经完全偏向在了他那一边。
“跟他在一起,不累吗?”原雄声音温柔,可话里的内容却这么让人不安。
他不会如此平和的提起妥曜,就像妥曜绝对不能听到他的名字一样。
“他什么都知道。”原雄无比笃定,可这种笃定更像是一种蛊惑,要让听者绝对相信他斩钉截铁的话。
“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在宫外候着我,你说现在,他会不会就在门外,紧紧地,紧紧地盯着这闭紧的大门。”
妙常无措地闭上双眼,原雄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剑,狠狠锥在妙常的心脏上。
“你快走吧。”
妙常没有争辩的气力,嘴唇发抖,她想象着原雄所说的话,这番拉锯几是生生将她撕成两半。
原雄盯着她逞强的背影,“两人朝夕相处,你应该更清楚,你真的了解那个人吗?你爱的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妙常胸腔内被羞恼占据,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而站在门外的妥曜如坠冰窖,他很想推开门大声呵斥,却看到自己放在门框上的手都在发抖。
他在恐惧,害怕,慌措,不安……
怎么办?他被人看透了,还捅到了妙常的眼前。
妥曜很想歇斯底里地喊叫发泄,却又怕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心里有几分羞愧,却更有滔天的怒火,显得人又哭又笑,露出几分神经质来。
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妙常。他无比确认这一点。
除此之外,他还确认一件事,原雄其人,必须要死,必须死。
就当是他来讨上辈子的债,对,没错,上辈子死在妙常身边的,可是他!
这最后一面,妙常与原雄不欢而散。
这一件事,又给了妥曜底气,他阴鹜地看向屋内,从一侧小路退了出去。
妥星身穿绿色的常服,从郊外回来,步伐稍显轻快。
他面带喜意,总算是发生了件让他开心的事情。
夜晚的街道,寂静无声,一路上有惊无险,妥星回了王府。
他刚刚去了郊外与人接头,踏着满天繁星,披着满身的疲惫,才回到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北夷那位殿下来了,现在还在书房等着您呢。”
妥星想起他是这一切的大功臣,不由快慰,“快带本王过去。”
“祝贺王爷心想事成。”妥星踏入门中,就听到原雄的祝贺声。
妥星深深鞠了一躬,“还要多谢原兄的办法。”
“谢家盘桓数百年,一朝陨落,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妥星开心的原地打转,“原兄果然料事如神。”
这谢家全家下狱,在外的谢家嫡亲骨血只有谢婧婳和志儿,重大打击之下,果然舅舅真的将一切给了他。
原雄神秘莫测地一笑,带着些诡异的满足,妥星丝毫未能察觉,他轻轻地说,“也不枉本王耗尽心思,助王爷与谢公爷见面。”
妥星有些不好意思,谢太后薨逝,谢家倾倒,他的人脉也随之消失一空,镇国公是当朝要犯,除了皇帝和提审官,任何人都不得相见。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要不是原雄,他根本见不到人,更遑论拿到信物,与谢家线人接头了。
“本王已经听从你的吩咐,将一切打散,让他们蛰伏,保全自己,以待来时。”
原雄点点头,云淡风轻道:“既然如此,王爷就收拾东西,随本人一起跑吧?”
“原兄的请求本王一定……你说什么?”
妥曜惊声,后知后觉道。
“原兄,这就不好笑了。”妥星呵呵一笑,注意着原雄神情。
原雄定定地回望,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再不走,明天就走不了了,因为他们过一会儿就会发现,一代枭雄谢国公惨死在狱中。”
“而你,就是他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原雄语带寒凉,直侵入人的骨子里。
妥星像是第一次认识原雄,身上遍体生寒,呆滞地僵在原地,“你、你做了什么?”
“你走后,本王的人杀了谢战。”言语间,仿佛只是杀了只小猫小狗。
“曜帝不会容许王爷‘徐徐图之’的,你怎么还不明白?”
原雄第一次在妥星面前,完完全全地显露出自己的不屑。
“王爷,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