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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风华市,已是下午。
乔艺与叶然坐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里,好奇的问:“姐,我们要去哪儿?”
去哪儿?
叶然搅动咖啡的手微微一顿。
她该去哪儿,天大地大,哪儿才是她的家?
“你想住哪儿?我有几套房产,别墅,公寓你可以任意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艺的问题,叶然只是语气淡淡的略过。
乔艺愣住了,用不解的眼神盯了叶然好一会儿,才道:“姐姐,你到底是谁啊!你之前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吗?”
叶然抿了口咖啡,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黑色的钻石卡递给乔艺,“没有密码,额度无限,随便刷。”
然后,她又从包里拿出纸与笔,唰唰唰的写下几个地址,“这是我城中房产的地址,喜欢哪就去哪,里面什么都不缺,佣人也是现成的,安顿好了,给我calling,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话毕,她起身,揉了揉乔艺的脑袋,轻声说了个“乖”字,便转身离去。
乔艺呆萌的咬着吸管,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拿起桌上女孩留下的那张纸条,他轻轻地撕成两半,扔进咖啡杯里,拿起那张钻石卡,转身出了咖啡厅。
叶然打了辆车,回了叶家老宅。
与五年前相比,老宅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花园中的花儿越来越多,院中时常穿梭的仆人少了许多,看上去更显的孤寂,静撩。
叶然目光下意识落在二楼的窗户上。
「“姐,你就带我出去嘛,好不好!我不要一直呆在家里!”
“姐,这是我画的,你喜欢吗?”
“姐,我不要吃药,我想吃棉花糖!”
“姐,我喜欢那颗海洋之星。”
“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还没进门,无尽的回忆涌上心头,一抹湿润爬上她的眼眶,她强忍住撕裂的生疼的喉间,踩着缓缓的步伐向大门走去。
她的指尖有些颤抖的摸上密码门锁,轻轻按了几下,吧嗒,门锁打开,她压下门把,推开门,踩着高跟鞋慢慢踏进去。
轻微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李管家絮絮叨叨的关切声,一位坐在轮椅上不停咳嗽的妇人出现在她的眼眶。
她脚步暮地就顿住,眼泪毫无预警的砸下来,良久,才语气含糊的喊了一声:“妈……”
妇人明显僵了一下,然后一点点转过身,看向她,像是以为自己花了眼一眼,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猛地睁大瞳孔,“小然……小然……真的是你吗?小然……”妇人挣扎着就要起身往前,却不慎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叶然一惊,快步上前将叶母从地上扶起来,“妈,你的腿怎么了?”她含泪看着叶母。
叶母依旧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然,轻轻伸手摸上叶然的脸颊,触及指尖那温热的感觉,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眼前的女孩真的是叶然。
“小然,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你没死!我的女儿,小然……”叶母激动的泪如雨下,一把就将叶然拥入怀中。
很多时候,人总要经历一些,才能明白,之前所拥有的到底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就好比叶母,失去了一次,才知道,在她心中,早已把叶然当成了真正的亲女儿。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二十年的精心培养,绝对不是任何利益便可以轻轻松松抹杀掉的。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之所以这么久没回来,是因为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夏夏的死,不敢面对苏汐年的死!对不起……”叶然便说,便窝在叶母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五年的压抑,她活的如同行尸走肉,那种灵魂一点点被腐蚀的感觉折磨的她极尽发疯,现在终于可以狠狠的发泄出来,她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场。
“乖……乖……不哭,小然……”叶母小声的劝导着叶然,可自己的眼泪却不知不觉流淌下来,“小然,这是夏夏的命,上天注定她只能活到二十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你不要怪自己,千万不要怪自己。妈妈只剩你一个女儿了,妈妈只希望你安安心心的活着,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至于集团,财富这一切都不重要的,妈妈只希望接下来一切都好好的,答应妈妈,不要伤心,好不好。”叶母慈爱的摸着叶然的脸颊。
叶然重重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握着叶母的手,“妈,你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也不会再退让,当初的事,我会为叶家讨回一个公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叶家。”
叶母只当叶然是说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没再多想。
母女两互相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吃过晚饭后,叶然服侍叶母休息,然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拿着手机给乔艺回了电话过去。
“小艺,你在哪儿?”她唠家常般的询问着。
电话那端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男孩那纯净清亮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里有一个好大的摩天轮。”
“我不是让你自己挑房子去住吗?怎么还在外面?”叶然便说,已经便从衣柜里挑起衣服。
男孩依旧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叶然正准备说“你别动,我马上过来接你。”男孩却直接讲电话挂掉。
叶然举着手机蹙了蹙眉,快速换了衣服,拿了钱包与车钥匙出了家门。
她在二环绕了一圈,将油门踩到底,直接开去了欢乐谷。
广场前,星光灯下,叶然瞥见了坐在转盘边孤零零的单薄身影,她心中升起一股郁气,狠狠的踩下油门,熄了车火,下车,甩上车门,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近了些,才看清,男孩抱着书包,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远方的摩天轮发呆。
她心脏暮地一跳,看着神情纯洁的男孩,不由想到笑盈盈的夏清夜。
她放缓脚步走至男孩身边,单膝跪下来,耐心的放柔了语气道:“说吧,这么晚还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