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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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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老徐他们还在讨论他没眼光的事, 他笑着骂了一句:“行了, 你们懂什么!”

    “我们不懂, 不如磊子给我们讲讲?”刘建山调侃说。他是四川人,说话有很重的四川口音。

    历来只要提起女人, 男人们总有很多话题。

    这些建筑工也是。他们每天的日子都是不停的干活儿,精神世界匮乏,能娱乐的东西极少。

    喝酒算一样, 看美女过眼瘾讨论女人又是一样。

    这些民工出来做工, 一年到头回家一次。是谁说的, 在工地待一年, 看蚊子都是双眼皮?

    刘建山的话让秦磊哑口无言, 他能怎么讲?讲女人都是不能看表面的,有的徒有其表,有的内秀在里?

    就像一副乍一看去不起眼的水墨画, 美得是那股意境和韵味,不懂的人永远不懂, 懂得人自然就懂了。

    而且和刘建山他们说水墨画,说韵味, 不如说大白菜多少钱一斤, 他们更欣赏的是视觉上的直面冲击, 而不是气质、韵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再说了,就算内秀跟他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个路人,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哪知秦磊没有说话,倒是老徐说了起来。

    “磊子的话没错,你们懂什么。你看那有些女人打扮得像花儿一样,穿着带钢圈儿的内衣,胸能挤多高挤多高,里面的海绵能有多厚垫多厚,其实都是假的。还有的女人,正面看着还行,背影不能看,有的腰挺细,屁股却小,有的屁股倒是挺大,可惜是塌的。但有的女人就像那红皮花生,外面有一层壳,剥去了壳,里面都是好的……”

    说是老徐,其实才四十多点,只是建筑工们显老,常年风吹日晒下,个个被晒得皮肤黑红,脸上也沟壑纵横的。这是皮肤大量失水后被晒脱皮后的干燥,这样的脸注定不好看,也因此显得有几分猥琐。

    “什么都是好的,怎么跟花生又扯上关系了,老徐你快给我们讲讲。”大常异常兴奋问。

    老徐睨了他一眼,调侃:“大常,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发春了,提起女人就一副狼崽子的模样?”

    “你才发春了!”

    “行了,大常才多大,还没二十,说不定是个童子鸡,老徐你别把人教坏了。”有人插话。

    老徐眯着眼,笑起来:“大常,要不晚上我就带你去长长见识,保准以后你提起女人不这样了。”

    大常年纪不大,哪里是这群老男人们的对手,被臊得脸红脖子粗,不过他脸黑,也看不出来。

    “我们这是远观不近亵,你们懂什么!”大常没来工地之前,是个高中生,在这群人里也是文化人,经常会蹦出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亵什么亵,你能坚持五分钟,算你小子厉害。”

    一群人打着黄腔,开着低俗的玩笑,秦磊却突然站了起来。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大常看了看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诧异问:“磊哥,你吃饱了?”

    秦磊不喝酒,但很能吃饭,平时都是三碗打底儿,今天连一碗都没吃完,菜也没见他动几筷子。

    “天热,吃不下,你们慢慢吃。”

    他扔了五十块钱在桌上,拎着安全帽走了。

    *

    杜俏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吴秀梅关门,一边说:“你也真是,家伟哪里是有事,明明是对外面的托词,你就信了。还有学校里忙,怎么搬去建设路那间公寓也不说一声,还是家伟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再忙,就忙那半个小时,至于夫妻两人分居?

    杜俏和袁家伟住的地方离a大有些距离,开车得一个小时,杜俏那处公寓到学校却只要半个小时不到,吴秀梅才会这么说。

    “妈,小俏也是为了最近学校评职称的事,还有琴行那边估计也忙。”袁家伟站起来,笑着帮杜俏开脱。

    他身材高瘦,穿一身休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教小朋友练琴能有多忙,家里又不缺钱,需要你去赚那点小时费。”

    吴秀梅一直很不敢苟同女儿去琴行教小朋友练琴的行为,大学老师就该有个大学老师的样子,尤其杜俏又是她的女儿。

    杜俏看了袁家伟一眼,没有说话。

    “行了,快去洗洗手吧,饭做好了,我去端。”

    等菜都摆上桌,杜荣也从书房里出来了。

    他身材高瘦,戴着眼镜,浑身充斥着一股书卷气。却有一双浓眉,额头有很明显的山字纹,看起来很严肃。

    “爸。”

    一见到他,不光杜俏,连袁家伟都不由的整襟危坐起来。

    “吃吧,难得你妈有空在家做饭。”

    这是实话,事实上不光杜荣忙,吴秀梅也很忙,也许高校教师很闲是众所皆知,却不是他们这个级别。像杜荣一年到头大多都是在忙他的科研项目,而吴秀梅则是忙着上课,忙着带学生四处参加演出和比赛,有时候甚至出国,几个月都不在家。

    像这种两个人都有空,还聚在家里的时候很少。

    一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杜家向来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等吃完饭,杜荣才开口问了问小夫妻两人的近况。

    得知两人最近都忙着评职称的事,他还从旁边指点了几句,并教导两人得失心不要太重,评职称能不能过,不是看临时抱佛脚,而是看日常积累。

    杜俏没有多想,她爸向来就是这种性子。

    其实从讲师评副教授,除了具备资格,也看几分人脉关系。按理说以杜荣在a大的资历,不管是不是同系,上面多多少少都会给几分面子。偏偏杜荣就是个从不徇私的性格,像当初杜俏进a大,就是过了考核才进的。

    但她不多想,不代表别人不多想,不过从表面上来看,倒是一片和谐。

    等杜荣一通说教结束,吴秀梅才说话。主要内容就是嘱咐杜俏赶紧搬回家去,不管是不是忙,夫妻还是不要长期分居的好。

    “妈您放心,等会我就陪小俏去搬东西。她拿过去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几件衣服,就是暂时住住。”

    说完这些正题,似乎就没什么话说了。

    杜家的氛围从来如此,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相处,少了几分亲密和随意,更像是客人。

    不过杜俏已经习惯了,袁家伟似乎也习惯了,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别离开。

    ……

    出了杜家所在的单元楼,杜俏急急往前走着,似乎并没有想和袁家伟同路的打算。

    “小俏。”袁家伟几个大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杜俏皱着眉,拽回自己的手。

    “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谈谈我们之间的事,自从那事发生后,你就不愿听我解释,就算是判死刑,是不是还得听听犯人的自我辩解?”袁家伟满脸苦涩,模样也似乎有些憔悴。

    看了他一眼,杜俏抿了抿嘴:“那你说吧,我听着。”

    袁家伟轻吐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你先跟我回去?回家后我们慢慢说。”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这样吧,我们去车里谈。”

    见她这么坚决,袁家伟只能答应。

    ……

    两人上了车,随着车门关上,外面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袁家伟取下眼镜,斯文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无奈、烦躁、痛苦。

    可这一切杜俏并不愿意去看。认真来说,今天见面她一直没有正视过袁家伟,都是一种十分排斥的状态。

    见她这样,袁家伟脸上多了一层阴霾。、

    他揉了揉鼻梁,戴上眼镜的同时也打起精神:“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和罗安妮之间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除了喝醉的那一次,之后再没有过联系。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判了死刑,今天下午你在电话里说要离婚,我很震惊,小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袁家伟说了很多,甚至提了许多当初两人谈恋爱时的甜蜜。

    这些杜俏并不否认,因为家教原因,袁家伟算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第一次谈恋爱,怎么可能不甜蜜,尤其两人还结了婚。

    可恰恰就是这些,才让眼前的一切都是显得这么荒谬。这种荒谬感让一向有修养的她,脸上讥讽味儿越来越浓,直到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谎了,袁家伟!我们彼此之间很清楚这就是个谎言!关于你和罗安妮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听,你跟她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我想离婚的态度是认真的,我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不要把彼此闹得太难堪。”

    “小俏!”

    “我不是开玩笑。”

    “爸跟妈不会让你离婚的,你难道就不考虑他们的心情?”

    杜俏僵了一下,说:“那是我的事,现在要跟你离婚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袁家伟紧皱着眉:“就不能挽回?”

    她没有理他,去拉车门把手。

    “是因为那个建筑工?”

    杜俏终于没忍住讥讽的笑了,她转过脸,看着袁家伟。

    黑框眼镜下,她形状姣好的眼睛很平静,恰恰是这抹平静激怒了袁家伟。

    “难道不是?”他冷笑。

    “你不是说自从那次后,就和罗安妮再没有联系过?”

    两个声音几乎是一同响起,袁家伟脸上闪过一抹狼狈,辩解:“你说她今天去找你,我打电话质问她时,她告诉我的。”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亲密,她说了,你就相信?”

    袁家伟当然不信,除了罗安妮那个没脑子的,能想出这种污蔑人的话,熟悉杜俏出身乃至性格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去找个建筑工当情夫。

    “好了,小俏,你别再跟我闹了。”他无奈说,声音里带着乞求。

    “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是在跟你无理取闹?”杜俏没忍住拔高声音:“袁家伟,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想离婚念头很坚决,无论你怎么说,或者你想从我爸妈身上动注意,都不能打消我这个念头。我们好聚好散,别把彼此闹得太难堪。”

    “为什么你就一定要离婚?!”

    袁家伟十分烦躁,胡乱揉了揉头发,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包烟,拿出一只点燃,“事情就一定要离婚才能解决?我们结婚三年多,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那行,我告诉你,你让我觉得恶心,你和她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让我没办法再继续对着你这张脸!”

    这一句又一句的恶心,甚至是杜俏厌恶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袁家伟。

    “我让你觉得恶心,我让你恶心了你还跟我结婚?”他扔掉烟头,逼了过来。透明的镜片在车场灯光照射下,泛着一种冷白的光,明明是面无表情,却让人莫名瘆得慌。

    杜俏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看着她的动作,他嘲讽地笑着说:“你说我说谎,我确实说谎了,我跟她确实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知道为什么会是很多次吗,因为你根本不是个女人!谁像你一样结了婚还跟丈夫分房住,过个夫妻生活还推三阻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杜俏!我也有生理需求,你既然不能满足我,我在外面找满足,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韬子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秦磊的意思。

    是啊,三十多岁的年纪,没有文凭,当初上学时学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师。他们从踏入社会就走歪了路,在脱离了赖以为生的世界,回归正常世界,注定被世界抛弃。

    就好像他,他出来也几天了,这几天受到的冲击特别大。

    也不过就短短五年不到,这个世界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东西都变了,变得让人瞠目结舌。

    “你可以来夜色,峰子不是一直让你回来。我虽然在里面,但也知道这酒吧是当初卖掉老夜色那笔钱开的,你说给兄弟们找碗饭吃,难道别人能吃,你就不能吃了?”

    秦磊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妈临终前我答应她,以后走正路,靠双手自食其力,别让她在天上还担心我。”

    提起秦磊的妈,韬子的脸色暗了下来。

    秦姨当初对他是最好的,差不多是当亲儿子看待,可惜去世的时候他都没能送上一送。

    “可……”

    秦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虽然我不太赞同你留在这,但你既然愿意,我也就不说什么。韬子,你也不小了,出来了以后就要好好生活,别像以前那样混着了,在这里待一阵子,熟悉了外面的情况,就去找份工作吧。”

    “那你呢?”

    “我当然回工地,等以后有空,我叫你出来吃饭,喝喝酒什么的,反正都在一个城市,也不是不能见面。”

    “磊哥,你是不是还在愧疚当初的事,其实那件事跟你没关系,刀子太冲动了,我也热血上了头,当初你劝过我们的,是我们没听你的!”

    气氛凝滞了。

    秦磊没有说话,又掏出一根烟续上,抽了起来。他抽得很沉默,青色的烟雾让他的脸若隐若现。

    “可我没劝住你们,我应该死拦着你们,如果我态度坚决,你们肯定会听我的。那样的话,刀子不会死,你也不会进去。”

    “当初那种情况,你还能把我们绑住不成?四个人三个都是这态度,磊哥你拦不住的!”

    四周再度安静下来,静得让人窒息,有什么东西窜了出来,直到它跳上墙头,才发现是一只野猫。

    秦磊突然没了抽烟的兴趣,丢下烟蒂,碾熄。

    “好了,不说这些了,其实我现在挺好的。”

    韬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执拗。

    “对了,还有件事,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对峰子的态度也要变变,别总是峰子峰子的叫。我这么叫,是看着以前的老交情,我不在这里混饭吃,怎么叫都无所谓,可你不一样。”

    韬子被秦磊说得一愣。

    他目光闪了闪,声音紧绷:“磊哥,你老实跟我说,你不答应回来,是不是因为峰子他变了?他觉得自己能行了,就不认你当哥了?”

    自打韬子出来后,没别的地方去,就在酒吧里住着。外面的世界变化真得很大,不光是外面,以前他认识的一些熟面孔都没有了,就只有那么一两个,还都是孙峰的人,看他就像陌生人一样。

    酒吧里的人都不喊峰哥了,而是叫孙总。他问孙峰以前的那群兄弟呢,孙峰说他们年纪都不小了,都回家结婚生孩子了。有了家庭的人跟他们是不一样,而且现在也不同以前了,没有什么大哥小弟,酒吧里的这些人都是从外面招聘来的,美闻其名叫保安。

    孙峰说他现在是正经生意人,胡子和猴子也是正经人,是他的助理。所以胡子和猴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叫他韬哥,而是叫韬子。

    韬子心里早就有点不舒服了,他不是看不出来一些东西,只是他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在里面待久了,对外面的环境不太熟悉。可今天秦磊来了,结合这前前后后的话,还有孙峰那做派,韬子再看不出什么,白瞎了活了这么多年。

    “我找他去!他孙疯子该不会忘了当年老夜色是你一手弄起来的。没有以前的那班兄弟,没有那些钱,他孙疯子凭什么在a市开下这间酒吧?他这是仗着把其他人都挤兑走了,自己打算充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