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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初以为这里是休屠王的墓葬,但爷爷三人并没有准备照明工具,在溶洞中遇到我的时所举得火把,还是从大巫公的大殿中偷来的,幸而考古队人手一个强光手电,我们顺着老族公跑来的甬道直走,没过多久便没了黄泥土路,彻底变为自然形成的地下溶洞通道。
地面还有积水,倒是不影响赶路,近乎走了一个多小时,老族公照着面前的三个洞口说,找不到路了。
他们是在水中游来的,一片黑暗中能保住性命已经不易,更别说记住路标,若是不走回头路,老族公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三个洞口。
三选一,如何选择便需要商量一番。
这里肯定有条路能通向荒滩,但也是荒滩悬崖之下的河道,未必能进到宅院之中,也就未必能回到戈壁滩上,强光手电剩下的电量不足以支撑我们无限制的寻找生路,更何况,爷爷三人的目的并非离开这里,不找到金人,誓不罢休。
另外两条路却不知道通往何处,更加难以选择是,我们也不知道哪一条路是通往荒滩的。
自然是爷爷三人做主,他们商量一番的结果,爷爷带着我和考古队选一条路,另外两位各选一路,单飞。
我不赞成,既然荒滩之下有路进到这里,完全可以先回去,做好万全的准备再下来,哪怕带上几瓶杀虫剂,也比现在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蹿强上许多,更何况蝅兵凶猛,哪怕十个老族公与那数不尽的毒虫遇上,也是被啃成白骨的结果。
可爷爷却说,他们所寻到的匈奴人兽皮古卷中记载,来这里的方式只有三十年一次的地下水上涌,荒滩中未必有通往这里的道路,老族公能带人赶来是机缘巧合所致,也许是自然原因,地面塌陷之后露出了一个地洞,若是不顺着洪水倾泻的方向,肯定难以寻到。
这是匈奴大巫公弄出的祭坛,竣工之后肯定要严密检查,绝不会留下另一个入口来横生枝节,更何况,若没有洪水冲刷,也许荒滩的通道里也会爬满蝅兵。
总而言之,分头行动的决定势在必行,老族公和博远扬都让我不要担心,只要没有人用母骨控制蝅兵,那些零星的毒物奈何他们不得,何况他二人也不是易与之辈,都是活了百年的老不死,谁没有两手压箱底的绝招?
我要将露陌匕首还给博远扬,他拍拍鼓囊囊的腰间让我不必如此,送给我便就是我的,而老族公手握的黑色大斧也非凡品,我随口问他,不是说皇帝御赐的斧头已经毁了嘛?
他说没错,所以几十年前,他和爷爷两人寻找其他龙骧镇守将的后人,陆陆续续抢了四柄武器,都藏在他们的宝库之中,若是有机会,可以领我去见识一番。
说完话,老族公和博远扬便每人带着两个手电离去,将最中间的路给我们留下。
说话时信心满满,但道别之际的神色仍很郑重,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两条路通往何方,也许,此地便是永别。
爷爷目送他们,直到看不见手电光时,这才招呼我们上路,没了那两位与爷爷交流,我们的队伍变得安静许多,爷爷一人走在最前面,钱旺问我说,这一趟来荒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任务?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虎子离去时,只说与雷会长会和之后,搞清楚荒滩究竟有什么妖魔鬼怪,现在雷会长疯了,按规矩,我们应该尽快赶回小道协,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而不是私自寻找那名叫金人的东西。
听他这样说,我忽然想起李哥曾色厉内荏,代表国家问我一句话。
此时的钱旺也是如此想法,他未必不想找到金人,而是看我们的意思,即便找到,也不会把金人交给国家的。
这口锅我可不背,李哥有那一问,是不知道第十棺作何用途,毕竟张元吉曾有过当皇帝的想法,而现如今爷爷也说了,他们找金人的原因就是为了长生,绝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念头,可这种说法立不住脚,毕竟金人也算个文物,寻到了也不归我们私有。
可金人的特殊性也决定它不是单纯的文物,国家不需要用它实现长生,但有人需要,李哥说的大义凛然,可我若把金人交给他,他百分百给了自己背后的领导,或者干脆也加入找棺材的行列。
我让钱旺不要多管闲事,若是不乐意,可以现在就分道扬镳,他自然不肯,急忙辩解说,自己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担心我加入小道协时日尚短,不了解规章制度。
我问他什么制度,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其实说白了,还是不信任我。
最后我告诉他,小道协的规矩是十八位副会长定的,我不需要了解,因为我就是定规矩的人,要么跟着我一条路走到黑,要么现在原路返回,自己找条路去。
钱旺的脸色千变万化,他的手下也是如此,走在最前面的爷爷忽然停步,依然背对着我们,瘦小的背影却有股不容忽视的气势,他没有针对我,可就连我都感觉到他身周散发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威压,让人打心底里不敢质疑他的每一个决定。
在我的言语和爷爷无形的压力中,钱旺很快便做出决定,郑重告诉我,考古队一直是刘为民副会长的人马,如今我接了他的位子,便会对我言听计从,绝不会干些两面三刀的事。
我问他,如果在李哥和我下了不同的命令呢?
不知是真是假,钱旺干脆道:“听副会长的。”
这哥们很上道嘛!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爷爷继续迈步,我便蹿到他的身边,想聊一聊钱旺刚刚提出的问题,咱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那种为了私利而破坏祖国的事,可坚决不能干呀。
我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爷爷却说我想多了,假若第十棺真是黄袍加身的用处,他们也会毁掉,不会让别人得到。
我把李哥的几句话告诉他,爷爷嗤之以鼻说:“别听他扯淡,当年我们齐心协力抗倭寇,这颗心是红是黑,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评论,那姓李的背后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代表国家向你问话?我们若是贪图虚荣富贵,当年就全入了小道协,如今还有那三个小道士说话的余地?你不用搭理他,记着自己的初心,想做什么便去做,有些人自己当蛤蟆,总以为世间没了青蛙。”
潮湿的地洞中没见到半只蛇虫鼠蚁,但凭脚下的感觉,应该在走下坡路,向着更深的方向走去,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出口,强光手电射出几十米的光束,却仍然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个多么宽广的所在,我小跑两步想看看外面,却脚下一空,幸而被爷爷揪住手腕拉了回来。
探头看去,一望无际的地下湖泊,最中心有个小岛,岛上插满了火把,一尊足有十几米高的金色雕像,披甲持毛,半跪于地,整体看来,就是个放大版的兵马俑。
爷爷也看到了,瞠目结舌,傻了眼似的拍着脑门感叹道:“好家伙,这么大呀?”
我说这就是祭天金人?
他说应该是。
我便问他:“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家伙,咱们咋能弄走嘛。”
爷爷满脸古怪说:“不对呀,我们在第十棺附近寻到的,明明是个小家伙呀,肯定不对,匈奴人的祭天金人是从秦朝抢来的十二铜人之一,如果真有这么大,他们咋从陕西运到这里,还运了不止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