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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马指导的提问,我更是心乱如麻,以至于过了半晌才回道:“这事儿就要从杨思思开始说起了……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马指导用木棍将火挑了挑,火烧的更旺了,映衬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又弹了弹烟灰,对我说道:“你慢慢说,我不急。”
“我来大理的时候,原本是准备坐火车的……”
我用尽量短的语言,将从离开上海的那一刻,一直到此时发生的事情,都大概说给了马指导听。他听完之后,托住自己的下巴回味了片刻,然后特旁观者的笑了笑,说道:“就算没有思思跟着你,你早晚也都会有这一天的……这事儿,你瞒不了不一辈子。”
“我知道……可现在正是客栈能不能恢复营业的节骨眼上,突然来这么一出,我真没信心能在大理继续待下去,我爸妈都是特别固执和保守的人,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待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做一份体面的工作,才叫务正业。”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来大理?”
“这事儿又得说到另一个女人了……我在上海的时候,还有一个老乡,她和桃子是朋友,也是在会所里面做公主的。有一天,她接了一帮从大理过去的客栈老板,和她说起了大理这边的人文环境和生活方式,她就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这边了……然后,就怂恿我先过来开一个客栈,还给了我19万……我一开始只想敷衍她一下,可是没过几天,悲剧就发生了……她因为不肯出台,跟客人起了冲突,混乱中,她被砸中了头部,然后,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说到这里,我有些哽咽,因为又想起了那天她将我约到酒吧里聊天的一幕幕,她说起大理时的样子,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我重重抹了一把脸,又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生与死竟然就是一线之间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过后,我顿悟了……我不想像个孙子似的活在上海,可灵魂却死了……我也不想做房子的奴隶,更不想做繁衍后代的机器,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所以我带着她给的19万,还有自己这些年来的全部积蓄,来到了大理。”
马指导看着我,这次他丢掉了旁观者的态度,然后握拳砸了砸自己的胸口对我说道:“扎心了……”
“心都被扎碎了!”
我又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面对滔滔的洱海,不知所措的迷茫着……我似乎不太善于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用谎言去维护现状的低级办法,而现在,报应来了……
马指导又向我问道:“那个做公主的姑娘,应该挺爱你的吧?”
“是爱吧……可我不喜欢她的工作。”
“正常人都没法接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以后娶了个体面的女人,但假如她在你之前有过几个前男友,那她不光被前男友们日过了,而且还付出了真感情……可公主,最多就是被日了,她们没付出感情,要的只是钱,那你说,你选哪一个更亏?”
我直愣愣的看着马指导……我被他这套粗鲁又暴力的言论给震惊了,可细想想也真是那么回事儿。
马指导拍了拍我的肩,说道:“现在的女人,在结婚之前,哪还有什么干净的……咱们作为男人,只要求女人婚后能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就行了,管她以前是干嘛的。再说了,你在婚前肯定也日过其他女人,哪还有资格要求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跟你过一辈子?反正我是觉得,男人和女人至少在两性关系上,应该是平等的。”
“别说了,更他妈扎心了!”
马指导笑了笑,随后也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便眯着眼睛看向了海对岸最繁华的下关……他又说道:“看见了没,全大理最豪华的酒店,都集中在海对岸……你说,这么一个晚上,在那些酒店里面要浪费掉多少避孕套?又有多少睡在一起的人,不是奔着过一辈子去的?……现在的人呐,浮躁……下流!”
我看着马指导,回道:“这么一说,你算是踏实,有正气的了。”
“什么意思?”
“据我观察,你就是一个长期没有性生活的男人,你要不是因为清心寡欲,你也忍不住吧。”
马指导半晌才明白过来,我是在挤兑他没有性生活,当即便将手中的烟头弹向了我,然后又骂了我一声“孙子”。
……
开过玩笑之后,我一声叹息,然后又对马指导说道:“事情走到这一步,我是想躲也躲不掉了!你就站着旁观者清的角度帮我想想,看看这事还有没有招儿能解?”
“不难。”
看着马指导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的心里立刻燃起了一阵希望,我赶忙又给他递了一支烟,并帮他点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哥们儿很有信心,他虽然说话粗鲁,可是看问题的角度确实有独到的地方。
马指导坐在摇曳的火焰旁,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弹掉烟灰之后,对我说道:“做个假设,如果过节的时候,你给你妈送了一个黄金戒指。有一天,这个黄金戒指被不小心弄丢了……你说,你妈急不急?”
“肯定急啊,一个黄金做的戒指,少说好几千呢!”
马指导点了点头,又说道:“然后你妈就开始到处找,找着找着,意外发现了一枚价值好几万的钻戒,那你觉得她还会惦记着那个丢掉的黄金戒指吗?”
“那个丢了钻戒的人,不是更急?”
“卧槽,你这不是较劲儿嘛……我是让你去体会这里面的道理。”
我琢磨了片刻,然后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前女友就是那个弄丢掉的黄金戒指?”
“对嘛,你再给你爸妈找一枚钻石戒指不就完了?……你说,有了钻戒,谁他妈还会惦记以前那个破黄金做的?”
我想了很久,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现在得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个钻戒,然后跟我爸妈交待?”
“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思路,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便没有再言语,但我心里对马指导这套很暴力的人生哲学是服气的!人有时候,狠一点去处理自己身上的矛盾,真的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我默默点上了一支烟,然后便同时想到了叶芷和杨思思这两个女人,我瞬间就将杨思思给否定了,因为这件事情就是由她引起的,我要再和她弄出点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出来,估计老黄会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叶芷倒是个特别合适的人选,可就算是演戏,也得人家愿意才行。而且,我要怎么才能让我爸妈相信,陆佳走了后的不久,我就找到了一个这么仙的女人做女朋友?我的心里有一面镜子,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我和叶芷是不是般配,我比谁都清楚。
就在我权衡着的时候,放在烟盒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没有意外,这个电话还是我爸打来的,我特别犹豫,因为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撒这个谎,如果确定要撒的话,到底要怎么圆,才能显得没有破绽。
此刻,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待在大理,然后好好把客栈当成一份事业去经营,更希望得到自己父母的理解,让他们支持我的选择,而不是逼我回上海……
就在我犹豫着的时候,马指导拍了拍我的肩,示意自己先回客栈……于是,忽明忽暗的火堆旁,只剩下了一个左右为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