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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铁男突然的发问,我有点心虚,以至于片刻之后,才捏了捏手中的烟,以一种不在意的语气回道:“你哪儿就看出来她喜欢我了?……根本没这回事儿!“
铁男笑了笑,道:“你这么藏着掖着有劲儿吗?”
我与他对视着,回道:“真没藏着、掖着,我巴不得她对我有意思呢……她那么一个富家小姐,要是真能高攀上,我这辈子也不用奋斗了。”
“你可拉到吧,你就不是这样的人。”
“我要就是这样的人呢?”
“你要真是这样的人……”铁男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就去追她啊……咱客栈里面谁看不出来那丫头心里有你。”
他这个转弯,差点让我扶不住自己,半晌之后回道:“你们都眼瞎!”
“呵呵……哥们儿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尤其是在大理这样一个地方……别的不说,就我们刚刚喝酒的地方,你是没有看见,经常有那种一身衣服下来得好几万的姑娘,跟在男的后面去吃夜市……那些男的有什么啊?其实都是寒酸的吊丝,也就身上背个吉他,有点江湖气……可就有那种富家小姐好这口!”
“你就别误导青少年了,以为学个吉他就能泡到好妞!”
“狗骗你,不信你下次仔细看。”
我回想了一下,好似刚刚喝酒的时候,真的看到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一身名牌行头,坐在路边摊旁吃吃喝喝,还跟一个背着吉他的小伙子说说笑笑;吃完喝完了,俩人又是一阵拥吻,最后那个小伙子骑着一辆特破的钱江摩托将她带走了,谁都看得出来,待会儿找到住的地方,他们之间会有一番销魂的缠绵。
我终于回道:“我信,但是你确定那不是冲动之后的一夜情?……还是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日后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
“你看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随便,什么叫日后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说以后不行吗?”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之后,说道:“大理是个容易让人感性的地方,也更像一个江湖,有些富家小姐骨子里是有江湖情节的,所以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会让她们选择放纵一次,反正终究是要走的,又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干点儿出格的事情也没人知道。等她们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一冷静下来,就完全又是另一码事儿了,你真相信,她们会找个只会弹吉他的吊丝过一辈子?“
铁男也摸出一支烟点上,回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里玩玩的人挺多,真正能走到最后的,还没听说过。”
“所以,对于不对称的爱情,还是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吧……毕竟都这个年纪了,好好做事业才是正道。”
……
跟铁男聊完了这个话题,我们便散了,然后我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那张小木床上睡不着觉。我喝了太多的啤酒,反反复复的往来于厕所和床之间,渐渐比白天的时候还要清醒。
我半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的用手机翻看着微信朋友圈,也没什么动机,就是一种在失眠时养成的习惯,有时候碰见一个同样失眠的朋友,还会聊几句。
其实,12点之后,就很少有人发朋友圈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是上班族,不能自由支配第二天的时间。
就在我准备离开朋友圈的页面时,发现杨思思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动态,里面有九张照片,照片中的内容大概是,她的朋友陪她去商场来了一次疯狂大购物,然后又请她吃了饭,饭后去了KTV,一直玩到现在才回家,她很庆幸有这么一帮闺蜜相陪……
我就说嘛,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在大理,首先压制的就是她的消费欲望……
“买了这么多东西!你这是解除封印了吗?”
我在这条动态下面打出了这一行字,想发出去的时候,又删掉了……我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还不适合跟她说话,因为怕她不给我好果子吃,更因为大理的她和上海的她,已经是两个人!
我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逼自己能够赶紧进入到睡眠的状态中,可忽然又来了一阵尿意,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时,才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
次日,我是在铁男和桃子的争吵声中清醒的,他们就住在我的隔壁,所以能大概听到他们在吵什么。铁男的脾气不小,一直在冲桃子吼,可我也没打算干涉,反而点上一支烟,坐在床上静静听着。
铁男一直在骂自己是个畜生,说把客栈转掉对不起马指导。
骂了一会儿之后,声音便小了下去,而后说的话,我便听不清了……我这才穿上衣服,离开了床铺,然后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
叫了外卖之后,我去敲了他们的房门,应我的人是铁男,我对他说道:“给你们叫了早餐,要不要吃点儿?”
“没胃口,我再睡会儿。”
“桃子呢?”
“她出去了……”
“是去客栈了?”
“不知道。”
“那成,我去客栈看看。”
……
到了客栈,桃子正在给几个客人调酒,我将早餐递给了她,才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大概是和铁男吵架以后哭的。她虽然不是一个喜欢在男人面前哭的女人,但私下里还是会掉眼泪的,毕竟也只是个女人,能坚强到哪儿去呢?
我轻声对她说道:“你先吃早饭,吃完了我跟你聊几句。”
桃子应了一声,我示意自己在客栈门口的洱海边等着她,便又离开了客栈。
……
小中午的时候,我独自坐在了洱海边。最近大理的天气很好,蓝天倒映在洱海里,让洱海也变成了纯蓝色;同时,这也是治理的成果,洱海的水确实是比我刚来的那段时间要干净了很多,海面上基本看不见有漂浮物,而一些在海边捡着枯树枝的村民,更是给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增加了丝丝田园气息。
抛开人性的险恶,这里真的是太悠闲了!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我收到了叶芷的微信:“我回上海了,祝你们一切顺利。”
我的心,没来由的低沉了下去,然后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洱海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片刻之后才回道:“不是说这两天吗,怎么今天就走了?”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早走一天,晚走一天没什么区别。”
“明天再走吧,我请你吃个散伙饭,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下次吧。”
“可能没有下次了。”
这次,叶芷过了片刻,才回了信息:“听见你说是散伙饭,我就没有吃饭的欲望了,因为我不喜欢把仪式感带到吃饭的过程中。”
“那就随便吃点儿。”
她似乎在犹豫,又过了片刻,我收到了信息:“嗯,一起吃个中饭,我下午走。”
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因为还能见上一面。
……
在我和叶芷聊完后,似乎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我竟然又接到了老米打来的电话。其实自从上次离开大理后,他给我打电话的频率并不高,他似乎选择了一种给我信任的态度。
我接通后,他向我问道:“在忙什么呢?”
“除了客栈的事儿也没什么忙的。”
“最近客栈的生意怎么样?”
“一直都挺好的……”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客栈转让的事情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可犹豫的,毕竟这一转让,我个人能赚个几十万,还能回小山城陪着他们,他们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一想起叶芷,我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毕竟在他心里,我和叶芷还以情侣的身份相处着,我这一回小山城,叶芷怎么办?
他肯定会有这样的疑问,那这对我来说,就又是一个麻烦。
权衡中,老米又对我说道:“有这么个事儿跟你说一下……明天是你外公八十岁大寿,知道你们远,也就不要求你们回来了……但是老头听说你在大理找了个女朋友,高兴的不行,非要跟你和小叶视频聊会儿……你看,方便的话,就把小叶约出来陪老头聊几句,就当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了。”
我一阵心惊胆战,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要是刚刚没留叶芷吃个饭,这事儿还真就不太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