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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什么情况?
安小满第一时间抖开湿毛巾,尽量裹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虽然她现在只有十岁,那干瘦的小身板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但她内里早已经是个成年人,这样光溜溜的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安小满感觉极度的羞耻和没有安全感。
裹好了毛巾,她才抬头迅速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眼前是一座石砌的高台,高台之上伫立着一幢两层的木质小楼,小楼周围的土地光秃秃的一毛不长,却被分割的十分整齐,都是面积差不多大小的田字格,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远处有奇形怪石堆砌成的假山,目测有五六米高,假山下面还有一个半圆形的水潭,但是水潭干涸,一滴水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小田园,安小满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点绿色。
在一天之内三番两次的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安小满已经十分淡定了。
只是自己一直这么光着可不太好,虽然她暂时在周围没有看到什么活物,但是谁知道这里会不会也突然冒出来个小少年什么的。
还是得先找件衣服蔽体,然后再探究其他。
别再突然场景一转,她就这么光溜溜的出现在大街上或者教室里等公共场合,那她就真的可以再去死一死了。
必须想办法先找件衣服穿!
她刚才不知道被一股什么力量瞬间带到了这里,要是她再能瞬间回去就好了,就可以马上穿上衣服了。
突然,那种身体旋转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极其短暂,安小满只觉得视线一花,身体有一种奇怪的变化,说不上疼,但是也不太舒服,总之就是骨骼和肌肉瞬间扭曲了,只听轻微的“哗啦”声响,身体瞬间被温热的水包围,此刻她已经坐在了洗衣盆里了。
安小满懵了一下,她这是又回来了?真是心想事成!
她迅速跳起来,胡乱擦了一下身体,就套上了她事先放在矮凳上的短袖短裤。
穿好衣服后,她平复了一下心神,盯着那个洗衣盆里的半盆水,她觉得这个洗衣盆有古怪。
在经历了游仙境和重生这样玄幻离奇的事情之后,她不会再傻到以为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定是她被一种力量带着瞬间进行了空间转移,又莫名其妙的转移回来了。
比如,她第一次去仙境的时候是那个奇怪的小调引着去的,重生回到现在是仙境中的小少年挥了挥手把她打发来的,那她刚才是怎么去那个空间的?
自己刚才明明在房间里洗澡,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没有睡着做梦,就只是肚子痛了一下,就到了那里。
安小满捞起水里的湿毛巾抖了抖,这条湿毛巾刚才跟她一起经历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空间穿越,水滴溅到她的脸上,她伸手抹了一把。
把毛巾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蹲在盆边,把手伸进水里,慢慢的,一寸一寸的,触摸着大铝盆的底部,指腹所经之处是自制铝盆特有的不太平滑的触感。
摸完盆底摸盆壁,摸了半天什么特殊之处也没发现。
她迟疑了一会儿,抬脚进入水盆里,在之前的位置坐下,闭上眼,脑海里想象着之前身体旋转的感觉,半晌,她睁开眼,自己还坐在盆子里,并没有出现刚才那样的瞬移。
安小满从水里站起来,脱掉了刚才被浸湿的短袖短裤,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思索,之前到底是怎么到的那个地方?
她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将大铝盆里的水用小脸盆一盆一盆舀着倒掉,又把空盆子拖到院子里。
深秋的正午,阳光依然强烈,照在铝制的盆底刺的她睁不开眼。
安小满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将大铝盆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用视线触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盆还是那个盆。
她有点失望的把大铝盆放回原地,看来能让她瞬间转移的媒介并不是大铝盆了。
也是,这大铝盆她家已经用了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怎么可能今天一下就变成了神物呢。
西耳房里突然传来“滴滴”的声音,是电子表闹钟。
安小满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学生,下午还要上学。
她回到屋里准备拿书包,看见那个脏的看不出颜色,一条背带又快断了的书包,她实在是不想往身上挂,但是现在她也没时间洗了。
安小满内心挣扎了一番,徒劳的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试图能找到一个替代品,暂时让她装两天书,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她就能把这个书包洗干净晾干并且缝好了。
一搜之下,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
炕沿边的柜子上放着的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单肩包,这个帆布包安小满知道,是她爸安建成早年当兵退伍后从部队带回来的,已经洗的发黄,但是看起来却是很干净的。
帆布包前面是两个扣带,其中一个已经开了线,要掉不掉的耷拉着吊在卡扣处。
但是军用帆布的质量非常结实的,扣带只是快开线了,并没有丝毫损坏。
帆布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安小满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塞着两块锅盔和几个青苹果,还有一个军用水壶,这个水壶也是父亲退伍时带回来的。
安小满猜测,这个帆布包里的东西估计是她爸安建成今天出门干活时准备的干粮,结果忘记拿了。
她拧开水壶喝了口水,今天在二婶家吃的那个肉菜有些咸。
“噗,呸呸……”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喝?嘴巴里难受的她恨不得扣嗓子眼。
安小满盯着水壶,这才想起现在他们这里还没有压自来水管,吃的还是井水,这里土层偏碱性,地下水有些涩麻,还有些咸,常年喝这种口味的水的人倒是还能忍受。
但是她离开家乡十余年,喝惯了纯净水矿泉水,乍喝一口这井水还真有些不习惯。
安小满皱着一张小脸盯着水壶挣扎了一会儿,这会儿要是不喝,直到下午放学,她都没得水喝,还是喝吧,又不是毒.药,强忍着仰头又喝了几口。
嘴巴里涩涩咸咸很是难受,急需冰糖蜜饯之类的甜甜嘴儿,但是她家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视线落在那几个青苹果上,这几个苹果一看就没有熟,这个肯定是她家园子里的老品种苹果树上结的,不但晚熟,而且还酸。
安小满最终抵不住口腔里的咸涩,拿出一个青苹果,用水壶的水倒着冲洗了一下,咬了一口,瞬间,两腮的涎水就冒了满口,好半天,她才草草嚼了两口咽了下去,真酸!
她还是忍着又多啃了几口,她得尽快适应这样的生活条件,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吃完了苹果,她拿起那个帆布包,这个帆布包虽然一个搭扣快要断了,但是至少比她那个书包干净多了,她想也不想,就把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把自己书包里的东西全塞进去,这个搭扣她这会儿没时间缝了,今天先暂时将就一下吧。
完了她又给包里塞了一个苹果和一块锅盔。
安小满上辈子小的时候被饿怕了,后来她走哪都带着吃的,稍微有点饥饿感就赶紧吃,否则那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能把她逼疯。
装好了东西,锁好了大门,安小满把书包放在大门口的石墩上,转身钻进厕所。
农村的厕所都是在户外,挖个坑,搭两块石板,在四周砌上围墙。
安小满在厕所里嘘嘘,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好奇的探出头看了看,就看见她家大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看起来八、九岁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件土黄色的破布衫,两只袖子明显短了一节,那头发像几个月没洗过似的乱糟糟的。
他蹲在地上,低着头,脏乱的头发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此刻,他正一手拿着一个拳头大的青苹果,一只手还伸进安小满新上任的书包,那个军绿色旧帆布包里往外掏东西。
安小满皱皱眉,这是谁家的脏孩子?怎么跟个流浪儿似的。
那小男孩似乎很警觉,一边掏东西,还一边那视线往厕所门口瞟,见安小满此刻已经探出头来发现了他,他伸进帆布包里的那只手更是着急的使劲往外扯拽。
“叭”的一声轻响,那年久失修的本来就快要断了的针线应声而断。
小男孩手里紧攥着一块白面锅盔扯了出来,那块锅盔足足有一寸厚,成年人巴掌大,切成一个三角扇形,小男孩扯出锅盔后还来不及站直身体,脚下一蹬就要跳起来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