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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谁人没有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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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钱。”阮立哲不耐烦从钱夹拿出一大把钞票塞到她手上。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阮玉英吃惊的追问,忙拉过儿子,“你最近搞什么鬼?前阵子亏空账目的事幸好舅舅不计较,还有你大姑父泄漏客户资料的事,他们都传和你脱不了干系……立哲,舅舅待你不薄,还给你介绍女朋友……”

    “我要他给介绍什么女朋友?我有喜欢的人——”

    “哪个?”一听儿子有中意对象,阮玉英喜笑颜开刨根问底,“是哪家女孩?你们怎么认识的?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行了、行了。你别问了!”他更加烦躁地撇开母亲,走到窗边透气。

    儿子这副难以开口的表情,阮玉英若微猜测便明了立哲找的女朋友只怕和她的要求差很远。

    阮玉英虎下脸,“立哲,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你可要掂清楚。我们是什么家底,你不是不知道。这个世道,莫说女人现实,男人也要现实一点。你看梁振东,要不是因为娶对青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烂泥坑里爬,能混到今天的风生水起?你再看米娜和青渊,论容貌处事,米娜哪一点不如青渊?就因为没有一个好爸爸,现在都嫁不出去。人不现实不行。特别是咱们这个阶层……”

    “你俗气不?”阮立哲一把打断她的话,粗暴的说:“姆妈,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住在'双锦',看舅舅的脸色,听大姑闲话。你放心总有一天,儿子总会让你风风光光从这里出去,比他们每一个人过得都好。”

    儿子豪言,阮玉英并没有否认。但心里又很明白,一个人活下去就不容易,何况是要成功,成为人上人。

    “其实妈妈住哪里都无所谓,重要是你过得好。而且你离开宏盛,离开阮家就什么都没有。你留在这里,好歹姓阮,你舅舅不会亏待你。”

    “开玩笑!”阮立哲冷笑:“姆妈,你也太天真。我们算什么!舅舅有女儿有女婿,以后还会有孙子。他会记得我们是谁。”

    “外孙又不姓阮。”阮玉英驳斥他。

    “梁振东都应诺舅舅,青渊姐要是生下孩子姓阮!”阮立哲捏紧拳头,“所以舅舅才那么热切期盼青渊姐怀孕!将来阮家再富贵,宏盛再兴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做再好、再多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衫。”

    阮玉英惨白着脸,很久才挤出几个字:“粱家也只有振东一个儿子啊。”

    阮立哲嗤之以鼻,“就当入赘呗,为了钱,祖宗都可以卖。”

    “立哲……”

    “好了好了,别说了。”阮立哲皱紧眉头,窗外的茫茫黑夜,他看得清远处的繁星,却看不见脚下的路。

    ……………………………………………………………

    从江城到检阳,高速二个小时。阮立哲归心似箭,深夜飞车,花了不到九十分钟。

    这座工业闻名的城市,道路拥挤,绿化稀疏。走到哪里都是转身不开的小巷子和门楼。早上起来,雾霾笼罩整个城区。

    真是孩子们的地狱。

    他回到休憩小屋,厨房亮着灯,主卧室床褥空荡荡的,摸上去冰凉凉的冷。他冷眉一簇。转到儿童房,果然暗夜中一大一小两人儿头抵着头酣然入梦。

    阮立哲站在门口好一会,轻手轻脚把桃桃抱到主卧室的床上。

    自己却折回来,占据她的位置和妈咪。

    他闻着怀里馨香,心神荡漾。

    来检阳后,他日日夜夜和她粘在一起,如何爱恋都好像不够。软玉在怀,四肢百骸像电到一般酥麻,让他仍像初尝人事的懵懂少年,想要得到更多。

    开始只是想抱一抱她就好,又想再亲一亲,再又——

    轻柔缓慢,剥落她的睡衣,看赤裸娇躯,雪白肌理。

    硬把她从梦中惊扰醒来。

    “哲……”

    她脸上泛起红潮,挣扎地扭动身体。

    “桃桃——”

    “我把她抱到隔壁去了。”他咬她珍珠耳垂,“不是说好,不许陪她睡,你只能陪我。”口气完全像个被母亲冷落吃醋的孩子。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

    “那也不准!”

    他惩罚地加重力气,粗粝掌心滑到她的幽处,怜爱揉捏,坏坏地挑逗深入,几乎逼疯她。

    空气染上桃色,全是她闷闷吟咛,像小虾弓起身体,紧紧抓住锦褥,对自己的欲望羞于启口。

    他明明眷宠于她,却吝啬施舍爱意。手指邪肆捻拧,看她被折磨得微微发颤,蜜液横流。

    想到别的男人也曾看过她动情模样,就像尖锐的刺,捅穿他的心。

    她颤栗迎接他地耸动,因为不可以拒绝。

    撕裂内壁柔软,火热疼痛从最初的难忍变成快欲。

    她难以承受,脑中一片空白,就要崩溃。

    泪水从她眼眶里滑落,一边享受激情,一边又感到羞耻。

    阮立哲加快速度,紧紧拥住她的身子,不停把自己的赤焰埋入她的体内,一次比一次深入,仿佛在用身体诉说最深情的爱恋。

    “唔……”她觉得在他怀里越来越软弱无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叫她失去思考,一声声娇吟脱口而去。

    “立……立……”

    软软轻言,刺激他的腰肌窜过来一阵阵地激颤。他发出野兽般吼声,绷紧肌肉。突然,几次急剧摩擦,终于在她的花心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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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华佳苑”里有他们许多回忆,也是粱振东最舍不得地割舍。

    站在二十一楼窗台,江面吹来风冷得刺骨,他低着头猛力抽烟,手边烟灰缸里烟头积满厚厚一层。

    不敢相信,他和青渊的爱情已经走到不能再走的终点。

    更不敢相信,青渊嫁他是为了报复她的父亲和继母?

    但哪怕是为了报复,他也懦弱地想留住她。

    哪怕她耍他,把他玩弄于股掌,戏弄的团团转。

    他也不想放手。

    青渊,青渊……

    他是傻瓜,最笨的傻瓜。

    青渊说要结婚,他就结婚,说离婚……他也傻傻答应。

    只因为——

    只因为舍不得她哭,她伤心,她不高兴。

    离开了她,什么都没有意义,工作也没有乐趣。

    他颓丧下去,回到过去的游魂状态。无工作时,他像回到学生时代,留连在城市最肮脏游戏室里,喧闹人声,鼎沸鼓乐让他暂时忘却去想、去回忆……

    一日一日,如失去羁绊风筝,不知道该飞到哪里。

    米娜在网咖找到梁振东时,他一身酸臭。英国定制的西装揉成了酸菜卷成一团塞在脚底。他叼着烟,双手在键盘上猛烈敲击。和任何一个沉溺在网瘾之中逃避现实的男人毫无区别。

    米娜小心翼翼穿过那些乌烟瘴气的人群,好像他们是讨厌的传染病一样。

    “梁振东、梁振东!”

    她叫了几声,梁振东都毫无反应,他的全部精力还全放在电脑的游戏里。

    米娜无奈,只好在他耳边大喊:“梁振东,青渊来了!”

    果然,此话一出,梁振东迅速从游戏中抽离出来。他站起来左右环顾,发现是骗他。旋即马上又颓废的跌坐椅子上重新投入到游戏中去。

    “梁振东,你就不能振作起来吗?”米娜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一个阮青渊,没了她你活不下去了?离婚就离婚,男子汉何患无妻!”

    梁振东一言不发,闪动的屏幕在他脸上跳跃光芒。

    “梁振东,梁振东——”米娜急了,抓起桌上的饮料喷到他的脸上,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一点骨气!”

    夹杂着泡泡的黑色液体,呼呼地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滴落他的衣襟、裤子、皮鞋……

    气氛一时凝固,米娜揪着手指,小声说:“我——我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