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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安不说话,用力偏了偏头就瞧见那把被关元鹤打落的匕首静静地躺在床边的木板上,正发着寒冷而清锐的光,慧安心中就酸涩了起来,倔强地抿着唇越发不愿开口。

    大辉虽不甚注重男女大防,但却不代表它不要求女子谨遵礼数教化,三从四德!

    在这个标榜女子应贤淑温婉、柔弱谦恭的世界,一个大户闺阁小姐休说是藏刀了,怕是瞧着这种凶器都要白了面孔,而她却在床头藏着匕首,只怕任谁都会觉着不可思议,哪个男子又愿意娶这么个心思阴暗的女子回家?

    可难道她就愿意这样?若非心中难安,她又岂会整日和凶器为伍?时刻都准备和人搏斗?

    慧安想着这些,又见关元鹤怒气冲冲地对自己发吼,她想着这些时日关元鹤的离去和他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慧安心中那点酸涩和难过就越荡越大,一发不开收拾起来。

    加之这十多日来侯府发生巨变,她虽一直都处在上峰,绞尽心机地设计孙熙祥钻进了自己做好的套中,但她心中难免也是忐忑压抑的。

    如今形势便是再好,那孙熙祥便是再可恶,终归都是她的父亲,用各种手段来对付自己的生身之父,不管出于何因,慧安心中怎会一点都不难过?

    这连日来忙于整饬侯府内务,虽有童氏在旁帮忙,但到底她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大事小事还是慧安自己揽下的多。这十多日来,慧安虽面上不显,但实际身体和心神都已绷到了极限,早就有些承受不住。

    孙熙祥就罢了,可关元鹤是慧安在乎的人啊,如今连他都对自己这般,这叫慧安心中怎能不伤心难过?

    听他吼自己,还捏地她手腕生疼,慧安就觉着这人定是后悔了,定是厌恶了,登时一股子委屈和怨气涌上心头压都压不住地爆发了出来。

    故而慧安猛的就发起狠来,挣扎着便欲踹开身上压着她的关元鹤,两脚死命地踢打,两手挥舞着不管不顾就往关元鹤身上又抓又扯,又捶又砸,口中更是没个遮拦地叫喊着。

    “你放开我!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当初在端门我能一鞭子将那东姜人的喉咙戳穿,你便该知道我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我就是阴险,就是个残虐嗜血的,我连生身父亲都能算计,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藏把刀在床上怎么了!你不喜欢,想要那乖巧柔顺的,谦恭贤淑的就别进我的门啊!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不是生气要走吗,干嘛又回来欺负人!你走啊!”

    慧安连撕带打,但到底还存了些许理智,声音虽是吼出来的,但却是刻意压低了几个音儿。

    倒是关元鹤本见她安安静静地躺着不言语,哪里能想到慧安会突然发起狂来?当即就被她挣脱了钳制,接着慧安便连踢带踹,连抓带捶地招呼了上来。

    关元鹤何曾见过这样的女子?竟是生生愣住了,由着慧安在他身上发狠地折腾。

    而慧安捶打半响这才发现关元鹤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回过劲儿来一瞧,正见关元鹤坐在床上,一张俊美面孔青黑一片,蹙着眉,正目光锐利地瞪着她。

    而他的头发本是用一根发簪固定着,如今竟也被她扯得落了几缕碎发下来,碧玉簪子斜着插在发上,身上的衣裳更是歪歪扭扭,那方才被匕首划开的衣服也给她扯得又长了几寸,一直裂到了腋窝下,露出一大片里衣来。

    慧安瞧见他一身狼狈,全然没了以往的优雅高贵样儿,一惊之下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下子也来不及分辨关元鹤眼中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了,倒抽一口冷气,慧安想也未想腿往外一迈,身子就顺势滑下了床,狼狈地扑下床也来不及汲上鞋子拔腿就往外跑,瞬间人就溜出了数步远,眼瞧着便要窜到外间去。

    关元鹤被慧安弄的一个头两个大,见她如闯了祸的老鼠般跐溜溜地就逃到了数步外,这才回过神来,忙探身去追。

    慧安那小腿怎能抵得过动作敏捷又怒气冲冲的关元鹤,人还没出内室便被关元鹤自身后死死钳住了腰身。

    其实两人这般状况,慧安又只着单衣,能跑到哪里去?

    且不说跑出去会冻个半死,只她的闺誉就甭想要了!慧安哪里能不知这些,可她瞧见关元鹤被自己折腾成那般,就本能地想着要跑,如今被他从身后死死抱住,慧安亦是吓地面色一白,只想着完了,也不知小命会不会就这么断送了!

    关元鹤将慧安自后搂住,禁锢住她的腰,便欲弯腰去抱她。慧安本能挣扎,却与此时外头响起一阵趋近的脚步声,很快地脚步声停在门外,那外头的人竟似要推门而入。

    关元鹤何等耳力,先前就听到了那脚步声,他当即便对着慧安的屁股狠狠一拧,慧安两眼顿时睁得老大,一下子就老实了,这下便也察觉到了外头的响声。

    关元鹤自小失母,后又和父亲闹得水火不容,年纪小小就离家出走,过的虽不能说是刀口舔血、吃穿无继的日子,但到底也不算上悠闲自在。偏他是个心气高的,又早慧的很,一门心思都用在了出人头地上。

    人都说饱暖方思淫逸,他这会子却是刚刚算得上饱暖了,只他性情冷峻,生活历来自律。在军营中自是不提,回到京城后也因习惯未如京城贵介公子那般玩丫鬟,逛窑子,这就使得他年纪不小了却是没怎么和女子接触过。

    加之他性子冷僻,又身处高位,和同龄人便也相交不多,使得更没机会接触什么女子,这样他和女子交往就被限定在了一个圈子里,皆是那些和关府相好的世家大族的姑娘们。

    而这些女子都是自小就受良好的女德教导,行事皆讲求一个淑女风范,一板一眼的,在关元鹤这个粗人眼中还真就分不出个两样儿来。

    故而他本就是不了解女子的,偏又瞧上了慧安这么个性子拧的,这会子他还真不知慧安接下来能做出什么来。

    他只觉压根就不能将慧安和那些个名门淑女等同起来,她连他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所以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想着慧安今日的失常,关元鹤心中还真拿不定慧安会不会突然大叫,弄的他无处藏身!

    到时候被人瞧见他深更半夜地在慧安闺房之中,两人又都这般的衣衫不整,慧安自己的闺誉且不提,只他这颜面就别想要了!

    考虑到这些,听那外头之人欲要推门,他非但没放开慧安,却探臂毫不客气地沿着慧安的下摆,在慧安欲呼之际,他侧头一口堵住了她的唇,将她挣扎的声音尽数压住。

    慧安被他吓得瞪大了眼睛,身子不自觉地一颤,欲叫又不敢叫,脑子空白一片!

    但纵使这样,也知道害羞啊!关元鹤一咬红唇撤开,慧安当即便本能地大喊一声:“别进来!”

    她心急之下,那声音颤抖着越发显得尖锐惊惶,外头登时便安静了,片刻才响起冬儿惊异中带着担忧的声音。

    “姑娘,你没事吧?”

    慧安这才忙顺了顺气,竭力叫声音保持平稳,回道:“冬儿吗?我没事,就是口渴起来吃口茶不小心撞到了凳子,你快回去睡吧,别进来了,仔细带了冷气。”

    外面片刻无声,接着冬儿才回道:“是,奴婢……这就走!”

    然后外头传来欲去欲远的脚步声,待那声音完全消失,屋中关元鹤和慧安还是没敢动作,又过了一阵,慧安才猛地醒过神来挣扎了一下。

    而她动作间免不了叫身体在关元鹤身上点了火,关元鹤当即便抽了口气,浓重的鼻息使得慧安一下子又羞恼又尴尬僵在了那里。

    关元鹤是个绝对的机会主义者,此刻见她竟如此老实,反倒越发嚣张地将手伸进她的衣襟。

    慧安知道关元鹤大胆,可也不知他能如此胆大啊,登时也不知是气还是羞,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关元鹤却将双臂一紧,竟轻声在她耳边念叨一句。

    “女人怎么这么柔软。”

    慧安完全没想到从无所不能、冷峻严肃的关元鹤口中能听到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来,当即便愣住了,而关元鹤已是挑了挑眉意,弯腰将人抱起来便往床边走。

    慧安这才本能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抬眸间对上关元鹤黑沉沉的目光,他将她放在床上,因俯身的缘故,被她扯乱的额前碎发垂落在慧安的脸上痒痒的,慧安被那发丝搅得一阵难耐甩了甩头。

    而关元鹤将慧安放在床上只拿被子盖在她腿上便就势在床前单膝跪了下去,慧安吃了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她的一双莲足已被关元鹤握在了掌中。

    慧安惊得就要收腿,关元鹤却也猛的使了力捏起她右脚脚心一块肉皮便是一拧,慧安当即就不敢动了。

    而关元鹤只抬眸瞧了慧安一眼,却道:“脏了,别动!”

    慧安狐疑地瞧着他,却见他凝眸认真地端详着她的一双小脚。

    关元鹤认真端详着,只奇怪这一双脚和他的是那般不同,竟似还没他的中指长,仿若无骨,更不如他瞧见的任何一双男人的脚带着粗茧,那小脚丫肌肤细滑,包在手中叫他直恨不能把它化进掌中。

    慧安被他瞧的浑身发麻,坐立难安,禁不住就绷了绷脚面,关元鹤目光一闪,心里一动,忍不住就用拇指轻轻掩着慧安的脚背抚了抚。直叫慧安倒抽一口凉气,忙出声喝道。

    “你快放开我!”

    慧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残破的惊慌,关元鹤闻声抬头,见她面颊绯红,一双眼睛却氤氲闪烁,只以为他将小姑娘给吓着了,便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和悸动,板起脸,蹙了眉沉着声音哄道。

    “别动!这么脏怎么往被子中放!我给你擦擦,乖,嗯……”

    他那面色虽是板的正,只那声音却暗哑低沉,压抑而蛊惑,半点严厉劲儿都没,尤其那最后两声更是完全变了味儿,叫慧安生生打了个颤。

    关元鹤见她这般,倒是耐起性子来,果真拽过下裳垂着的衣摆托起她的脚,用那雪青色的衣襟给慧安擦起脚底的灰来。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也擦拭的很仔细。

    慧安见他没再乱来,倒是稍稍安下心来,这才打量起关元鹤来。却见他身上披着的那件狐皮毛边大麾上竟还沾着水汽,而他那一头乌发更是被外头的霜寒之气侵过显得有些湿润,也更加黑亮。

    那西山大营离这里起马至少也要一个多时辰,如今她坐在屋中尤且觉着寒冷,更何况是骑马奔驰了。慧安想着他此番折腾皆是因自己先前的隐瞒,心中由不得一软。

    又见他跪在那里神情认真而怜惜地擦拭着自己的赤足,那样子却仍旧不失高贵和优雅,慧安心中就免不了又是悸动又是甜蜜,又是羞怯又是感动了起来。关元鹤抬头时正瞧见慧安闪动着的眼眸,那眼睛中写着的却是娇羞和儒慕,叫他瞧着心中一荡。

    而从这个角度,恰能瞧见慧安垂下的眼睑,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搭在白皙的肌肤上,甚是好看,挺直玲珑的鼻子,柔嫩丰润的嘴唇。

    他深邃浓黑的双眸和她闪动欲躲的眼睛对上,两人就这么在黑暗中对视了良久,外面的月华透窗而入,和那轻轻动着的床幔缱绻着凭空带起些许暧昧气息。

    慧安终是不敌,颤抖着睫羽头一扭避开了关元鹤灼热的视线。关元鹤见她脸庞欲红,却是唇角一勾,目光一幽。笑着道:“瞧,这腿上也脏了。”

    说着便拿了衣襟胡乱着去擦她的脚踝,慧安扭头却见关元鹤面上闪过赧色,似可疑地还红了面颊,她不由一愣,只道原来这人也会尴尬。

    可他的话却拙劣的可以,她不过就赤着脚在地上跑了两步,哪里能脏了腿,慧安心道,你哄小孩吧,面上却是绯红着,垂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关元鹤能不尴尬吗,他一个大男人如今却半跪在一个女人面前,这种事情只想想都叫他不耻,他接受的教育形成的认知,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但是此刻他竟做出了这种事!这叫他难解的同时就有些尴尬起来,慌忙掩饰了一下,却还是不舍得松开慧安的脚。

    他嘴上说着,手上却还是不老实,慧安面色涨得通红,慌忙着弯腰伸手就去捉他肆无忌惮游走的手。

    “你别这样,我们不能这样,你快放开我……”

    慧安一张口就直想咬掉舌头,那声音残破又软糯,含着一股她自己听了都禁不住害羞的甜软,不似严厉的拒绝,倒像是欲推还拒的邀请。

    关元鹤抬眸却正见她盈红的唇瓣在一指开外,她吐出的热气吹得他睫毛一抖,慧安见他目光灼热如火盯着自己的唇,心中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关元鹤就松开了握着她脚踝的手,将身子一抬,如狼般准确地叼住了那块垂涎许久的美味。

    慧安只觉男人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侵略性地压在了她的唇上瞬间便将她包围,她惊地欲喊,关元鹤的唇就霸道地冲了进去。

    而他的吻技真算不上高超,动作间牙齿碰上慧安的,或是不小心咬到她的嘴巴,使得慧安疼的两眼一润,越发挣扎了起来。

    他牵制住她,你躲我进间,花火四射,关元鹤活了这二十几载倒是第一次知道女人的滋味,当即呼吸声比方才沉重了许多,同时瞪着慧安。

    慧安感受到他野兽般的眼神和气息,只觉自己就像是被饿狼盯着的猎物,那狼如今尚未动作不是怜惜要放过你,而是正在寻找下嘴的位置,只待时机一到便会扑上来尽情享受大餐,慧安被这般盯着,一时分不清是怕还是羞。

    她脑子迷迷糊糊,竟在想着,若然关元鹤要进一步,她是推辞还是接受!只因大辉男女大防松乏,男女婚前偷食禁果的虽被人不耻,但却说不上惊世骇俗,关元鹤又是这么个妄为的,慧安还真不确定他今夜会不会真就不放过自己。

    慧安这边纠结着,正天人大战,关元鹤却在心中一叹,不停告诫自己,身下这幅躯体虽是发育的极好,叫他不能自制,但到底慧安的年岁还太小,慧安兴许不知这其中利害,他却不能不知轻重,两人已然定亲,她早晚都会是自己的,来日方长,若然此刻一个把持不住要了她,吓着她是小,若伤及了身子却是大事,他还指望着这身下绵软的小腹中来日为他多孕育几个子嗣呢。

    并且他马上就要离开,留给两人的时间本就不多,若然真忍不住出了事只怕又要生出别扭来,这般想着关元鹤猛地站起身,俯视着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只睫毛不住颤抖的慧安咬牙切齿地道。

    “还剩两年!”

    慧安先是不明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还剩两年她便该及笄了,正常情况下女子及笄出嫁!

    待明白过来,慧安通红的面颊愈发升温,拽起床上的被子便将自己个儿连身子带脑袋尽数捂在了被子里。

    关元鹤瞧见她缩在被中不动弹,轻声笑了下将洒在床边的床幔挂在铜钩上,这才在床沿上坐下,竟弯腰脱了右脚上的鞋子,又用右脚将左脚上的靴子也蹬掉便两腿一迈上了床。

    慧安听到鞋子落地的声音,掀开被角一瞧吓得瞪大了眼睛,也不敢再躲着了,登时便将被子一掀裹在身上,蹭蹭地就挪到了床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关元鹤,外强中干地道。

    “你要干什么!”

    关元鹤见慧安这般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不显,抿了抿唇,盯着她道:“你是记性不好,还是欺负爷好性子!?”

    慧安见他板了脸,瞧了瞧他歪着的发髻心里就有些发虚,咬着唇不出声了。关元鹤便大手一挥将慧安拽了过来,连人带被的自慧安身后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接着他埋首在慧安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怀中人儿颤抖着便欲挣扎,他这才满足地抬了头,无声而笑,低声在慧安耳边道:“你乖点,我就不乱来。方才若非你撩拨爷,爷又岂会那般待你。你听话,时间不多,我们说会儿话,恩?”

    慧安听罢便有些结舌,怎生还成了她的错,弄了半天却怨她撩拨他了?若是捶打也算撩拨,慧安倒是很乐意在他生气时不理自己时狠狠的“撩拨撩拨”他!

    慧安虽这般想着,但感受到关元鹤吹拂在耳边的灼热气息便真的不敢再动了,只闭着嘴轻轻嗯了一声。

    可关元鹤方才的话音似还没落,就说话不算数了,他放在慧安身前的手不知何时就到了她的头顶,两支夹住她发间的簪子便抽了出来。

    慧安睡觉嫌头发碍事每每都将它梳着一个发髻用簪子松松别在头上,方才两人动作间便有不少散发落下来,如今簪子被关元鹤一抽,那一头蓬松的大波浪黑发便如瀑般倾体而下,轻柔的发丝拂在关元鹤的面上,一股米兰暖香扑鼻而来,关元鹤扬了扬眉,一手轻抚着慧安柔软纤韧的长发,愉悦地笑了一声。

    慧安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关元鹤却将滚烫地胸膛贴在了她的背上,搂紧她,在她颈边轻声开口,却是问道:“你方才在恼什么?”

    想着慧安犹如一只发狠的母豹子一般扑上来对自己又撕又扯的,关元鹤就有些郁结。

    慧安生恐再扭头会撞上他停在脸侧的唇,便僵住身子不动了,听他问起方才的事情,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半响才咬着下唇,瓮声瓮气地回道。

    “是你先吼我的!”

    声音中却是充满了委屈,关元鹤闻言便讥笑一声,探入慧安发间的手微动了动,拇指在她耳垂处似有若无地拨弄了两下,感受到慧安羞怯地颤抖这才道。

    “爷大老远来瞧你反倒差点挨你一刀子,你倒还有理了!”

    慧安闻言只觉他这是在提醒她先前惹怒他的事,不由心中更虚,闭着嘴巴又不说话了。

    关元鹤见她这般才嗤笑道:“知道理亏了?”

    他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撩在慧安的脖子上带起丝丝微痒来,慧安肯定他是故意的,心中郁结却不敢偏开脑袋,只闷着声音道:“先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你不理我,我心里难过。”

    慧安的声音极轻,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委屈和乞求,经过方才一番斯磨关元鹤如今哪里还生的出气来,听慧安主动认错,还服了软,心中便愈发怜爱,因她那句直白的“难过”他愉悦地勾起了唇。

    慧安言罢就闭上嘴又不说话了,关元鹤却将她搂地更紧一点,一手缠着她垂散在身侧的发丝,沉声道:“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你最好现在一并交代了,这次念你初犯便绕过你,以后可休想再这么一句话就糊弄了爷!”

    他言罢埋头就在慧安的肩头上咬了一口,慧安吃疼的抽了口气,暗道这人怎如此喜欢咬人,嘴上却再不敢期满,张了张便道:“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下。”

    “嗯?”

    关元鹤搂着慧安只觉怀中身躯不停刺激着他的神思,如今听闻慧安的话便只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只那声音却愈加低哑,凭空生出一股性感来。可他这声音慧安却没听进耳中,因为慧安这会子正想着事情。

    如今侯府的事情眼见已能脱手,她早已想好,待孙熙祥出了府,她便将侯府托付给方嬷嬷,自己想到柳州去寻那兽医。可这事她实不知关元鹤会不会答允,先前一来不知自己设计孙熙祥的计谋能不能成,再来也是没想好要不要去柳州,故而这事她谁都没提。可这会子她已然打定了主意,加之关元鹤此刻又问起,慧安免不了要提上一提。

    她虽不知说出来关元鹤会不会答应,但却知道这次自己要是再先斩后奏,只怕关元鹤真会不饶她。慧安思忖了一下便道:“你也知道,太后春上要到东都去修养,我想跟着去,陪在太后身边,你答不答允?”

    关元鹤不过一提,没想到慧安还真有瞒着的想法,闻言他那面色就黑了。太后离京到东都去修养,怎么着也要个一两年,关元鹤想着若他不问,这丫头就无声无息地跑了,他只恨不能将慧安倒提起来拍她屁股。

    慧安感觉到关元鹤的怒意,忙扭了扭身瞧向他,又怕他生气又怕他不答应,当即就急着道:“这事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实在是最近才决定,你放心在你凯旋前我一定回来,绝对不会耽搁了大婚的!”

    她说着便撒娇地摇了摇关元鹤的手臂,绯红了面颊。关元鹤瞧她态度极好,又觉她的话还算受用,这便瞧着她挑眉道:“不会耽搁大婚?”

    他那表情分明写着,原来你也急着嫁给爷啊!

    慧安被他瞧的面颊红成一片,低头便道:“我不是那意思……”

    关元鹤见她害羞便也不再逗弄她,说起来他这次能消气一是和慧安闹了别扭他心中也不舒坦,本就只是想着凉慧安几日,也叫她知道下厉害。再来也是因为沈童告诉他,慧安母亲沈清之死和孙熙祥的关联,他心生怜惜,这才早了两日赶回来,如今听了慧安的话,他想了想便道:“那孙熙祥,你欲如何?”

    慧安听他问起孙熙祥一愣之下瞧了关元鹤半天,才瞪着眼,狐疑地道:“你都知道了?”

    她指的自然是母亲被害一事,关元鹤怜惜地抚了抚慧安的头,这才道:“他既做下那事,定然早毁灭了证据,若是送交官府只怕便是开棺验尸也难以定罪。此事关乎侯爵,若翻扯出来左不过要经三司,这案子是死的,审案期间却是猫腻颇多,你想要个什么结果?可需我活动一二?”

    关元鹤那眸中分明写着杀机,慧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半响才摇头,道:“我很他,在我恨意未消时不想他死的这般干脆!”

    慧安言罢却是有些不敢去看关元鹤,只怕他心中觉着自己狠毒,可半响不闻关元鹤支声,慧安便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却瞧见关元鹤一脸平静地瞧着自己,眉梢甚至高高的挑起,隐约却是一丝飞扬的得意。

    慧安一诧,半响才张了张嘴,道:“你不觉着我这般对生养我的父亲太过阴狠?”

    关元鹤却是讥笑一声,道:“他何曾养过你?”

    言罢见慧安瞪着眼睛,不由屈指弹了她一个爆栗,道:“是爷的女人!”

    慧安听了他的话只差没将两个眼珠子突出来,心中一定,却也感叹这人喜好的奇怪。半响又想起方才他瞧见自己床上藏刀而起的恼怒来,这会子却觉出不对来,不由狐疑地瞧着关元鹤,道。

    “你方才为何恼我?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将利器放在身边就是。”

    关元鹤却似刚想起此事来,目光锐利瞧着慧安,却道:“可是有人闯进过这屋?”

    慧安愣住,半响才迷糊过来,感情关元鹤方才根本就不是因她藏刀而恼!却是她想岔了!慧安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只他这般念着她的安危,这般纵容着她,接受她的一切不合情理、不合时宜,这却叫慧安心中暖暖,触动中便生出一些急于表达出来的喜悦来。

    而这份欢喜表现在动作中,却是叫她羞红着脸主动抱住了关元鹤的腰,贴着他平稳跳动着的心窝,轻声道:“我这闺房哪里就那么好进了,你当人人都如你这般……”

    话到底处却是消弭在了唇齿间,关元鹤被她一抱当即便抽了一口气,他本就忍得难受,慧安竟还敢主动点火!

    他身上刚消退的燥热登时便蜂拥而起,舔了舔微干的唇。

    心中却道,怀中小儿分明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先前欺他心软回来寻她,她便敢拿刀子捅自己,后来更是敢扑上来母老虎般撕扯。如今见他灭了心火,分明就是怜惜她年幼,这便又来撩拨人!这若再不给小丫头点教训,她便真敢爬到自己头上叫嚣了!

    想着这些,关元鹤便靠近惠安,用他低哑而饱含男性气息的声音道:“不如我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