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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从内室出来,坐在花厅吃茶的关元鹤便瞧了过去,但见慧安一身盛装,穿着正红牡丹掐金的锦绣夏裳小袄,水红的遍地芙蓉大摆襦裙,上绣遍地缠枝芙蓉,随着步伐那一层层裙摆飘荡起来,芙蓉花朵也像在随着她的脚步慢慢盛开一般。金黄镶银丝绣边儿的主腰束着盈盈一握的腰身,步履间荷袂蹁跹,羽衣飘舞,越发衬得她身量纤细高挑,玲珑有致。
她的乌发挽成了随云髻,又留了些余发在前肩上,头上插着四支红宝石的金丝累珠簪子,金丝耀目,红宝流彩,更是映的她姣若春花,媚如秋月。那小巧的耳垂上还挂着黑东珠嵌赤金流苏的耳环,长长的流苏将她白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勾勒地更加惹人注目,映着肩头散下来的卷曲大波浪黑发,登时便显现出一股压迫人的美丽来。
纵使关元鹤历来知道慧安美极,最衬珠宝华服也不觉瞧的一愣,凝眸仔细盯着她看了两眼他才勾起唇角站了起来,道:“不错。”
慧安闻言便知道今日这般打扮是合乎了他的心意,不觉扬了扬眉,这才瞧向一旁的秋儿问道:“你去瞧瞧几位姑娘好了没有。”
秋儿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关元鹤便道:“我到府门等你们。”
慧安笑着点了点头,关元鹤便打先出了屋,大步而去。
慧安瞧他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这才在花厅坐下,她刚落座便听外头传来秋儿的声音。
“少奶奶,云姑娘来了。”
慧安起身,还没来得及出去,云怡便打帘进来。慧安瞧去但见她今日穿着一件暗蓝素衣小袄,暗色的缎面上起着云纹底子,淡蓝的撒花裙子,同色束腰,虽是通身的衣着极不打眼,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和线条优美的身段却还是显现了出来。
她头上只挽着一个乌油油的髻,带着一支玉头钗,绿莹莹的玉在阳光下清透的紧。慧安见她将额前头发都散了下来,遮挡住了眉眼,抬着头倒还好,低下头那本就巴掌大的小脸便只能露出半张来,倒是生生比平日少了几分颜色,不觉就笑着道:“云妹妹可真真是个妙人,别人出门都是可着劲的打扮自己,想尽了法子出风头,能显摆出三分便绝不只露两分,妹妹这倒是藏起拙来了。哎哎,和妹妹比我这可真成了大俗人了!”
慧安说着便晃了晃手上挂着的赤金牡丹镂空雕花镯子。云怡虽说寄居在关府,但到底是个外人,家中又没了依持,她这容貌太过招人便绝非善事。美人往往都会自视太高,瞧不清自己的身份处境,云怡却还能知道遮掩一二倒说明是个聪慧灵透的。慧安自知云怡此般是为何,话虽是这般说目光却带着几分赞赏。
云怡瞧慧安打趣自己,不觉面上一红,道:“叫嫂嫂笑话了。”
慧安却又笑着瞧了她两眼,这才冲方嬷嬷道:“乳娘,去取我那对缧金丝的芍药钗和那只百合花嵌珐琅的金镯子来。”
方嬷嬷闻言应了声,转身进了内室,云怡一愣瞧见慧安,慧安却拉了她的手笑着道:“太素净了些,过犹不及呢。”
云怡瞧慧安笑着冲自己眨巴眼睛,不觉也笑了起来,倒是没再多言。方嬷嬷取了首饰过来,慧安将云怡按在太师椅上亲自给她拔了头上的玉头钗,又插上了那一对带流苏的缧金丝芍药钗,接过方嬷嬷递上的大镯子给云怡套上,这才退后两步瞧了瞧她,笑着道:“啧啧,还是这般美呢,这美人就是美人,怎么打扮都难掩天生的丽质。”
云怡听慧安又打趣自己面上不觉更红,抬眸嗔了慧安一眼,道:“嫂嫂今儿才是真真好看呢,必定能艳惊四座,这会子倒是来打趣人家了!”
慧安闻言便笑了,道:“艳惊全场吗?那敢情好,我还真就是大俗人,今儿就是要去抢风头的呢。”
两人正笑闹着外头传来夏儿的声音,却是关府的几个姑娘到了。
慧安闻声便听了笑闹,抬步打帘出去,正瞧见关礼洁、关礼珍和关礼彦三姐妹一起行了过来。
今日东宫设宴,因崔氏正被禁足,而二夫人是个喜静的素来不爱凑这个热闹,故而两人都是不去的。
这种场合夫人们聚在一处难免要说家中孩子的事情,互相攀比,互相称赞,或是趁机给家中孩子物色婚事,三夫人是个没生养子嗣的,遇到这种情况难免会犯尴尬,心中不舒服,故而她虽是个喜热闹的,但平日夫人们一处作耍非是必要的走动,她平日也甚少参加。
三位长辈都不去,所以今日却是慧安要带着关府姑娘们前往东宫赴宴的。
慧安见三人今日打扮各有千秋,关礼洁明艳,关礼珍静雅,关礼彦柔美,想是都费了一番心思,不觉瞧着便眼前一亮,只她们人瞧见慧安迎出来反应却也是各不相同。
关礼彦最先笑了起来,忙快步行了过来,盈盈一俯身,笑着道:“见过嫂嫂,今儿嫂嫂可真是漂亮,瞧的我都移不开眼了呢。”
关礼珍见关礼彦如此便也福了福身,面上却带着几分不情愿,只淡淡的道:“见过嫂嫂。”
关礼洁却冷哼一声,只敷衍地福了下,也不说话,更不等慧安叫起便自行站了起来,斜瞥了眼满脸笑容的关礼彦,道:“五妹妹今儿这嘴倒是甜的紧,也不怕腻味着人。”
三老爷本就是庶出,非定国夫人的亲生子,而三夫人又是个小心眼子的,不得定国夫人的喜欢。二老爷虽说是定国夫人的小儿子,历来得其疼爱,但二夫人又因子嗣的事遭了定国夫人的厌,这些年在定国夫人跟前也就数崔氏还算吃香,加之定国夫人不理事,崔氏在府中便一人独大了起来,一手掌控着府中的大小事。
关礼洁是崔氏唯一的女儿,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嚣张的紧,如今慧安这个嫂嫂刚入府,崔氏便受了罚,这口气关礼洁怎么可能压得住。
故而关礼彦听她说话阴阳怪气的,她心如明镜,也知关礼洁这冲的不是自己,心里便就一点都不在意,笑容依旧地眨巴了两下眼睛,道:“怎么会呢,我瞧着三姐姐今儿也漂亮的紧呢,太子设宴想来我那未来的姐夫淮阴侯世子也是要去的呢,女为悦己者容,我瞧着今儿三姐姐这妆容就很是特别呢。”
关礼洁如今已及笄,早在两年前已定下了淮阴侯府世子的亲事,如今已说定了婚期,就在下年春上便要嫁过去,她虽性情泼辣但到底是大姑娘,面皮薄,听关礼彦如此打趣自己登时便臊红了脸,跺了跺脚便要抬手去打关礼彦。
“五妹妹!我大辉规矩议定了婚期便要回避,你再拿此事排揎我,我……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三姐姐害羞了,三姐姐饶了我吧,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两人说着便在院中笑闹了起来,关礼珍瞧着二人,便又瞥向一直没能说上话被凉在一边的慧安,眼中带着些幸灾乐祸。
慧安瞧她看过来,却冲她颔首一笑,关礼珍微愣了下,便嘟着嘴扭开了头。
慧安虽和几人年岁相仿,但到底多活一世,经历的事情也多,自不会和几人一番见识,更不会将她们各自的小心思放在心上,只款步下了台阶清声道:“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出去吧。”
她言罢也不待三人应声便打先携着云怡的手往前头去了,关礼洁见慧安款步而去,盯着她的背影哼了哼,也不再笑闹提步往府外走。
府门早已备好了两辆马车,关元鹤正和关元卓站在马车边儿上说着话,见慧安带着几人出来只瞥了一眼,便又回过了头,倒是关元卓冲慧安行了个拜礼,见慧安笑着点头,这才起身又和关元鹤说起话来。
慧安瞧了两人一眼,这才下了台阶,笑着回头冲关礼珍三人问道:“你们谁和我一辆马车?”
关礼洁闻言却仿若未闻,只拉着关礼珍的手臂道:“今儿顾姐姐一定也是要去的,我好久都没见顾姐姐了呢,上回顾姐姐说的那个锁绣添补绣牡丹花蕊的绣法我还没弄明白呢,四妹妹一会子在车上再给我说说吧,省的一会子顾姐姐又取笑人家手笨。”
关礼珍便也笑着点头,道:“你本就笨,那针法简单的紧呢,就是……”
两人说着便拉着手向后头的马车去,关礼洁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瞧向关礼彦,笑着道:“五妹妹不一起来吗?”
关礼彦闻言便有些尴尬地瞧了慧安一眼,道:“嫂嫂和云姑娘说话吧,我就不打搅了,我也去听听那锁绣针法是怎么回事。”
她言罢便也转身紧随关礼彦二人去了,关元鹤虽不曾瞧她们这边,但岂会一点没察觉这边的动静,见慧安面带失落地站在那里,他便瞧了眼正说笑着往马车上登的关礼珍姐妹,倒是想起那夜慧安所说关礼珍不喜欢她的话来了,他不觉微微蹙了蹙眉,眸中若有所思。
慧安看着关礼珍三人进了马车,这才转过身来神情颇有些尴尬地笑着叫春儿扶云怡上车,待云怡上去,她还没扶着春儿的手登上马车倒是关元鹤走了过来,亲自扶住了她的手。慧安瞧向关元鹤,见他眸中含着一丝歉意,便只作未见,冲他笑了笑也不多言登上了马车。
慧安岂会不知关礼珍姐妹不会和她同乘一辆马车,但她方才却还是回头问了那么一句,原因无它,便是专门问给关元鹤瞧的。
她虽心中不计较关礼珍姐妹的态度,但她因关元鹤的缘故而受了委屈,而要包容他所在乎的人,这却是不能不叫他知道的,没道理她这委屈白受不是。再来,那关礼洁倒是罢了,关元鹤想来因崔氏的原因对她也不会有好感,但关礼珍却不同。
慧安知道关元鹤小时候是曾在二夫人身边呆过的,和二房的关系也历来亲厚,只他平日提及关礼珍这个四妹妹时语气中便带着一分亲昵,但关礼珍因顾馨妤之故不喜欢自己,谁知道将来她和自己闹了矛盾会不会寻关元鹤乱告状,要是再叫关元鹤生了误会,那她岂不是冤枉。
虽说目前瞧着关礼珍就是个个性单纯的孩子,但越是单纯的性子便越是容易叫人利用。慧安并不能确定是不是顾馨妤在关礼珍那里给她上了眼药,但若是顾馨妤在她和关元鹤定亲之后从未在关礼珍面前表示过什么的话,慧安觉得关礼珍不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慧安和关礼珍之前从没有过任何过节,而且在她和关元鹤定亲之前在国子监见到关礼珍,关礼珍也从未表示过对她有何不喜,如今她俨然已成了关礼珍的嫂嫂,关礼珍却这么排斥她,偏那顾馨妤年已十七却是连婚事都不曾定下,这都由不得不叫慧安多想。
东宫后花园中,如今正是夏景旖旎之时,园子里花草繁茂,曲径通幽,亭台楼榭倒影着波光碧影,别样动人。
太子妃设宴请各府夫人小姐过来,帖子发出去众人自是争相捧场,如今虽是时辰尚早园子里已来了不少夫人千金,亭台水榭里镇着冰盆,皆设茶案竹席,各种时鲜瓜果摆在亭中,供人随意取用。打眼望去园中尽是香衣鬓影,三五相好的少女们围坐一处,谈笑观景,异常热闹。
小湖中心的水榭中如今已有几位夫人笑着说起话来,大家本聊着今年京城新兴的衣服料子,其中一个穿宝蓝色锦绣的夫人回头间目光一凝,笑着道:“你们瞧那不是端宁公主吗?她今儿倒也来得早,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几位夫人闻言皆瞧了过去,正见端宁公主一身华服坐在小轿中被抬着往后头去了。东宫设宴来的都是有品级的夫人们,坐在这里的夫人们怎会不知关元鹤怒打驸马被弹劾一事,如今这话头正热,众人瞧见当事人之一的端宁公主自是免不了要提一提这事的。
瞧见端宁公主的轿子消失在曲径间,便有一个夫人接话道:“听说这两日公主日日进宫请见皇上呢,偏皇上推说国事繁忙一直都没召见。”
“如今北边战事吃紧,关将军又刚刚在北边打了一场胜仗,皇上刚封赏他为东亭侯,这个时候怎好再斥责于他。端宁公主又是皇上的爱女,想来皇上也是难为,这才推辞不见的。”
大辉君王开明,对民间非议朝政管制也不严格,宫门尚且置有登闻鼓鼓励百姓进言,而大辉的女子们闲暇时偶尔也会随意聊上两句朝堂之事。加之今日聚在此处的本就是相熟之人,说起话来,也都放得开,故而有人起了头,众人便就此事聊了起来。
“是啊,安济伯不也因世子之事请见了皇上吗,皇上不照样没指责东亭侯什么,倒还反劝安济伯要以和为贵,这不摆明了是要偏袒关府嘛。”
“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再说这两桩事往大了说是冒犯皇室,侍宠骄纵,往小了说也不过是因女人生了些口角不快罢了,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咯咯,说的是,这男人遇到女人的事,晕个头犯个浑是常有的事儿。先前成国公府的汪二公子不也因为争抢一个女戏子差点和宁王干起架来。只那关将军素来一张冷面,听说是个不近女色的,倒不想娶了媳妇却是宝贝的紧。”
“这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没见过,关将军娶的这位夫人那可是真真的美人胚子……”
“美人胚子这京城可是不少,在座的哪位夫人不是真真的美人胚子?”
众夫人正说笑便听一个清亮的女声插了进来,接着便有侍女扶着一个身穿绛紫红衣,戴着满头金翠,相貌艳丽的女子进了亭子,夫人们瞧去忙站了起来,面色微变,纷纷行礼。
“见过侧妃娘娘。”
太子侧妃虽说没有正妃身份贵重,但太子身为储君,登记之后四个侧妃却是要晋封为四贵妃的。而大辉的东宫侧妃历来身份也是不低,娶进东宫也是要行跪拜礼,纳入玉蝶的,故而众位夫人见女子进来一点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神情恭敬地行了礼。
来的这位却是太子四位侧妃之一的孟侧妃,她却正是方才夫人们提到的安济伯孟光重的嫡长女,也就是那位大婚时被算计地坠马的安济伯世子的胞姐。
也是这个原因,夫人们瞧见她进来难免神情就有些尴尬不安。
孟侧妃却是一笑,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这才又笑着道:“是美人固然能讨得夫君喜爱,可这色衰而爱弛的道理想来众位夫人都是懂的。所以说这娶妻还是要娶贤的,娶那能助夫的才成。那妖媚的,一进门便给夫君招惹麻烦,只知道蛊惑男人不思进取,却是要遭人口水的,众位夫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个夫人闻言哪里能听不出来孟侧妃这是在含沙射影,说的那妖媚祸夫的便是关元鹤的新婚夫人沈慧安,只这会子身在东宫,又被孟侧妃撞上她们背后议人,却也没人在此时会去触孟侧妃的霉头,故而几位夫人闻言便连声道是。
孟侧妃这才笑着道:“太子妃片刻便到,叫我先来招呼众夫人们。今儿东宫设宴,众位夫人一定要宾至如归玩的尽兴才好。”
她言罢见几位夫人笑着称是,这才又道:“如此众位便继续说话吧,我也不打搅了,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我去别的亭子瞧瞧,不必相送。”她扶着婢女的手出了亭子,又回头冲亭中笑着点了头,这才款步而去。
待她行远,方才最先开口的那穿宝蓝衣裳的夫人才笑着道:“众位孟侧妃倒是长袖善舞,听说甚得太子宠爱,倒是不想连太子妃都对她倚重有加呢。”
“这位孟侧妃在闺阁时便是个能人儿,再来安济伯府现如今也败落了,孟侧妃自是要巴着太子妃过日子的,只怕风光也就是这面上罢了。不过孟侧妃方才那话倒说的有道理,这女子还是获得夫君敬重坐稳了正室位置最为重要,男人的宠爱却是最最靠不住的。”
“说的是,女子就算生的再美好颜色也不过那么两年,男人又都是喜新厌旧的,来日自有那更美貌更年轻的。现如今疼着你,宠着你,为你做了什么都不为过,待来日有了那更好的,再想起今日之事来,指不定心中怎么怨你怪你呢。那位关夫人连这都瞧不清楚,只怕也是个自恃美貌,清高自诩的。”
“呵呵,以色事人,到底是靠不住呢……”
亭中几位夫人又纷纷应了两句,才有位夫人笑着道:“说起来今儿太子妃宴请是定要请这位关夫人的,说不定一会子咱们就能见到人呢,到时候我倒是要好好瞧瞧是怎样一个人物。”
“听说太子妃当年在闺中时便和这位关夫人不对付,又有孟侧妃在,东宫宴请,端宁公主是必然要到的,我若是那关夫人拿到东宫的帖子便知这一准儿是一场鸿门宴,稍有脑子就知道要避着,依我看只怕今儿咱们是见不着这位美人儿了。”
“说的也是……”
这边几位夫人还谈论的热火朝天,那边孟侧妃出了水榭却是被一位侍女拦下请到了宣雨殿。
她进了大殿便见端宁公主和太子妃姜红玉正笑着说话,见她进来便皆瞧了过来,孟侧妃就忙笑着快步走了过去,冲姜红玉福了福身,笑着道:“园子里夫人小姐们也来的差不多了,太子妃和公主是不是也该移驾前头了……”
姜红玉却笑着抬了抬手打断她的话,道:“先不提这个,方才公主与我说了件事儿,想找你来商量商量。”
孟侧妃闻言微微一愣,接着才忙冲端宁公主道:“太子妃和公主单请吩咐便是,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没得折杀了婢妾。”
端宁公主便笑了,起身拉了孟侧妃的手,道:“你也知道这些天本宫为了驸马的事茶饭不思,本宫听说安济伯世子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呢?说起来这次你和本宫也算是同病相怜连了,这次东宫宴请那沈慧安是必定要来的,你便没想过要好好和她算算这笔账?”
孟侧妃闻言便又是一怔,只端宁公主寻她是为这事倒也不出她的意料,她心中计量着,面上却是愤恨地道:“公主也知道,婢妾和公主一般是个恩怨分明的,因那沈慧安之故累得婢妾那弟弟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引得我安济伯府成了京城笑柄,连老父也为弟弟的事生了场病,这笔账婢妾哪里有不想算的道理?倒是那沈慧安又非是傻子,今儿依婢妾猜测,只怕她是不会来的吧?”
端宁公主闻言便冷冷的眯起了眼,目光都有些阴沉起来,哼了一声道:“那是你没和她打过交道,沈慧安为人张狂骄傲,眼高于顶,本宫敢肯定今日她必定会来!”
孟侧妃见端宁公主这般心中便紧了一紧,她也并非傻子,自不会凭白无故地被人当枪使,故而闻言面上虽是一脸恨意,口中却道:“她若真敢来,有公主和太子妃为婢妾做主,婢妾自是想为我伯府讨回公道的!”
端宁公主见她这般便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这就对了!太子侧妃就该有个太子侧妃的样儿,哪里能叫一个小小的三品郡夫人欺上头来。”
她说着笑着瞧了眼姜红玉,这才又拉着孟侧妃的手道:“本宫听说你玩角抵是一把好手,方才问过太子妃,太子妃也对你此技交口称赞,可是如此?”
孟侧妃闻言便笑,福了福身道:“叫公主见笑了,我也不过是会玩那么两下罢了。”
端宁公主便道:“这就好,方才我和太子妃商量了,这回设宴咱们便玩这角抵的游戏,到时候本宫想法子叫你和那沈慧安较量一番,你当时候可在她的……动些手脚……”
端宁公主凑近孟侧妃耳边轻声说着,目光闪动着几丝阴毒的光。孟侧妃闻言面色就是一变,蹙了眉有些犹豫地瞧向端宁公主,道。
“公主,这般不太合适吧,若是那沈慧安在东宫出了这般事,只怕关府不会放过婢妾,连殿下都会受到关府质问,这事……”
端宁公主却是沉了面,道:“若是本公主有那能耐,本公主倒想亲自下场教训教训那沈慧安了,哪里还用来求你?你怎就这般胆小怕事!出了事自有本宫和太子妃担着,你怕什么。再说了,这后花园中只有一众女眷,出了事也不过是叫那沈慧安成为京城笑柄,不过是场玩笑罢了,又不打紧。到时候你只推说是场意外,谁还能把你怎样不成?太子哥哥可是储君,你是将来的皇贵妃娘娘,那关府就是再得势也是我皇家的奴才,容不得他放肆!这事再不济后头还有母后撑着呢,你莫担心!”
孟侧妃闻言面上还有带着担忧,姜红玉却道:“那关元鹤连番不给殿下面子,关相又一心跟着淳王,我东宫本就和关府势不两立,这事你做下殿下只有赞赏的,没有怪罪的。”
端宁公主见孟侧妃面上似有松动,便又加了一把火,道:“此事你帮了我,来日我定会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