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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元鹤瞧着怀中的慧安,但见她笑靥如花,眸中带着愉悦的明光,眉眼弯弯的,连面颊也因欢快地笑而绯红着。
瞧着她这般笑着,瞧着她一张姣好的面容,关元鹤便觉心中暖暖的,浓浓的也荡漾起愉悦来。似乎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他便觉得自己的心都是软的。不自觉的他眼中的笑意便越来越深。
慧安兀自笑了一阵,见关元鹤没反应,这才抬眸去瞧他,却正瞧见他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宠溺和纵容。
这种神情兴许关元鹤自己都不曾察觉,但是慧安却爱极了。想着方才在水榭上,他二话不说便先闪身进来扶起了她,后来又挡在她的面前,想着他的回护,慧安就扬唇笑了起来,心中一片感动。
她不觉抬起身子在他含笑的眼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充满了虔诚和感动。
关元鹤却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愣,她竟然亲吻他的眼睛?呵呵,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偏偏又带着无限的柔情和依恋,真真让他又笑又无奈。以前,每每慧安流泪,或是她明眸荡漾起笑来,他瞧着她那可人的摸样便会忍不住亲吻她的眼睛。在他心中,总觉着这个动作充满了怜惜和疼爱,可如今慧安竟也这般亲吻着他。
这叫他心中喜欢,却又觉得有些怪怪的,他是个大男人呢,被这样怜惜,貌似感觉还不错呢……还没来得及分辨,慧安已揽着他的脖颈,眨巴着眼睛笑道。
“我害的孟侧妃出了如此大丑,只怕她这一辈子都要就此毁掉了,我是不是很坏啊?人家是坏女人,你不后悔娶了我这个毒妇吗?”
关元鹤闻言却若有所思,接着瞧着慧安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眼睛里也有紧张闪烁,他才哧的一笑,挑起她的小下巴,却道:“恩,孟侧妃出此大丑,太子岂能容她,你这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呢。真真坏极!”
慧安闻言一愣,见他面色认真,竟像是说真的,不觉她面上笑容便是一僵,眼眸中的紧张更甚了,心中也是一慌。
哪个男子不爱那善良娇弱的女子,这个世道也只认可端庄娴静的女子,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宽容是这个世界男人对女人的基本要求。可她方才在东宫的所作所为,虽是以牙还牙,但到底害的一个女子如此失态,手段是极阴毒的。
这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死也不会承认是有意害人,便是无法遮掩,此刻也得在夫君面前表现下惶恐,后悔和内疚吧。
可她却笑的如此开怀,如此的不知悔改。
慧安发现自己在关元鹤面前越来越不懂掩饰,越来越习惯展露出本来的面目,也在他的宠溺和纵容下行事越来越随意畅快,可这样的自己真的叫他觉得极坏吗?
两人现在正是情浓激炽之时,他正稀罕自己,更何况今日之事毕竟是因他之故才会发生,他自不会怪责她,但是等往后他再想起此事,会不会觉得她阴毒,会不会就对她生了厌恶之心?
慧安想着这些,就觉着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有些迷茫失措起来。
想着方才在水榭关元鹤瞧向端宁公主的那种冰冷又带着分明厌恶的目光,慧安只觉若来日他用那样的目光只肖瞧她一眼,她定连死的心都有了。
关元鹤不想自己一句话竟叫慧安僵了身子,他微微挑眉,放在她下巴的手用力一抬,迫使慧安昂起头来,他凑近她,认真的瞧着她的眸子。
“怎么了?”
慧安被他温和,小心翼翼的声音惊醒,眼眶不自觉就是一红。关元鹤便蹙了眉,紧紧盯着她,又问了一声。
“到底怎么了?”
这次他的声音已是带了些急切和担忧,慧安闻声,眼眶便更加发涩,她定定地瞧着关元鹤。
是在什么时候,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感到浓浓的幸福,只是这种幸福来的那么快,叫她又生恐哪一日会突然丢失,再回到以前那种孤单寂寞的日子。那样的孤单她在经过了期待,经过了对他的依赖,宠溺后,又怎么能守得住失去这份柔情!她会死的!
慧安瞧着关元鹤抓着他衣襟的手不觉绞起,轻声问道:“我这么坏,来日……你会讨厌我吗?你会不要我吗?会不会遇到善良美丽的女子,知道了别的女子的美好你就不要我,嫌弃我了?”
关元鹤一愣,他没想着自己不过一个玩笑,慧安竟会当真了,而且还牵动起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觉着好笑,可瞧着慧安红红的,充满认真和不安的眼眸,眼见她似马上就要淌下泪水来,他便觉着心里涩涩的难受。
他不觉将放在她下巴的手上移,轻轻抚着慧安的眼睛,同样认真的道:“我就喜欢你这坏模样,我关元鹤也非什么善类,杀人无数,手中血腥岂不比你多?我的惠安这般很好,是我关元鹤的女人!倘使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自己的女人忍气吞声,装什么善良大度,那才妄自做了男人!你听好,你男人就喜欢你这般的!”
慧安闻言一愣,被他赞许的目光灼灼盯着,一颗心登时便无比熨帖起来,接着便因他那话抚平了心中的焦躁,不由窝进他的怀中,软软的道。
“永远都不能讨厌我!”
她笑着,那眼中的泪却滚落而出,透过薄薄的衣衫,直接渗了进去。关元鹤抱着慧安,眉宇蹙的更紧,声音却平缓有力的道。
“嗯,永远。”
言罢却将慧安整个抱过来,紧紧圈住了她,心中泛起无尽的疼惜和爱恋,他再没开口。
他的慧安……似乎在感情上特别的脆弱,不安呢,是因为她那父亲吗?
慧安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气息,心中便冲满了浓浓的依恋。她窝在他的怀中,目光落在两人一粗一细,一黑一白交错握在一起的十指上,被他一双有力的双臂包裹着,她便觉着满心的安宁和幸福。
静谧的马车中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但紧握的手,那相拥的姿态却无不昭示着两人正在不断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两颗心也在不断地尝试着越来越靠近对方。
这便不知过了多久,关元鹤才用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
“慧安,以后在我这里勿需那般小心翼翼……你这般,我很心疼!”
慧安闻言心就是一触,也知方才是她钻了牛角尖,不觉面上一红,半响才轻轻嗯了一下。
关元鹤便俯下头来,又道:“慧安,你穿那黑衣裳可真好看,回去咱们也做一套,就在屋里穿……嗯……那料子不好,要薄薄的……”
慧安听他又说起混话来,脸一红,却没接话。想着方才在东宫的事,终究有些不安,孟氏到底是侧妃,是上了朝廷玉蝶的,便又问道。
“真的没事吗?我总觉着太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关元鹤听她说我们,便扬了扬眉,微停了笑声,道:“此事他不好抓着不放,但却定会支使别人参我,比如那安济伯。”
慧安见他面有笑意,终是没忍住,问道:“你为何非要别人参你?”
今日一早见慧安一身盛装从屋中出来,关元鹤便知她定然心中已经明白了自己所作所为是另有目的,还曾感叹过她的敏锐和聪慧,如今瞧她问起倒也不意外。他揽住慧安,低声道。
“太子这两年越发得意,行事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东宫这般得势,最焦急的莫过于淳王。皇后将端宁公主下嫁邓玉,为的便是淮国公在军中的威望。如今淮国公领军北征,怀国公虽能耐一般,但到底此番出征关系重大,定然是要费尽心思的。纵然不能得胜凯旋,也定能将北镇兵马揽入掌中,崔氏又欲与刘相联姻,淳王可不就一日比之一日寝食难安了。”
慧安闻言心念急转,淳王自是不想太子手握了兵权的,要知道关键时候这兵权可都是保命夺位的筹码,到了这个时候,谁手中握着的兵权多,谁自然上位的可能性便更大。而如今南边已有威钦侯对其效忠,那淮国公若然再掌控了北境兵马,太子的东宫之位可真就牢不可破了。
一旦东宫登基,淳王……倘若淳王一直做个不管朝政的富贵王爷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已泥足深陷,既然参与了夺嫡斗争,他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容下这样的兄弟。
更何况历来左相掌文,右相掌武,如今连刘相都坐不住了,也难怪淳王今日在水榭会言谈不忌,那般给太子难堪。只怕两人如今已撕破了脸,早就斗的连面皮都不要了。
可这些和关元鹤刻意嚣张骄纵,引御史弹劾参奏又有何关联……他这般倒似专门等着贤康帝处罚。
慧安想着不觉目光一闪,忽的抬头盯着关元鹤,“淳王要对淮国公动手?”
关元鹤闻言瞧着慧安晶晶亮亮的眼眸,面上闪过赞许,轻刮她的鼻子,道:“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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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的少,等交稿后会尽量补上,亲们可以养养文,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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