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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怪就怪当时我不知道情况,没有立刻带妈妈去医院检查,把脑袋里的淤血放出来,如果是这样妈妈就不会死,可是……唉,哪有如果呢?”
秦泠泠像在跟江惜描述另外一个人的经历,轻描淡写,声音没有起伏。
江惜心酸又心疼,也不知道安慰秦泠泠什么好,她们两个人都经历过亲人去世的痛苦,她所能做的就是抱紧秦泠泠。
点了两杯东西喝,两个人坐下。
秦泠泠问:“小惜,今天年初二,你怎么一个人?”
今年过年全是惊喜,年初一她就和白梓皓去了警察局半日游,现在又因为发生了一件令她很伤心的事情,一个人跑出来。
“你呢,泠泠,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以前,段君墨年初二都会带我来书店的。段君墨之后,我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再也不会恋爱,可是现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蓝启……”
“段君墨?”指的是谁?江惜好像在之前秦泠泠跟戴西怼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他是我劈腿的前男友……我曾以为我遇到了一个永远爱我的人,所以一头栽了进去,整个世界都是那个人,打工一个月买来的礼物,他偷偷送给其他女生,我冒雨去给他送学习资料,他却在家呼呼大睡,让我等了几个钟头,我为了他倾尽所有,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爱自己的程度有没有比自己爱他要深……那个时候伤得太深了,我很他,也不相信爱情,算了,都过去了,小惜,说说你吧。”
江惜撇了撇嘴,双手托腮:“白梓皓每次喝醉酒念的那个‘Dotey’,原来是雷嫣然。意思是白梓皓牵挂了好几年的人,一直都是雷嫣然,我恐怕是个代替吧?现在雷嫣然回来了,应该是要把白梓皓从我身边带走……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我设想的美好的事情,都是假的……”
她痛苦地捂着脸。
“小惜,你真的觉得雷嫣然能够带走司徒吗?”秦泠泠倒不这么认为。
“不然呢?她本来就是跟白梓皓在一起的呀,初中毕业之后他们两个人就相继去了澳大利亚读书,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两家人的家长给白梓皓施加压力,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不陪着雷嫣然?”
此刻江惜真的是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之下,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这样毫无章法的患得患失。
“小惜,你对这份感情的自信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别的女生我有自信能够和她竞争白梓皓,哪怕是杜以晴我都有这样的自信心,可唯独在雷嫣然面前可能……可能是因为雷嫣然是我以前就认识的朋友,我们之间有感情羁绊,而且现在她又成了我的妹妹……”
“小惜,可能是你当局者迷吧,说一句实话,我和樱灿都多少感觉到雷嫣然怪怪的,但是我们害怕在你面前说雷嫣然的坏话,破坏了你和雷嫣然的感情,也怕你因此责怪我们,以为我们吃雷嫣然的醋而说雷嫣然的坏话。这样的事情樱灿可能说不出口,那就由我来当这个丑角,因为有的事情我不说,我怕以后你受到伤害或者我会后悔。
“且不说我和樱灿有没有对雷嫣然产生偏见,光是大年三十那个晚上她就做了一些令我们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小惜,她送了你一条围巾对不对?”
江惜点头:“对,那是她亲手做的礼物呢。”
秦泠泠接着说:“你忘了吗?那个晚上,你和司徒穿着情侣装,戴的也是情侣款的围巾,我感觉就是雷嫣然假借帮你戴新围巾,然后她把你戴的围巾摘下来戴在自己身上,就这么自然而然和司徒戴情侣款的围巾,我和樱灿并不是吃雷嫣然的醋的意思,只不过是担心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孤单。”
雷嫣然……是这样的吗?
经过秦泠泠一点,江惜不是智力障碍,她知道秦泠泠是可信赖的好朋友,不禁留了个心眼。
可是雷嫣然是她的亲妹妹,再加上这些年相识的情分,江惜对她是持有容忍态度的,可能就是这样的包容和忍耐,让江惜一而再再而三放宽心,没有刻意察觉雷嫣然的不对劲。
“小惜,你听我一句,不说司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尽早远离,还有,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也伤害了你,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亲人都会带给你呵护与爱……”
秦泠泠说的是事实,因为她自幼的生活经历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两个姐姐都是这样欺负她,戴家也没有理会她,这么多年若不是她在娱乐圈拼了命的努力,还有照顾妈妈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振作下去,现在的她绝对没有这么光彩洒脱。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她自己一手一脚创造的。
她之所以欣赏江惜,是因为江惜很像她,而且她们两个女生的很多观念很像,物质与精神独立,有没有男人可以依靠都没有关系,照样能做好自己。
这个时代早已不是女生依附于男生的时代,每一个女生都是独立的个体,完全可以自由规划自己,洒洒脱脱做自己,给自己更多的底气。
老娘开心,才不管周围人怎么瞎比比,如果一个人太过在意周围人的评价而缩手缩脚,那这样活着真的是太痛苦了。
往往是这样的女生,才驾驭得住绝伦三皇这样的男生。
这大概就是白梓皓沉沦于江惜,蓝启沉沦于秦泠泠的最大原因——女生独立到闪闪发光的人格魅力。
“泠泠,你说的话有道理,我会回头好好想想。”
和秦泠泠讲了一个上午,吃过中午饭回Rose-Paradise,江惜很纳闷为什么从今早到现在,她出门这么久了,白梓皓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也没有在手机里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江惜有点不习惯。
她回到房间里,看到一本复古的厚日记本放在桌面上,有几处破损,饱经风霜。
日记本下边压着一张小纸条,她抽出来看,上边写着几个字:
“宝,请你看看我的心。”
这是白梓皓的字迹,难道这一本……是白梓皓的日记本?
好像用了很多年的样子,江惜生怕弄坏,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日期还是上小学的那一天。
“Dear-Dotey:
今天是XXXX年X月X日,
我去上小学啦!
不准你和别的男孩子玩!你只能跟我玩!
不然,我就揪掉你的小辫子!”
江惜抿唇偷笑,笔触稚嫩,但小小年纪就霸道范儿尽显。
……
“Dear-Dotey:
今天是XXXX年X月X日,
你送我的七夕礼物,沙画画得真丑。
不过……看在你有心送我礼物的份上,我勉为其难收下。
找个显眼的地方放着,提醒我自己,下次给你画一幅,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艺术!”
……
“Dear-Dotey:
今天六年级那个学生会会长请你吃冰淇淋?
呵,你知道为什么他下午放学没有出现在冰淇淋店,是我出现在冰淇淋店吗?
因为我请他去操场吃篮球!”
……
“Dear-Dotey:
XXXX年X月X日:
你居然跟雷嫣然说不喜欢我!
我以为你一定会喜欢我……难道是我错了吗?
我最讨厌你了!
本来我还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澳洲留学企划,现在我不想说了!
看我不离开你个三年五载,让你想本少爷想到发疯!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
“Dear-Dotey:
XXXX年X月X日:
我一个人在澳大利亚,听说雷嫣然也去了,鬼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谁也别想来烦我。
不过……我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甚至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是一种任务,我想死……
原来我抑郁了……”
……
“Dear-Dotey:
不见你满一年,我输了,我想你想到发疯,雷嫣然竟然找到了我,明明我们两个人不在同一所学校更不在同一个区域。
马尔斯带着我慢慢做治疗,还有两年,我相信我一定会康复,我必须考回婕梦菲斯再次见到你,让你看到一个蜕变健康的我,不然我真的会疯掉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偷偷在日记本里给你起Dotey这个英文名吗?
因为你是我的宝啊……”
……
看到这里,江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捧着日记本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都热泪盈眶。
原来她就是白梓皓心心念念的那个Dotey,并不是雷嫣然。
此刻她对雷嫣然真的萌生的疏离感,是什么原因令雷嫣然写下Dotey这个英文名,是碰巧还是故意?
她抱着日记本冲下楼寻找白梓皓的去向,问了好几个佣人都不知道。
最后问到郝樊这里。
“郝樊,白梓皓呢?你有见到他吗?”
“哦,大少爷到现在都没有下来,我们给他准备的早餐和午餐都没动过,我以为你知道他怎么回事呢,小惜,要不你回房间看看他吧?”
江惜一阵害怕,丁零当啷又跑回白梓皓的房间,果不其然看到他还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喘息着,好像狮子的呼噜声。
“白梓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