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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头疼了。她原本想早点将宋裴送回宋府,却没想到宋裴醉酒之后,却是如斯情景。
宋裴到是惬意,他带花解语飞身来到此处后,竟就真是对酒赏月,一副喝酒上瘾的情景。宋裴似不知道一旁花解语的纠结一般,拿酒不停的往口倒去,待手中之酒似喝完之际,却突然将酒壶往下一扔,枕头看天问道:“易兄,觉得此处如何?”
神色清明,倒不像是烂醉之人,可若说没醉,又从未见他这般模样。
花解语正在想着如何劝宋裴一劝,就听宋裴问话,于是有了一瞬间失神:“这里……自是很好。”
“本公子找的地方自然好。”宋裴到也不客气:“易兄,你看,从此处看去,可见一览整个京都之貌,如何?”
说完竟站了起来,豪气干云的指着身下之景,叹道:“看,这整片都是京都最为繁华之地。”
花解语顺着宋裴所指看去,虽是已近宵禁时间,可下方一片正是灯光辉煌、绰绰缈缈间,让人感到一副繁华景象。
“只是,登高才可望远。易兄,你可喜眼前之景?”
“自然。”花解语有些惊讶,宋裴此话有些试探意味,不过花解语却不想隐瞒。
“高处虽是可览美景,可是高处不胜寒,如此易兄还喜欢吗?”
“世间之事,自是有舍有得。既是想要高处之景,又何惧高处之寒。”
“也是,”宋裴笑道:“好男儿自然应是站在高处,俯看天下美景。”
“宋兄不愿?”
“我自是不愿的……”
自是不愿,却终是站在高处。不管是因何原因,宋裴都注定是俯身看景之人,只是今日他所做之事,却让让人无法意断,他究竟为何?
“今日你出现,是为了帮我?”
“傅兄称你可能不喜欢那姑娘,担心你糟蹋了人家,你知我一向是怜惜美人……”
“此事他是如何得知?”
“说来话长……不过今日之事,你可会怪我?”
怪?怎会怪?
今日要是没有傅颜及时提点,自己身份恐怕都要暴露了。
花解语思绪自纷纷绕绕的,完全没有注意一旁宋裴大抒感慨后,竟又躺了下来。等花解语想想回头,才发现宋裴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于是,花解语就在那个可以俯瞰整个京都繁华的屋顶,等了一整夜……
第二日,花解语满面倦容的回了傅颜府邸。
让花解语在屋顶吹一夜冷风,一路上送她回来的宋裴到底不好意思。向花解语直言,他一醉酒就喜往高处爬,故而希望花解语原谅。
花解语无言,昨晚他究竟喝醉与否她都没有摸透,此刻只好有些敷衍地应着宋裴。
一夜未眠让花解语思绪有些恍惚,只是此次桃花宴发生事情之多,又让她心被纠起,提地更高。
想想昨夜之事,花解语发现傅颜竟是随她离去之后,竟再未回席。又想桃花宴间,傅颜跟至她的身后所作所为,就让花解语觉得心惊不已。
此前,花解语一直都知傅颜身份不同,可是现今之事,却让花解语对傅颜身份猜测更为心惊。
“宋公子可知,傅公子昨夜为何不见踪影?”
“他的身份是东宫太傅,你可知?”
花解语摆出一副诧异模样:“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
宋裴到也未觉得有异,只告诉花解语昨夜太子急召傅颜,因故傅颜才先离了席。
花解语听到此处觉得诧异,总觉太子处应是出了大事,否则怎会急召傅颜。须知,桃花宴次日,即是傅颜东宫出阁讲学之日,太子又有何事竟一晚都不愿再等?
花解语心中有惑,却也未再多问宋裴。只因她知现下再问,估计宋裴对其中原由也未必知晓。抑或者,知道了也不说。
马车走得很快,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是走到了傅颜府邸,门口两只石狮,威风凛凛。
花解语谢过宋裴后,进了府邸。
花解语回来的时辰,约在辰时左右。平时,傅颜不是在书房阅经,就是还在上朝未归。今日,本又是傅颜东宫讲学之日。因此花解语从未想过此时会在府邸之中见到傅颜。更未想过,太子居然也在此处。
花解语见到傅颜与太子之时,他两人坐于一处花架之下,那处花架地点正是花解语回院之路必经之地,花解语见此只得上前问礼。
自然她假装成现在的身份,是不能知太子的,因而也只向傅颜这个主人打了招呼。
傅颜似乎也没准备让太子身份曝光于此,自是向她介绍此乃朋友故交。
花解语见此顺势装傻充愣,随意见一礼,就想离去。却没想,一旁太子却是积极。嘴里称道她之盛名,久闻京都,神交已久,如她所愿自是可以归于他之麾下。
太子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花解语看了暗笑不已,太子到是辜负傅颜为他谋划打算。
身为一名储君,自是应摆出礼贤下士姿势,只是这姿势却不能摆与她,而该受益属下转告,自己置身事外。
这其中原因,还是因为那父皇向来性子多疑,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只要表现中庸则好,礼贤下士太过,让还在皇位之上的秦帝应是如何自处?想来太子现下依然未能明白储君之道。
花解语自知自己现在不能涉朝太深一步登天,因而也就未回太子之话。
反正傅颜也未正式介绍,她现在不知太子身份,他无怪罪的理由。
一旁太子还在喋喋不休的游说花解语,花解语的目光却是在花架处打量起来,现下花架处的四周石凳、石桌之上,还留有烹茶用具,玩应精致,处处可见主人用心。
此刻一只杯子里还有热气袅袅,想来在花解语走进之时,他二人正在烹茶。
之前听说傅颜茶技了得,不过此番她似来晚了,不然也能讨得一杯傅颜所烹之茶,心下想着未免面上就显出遗憾之色。
傅颜在一旁却将花解语之色竟收眼底,一时只见她看看茶具又巴巴看向自己,不难猜出其的心思。
心中顿觉好笑,这花解语倒是有几分茶痴本色。
看到花解语看向那茶具神色,越来越深,一时恐她陷入太深,随即轻咳一声将花解语思绪拉了回来。
花解语回神之际,正听太子在问是否知道开春干旱之事,是否有什么应对之法云云。
开春干旱?花解语心神一凝,顿时警惕。
联想起之前种种,想来太子昨夜急召傅颜应是为了此事。
农为立国之本,现下开春正是春耕季节,没想此时却突遇大旱,此时如若谁能解决大旱之事,想来不但可获秦帝之欢心,又可得亿万民心。
如此好事,太子自是不想错过。
之前干旱一事已被傅颜巧妙利用,绊倒了一个三皇子,现在太子还想抓着这油水不放。
只是此刻听太子滔滔不绝,未免让花解语想起她前世之事。太子虽有治世之心,可叹没有治国之才。
花解语始终神色淡淡,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许是太子求贤若渴,此次竟做足了一番之礼贤下士之名。太子虽未自报家门,只是眼见所做之承诺,也足已让人猜测他的身份。
但花解语当真无意与他有着过多纠葛,一是宫中她已与贵妃交好;二是看太子今日之表现真非贤主。不过,现下看着太子举动,花解语到底有些不明白,以傅颜如此多智之人,如何会将太子教成此种模样。
看着太子会如此迫不及待招揽于她,傅颜还在他的身旁却不加以阻止。太子不曾细想,她身在傅颜府邸,此时如若有心,她自会傅颜所用,又那须太子一再结交呢?
如若傅颜心胸不够宽大,太子此举,也许还会寒了傅颜之心。
太子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一些称赞花解语之话。不过,花解语却并未再注意,而是将心思又飘到了远处。
从刚才太子提到开春干旱之时,花解语心中已成计划。而据她前世记忆,解决此次干旱之事者,却非傅颜。因而此事她要占得先机好好筹谋,也许她下山之愿也能让她一得所偿。
花解语想着就有些按捺不住,但却不得不再听太子讲一堆宏图大志,太子说话本身爱拉京腔长音,加之她又是一夜未眠,此时想多自是有些困顿。
半柱香时间后,太子大概觉得口干,伸手去端茶水时,花解语乘机起身,向傅颜和太子两人告了一罪,转身步伐虚浮向后院。
看见远去的身影,傅颜心中有些好笑,他装模作样不介绍太子身份,她还真不把太子当太子。
看她一副大摇大摆着急补眠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可乐。不过,也能不怪她,太子一番陈词烂调,却让他听了也觉困乏。
太子看着花解语远去之影,也不太在意。也许是傅颜教的好,也许是天性如此,太子本性里还真有几分纯良之色。只是,这样的性情,如若不生于帝王之家,自然是好。可是,现今他周遭群狼环伺,太子如此终究走不长远……
花解语回到小院之中,唤了莺儿赶紧打水为她梳洗一番。
见莺儿一身翠色衣裳,忽然想起之前被愿桃要挟一事:“莺儿,你之前去台上那边做什么?”
莺儿也是一脸迷茫委屈:“当时也不知怎地,迷迷糊糊跟人就走了,后来再清醒时,是宋公子主动来找我。”
“那时他便大醉了?”
“我见他依着一棵桃树休息,正想问你的消息,他说带我去找,结果谁成想会是那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