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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接过了她的话头,顺势着身体也趴到了栏杆旁边,这千鲤池里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荷花,仿佛看不到边,这是皇后娘娘驱邪的法子。
“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你、就像是我,还是水贵妃娘娘,不管是今日何等的荣光,来日离也是要被后人这样嘲弄的。今日我们嘲弄他人,又怎知后人不会像今天这样一样嘲弄我们。水贵妃娘娘现在风光无限,连指尖流出的金沙都够你们利用搬弄是非陷害宁妃娘娘,哪知道后日一旦东窗事发,那下场会不会比宁妃那个可怜人还惨。”
花拢蕊的手里还轻轻地搅动着帕子,现在她和花解语都靠着栏杆朝着远处望去,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一对好姐妹有赏荷花的闲情逸致。
可是莺儿自然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她虽然离着她们还有一段安全距离,但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花拢蕊的动作。
兜来兜去,话题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看来是昨日的事情给予了花拢蕊小心谨慎的经验,花解语抿了抿嘴,防止腹中的嘲弄就这样流出来。
“长姐说的是什么?花解语却是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呢?我昨日被紧急召到了御书房,简直是连三魂七魄都惊掉了大半,可是不知怎的,一个小太监居然就冒出来说那是因为宁妃娘娘的胁迫还陷害于我,而且先前宫婢心儿的失踪本来就是宁妃娘娘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罢了。长姐没有庆幸我此次能够安全脱身,怎么反而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来呢?”
经过了一夜的冷静,花拢蕊以为自己已经能心平气和地揭开花解语的真面目。这个女人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弱女子的模样,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显示她最真实的一面。
花拢蕊本来是打着揭开此人的真正面目这样的心绪来的,可是眼下花解语镇定的眼神却让她慌神了。
原来她们之间的区别就体现在此时。
一个心急如焚。
另一个却显山不露水。
花解语脸上的镇定把花拢蕊彻底激怒了。
“我昨夜已经拿到了你和水贵妃具体的罪证,若是此事禀报到父皇那里,你一定会被削去公主的位份,而宁妃娘娘则会沉冤昭雪、大仇得报。”
花拢蕊在此时显然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朝着花解语的方向推了一把,却发现对方仅仅是打了一个踉跄而已。
“长姐说的是小桂子吗?昨夜听闻他突发了咳疾,当下便吐血不止,掌事姑姑害怕由此感染他人,已经把人送回襄阳老家静养了,是否能全头全尾的回来,尤未可知。”
昨夜自己见到小桂子的时候已经是子时,而仅仅是今天的清晨,这件事情就已经被花解语超控了。
这只能说明在自己那座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公主府中,早已经有了花解语安排的细作,而且这个人隐藏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近日所以的疑惑被解开,真凶就在自己的眼前,花拢蕊几乎是用了大半的力气,朝着花解语的身子推去。
前面就是深不可见底的水池,若是掉下去只能是安妃一个下场,花解语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
花解语是已经做好了掉下去之后大声呼救的准备,哪知道身子一斜便撞到了一处高的栏杆。
胳膊的嫩肉被刮破了一点皮肉,花解语下意识地抬起来查看。却发现刚才推自己离开的是莺儿,而莺儿眼下正站在她们二人的中间,一脸的怒气。
很久没有被一个宫婢拦下来,甚至这可以说是花拢蕊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体验,她几乎是没有发觉莺儿怎么绕过来的。总之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莺儿已经捉住了她正在往外推的手臂。
“这池子水深,不管是哪位公主掉下去,奴婢都难以活命,所以奴婢奉劝长公主一句,以后可千万不要轻易地来水边了。”
莺儿的杏目圆瞪,明显的一副凶狠的样子,花拢蕊下意识地往回抽自己的手臂,哪知道根本只是徒劳。自己的手臂上面好像是被老鹰的利爪勾住一般动弹不得。
“你这个贱婢,竟敢以下犯上。”
花拢蕊怎么可能会受这样的委屈,她虽然胳膊被钳制动弹不得,但是嘴上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花解语刚才被外力推到了栏杆的边沿,整个脑袋都有些发懵,她使劲地甩了甩头,费力地扶着栏杆站起身来,才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花拢蕊她这样的性子,即便是受了皇后的训斥也会在自己的宫里找一些宫女来出气,或鞭笞或针刑,亦或者是其他更多的残忍手段。而莺儿今日这样的举动,简直是毫无意外地挑战了她的底线。下场是什么?花解语简直是不敢想象。
“莺儿你快住手,向长公主赔礼道歉,长姐她一向是宽宏的性子,不会因为此事而和你计较的。”
拖住了莺儿的手臂,花解语给了对方一个明显的眼神示意。
“公主,你……”
莺儿的性子在今日居然有了难得的刚烈,这和她平日里的作风简直是没有一点重叠的地方。可是柔刚要有度,此时她这样的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莺儿你快停手,你看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刚才长姐她也仅仅是不小心推到我而已,我们都仅仅是受了惊吓而已。”
“无意?奴婢刚才看地很清楚,若不是奴婢及时赶到,或许眼下我们主仆二人都在这池子里上下扑腾,而救兵只会在我们死去以后到来。”
莺儿现在的形象,让花解语想起了诗词话本里面的烈女,只不过这样的场合,她确实是错了。
“莺儿你住口。”
在这个时候,花解语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她几乎是一下子便把莺儿抓住花拢蕊的手臂给松开。
“我和长姐两位公主都站在这里,哪里容得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今日这事,幸好是长姐她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否则的话连我也要罚你。”
拉着莺儿站到了一边,花解语的脸上难得的堆满了怒气,但是花拢蕊很明白的是,眼下的花解语当真是一个说违心话的高手。
“宽宏大量进退有度那是面对长辈亲友,而不是一个贱婢,七妹和我受的几乎是一样的教育训导,怎么如今也能如此的是非不分起来?还是说在七妹的宫里完全是没有宫规可言的,而是完全由这些贱婢来上蹿下跳的,今天七妹这御下的手段可当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手腕被人像是钢铁一般钳制许久,任谁也是要酸麻半天的,花拢蕊揉了揉手臂的关节处,甩手给了莺儿一个巴掌。
“就凭你这个贱婢,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既然七妹宅心仁厚不忍心责罚自己的奴婢,还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劳好了。”
如果不是刚才莺儿这个贱婢的阻拦,或许花解语眼下已经和安妃是一个下场,或许是自己等她喝够了这池子里的水,再大声呼喊把周围的侍卫给引过来救她上来。
可是今天,自己反而是成了那个被教育的人,花拢蕊一想到此,就怒火中烧了。
“贱婢你给我跪下。”
花拢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按莺儿的肩膀,却受到了来自花解语的阻力,她看到了花解语的眼睛里面明显的求情的意味。
“母后经常教导我要爱护姐妹,善待亲友,尤其是七妹你,有这样的恶仆在侧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真是不放心,所以作为长姐我才要帮助你惩治这恶仆,何况是她刚才以下犯上,若是报到了内务府,她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呢?长姐这是爱护于你,七妹难道还不领情吗?”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和男人的周旋增强了她能言善辩的本事,还是说单纯地要惩治自己而已,总之面对花拢蕊这样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压下来,花解语眼下简直是无力反驳。
“花解语谢长姐的好意,只是这莺儿身体孱弱,长姐要惩治下人,也要注意分寸才是。”
花解语的手几乎是顷刻间便放开了,她稍稍退后了一步,没有敢朝着莺儿的方向再看一眼。
“七妹你放心吧,必定不会有伤口的,毕竟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若是以后被哪位达官贵人看上,也算是幸运,长姐可不能坏了她的好运。”
“啊……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花解语便听见了莺儿凄厉的喊声,花解语可以听得出来这里面撕心裂肺的感觉。
这该有多大的痛楚啊,花解语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发现有一根银针已经被扎进去了大半,银针的顶端还在花拢蕊的手中。
那银针插在莺儿胸口的位置,花解语单单是看她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莺儿她所承受的巨大痛楚,当然这和她实际上所受到的痛楚是万万不及的,甚至是不及万分之一。
这宫里惩治人的阴招简直是防不胜防,花解语没有想到花拢蕊居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招数,这银针扎在皮肉李,拔出来以后留下的仅仅是细小的针眼,若不是有心人的话,恐怕是任谁也不会发现的。而这银针带来的痛苦,却是旁人所无法想象的。
本来是治病救人的医疗用具,眼下却成了惩治人的手段,若不是亲眼看见的话,花解语是万万都想不到的。
就在她愣神的间隙,又是几枚银针插入了莺儿的身体,可是她的肩头被花拢蕊压住,所以不能大幅度的摆动,因为如此,这样带来的痛楚得不到缓解,莺儿受到的痛楚只能是更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