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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西山已经栽种好花木了,郑三娘便约了齐蓁去到京城之中。
这日齐蓁准备好早饭后,一大早便收拾好了,准备往郑家赶去。
今日她特地穿了一身新作的裙衫,葱绿的颜色好似刚刚拔出嫩芽的柳条一般,配上齐蓁已经白的发光的皮肤,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
把木条放在炉灶里烧了一会,凝结成的木炭凉透之后,齐蓁便对着铜镜画眉,她眉毛本就生的不错,浓密修长,只要稍稍用剃刀修整一番,再薄薄涂上一层炭霜,看起来便十分匀致。
她脸上涂了薄薄的玉容粉,又打开一个白瓷瓶,将胭脂水倒了一点在掌心中,指尖蘸了蘸,涂在柔软的唇瓣上。
齐蓁上妆的手法十分娴熟,涂完嘴唇后,又涂了些在眼尾,添了几分妩媚,此刻她掌心还剩下一点胭脂水,齐蓁也没有浪费,用两手揉搓开,轻轻拍在双颊,顿时就变成一副好颜色的模样。
收拾妥当之后,齐蓁往袖笼中揣了一块散碎银子,寻思着给家里两个小的买几块甜而不腻的糕点来吃吃,她又想吃荣安坊的蜜饯了,顺道带回来一点儿。
走到郑家,郑二郎在外头卖豆腐,一见着齐蓁便道:
“三娘在家里等你呢,快点进去吧。”
早上正是郑家最忙的时候,齐蓁也不好耽搁他们的时间,便自顾自的走进了房中,去了左手边第一间房里。
郑三娘大概是刚刚起来,正用泡在热水中的帕子敷脸,等到帕子凉了之后,又换了冷水敷了一次,揭了帕子才看了齐蓁一眼,却皱了皱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嫌弃之色。
“去京城看看铺子,你干嘛还带着斗笠?难道怕人看到你那张小脸儿。”
“等入了京城之后,再将斗笠给摘下来就成了,毕竟我是寡妇,若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被村里人瞧见了,说嘴的肯定不在少数,若是传到我娘家人耳中,糟心事儿肯定多得很。”
郑三娘也知道齐蓁一直在防备着自己的娘家人,否则也不会对外宣称西山那块地是郑家的,即便地契被这女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依旧不露出半点儿风声,还真是警惕。
不过想到自己与齐蓁是合作关系,郑三娘心中的算盘不由又拨开了,满脸带笑,几步走到了齐蓁面前,手指捏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微微一抬,轻咦一声,道:
“你这眼皮子上涂得也是胭脂水?”
齐蓁点头,说:“你指尖少蘸一点胭脂水,涂在眼皮子上,轻轻从眼角扫到眼尾就成了。”
这是京里头过些日子流行的桃花妆,不过那时的桃花妆还要在眉心贴上鱼鳞做成的花钿,齐蓁现在还没倒出功夫做那些小物件儿,就只能凑合着了。
听了这话,郑三娘也试探着弄了一次,而后坐在铜镜前,仔仔细细的端量着,抿着嘴笑。
“京里面的铺子你若是满意的话,这几日就搬过去吧,毕竟你不是想趁着这段时日给那两个小的送到私塾里头吗?早些去攒点束脩,也能找一个好先生,到时候只要西山里的花开的差不多了,就让大郎给你送过去,你在京里头作胭脂也方便些。”
郑三娘收拾齐整后,直接走出门子,她可不像齐蓁那么矫情,头上也没戴帷帽,挽着女人的手臂,走出门子。
郑大郎早就准备好了驴车,两人直接坐在了驴车上,看着前头的男人,齐蓁低低的问了一句:
“你们准备何时成亲?”
之前瞧着这二人在房中做出的亲昵之事,显然对彼此的身子已经十分熟稔了,若是再不成婚的话,万一有了肚子里揣上了娃,等到小腹一日日跟吹了气儿似的涨大,对于郑三娘名声而言,着实不算什么好事。
在前头赶车的郑大郎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因为日头有些晒,耳根后头竟然逐渐渗出了不少汗珠儿来。
郑三娘看着男人那副偷听壁脚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撇了撇嘴,故意说道:
“成什么亲啊?我这模样标致的很,又何必将自己早早嫁出去,还得给人当牛做马,指不定讨不得好呢!”
齐蓁注意到郑三娘的眼神,顺着视线往前看,正好发现郑大郎攥着鞭子的手背上已经迸起青筋了,她暗自发笑,附和着道:
“三娘这话也有些道理,毕竟女子若是嫁了人,就从珍珠变成了鱼目,若是夫家珍惜着些还好,一旦遇上夫家刻薄的,日子恐怕就难过的紧了,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关起门儿来过活,反正朝廷也允许自立女户,不必嫁人强多了?”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赶车的郑大郎也不是个傻子,此刻也知道自己被这二人给戏弄了。
伸手狠狠在驴背上抽了一鞭子,这驴疼的直叫唤,板车也变得颠簸了不少,吓得车上的两女花容失色,低低惊呼起来。
“姓郑的,你到底会不会赶车?”
郑三娘怒斥一声,两手叉腰,气的芙面涨红,止不住的骂开了,好在郑大郎闷得很,骂不还口,又慢悠悠的赶着驴车。
看着男人的背影,郑三娘气的直咬牙,却拿这块儿又臭又硬的石头没有半点法子,最后只能生生咽了一口气。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京城。
刚走过城门,齐蓁就将斗笠给摘了下来,原本一行人中只有郑三娘一个艳丽的女子,就足够吸引众人的目光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齐蓁,两人的容貌都生的十分秀丽,偏偏一个丰腴一个纤细,并不是同一种类型,就好像春兰秋菊一般,各擅其场。
齐蓁的五官虽说并不十分艳丽,但却养出了一身儿好皮肉,在日头照射下,浑身皮肤莹润的好像会发光一般。
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从远处就一直盯着齐蓁,眼珠子直勾勾的,都忘了眨眼,最后撞着了一个大汉,被人狠狠捶了几拳。
齐蓁见状,垂头低低笑了一声,郑三娘贴在齐蓁耳畔,说:
“瞧那傻小子,看你看的呆了呢。”
即使齐蓁梳着妇人的发饰,但因为容貌生的好,所以仍吸引了不少目光,感受着周围男子略有些炙热的眼神,齐蓁脑海中却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前世里那老太监根本就是个变态,最喜欢将齐蓁打扮的娇艳非常,好像是还沾着露水的花骨朵似的,然后带上街,盯着齐蓁看的男人越多,老太监就越是兴奋,到了夜里折磨她的手段层出不穷。
想到那些不堪的记忆,齐蓁面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就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好在她们此刻已经进了铺子里,避开了那些男人窥探的目光,倒让齐蓁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仔仔细细的在铺子里绕了一圈,发现郑三娘果真没有骗她,这铺子对面就是八宝楼,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即便铺面有点儿小,但后头却连着间小院儿,齐蓁与两小可以住在院中,倒节约了一笔房钱。
“怎么样?”
郑三娘一向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若不是她觉得这间铺子用来卖豆腐实在有些可惜了,哪里还能留着铺子在这么好的地段儿落灰?
还是她男人有本事!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郑三娘甜蜜蜜的一笑,颊边露出一个酒窝,冲着郑大郎抛了一个媚眼。
看着女人带着媚态的小脸儿,郑大郎心里一热,只觉得不该硬的地方硬的厉害,偏偏时间地点都不对,他只能紧咬牙关,强忍住那股子念想,准备回到大湾村之后再收拾这个终日挑拨他的女人。
“这铺子当真好得很,三娘将这么好的铺子卖给我,竟然只要一成利,我都觉得你吃亏了。”
“吃不吃亏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手头的脂膏到底有多少种,也不必告诉我,反正能卖出高价来就成了。”
既然郑三娘自己都不介意,齐蓁也没打算多劝,反正她日后做出来的脂膏价格都不便宜,甚至连那胭脂水都得翻上一番,否则这京城里柴米贵的很,齐蓁可不想亏本儿。
“那我明日就搬进来。”
“铺子里什么东西都有,你倒不必搬得太仔细,一些不要的物件儿留在大湾村也就成了,省的费力。”
郑三娘一边说着,看见齐蓁竟然将斗笠给戴上了,她不由有些奇怪,问:
“你这是做什么?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难道还怕人看不成?”
齐蓁没有解释什么,毕竟上辈子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甭提她不愿让别人知晓,甚至她恨不得自己也能将那段腌臜的记忆全都抹去,否则每当午夜梦回时,她都会被噩梦惊醒,生怕那可恶的老太监还睡在她身边。
只说外面晒得很齐蓁就糊弄过去了,毕竟女子若是想要保养好,在细节上可万万不能出错,否则即便用着价值千金的脂膏,但只要日头一烈,面上仍会生出斑斑点点,就跟鸡饲料似的,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去除,只能用脂粉一层又一层的盖着,才能遮掩一二。
出了铺子的大门,郑三娘对着郑大郎说了一句: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与齐蓁去买些东西。”
郑大郎微微皱眉,脸黑了几分,显然对郑三娘抛下他一举很是不满,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牵着驴车在原地等着。
走到街上,齐蓁拉着郑三娘的手,将人往荣安坊的方向拽。
荣安坊的蜜饯在京里头极为出名儿,其中卖的蜜饯也分档次,便宜些的普通百姓也能买来吃吃,至于一些做工费心费力的,便只有官宦人家才能吃得起了。
郑三娘也是个挑嘴的,刚一走到荣安坊门口,就闻到了蜜饯酸甜的滋味儿,那股味道沁入鼻间,让人口舌生津,恨不得马上买来尝尝蜜饯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才好。
齐蓁爱吃酸梅子,荣安坊中的酸梅子卖的并不很贵,做法又十分讲究,先是取了江南那处的杨梅,用盐反反复复的渍过,而后又加了不少白酒蜂蜜等物,等着在阴凉处发酵数日之后,才能取出来卖。
因为盐的分量很难把握,所以即便一般的小店想要模仿荣安坊的酸梅子,做出来的味道也全然不像,而且这东西成本高的很,若非荣安坊家大业大,也不敢这么折腾。
“给我包二两酸梅子。”
听了这话,正在卖梅子的小厮麻溜利索的应了一声,取出一张油纸,称了二两酸梅子之后,仔细包好,才交到了齐蓁手中。
郑三娘爱吃杏脯,也买了些,两人刚刚走出荣安坊,齐蓁问了一句:
“三娘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糕点的,家里的两个娃娃贪嘴的很,若是不买些吃食回去,肯定会不依不饶的闹我。”
“前头有一家长顺糕点铺,里头卖的红豆糕香软可口,甜而不腻,里头没加砂糖,是用蜜水调的味儿,所以也不怕伤了牙齿。”
刚刚拐了个弯儿,齐蓁就看到了那家长顺糕点铺,铺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在少数,络绎不绝的模样,说明这家店的生意当真不错。
两人都买了几块红豆糕,之后便回到了刚刚那间铺子处,郑大郎此刻黑着一张脸站在雕花木门外头,看着就好像一个黑面煞神似的,周围的行人都绕过他,省的若是惹怒了这煞神,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齐蓁与郑三娘坐上了板车,又在路上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才回到大湾村中。
“你今夜收拾收拾东西,明个儿让大郎帮你搬过去。”
齐蓁笑着应了一声,才在村口跟郑三娘分开,她没在路上耽搁,正往家里走呢,就听到有人在后头叫她。
“弟妹!”
徐长贵远远的看到齐蓁,几步冲到前头,站在女人面前。
徐家与廉家之间不过一道篱笆的距离,平日里齐蓁在院子里做活儿,徐长贵也会三不五时的跟她打个招呼。
看着女人面上带着的斗笠,徐长贵开口问:
“弟妹,你怎么戴上斗笠了,可是身子有些不好?去看大夫了吗?”
齐蓁知道徐长贵是好意,生怕他一个接一个好似连珠炮似的发问,伸手将斗笠给摘了下来,笑盈盈的看着徐长贵,道:
“现在不正赶上正午了吗,我觉得日头晒得很,便戴上斗笠了。”
听了齐蓁的话,徐长贵也没有怀疑,毕竟这段日子齐蓁在廉家的院子里做活儿时,有时也会在脸上蒙上薄薄的面纱,遮住那张好看的脸。
看着面前的女人,徐长贵只觉得齐蓁又变好看了,她的脸可真小,肯定还没有自己的巴掌大,皮肤晶莹剔透好像一捏就能掐出水来。
男人的掌心发痒,想要伸手试试那皮肤的触感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想象般那么美妙,却又不敢乱动,一方面是怕吓着了面前的女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齐蓁是个寡妇,男女授受不亲,一旦传出闲话来,着实不是好事儿。
徐长贵为自己心中升起的肮脏念头感到羞愧,黝黑的脸上浮现出可疑的暗红之色,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摆放才好。
好在齐蓁也没有盯着男人的脸看,所以并没有发现徐长贵的异常。
“二哥!”
徐家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齐蓁眼见着徐家最小的女儿徐小荷小跑着出了院子,转眼就到了齐蓁面前。
徐小荷与徐长贵不同,见到齐蓁的次数不多,再加上齐蓁最近做活儿的时候生怕晒伤,一直用面纱盖着脸,隔着一层篱笆,徐小荷也没有看清楚齐蓁的模样。
她对齐蓁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又黑又瘦皮肤粗糙干巴巴的女人,现在出现在二哥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齐蓁?
徐小荷震惊的合不拢嘴,刻板严肃的脸上露出极为明显的诧异之色。
徐家人都生的高壮,徐小荷是徐长贵的亲妹妹,自然也不例外。
只可惜若是男子生了一副高大威猛的体型,看着还好,但若是女子也生的十分健壮的话,着实不算好事。
更何况徐小荷与徐长贵相似的地方不止在身形,五官也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鼻直口方,看上去甚是英武,不带半点儿属于女子的柔美。
从小到大,徐小荷因为这幅长相,不知被嘲笑了多少次,她也曾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掉泪,但却于事无补。
齐蓁嫁到廉家之前,媒婆说她五官生的标致,但人过了门,徐小荷一看,却觉得这女人黝黑粗糙的很,一副干巴巴的模样,哪里称得上标致?她嫁给廉大哥,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好汉无好妻!
因为齐蓁这幅模样,徐小荷曾暗暗与她比较一番,觉得自己除了生的粗壮些,也没比她差了多少。
哪想到廉大哥这才去世多久,齐蓁竟然好像换了一张脸似的!
徐小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柔白的小脸儿,此刻大概是有些热了,齐蓁的面颊白里透红的,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配着水润润的一双杏眸,柔美的让人恨不得将她搂进怀里,好好怜惜着。
“廉嫂子?”徐小荷试探着唤了一声,她自以为将自己眼中的嫉妒之色掩饰的很好,但齐蓁又不是个傻子,哪里会察觉不到徐小荷那么明显的敌意?
“小荷?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我看?”
一边说着,齐蓁还无辜的眨了眨眼,看在徐小荷眼中,让她恨得紧咬牙关,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实在是不知廉耻,明明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偏偏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趁着廉肃不在家的时候,这么妖艳的走出门勾引男人。
齐蓁身上的桂花香气平日并不算浓郁,不过她日日都往身上擦脂膏,身上早就沾了那股子香味儿,今日去京城里折腾了一趟,身上也出了不少汗,被体表的热气一蒸,香气顿时浓郁了许多。
好在天然的花香与匠人们调制的香料味道全然不同,没有那么繁复厚重,闻着反而透着几分清新之感。
“没有,廉嫂子面颊干净的很,你这是擦了什么脂粉,才能白成这幅模样?”
徐小荷这话说的实在不怎么中听,不过徐家人帮了齐蓁数次,她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自然不会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计较。
“只是稍微扑了一些米粉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齐蓁说的话徐小荷根本不信,她蹭的上前一步,与齐蓁贴的很近,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看着女人眼角处泛起的红晕,好像桃花瓣在上头化开了一般,徐小荷心里的妒火更盛,口不择言道:
“若是普通的米粉,哪里能将廉嫂子打扮成这幅含羞带臊的模样?廉大哥这才去世多久,尸骨未寒,你先是拿着礼钱去贴补娘家,现在又打扮的这么风骚,四处勾引男人,可对得起廉大哥?真是好不要脸!”
“小荷你闭嘴!”
徐长贵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家里十分乖巧的幺妹口中竟然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齐蓁现在一个寡妇,日子本就难过的很,他们徐家多多帮衬些也是应该的,小荷现在这么落井下石,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徐小荷是徐家唯一的女儿,即使徐家只是大湾村中普通的农户,但对于幺女还是十分宠爱的,不止徐父徐母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就连徐家的两个儿子也不敢跟徐小荷说一句重话,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这幅无法无天的性子。
齐蓁听过的闲言碎语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快把她给淹死了,就凭徐小荷说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还真不能让齐蓁动怒。
看着满脸羞愧的徐长贵,齐蓁不愿意让这个帮了自己不少的汉子为难,面上露出一丝娇甜的笑意,善解人意的开口:
“长贵哥,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家了,伯元跟仲琪现在还没吃午饭,想必有些饿了。”
“你这女人竟然这么苛待廉大哥留下的两个儿子!着实恶毒的很!若是廉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会后悔娶了你这个狠毒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