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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黄的被打,吕汉强的原则就是,打回去,当然不是打狗,而是打人。
泼皮怎么啦,那什么社会怎么啦?不要说打人,打自己的狗也不行。
昏暗的书房里,没有点灯,吕汉强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暗暗思索。
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有点与前世的思想不同了。
前世的时候,也有竞争,但那种竞争是在自己能力之上,大家憋着心思的结果,说穿了,不过是为了生存有些争强好胜。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自己感觉自己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心中就像长满了野草,无论是野火还是镰刀,都不能让这些野草灭绝。
就比如,当初算计东厂坐班档头,其实,按照自己配置的火药威力,尤其还特意选择了柳树枝做的炭,那简直就已经达到了当时黑火药的极限,再配上当时劣质的火统,那结果绝对是在自己预测之下的,那就是有死无生。
而当时自己将那火药灌进官军制式皮囊里的时候,心情竟然是无比平和的,而将那革囊交给张叔的时候,竟然有种小小的期待。
而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的举动绝对没有考虑后果,一个档头可以是意外死掉,但再来一个还如原先一样的呢?难道还要弄死他吗?如果都按照这个惯例下去,派到自己这里坐班的档头都莫名其妙的死去,那后果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还有,就是打信王这事,也是自己一时冲动,按照当时社会帝王天家的理论,要自己三成股份,绝对是对自己的宽容,自己应该感恩不尽的,但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打了他,虽然后来自己用歪理邪说让朱由检这个刻薄寡恩的家伙闭嘴,那不等于他在上位之后就真的忘记这段仇恨,帝王心胸?拉倒吧,这世界上,你完全可以相信小民街坊的心胸,却绝对不要去指望帝王的心胸的宽广和包容,你没看到,那些帝王,杀子杀妻,杀父杀母比比皆是,那你还指望他不杀一个根本不想管的平民百姓?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其实,这时候,吕汉强很是感觉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老天交代给自己的一家,这是真实的,其他,在吕汉强的心理,不过是一种电脑游戏间的虚拟的人形。那些虚拟的人形,死去了,不过是自己一场打怪的得分罢了,根本就没有一点生命血肉的感觉。
“这不行啊,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就要魔障的,崩溃的。”吕汉强再黑夜里艰难的搓搓僵硬的脸,暗暗的告诫自己。
“我儿,不过是每月五两银子罢了,以我儿现在的收入,还不算什么。”娘接过月奴送上来的茶水,递到陷入沉思中大儿的面前,小声的开解道。自己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的脾气很不好,不再如当初那种濡弱的性子,尤其对这个家,有种偏执的爱护,当初那官家公子不过是想要自己家两成的股份,结果就对着人家大打出手,若不是后来用言语挤兑住官家公子,后果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想来,自己还在后怕。结果这时候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原本街面上一些泼皮破落户欺压一下乡里,也是见怪不怪的,大家都选择忍气吞声的。
但这次看儿子听到自己诉说那牛二放下的狠话之后,脸色很不好,吃饭的时候也难得不发一句,老是看着小妹,就担心自己的儿子再次弄出点什么事情来,泼皮可不是好惹的,他们烂命一条,要是盯上你,那可真就是狗皮膏药沾身上,很难甩掉的。
“娘,您老不必担心,牛二不过是泼皮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会处理好的。”吕汉强站起来,搀着娘的手安慰着她老人家。
“我儿,我们都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有点什么事情也没人帮衬着,这件事,你就算了。”娘不放心,还在絮絮叨叨的开解吕汉强。
吕汉强就搀扶这娘,一边说话,“我知道的,我不会冲动的做出莽撞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别的不会,做做缩头乌龟还是可以的。”一边自然的慢慢的往外送,不知不觉间就送娘进了厅堂,还不等娘再说什么,吕汉强就招呼站在门外的小弟:“汉卿,小妹,扶娘到后面休息去,我还要整理一下明天的事情。”
看看儿子笑眯眯的往外送自己,不由得长叹一声,带着小弟小丫去后院了。
吕汉强送走娘,刚刚再次回到自己的书房,陈亮就探出个大脑袋,气哼哼的对吕汉强道:“东家,不就是几个泼皮吗,等明天我上街寻到他们,打他们个满地找牙就是,看他们还敢不敢上咱们门上闹事。”
吕汉强左右看了看陈亮,突然一个脑崩上去,“打打打,用脑子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拳头?拳头是解决事情最没办法的结果懂不?”看看满脸不服的陈亮,也懒得和他解释,不耐烦的挥手赶人:“记住,明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呆在院子里,看好这一家老小,记住没?”然后再次强调:“包括小黄。”
陈亮耷拉着脑袋一边往外走,一边心不在焉的答应:“知道啦。”
送走了老娘,赶走了陈亮,吕汉强就再次坐回自己的位子,双手抱着娘送来的茶碗,眼睛再次眯起来。
事情还要解决,这绝对不能退让,仔细的思量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权衡着自己与那牛二的力量对比,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是明着立威,还是暗下狠手,都要审时度势,不可莽撞
本来泼皮可以欺负别人,或者是欺负自己,在可能的情况下,自己也会忍气吞声,但欺负到自己的家人,那就是不可饶恕了,更何况,这个泼皮团伙还是一个对自己的家人充满了敌意的存在,尤其还放下狠话,言道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就要危及自己的家人小妹,这是吕汉强的逆鳞,是绝对不可触及的逆鳞。
如果这次让了他们,那说不得下次就可能真的被他们打上自己家人的主意,这群是几乎就没人性可讲,这个危险绝对要掐死在萌芽里。
既然要将危险掐死在萌芽里,就要仔细的思量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权衡着自己与那牛二的力量对比,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是明着立威,还是暗下狠手,都要审时度势,不可莽撞。
抛开人数的多寡,就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能在这天子脚下肆无忌惮的的横行,强人妻女,毒霸一方,按照惯例,那一定有一张大大的保护伞在他们的头上,自己要为家人消除隐患,那么必须要弄清他们的保护伞是谁,然后才能对症下药的展开行动,要不然冒冒失失的蛮干,说不定苍蝇没打死,却将他们身后的老虎惹出来,让自己栽了进去,那是特别不划算的。
尤其,这次牛二带着人对自己的家狮子大开口,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保护费的标准,这很不寻常,吕汉强怎么都觉得这身后有一种阴谋的味道。因此详细的调查出他们身后的背景,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自己对他们不熟,但这里有对他们熟悉的人——茶楼张掌柜便是这样的人物。
茶楼本来就是五风会杂之地,小道消息最是灵通,更加上这位张掌柜复杂的身份,当然也兼职着那位府尹大人耳目的责任,因此上,这位对这半个京城的消息人情,绝对不会比锦衣卫,东厂闭塞多少,找他探听点内幕,当然不算什么大事。
“事情就先从这里着手吧。”放下手中已经凉了茶水,吕汉强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