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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十二月初,魏忠贤在去凤阳皇陵的路上,被传达圣旨的太监追上,在阜城上吊自尽,标志着阉党彻底退出了大明的政治舞台,东林给他的罪名是“某逆。”
当时据说魏忠贤很是鄙夷了一番这样的罪名和安这个罪名给他的一群人,“我一个阉人,还某逆?你们东林就不能弄出个新花样来?看来,在罗织罪名上,东林是大大的弱了自己一头啊。”这也算在心理上,魏忠贤最后一次战胜了东林。
“好了,这风雨飘摇,让自己全力奔走耗尽心力的老大帝国破房子,就交给你们这些所谓清流,我再无一身负担了,可以轻松上路了,只不过看后世,你我谁将成为千古罪人。”据说当时的魏忠贤走的很坦然,真的做到了一身轻松。
带着无限感慨,被从人草草埋葬,后在东林党地要求下,崇祯下令,把魏忠贤地尸体再挖出来,以谋逆罪剐三千刀,并斩首示众。
和一个死人较劲,这是不是表现出党争的残酷和东林的懦弱?谁知道呢。
天启七年十二月底,扫清阉党后,少年天子组建了一个全新的东林党内阁,一个没有半点杂音,绝对是一言堂的东林内阁。
东林内阁随即向皇帝展开了他们强大的治国理念,集体向皇帝建议,应该撤销掉东厂这个特务机构。因为这种监视对东林君子们地一种侮辱。精神勃发的少年对东林君的道德操守是很信任地,他完全相信即使没有人监视他们,官员们也不会贪污国家的钱,而且会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地职务,所以皇帝欣然批准了内阁地这个建议,解散了大明地国家安全局。
一心要做尧舜之君的少年在解散了东厂以后,又询问他地臣们,彼此之间还应该如何合作,才能实现他兴大明地志向呢?东林君们认为皇帝还应该撤销部署在各的地其他监视机构,比如各省地河道监管。
嘉靖皇帝就喜欢派太监监视治河。因为当时洪水屡治屡犯,所以嘉靖不厚道的怀疑是下面的官贪污了治河地公款。但是他又苦无证据,所以干脆派太监出去监督治水,这种不信任让官切齿痛恨,并在隆庆朝成功的将之废除掉。
他们的理论就是,其实,我们能够做的更好,但是,在不被信任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消极怠工。
万历天子一点也不像他懦弱的父亲,反倒更像他不厚道地祖父,所以万历亲政后不但重新派出了太监监督治水还将之大大强化,宣布治水的款项一律要经太监过目。以往发洪水地时候,皇帝拿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地,但皇帝拿太监却很有办法。万历规定一旦出现洪水,那他就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处死监督太监。
当然,按照人性本恶的推论,那些太监被处死的同时,当然要攀咬些正直的官员垫背,然后,皇上就蒙骗了,然后,就冤死了许多好官。
这个做法虽然蛮不讲理。但却极大的激发了河道监地工作热情,万历朝当春汛秋洪到来时,不少河道监地主管太监甚至会搬到河堤上去住,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太监死于万历的这条野蛮法律之下,因此官比憎恨嘉靖皇帝更甚的憎恨万历皇帝地这条恶法。
天启朝东林党掌权后再次收回了河道太监,从天启元年到天启年魏忠贤掌权以前,东林君在全国范围内没有修过一次河道。当然,魏忠贤上台之后,恢复了这条恶政,于是,国家浪费了无数银钱,虽然多少修缮了下水利,但是,却又养活了一帮贪污分子。
贪污犯不是自愿的,没有东西可贪,当然就没有贪官,因此上,为了杜绝贪官,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事情可做,没有银子可贪,这次天子既然垂询,东林内阁立刻就把河道监当作魏忠贤地恶政举了出来。
既然这条法律是在魏忠贤构陷东林君后颁布地,少年天子就认同它肯定是一条邪恶地规则,他相信侮辱东林君地德行,就是在破坏君臣之间地和睦和信任,所以天子就又欣然下令收回全国地河道监督太监。
在吕汉强地前世记载里,自从崇祯收回河道监督太监以后,直到李自成攻破北京,整个大明在十七年内就再也没有修过一次河、治过一次水,无论是黄河还是长江、无论是山东还是浙江。在这十七年里就任由河水一次次泛滥,每次东林君都借口“节约”把修河治水款搞没了。
一次次上书改革,一次次被少年天子采纳,东林内阁和朝野地东林党人为天子的英明决定而高呼万岁。
随后内阁就又提出了减税地一揽计划,他们认为天灾主要是由万历胡乱收税招来的,现在正是拨乱反正地时候,所以他们向天子建议进行一次普遍地减税,以让上苍愉悦,从而保佑大明境内风调雨顺。
对于税负,天子在自习的时候是有感触的,那叫与民争利,也曾经在上自习的时候,和吕汉强探讨过这个事情,但似乎这个市侩商人出身的同学,没有一点为他身后商贾张目的义气,当初还侃侃而谈税对一国财政的重要性,对天下耕作者的重要性,对天下物流交换的重要性。当然,自学成才的崇祯没有绝对的理由去反驳这个同学的歪理邪说,反正在他的心里,税赋就是坑害百姓的事情,只要是坑害百姓的,就应该摒弃,哪怕因此国库空虚些不能给百万国家干城发放军饷,不能治理天下河道水利,不能——等等。那都是末节。
这回好了,自己是个爱民的天子了。也不需要在用什么伴读了,因为自己现在在文华殿,整日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都是饱学大儒,也就不再需要忍耐那个有着暴力倾向的同学吕汉强在身边,省的相看两相厌了。
而这些大儒所讲的,似乎正是自己自学圣贤书时候的想法,既然知道百姓疾苦,当然要减免赋税以将养民力,至于那个自己的同学吕汉强说,赋税乃国之根本,是源源不断的活水,那简直就是扯淡,你搜刮还搜刮出名堂来啦?我们这老大帝国不需要那蝇头小利的赋税,只要田亩土地的田赋就可以了。于是,天子同意了这个建议。
在天子同意了之后,东林君第一个提出减免的是茶税,这是江南最重要的一项横征暴敛的项目。
以往万历皇帝信不过臣,就派监督太监去检查各省地茶园,这当然是大大地恶政。东林君们绝不会贪墨国家税款地,同时,那些茶税才是多少?一年不过是三四百万两吗,值当让小民困苦吗?
天子想想也是,于是,遂收回了各布政司地监督地太监。当然,自此以后各省的茶税收入就急剧下降,地方官连年报灾,茶叶岁岁歉收,到崇祯十年,仅浙江一省茶税就从万历、天启年间地二百万两白银降低到每年十二两白银!
才十二两吗?那就算了吧,根本不够自己一包茶叶钱,那留着他做什么?难道给那些贪官搜刮百姓的借口吗,于是崇祯宣布,干脆取消了完事大吉。
接着就是海税,明朝南方的官吏和的方的海商本来就有千丝万缕地联系,他们向皇帝提出应该恢复“禁海”,万历皇帝开海禁派太监收税是严重违反祖制,是一个极大地恶政,同时,这么多的好东西下海,当然便勾起了海盗的贪婪,也顺带着让沿海倭寇横行,这当然不好,你看看这连绵地天灾也证明了收海税地极端非正义性,天子再次认可了东林内阁地判断,下令各海关地太监回宫,恢复海禁。从万历天兴海贸以来,海关税一直是大明财政一大支柱,也是内币地重要来源,到了万历四十年地时候,万历每年能得到四百万两白银地海税。从崇祯元年以恢复禁海令地名义停收海关税后,内库就再也不能从日益繁荣地国家海贸得到一两地银了。
不过歌功颂德的呼声再次让崇祯看到减税给他带来的无尚名声,至于银子的损失当然有办法解决,这天下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土地吗?只加一点点税就完全可以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