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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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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文&学&城&  虞秋有些急了:“那你倒说个理由啊?”

    “姑娘请回。”

    这是不屑于给理由?

    虞秋看了看护卫威武的身姿与抄在腰间的大刀, 绕是她再想通过, 也不敢强行而为,便不得不扁着嘴转身朝回走。

    她倒是知道有些看中门第排面的大门大户, 会有正门不允许乱七八糟的人通过之例。虽然并不是非得严格执行,但若人家非不让她走,她也没办法。

    她思索过后, 便决定去东侧门看看。

    她虽不识得去东侧门的路,辨别方向还是会的。后来七拐八拐的,倒真让她找到东侧门, 便不顾酸痛的腿快步跑了过去。

    可谓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那也锁死的门懵了。

    她耸拉着脑袋, 不得不先从旁边的大石上坐下歇着。要知道, 这王府自然大极,她从后院跑到西侧门,再跑到正门, 后又跑到东侧门, 自是累得感觉这双腿都不像自己的。

    这时有丫鬟从她面前走过,她立刻起身问道:“这门为何锁起来了?”

    丫鬟应了声“不知道”便离去。

    虞秋想到什么,又上前问:“这王府开放的是哪个角门?”

    “西北。”

    “谢谢。”

    虞秋想了想, 便不得不决定再绕到王府西北方去,拖着沉重的步伐,她实在想哭。

    真是太背了。

    走过郁郁葱葱间的白石小道, 踏上小溪上的拱桥, 她能注意到这一块的风景尤其好, 曲径通幽,水木明瑟,让她见了不由微愣了下。

    这里的空气还真是清新。

    她便去到旁边草地上坐下,打算再歇一会儿。将这偌大的王府给逛了个遍,倒难得遇到让她觉得待起来踏实的地方。

    没放松多久,她又起来揉了揉腰继续前行。

    忽然,一条黑狗从她面前跑过,吓得一时没看清是什么的她差点惊叫出声,后来定眼一看,发现是条狗,才松口气。

    她见那条狗去到墙边,在一只狗洞前晃悠,似乎是在考虑用什么姿势出去比较好,便不由笑了下。

    她不以为意地欲离开时,突然站住。

    狗洞?

    再次转头看去,看着那不算小的狗洞,她心里琢磨着,也不知点儿背的自己,去到西北角门时,那门是否也是锁着的。重要的是,她急着出去,更重要的是,她实在累得走不动。

    所以不如爬这洞?

    于是她便走了过去,打算等这狗先通过,奈何这狗却还在洞口晃悠。后来大概是意识到她一直看着自己,它便也用那双黑圆的眼睛看着她。

    四目对视了会,虞秋终于道:“你倒是过去啊!”

    “汪汪!”

    “……”

    虞秋不懂狗语,当下也没有耐心,她见它一直不通过,便朝它呲了呲牙,发出一点可怕的声音。

    这狗是个胆小的,见她很凶,嘎嘎叫着跑了。

    虞秋看着狗跑远后,便深吸一口气,从洞口趴下了身,伸手将狗洞扒了扒,利用自己那点缩骨的功夫沿着缓缓往外钻去。

    殊不知在不远处的一棵浓密的青树后,有一座溪边亭,亭下坐着江以湛与戚韩,他们将虞秋所做之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倒很有默契地都没发出声音。

    戚韩看着已经空荡荡的狗洞,又笑了起来,笑得更痴。他只以为她极会跳舞,人又有趣,未想到还会那稀罕的缩骨功。

    他看上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来神,惊讶道:“不对啊,她怎不走门,跑来钻狗洞?”话罢他便起身施用轻功跳起,以树枝借力,直接跃过高墙,从外头落地。

    他沿着巷子左右看,已不见虞秋的身影。

    这时仍坐在里头亭下的江以湛,他目视着那狗洞,陡然握紧了手中茶杯,微眯的深眸中渐渐浮出冷冽之色。

    已来到街上的虞秋突然打了个奇响的喷嚏:“阿嚏!”

    她收起拍打身上灰尘的动作,伸手摸了摸有点疼的喉咙,也不知是谁这么想她。又看到四周人的目光都被她这个喷嚏吸引了过来,她有些尴尬。

    忽然的头疼,令她这才想起自己还生病的事,难怪她整天都觉难受。

    也亏得她带着病几乎跑遍堇宁王府。

    后来她就近进了家客栈,要了间房,拜托伙计给她买药煎药后,便瘫在了床上。这一放松,也让她忽有了咳意,便开始咳嗽。

    她躺在床上抱紧包袱,昏昏欲睡。

    当她真的睡过去许久后,响起了敲门声,她立刻惊醒,听到伙计的声音,才回过来神,捏着脑袋起身过去开门。

    伙计端着煎好的药:“公子,您的药。”话语间他将药搁在桌上。

    虞秋道了谢,将门关好。

    去到桌边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她秀眉蹙起,再嫌弃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药喝下去。喝罢,苦到不能忍受的她想起忘记准备蜜饯。

    她趴在桌上,委屈极了。

    忽然,她吸了下鼻子,顺着香味起身缓缓去到窗边,便见对面是一家人满为患的酒楼。看这客流量与令人垂涎的香味,便知里头的东西定然很好吃。

    她好想吃,可惜身体撑不住,便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爬上床去睡。

    她舔着仍泛苦的嘴,很快入睡。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次日巳时中,伙计给抓的方子虽然贵,但确实不错,只一晚,她便舒服多了。

    她收拾番后,本欲直接离开瑜都,因再次闻到对面酒楼的香味,便进去好生满足了自己的一番馋欲。

    吃饱喝足,她找了马车离去。

    坐在马车里,她透过车窗看着外头,除了想通过这瑜都的线索找到姐姐,以及认识个朋友言颜,她对这还真是没什么怀念。

    这里像个狼窝虎穴。

    唯一让她满足的便是赚了笔大钱,思此,她便要从腰间将银票拿出来看看,正是她的手伸进腰带里时,突觉不对劲,便继续摸了摸。

    因没摸到玉珏,她拧起眉。

    这时外头车夫道:“公子,前面就是城门,准备出城了。”

    虞秋闻言立刻道:“你等等,先别出城。”话罢她便拿起包袱翻看,可最终亦是没找到玉珏。

    这对玉珏是多年前,哥哥送给她们的,姐妹俩一人一个,上面分别刻有她们的名字,素来都是贴身不离。

    当年姐姐虽落崖,可始终都没找到人,所以她坚信姐姐还在,何况姐姐的玉珏无端出现在瑜都。

    记得在梅川见到这枚玉珏时,那持玉珏之人说,是从瑜都的流动摊子上入手的,这让她不知该如何继续顺藤摸瓜。

    姐姐可是在这瑜都掉了玉珏,然后被人捡来卖了?

    思及此,她便突然站起离开房间。

    她决定将瑜都每家买卖玉器的铺子摊子都问个遍,说不定能有些结果,哪怕这活量太大。

    后来花了多日时间,她几乎真将瑜都各街巷都逛遍了,却一无所获。

    没精打采地倚着路旁的一棵大树,她看着人来人去,车水马龙的大街,心里琢磨着,她是否该回去了?

    可又极不甘心。

    正是她出神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打算时,耳边响起一女子甜美的声音:“公子?公子?”

    她回神,转眸看去,见到的是一长得高高壮壮,显得过于魁梧,五官又过于普通的绿衣姑娘。

    她愣了下,不确定道:“是你在喊我?”

    姑娘掩嘴轻笑:“不然公子觉得这里还有别人?”

    虞秋见势,不由打了颤。

    不是她有意用有色眼神看人,而是姑娘这声音与姿态,和其威武的外貌实在不搭。而且她若没理解错,这姑娘似乎在对她眉目传情?

    她干干一笑,下意识站远了些,心怀防备:“姑娘有事?”

    姑娘见她明显有排斥自己之意,眉间便拧出不悦,那甜美的声音有些装不下去,泄露出其嗓音中原本的霸道浑厚:“我看公子穿着朴素,形容落魄,是无家可归?不如跟我去我们镖局过过好日子?”这话里分明就别有深意。

    只镖局二字,虞秋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她立觉惶恐,赶紧摇头:“不必了,在下有事先走一步。”言罢,拔腿就跑路。

    姑娘睁大眼看着她麻溜远离的背影,大喝:“你给我回来。”

    这时后头有爽朗狂妄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哈……”

    姑娘愤恨抬眸,见到身后酒楼二楼,一公子正姿态随意地坐在护栏上,他手里似乎拿着一杯酒,也不知是何时开始看戏的。

    此人正是虞秋入城时遇到的戚韩。

    姑娘生在瑜都,虽是镖局里长大的野蛮之人,却也知在这瑜都看着金贵的人是不可随意得罪的,免得无意捅到篓子。

    所以她未惹他,迈步就要追虞秋。

    不想她膝盖突然被击中,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她愤怒爬起,呸掉嘴上的灰尘,正欲大骂,头顶便响起戚韩含着笑意的声音:“你是看中那公子,看他弱小无依,打算带回去诱逼着当自己男人?”

    姑娘看到地上碎裂的酒杯,便知是他打倒的她,不由还是怒了:“与你何干?”

    戚韩闻言再次笑出满口白牙:“看你这壮如牛的身板,就不怕压死那小公子,哈哈哈……”许是笑得腹部有些疼,他抬手摸了摸。

    不知何时,周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两人的纷争,隐约有嘲笑声传入姑娘耳里。

    姑娘气红了眼,不由跺脚:“长得壮怎么了?长得壮还不能嫁人了?”言罢她再难忍受,迈步就跑开。

    戚韩不以为意,只眨巴着眼睛看着虞秋离开的方向。

    这小公子挺有趣。

    这时已跑远的虞秋见后面没人追来,便去到路旁捂着胸口好生喘气。她想到刚才那姑娘身边没有带人,也幸好没带人。

    她只想过要防男人,却从未想过还要防女人。

    瑜都终究是个危险的地儿。

    见天色也不早,她仍怀戒备地歇息了会,便迈步朝这几日一直入宿的客栈方向走去。

    回到客栈,拖着疲惫的步子进入后,她正欲直接上楼,未想会听到侧边有熟悉的声音入耳:“二姐。”语中透着明显的喜意。

    是虞听燕,正起身快步朝她走来。

    虞秋见到对方,面露不解。

    “我打听了好些日子,才寻到这里。”虞听燕面上含笑,不动声色地将客栈大堂里的人看自己时的惊艳目光收入眼底。

    虞秋问道:“可是有事?”

    当年她与这堂妹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但自三年前姐姐落崖前对她说了那句话后,她再看对方时,总觉得不对味,何况她确实越来越意识到与这堂妹之间明显少了一分真诚。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虞听燕握住她的手,眼睛瞬间通红,“二姐瘦了不少,这两年过得极苦吧?”

    “还好啊!”对虞秋来说,其实也就这两个月因寻姐姐过得苦些,之前的她过得当真没那么差。

    虞听燕打量着虞秋透着纯真,不像骗人的模样,眸中划过一道异色,继而叹气道:“你就别逞强了,祖母与娘迂腐,我却不信那些东西,有什么需要,二姐可以找我。”

    这话倒说到虞秋的心病上,她不由又落寞了,垂眸道:“不必的。”

    当下的虞听燕瞧着就是个贴心好妹妹,拉着虞秋坐下,好生一番关心寒暄,例如多么多么想她,怎么怎么劝过祖母,如何如何恨不得替她受罪。

    说得她挺感动的。

    只是却不由心中暗暗嘀咕:怎不来点实在的,送她点钱?

    果然是少一分真诚。

    正是虞秋在想些有的没的时,虞听燕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犹豫了下,才道:“记得二姐舞艺高超,近两年可是有再习过?”

    虞秋微微点了下头:“怎么了?”

    虞听燕继续道:“先前我有幸结识礼部左侍郎顾大人之女音音,通过她成为戚府的舞姬。两日后,戚府所有舞姬都会去二公子好友府中献舞,奈何作为主舞的音音身子不适,一时难找合适之人,所以我想找二姐帮忙。要知道,这次的舞不是在本府,自然不容许有差错,以免丢了戚府的脸。”

    话罢,她又加了句:“我最相信二姐的舞艺。”

    这才是其目的么?

    虞秋思此心有不适,果断摇头:“我不想去。”她一介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并不想出风头惹人注意。

    到时哪个权贵看上她,将她强抢了,她找谁哭去?

    虞听燕暗暗握了握拳后,又拉住她的手撒娇:“好姐姐,你就当帮帮妹妹,如何?”

    虞秋仍是拒绝:“不去。”

    虞听燕原本料准虞秋需要他们这些“家人”的关怀,才先是一番寒暄亲近,拉进情感上的关系,却未想对方会拒绝的这般干脆。

    软磨硬磨,她不得不面怀失望的作罢。

    她看着虞秋疲惫到几乎要打盹的模样,叹道:“既如此,我便尊重姐姐吧!看姐姐似乎挺累,我便先行离去,改日再来看姐姐。”

    虞秋点了点沉重的脑袋:“哦。”

    虞听燕再轻拍了拍虞秋的手,才起身离去,走出客栈时,她回头看了看虞秋上楼的背影,心中冷哼。

    倒是挺麻烦的一个人,可惜由不得你。

    因她如今是戚府的舞姬,若没个缘由,自然得待在戚府的舞苑中,所以她离开客栈,便直接去了戚府。

    回到舞苑进入顾音音的房间,她坐到床边,问正在喝药的顾音音:“音音现在感觉如何?”

    顾音音将空碗递给丫鬟,倔强道:“还好。”

    她能成为戚府的头号舞姬,自然也是色艺双绝的姑娘,只是当下却脸色苍白,气烟声丝。但为能进入堇宁王府见到堇宁王,她必须撑过去。

    她贵为礼部左侍郎府中千金,瞒着家人入这戚府当舞姬,就是因知道堇宁王府不养舞姬,却是会在有需要时用到戚府的舞姬。

    她必须入得堇宁王的眼。

    虞听燕看着顾音音这脸色,眼里划过什么,继而叹气道:“要不就别强撑着,这次不去也罢,找其他人替你?”

    “不行!”顾音音厉声拒绝,她满脑子想的就是去堇宁王府,甚至没心思去想自己这病来的蹊跷。

    这时有其他丫鬟进来:“姑娘,二公子过来说是瞧瞧几位舞姬的练舞情况。”

    虞听燕看了眼有些紧张的顾音音,道:“我去应付。”

    她出了顾音音的房间,见到不远处亭下坐着把玩手中宝剑的戚韩,便过去福身:“二公子。”瞧着极为乖顺且端庄。

    戚韩见到她,问道:“顾姑娘呢?怎没见你们练舞?”在他二哥江以湛宴席上的舞,他自然尤其上心,特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