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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替罪羊
回到医院后，周宇还在加护病房没有起来。
不过叔叔已经不在医院里了，反倒是换做妈妈，她贴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看起来身体单薄，就好像风一吹便会倒下，我急忙来到她身后搀扶着她，她却不留情面的把我一把甩开。
“周芒你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有那里对不住！说出来！也不要对你弟弟妹妹下手可以吗？他们都是无辜的，有什么错事，你冲着我来就好！行不行！”
面对母亲的咆哮，我有些回不过神来，缓缓的收回手。
“我没办法对你所说的事情负责任，但是我现在就算说周宇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觉得你会相信吗？”我反问道。
母亲沉默了，视线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我知道这辈子我做了错事，我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你叔叔在一起，可是很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觉得我还能够回头吗？”母亲的手轻锤着胸口，“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的罪过都在我身边，而不是报应在我的孩子身上。”
我不知道着了什么模样，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肩膀轻拍着。
如果今时今日换做是我，我大概也不会比她理智到哪去，我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先冷静下来，我觉得周然不会有事的，周宇也是，我答应你！我会让周宇这一次平安的！”
“你怎么跟我保证？小芒……你告诉妈？是不是因为那天饭桌上的事情让你不愉快，你就把他怪罪到了周宇的头上，我不知道你跟周宇说了些什么，他再怎么说都是你弟弟，不是吗？”
又是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出自我的双手。
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每一次说出来的话，都或多或少的针对着我，为此我只能尴尬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摇了摇头，其实我看起来，又何尝不比他们虚弱。
母亲手覆上我冰凉的手背上，一双眼睛祈求的看向我，就好像所有的事情，真是我一个人做出的，紧咬着下唇，那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的我真如同一个十足的罪人。
“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应该没有什么再跟你解释得，很多事情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毕竟我无论是对周宇还是周然，都没有半点恶意。”
“可是我只相信我眼中工能看到的，那个时候你难道不是都跟他们在一起吗？”她叹了口气，对着我抬起手来，“多余的话，不需要再解释了，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对话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商以泽的耳朵。
他站在ICU病房里，脸色看上去好不到哪去，就如说下一秒商以泽就带我离开我也能够相信，可是我能做的只是朝着ICU病房里做了个手势，让商以泽忍耐住。
家人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可以依靠的人只剩下商以泽这个老顽固，因为其他人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手机的另一头又是那个诡异，又让人极其不适应的声线，我紧蹙着眉头，想要挂掉电话，可那边的声音，却呵斥住了我的动作。
“你难道不肯承认你们就是罪人吗？难道以命换命真的那么为难吗？”
电子处理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深吸了口气，拿着的电话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呢？所以就必须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吗？难道你就没错！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方警官！”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既然制裁不了你，我就有的是方法对付你，这个时间上，不是全部的事情都会不了了之的周小姐！你难道以为，我会就此罢休吗？我告诉你！我现在不会，未来不会，以后也更不会这样做。”
听着那激动的言语我不再多话，不过心里的滋味仍旧好不到哪去。
我深吸了口气，挂掉电话，她口中的罪人一次我不想再听，也拿不准当时方警官是不是就用这些话来为周宇洗脑的。
这些话好像也被母亲听见，她坐的位置离我很近，就算没有全部听见，那也已经知道了那么个大概。
所以当电话挂掉的那一瞬间，母亲急忙握住了我的手，神情间抑制不住的激动。
“是不是有人对周宇不利，那个人还威胁你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去报警！让这些事情能够解决！”她拉着我的手站起身来，“不能让他们再伤害我的孩子，我绝对不能。”
我站在原地，把她拽住，她回过头看着我一脸茫然，眼泪竟然也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手心里全是汗液，有些想跟着她一起去报案，但理智却一只在提醒着我，千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妈，不管怎么样，你先冷静下来，我知道弟弟出事的事情，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可是如果你现在崩溃了的话，你让躺在病房里的他怎么办，他做一些事情绝对有他的道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事情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放过那些人！又凭什么就放过那些人！”
“那个女人的姐姐是因为周宇死的，孩子被掏出来一尸两命。”
这件事我本来就想在心里藏一辈子，但是面对她激动的模样又不得不说。
“可是那个女人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但因为我有君家撑腰，所以才没有人敢奈我怎样，她现在才会想要接着方桦毁掉周宇。”
“那你就去报案自首。”母亲急忙握住我的手腕，“小芒，我求求你报案自首吧！如果，那个人再伤害小宇怎么办，她有作案证据怎么办，小宇醒来也要死吗？你有君家撑腰，而且你的性格那么好，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会从死刑变为无期徒刑，然后再到有期。”
卧槽！这他妈说的到底是什么话！我硬生生把我的手抽了回来。
面对她的言语，我已经找不到刚才的联系，那一个劲想要把我推进火坑里的做法，我更是无法去理解。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近ICU病房的玻璃。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事情好继续商量的，到此为止吧！好不好！”我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我不可能因为别人做的事情去负责任，希望你能够明白。”
“周芒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他是你弟弟，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周然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也知道，你肯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她紧咬着下唇，“可周宇呢？周宇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出事，如果他有什么大碍，你叔叔跟我离婚，你让我怎么办！”
我瞪大眼睛看着母亲，觉得她的说法，已经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看起来让我主动投案也不是为了关心周宇，而那些人也好在是周宇间接性杀害，不然我真不知道该背多少黑锅，也不知道会不会他们一起拉着我去警察局为周宇顶罪。
我无奈的看着面前那个也是我亲生母亲的女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心里只觉得冰凉的难受。
“你是不是忘了，周宇是你儿子的同时，我也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重要吗？”
她低下头，眼泪水不断的往下落，“我！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应该是周然的事情，让我头脑混乱，你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你帮帮周宇难道不行吗？他也是你弟弟。”
“那你以为我打电话让她把报复的人转向我，那个女人就会乖乖听话吗？”
“那我们报警把她抓起来，无论什么样的罪名都好！她绝对不能够留下来！绝对不能！”
我有些后悔把事情的真相跟她说明白，看着那几近崩溃疯狂的嘴脸，我突然明白当初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握着我的手来到那快要病死的女人身边。
然后抚摸小腹，跟女人说，她已经有了叔叔的孩子。
所有的事情难道真像周宇说的那样都是因果报应吗？难道就连周宇出生就是死胎的事情，也只是为了偿还他们造下的孽障？
“周芒你能让她来报复你吗？别让她再伤害我的孩子了好不好，你就为了妈妈着想这么一次好不好，其他的我不再要求你什么了，只要这一次周宇能平安无事就好！这句话就算我求你了！求你放周宇一马，求你为了周宇做些什么。”
我站起身来，看着她因为崩溃丑陋的神色，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是我造的孽，我再去偿还的话，我怕周宇她受不起。”
她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再走栏里显得很响。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人自私起来竟然可以那么可怕，但今天跟她的对话，接二两三的串到了一起，竟然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她迟疑的收回手，抱着掌心再哭，看上去已经快要进入疯狂。
“我不想的……真的！我不想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小芒，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跟你说这些话！我没有办法，我……我想伤害你的。”
我听着她说的话，微微一笑，没有更多的争论，只觉得，现在无论再说什么，也无法让我心里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