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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萌萌愣在原地，后来跑掉了。
她跑回公寓缩在被窝里，脑海里想的都是刚刚程书帆和自己说的话。那些话语犹如一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不息，苏萌萌只觉得脑袋很乱。
她明明……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的。
望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台历，才发现明天是双休，不需要上课。苏萌萌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将被子从身上掀开，走下了床去倒了杯温开水。
室内的温度有些凉，苏萌萌过去检查暖气时，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闪了闪。
将开水放在桌上，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上面写着：你不用感到困扰，一切随缘就好。
她盯着这个短信看了好久，才突然间醒悟——这是程书帆的号码。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自己的号码？
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还想着这么晚会不会是安吉拉，因为今天早上她曾说的，可能回来陪着自己睡。于是苏萌萌急急地打开门，却看到程书帆双手提着东西，举起来给她看，说：“想着你无聊的时候会不会想着吃零食，所以就特意去超市挑了些。”
苏萌萌抓着门把手没料到是他，却看到他已经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将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随后，又见他有些害羞地退出来站到门口，笑着对她说：“已经很晚了，本来不应该进去的，可是东西都挺重，想着直接给你放下的好。”
“我……”苏萌萌望了眼他刚刚放下的两大袋零食，又转过头去看他，“我很少吃零食的，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如果将这些东西白送我，我、我会过意不去的。”
“过意不去的话——”程书帆望着她，点了点头，“就当是新朋友的见面礼吧。”
新朋友的见面礼？苏萌萌疑惑地望着他，他们明明就认识挺久的了，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些勉强了。于是走进去，将那两袋零食拎出来交到他的手上，说：“你拿回去吧，上次欠你的钱我还没还清呢，如果你这么硬生生地要送的话，那我会讨厌你的。”
她的表情很是认真，倒是让程书帆有些担心了。
于是他只好将那两袋零食拿到手上，望着她，说：“你大可以不用还我的。”
苏萌萌也没听进去，只是自顾自地说：“那下次见面的话，再把上次欠的钱还你吧。”
程书帆望着她，知道她在和他装傻。
叹了口气，只好认输：“那好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毕竟也累了一天了。”
“你也是，晚安。”苏萌萌说。
“晚安。”程书帆说着，只好转过身下了楼。
苏萌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察觉到有风透进来，将她吹得有些冷，苏萌萌这才望到屋子的窗户并没有关上。想来应该是今天刚搬到这里，想要将屋子透透气才开的。后来大概是出去太急了，所以并没来得及将窗户合上。
自嘲地笑笑，她走过去想要将窗子合上。
却没料到，看到对面公寓楼的一个屋子前站了一个人。
而那个屋子，就是之前自己租住的那个。那个人，更是熟悉到不行的顾凌然。
他……还是不打算放弃吗？
苏萌萌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已经过了最冷的月份，但是外边的风依旧凌厉得很，她刚刚站在门外一会儿，就感觉全身冷得颤抖。看着他穿得如此单薄，想必也是冷的。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她将窗子合上，趴在窗户上远远地望着他。
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把伞。对了，伞，刚刚回来之后有下过雨，看来，顾凌然就是在那个时候来的吧？这样子算来，也是站了好几个小时了。
苏萌萌摇了摇头，她才没有心疼，她只是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萌萌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看着他这么等下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在里面，这就是个没有人的空房子，可就是这么一直傻等着。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出样子给自己看的，但她真心是没办法再这么让他等下去了。
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苏萌萌决定给安路泽打个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安路泽的声音有些疲惫：“怎么了？”
苏萌萌抿了抿唇，有些紧张：“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是大晚上的一个人住不惯吗？今晚安吉拉还和我说了，想要过去陪你。”安路泽说着，突然笑了出来。旁边有些杂乱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进入了洗浴间开了花洒的缘故。
苏萌萌否认：“我并没有不习惯。只是有一件事……迫不得已才打电话给你的。”
“哦？迫不得已？”安路泽突然间来了兴致。
“你还记得之前顾凌然给我租的那个房子吗？”苏萌萌问。她知道安路泽肯定会对她说些什么，但自己也顾不上了，毕竟他们曾经交往过，她也狠不下心来让他在冷夜中守着一个空房子。
安路泽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久，才不确定地问：“所以？”
“他已经在那里守了很久了。”苏萌萌说。
苏萌萌刚说完，就听到了安路泽嘲笑的声音：“怎么，这就心疼了？”
“不是，我……”苏萌萌辩解，“我只是觉得过意不去，看到他站在那里，我狠不下心。”
“苏萌萌，你忘了他曾经对你做的一切，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安路泽笑了出来，“现在，他大晚上地站在那里，可能就是想让你看到他想要挽回你的决心。可是你知道吗？这说不定是苦肉计呢？他大可以是故意站在那里的。”
苏萌萌纠结了：“我……我不清楚。”
沉默了好久，安路泽那边迟迟没有回话。
最后，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开口：“我知道了，我会打个电话联系他，让他尽早离开。但是苏萌萌，我不能完全保证他一定会走。可你也要记住，千万不能出去找他。”
苏萌萌咬了咬牙，回答：“我才不会出去找他。”
“那就好，记住你说的。”安路泽笑着，“那就先这样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苏萌萌的一颗心狂跳不定，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难受。
她坐在窗子前的椅子上望着他，在等他什么时候离开。
很快地，她就看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接了个电话。随后，似乎是和电话中的人发生了争吵，情绪有些激动，但最后还是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苏萌萌紧张地望着他，也不知道安路泽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些什么。
随后，就看到顾凌然将什么东西放到了那间公寓的窗子前，走掉了。
她朝着窗子哈了一口气，在窗子上全是白茫茫的水雾时，苏萌萌伸出手去，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什么。随后，她站起身来，有些疲倦地朝着漆黑的房间走去。
在她的身后，那个灯光照射进来的窗子上，水雾渐渐消散，可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刚刚在上面落下的字。她写的是——bye。
那就好聚好散吧。
苏萌萌躺在床上，回想着刚认识顾凌然时的自己。
年少轻狂，不喑世事。
没认识顾凌然之前，杜墨苼会天天拉着她到处跑，说是趁着年轻将这座城市走一走，看老了之后会有多大的改变。莫毅还说：“现在这世界，到处都是钢筋水泥，更新换代也快，说不定没过几年再回来，就完全认不出了。”
而现在的她，和以前的自己对比，估计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吧？
她曾经的年少无知，都暗示着在感情上的失败。安路泽说得不错，她所处的年龄，容易被一个人的甜言蜜语迷了心窍，压根就分不清谁是真心相待，谁是戴着虚伪面具在背地里嘲笑。
明明今天很累了，想着早些歇息的她，现在倒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突然想到了刚刚顾凌然朝着那个窗户放了什么东西。她思前想后，越想越好奇。
“萌萌，好奇心可是会杀死猫的。”高三回来的时候，她趴在窗边，望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同学蹲在树下窃窃私语，于是一整节课都没有听。
坐在后面的莫毅笑出声来，说：“她总是这样，对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就由着她吧。”
所以，顾凌然刚刚留下的，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苏萌萌不安地从床上坐起，发丝有些凌乱。
顾凌然一向识得自己的脾性，知道自己容易对事物产生极大的好奇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有可能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如果不是，那么他肯定是放了些什么觉得会让自己重新信任他的东西。
可他就这么自信吗？相信自己看到后会回心转意。
如果是故意的，那他说不定还在那边，守株待兔。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自己明天早上，偷偷溜过去看看吧？
这么想着，终于想出了一个满意答案的苏萌萌终于放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