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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那你就死吧
老太太穿着医院的病服，脸色惨白的吓人，像是一具尸体听到我的话后没有任何反应。
我拎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从抽屉中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吹打在她的脸上。
“我给你讲个故事。”我说。
“一个老太太，她已经死了。但她有心愿未了，或许是惦记自己的儿孙，或许是因为家庭的某些琐事，她用某种术法强行扣住了自己的魂魄。她的家人以为她生病陷入昏迷，所以将她送到了医院，这么一趟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而就在这段时间，她得知了一件事，自己儿子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因为这个，夫妻俩开始吵架，甚至闹到最后提起了离婚。男人诅咒发誓会与外面的女人断绝联系，可那个女人却一心想和他在一起，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始终对他纠缠。老太太本来就已经死了，即使身体还没有腐烂，但支撑她的只不过是体内的魂魄。她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她不想自己儿子的一家就那么散了，她不想让自己那么可爱的孙女儿从小就生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
“她害怕了，所以她不顾一切，一心想要除掉那个女人。但她太虚弱，需要人的精气来弥补受损的魂魄。正好，快过年了，儿子一家三口没日没夜的陪她给了她机会。她窃取了自己至亲之人的精气，化作鬼魂杀了那个女人。但她发现她开始控制不了自己，如果不吸收她们的精气她就会永远消散在人世间。可她不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她不但不会帮助自己儿子，反而却会要了他一家的命。”
“有一点，她没有预料。那个被她害死的女人已经化成厉鬼，那女人要的就是儿子一家三口的命。她已经快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永除后患。但真的这样，她恐怕就连进入地狱中的机会都没了。她一直在为孩子着想，可另一个老人却也在想着她。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一切，而那老太太却也一直在躲着他。”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个依旧一动不动的老太太，深吸了一口烟。
“那老人没有办法，在医院周围来回游荡。他想碰到一个可以看到他，听到他话的人。他想让这个人告诉自己老伴一句话。他说，他在等她，而她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本来就是，反正已经死了，这一世什么恩怨都该了结，何必放不下如此执着？死人，就应该做死人该做的事。人的命天早就注定，权凭一己之力想改变，也是不可能的。走过阴阳路，喝过那一碗孟婆汤，踏上奈何桥后谁还能记得前世？一辈子是好是坏都已经过去了，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可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太太身体颤抖着，眼角已经留下了两行泪水。
然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股阴煞之气传来我立刻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温降了几度。
甚至到最后，就连我呼吸时都能看到自己吐出的雾气，玻璃上已经曼上了一层寒霜。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若你想替那个贱女人出头，就尽管来好了！”老太太瞪着我，厉声喊道。
她的声音异常尖利，听着有些刺耳。
而且那阵煞气根本毫无保留，像是刀子一样从我身体四周划过。
我看着自己穿着的棉衣，已经破开了一道道口子，坐在椅子上没有躲闪。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也不会帮她。”
“嘿嘿，不认识？不认识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甜甜，因为一盒烟，一句话，一个眼神！我原本以为自己坚硬冰冷的像是冰封住的心，居然融化了。我不想她死，可没想到真正害了她的却是你。”
老太太一怔，不知道我和那小姑娘发生了什么，她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她的家人，只是事与愿违现在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去吸收家人的精气，又惹得她们被厉鬼缠身。
听我说为了她的孙女，但那阵煞气还是慢慢减退了一些。
“放手吧，那女鬼我会处理，你们都应该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我说。
老太太低下头，慢慢陷入了沉默。
“你真的会帮我们？”她问我。
我摇摇头：“我说过了，我帮的是甜甜，没有她你们都该死。”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信与不信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只会做自己觉得对的事。你若是不肯离开，继续吸食甜甜的精气，那么你就得死。人死了，本就是灵魂体。再死，你就是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知道了。”老太太面色复杂，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躺回到床上。
然后，魂魄一点点与肉身相剥离。
就在魂魄离体的一刹那，肉身上忽然传来了一股浓重的尸臭。
原本干瘪的身体，也慢慢膨胀了起来。
“你走吧，那老鬼还在这医院内，等阴寿了了一同魂归地府。”我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过了头。
我正想点燃另一支香烟，却忽然感觉刚才那阵煞气铺天盖地般刺向我的后心。
“小崽子，就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我相信你？你以为我这么好骗？”身后老太太尖利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带着嘲讽般的笑意。
但那股煞气虽然刺在了我的皮肤上，却并没有进入我的身体。
我没什么反应，将掏出的那支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才转过身。
“我跟没跟你说过，我想杀你只是一个念头？”
看着老太太惊讶的目光，我晃了晃发晕的头：“完了，酒喝太多记忆不太好了。那么，你给我死吧！”
掐灭香烟，我右手握着佛光舍利，在一片血光当中向老太太冲了过去。
老太太看着佛光舍利脸色大变，挥手间又是一道煞气如有实质般射向我的胸口。
我根本没有躲闪，任凭那煞气在我胸前破散，然后一团血光瞬时间笼罩住她的全身。
驱动着佛光舍利，内丹在中丹田内飞速旋转。
“你要干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太太惊恐的望着我，拼命想要抵抗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无用功。
在血光包围下，老太太的灵魂已经开始涣散，一丝丝凉气顺着佛光舍利流入我的身体，最后被本命魂魄融合进入到鬼骨。
我冷笑着：“既然好言相劝没有作用，那你就死吧！”
“先生，等一下！”
就在这是，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佛光舍利的血光笼罩住他的身体，转过头时发现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个老鬼。
他痛苦的望着我：“先生，不要啊。她确实做了错事，我求你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你求我？你又求我？我认识你么？你凭什么！”我寒声问他。
老鬼神色复杂：“先生，如果非要死一个的话，我愿意替她去死。”
“是么？”我瞅了眼一脸恶毒望向我的老太太。
“那好吧，你死吧。”
老鬼眼中满是无奈，也看了眼那老太太，忽然伸出手根本不去顾忌那血光，竟是拼尽全力想要将魂魄从血光中挣脱。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越是如此佛光舍利散发出的血光越是将他的身体进一步压迫。
不多时，他的魂魄已经到了彻底破散的边缘，而涌入我体内的那一丝丝凉气也越发强烈。
“不要啊，放过他，是我的错，你要杀杀我啊。”老太太眼看着老鬼将要魂飞魄散，惊慌失措的对我喊道。
“别说话，死了就该去死人待的地方。”老鬼眼中明明带着不舍，可是却依然表现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望着老太太。
“不，我会去。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他死了四年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做，跟他没有关系啊。”老太太撕心裂肺般的喊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心中只有冷笑。
生死离别，你为他死，他为你死，再给谁看？
已经错失了机会，又怎么会有其他选择？
既然都舍不得对方，那么都去死啊，都死了就能在一起了。
对，都给我死吧！
我继续驱动着佛光舍利，眼看着两人的魂魄一点点变淡，我的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种感觉，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简直令我疯狂！
“小河哥。”
“嗯？”我僵硬的转过身。
血光迅速褪去，佛光舍利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雨？”我失魂落魄的看向四周。
老鬼和那老太太虚弱到了极点，缩在角落重新凝聚着魂魄。
可小雨呢？这房间内，除了我就只有他们俩个。
刚才那声音？幻觉么？
不对啊，我明明听到了。
忽然，病房门开了，那叫做甜甜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小河哥。”
我身体巨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因为激动声音忍不住的颤抖着：“你叫我什么？”
“小河哥。”小姑娘望着我，有些紧张的回答。
我心脏嘭嘭乱跳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叫我小河哥？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是妈妈让我这么叫你的，刚才她在门口捡到了你的东西。”小姑娘说完，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手中，握着我的钱包。
我呆住了，果然还是我想多了。
七个月了，小雨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接过钱包，身体无力的退后了两步，站稳住身形后一眼看到了缩在角落中的老鬼和那老太太。
见他们一脸惊恐的望着我，我伸手想要去掏佛光舍利，却忽然想到之前佛光舍利掉在了地上。
正想去寻找，小姑娘已经将佛光舍利捡起来递给了我：“小河哥，这是你的么？”
我呆呆的望着她，伸手将她一双小手中捧着的佛光舍利接了过来。
感觉着佛光舍利上传来的阵阵凉意，我转过头看了眼老鬼和老太太，用口型说出了一个字——滚！
望着他们快速逃离出病房，我也跟着走了出去，再没看那小姑娘一眼。
她不是小雨，即使像，但她不是！
这世界上，也只有小雨才能叫我小河哥！
“你家在哪？”我问病房外那个女人，得到答案后我便向楼梯口走去。
“小河哥。”背后的小姑娘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闭嘴！”我厉声说道，吓的她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