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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你就这么想死？
走进屋子，那股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虞莺跟在我身后，见我疑惑的看向四周径自走向其中一间卧室。
“你做什么？”我问她。
虞莺白了我一眼：“你不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我有些无语，而十九儿已经跑到另一间卧室，向里忘了一眼后对我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
我知道它一定发现了什么，走了几步来到它的身边。
向卧室内看了一眼，没想到卧室内比我想象当中的还有凌乱。
各种杂物散了一地，甚至地上我看到了脑袋被撕扯下的一只死鸡。
那一阵血腥味道就是从死鸡身上传来的，但意外的却没有见到男人的身影。
“在柜子里？”见十九儿一直试图打开衣柜，我出声问它。
十九儿点点头。
又是衣柜，我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全身布满伤痕，在衣柜中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走到衣柜前，我果然感觉到从衣柜内散发出的生气。
只是这气息显得有些紊乱，这是人在丢了魂儿后才能产生的反应。
不过这里丢了魂儿也并不是真的魂魄离体，只是遇到恐怖的事情后受到极度惊吓。
将手放在衣柜的门把手上，衣柜门却突然从里打开了。
“嘭！”满脸是血的男人撞开衣柜大门，直接从衣柜内跳了出来。
“鬼鬼，不要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鬼啊鬼啊。”他的目光中没了神采，慌慌张张一把推在了我的胸口想要将我推开。
我抓住了他的手，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用力将他压倒在地。
男人还在挣扎，惊恐的看着我，一双手死死的抓着我：“她来了，她来找我了，救我救我！”
我瞪着他，用随手在小区外摘下的柳树枝在他脸上狠狠抽打了三下。
每一下，男人都发出一声痛呼，到第三下时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呢？”我出声问道。
男人迷茫的看着我，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物瞪大了眼睛。
在这儿？
我悄悄将手放进口袋，在那一股阴煞之气显现的同时抓起一把糯米向空中扬去。
就听一阵阵嘶嘶声响传来，隐藏在棚顶那女鬼身上出现了数道白烟，她表情痛苦的顿时落在我面前。
刚刚才凝聚的阴煞之气，也跟着散了。
“你不想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问那女鬼。
女鬼还保留着死时的模样，半个头都插进了胸腔，一只眼球由神经牵连挂在脸上，满脸污血混合着脑浆子显得十分可怖。
不过，因为刚才的那一把糯米，她魂魄受损下已经慢慢开始凝聚。
她长的没那么好看，但相比男人的妻子要年轻许多。
如果活着，现在可能在上学也说不定。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他？”听到我的问话，女鬼冷笑着反问我。
“你若是真想杀他，他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死于非命，身体内有很大怨气，杀他易如反掌但你没那么做。”我说。
女鬼看了眼惊恐的男人，又看了眼我，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然后呢，现在他找来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杀了我么？”
我摇摇头：“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纠葛我不想去了解，你也不是吸食那小姑娘精气的始作俑者，所以这件事我不该管，我也不想管。但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去缠着他？”
“我没有缠着他，我只是还有心愿未了。”女鬼说道。
见我说不管他了，那男人忽然急了：“老弟，你不能这么说话啊，你不管我我们全家都要死了。”
“你全家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气息一滞，竟变得十分愤怒：“你怎么这样？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觉得好笑：“这本就是一场孽缘，最初就是你犯下的错事，而现在你们全家亏欠了人家，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而且，我认识你么？”
不想再理会他，我将目光转向女鬼：“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心愿是你未了的？”
女鬼看着躲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我只是想，再给他做一碗我亲手煮的鸡汤。”
我点点头：“好，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话转身走出房间。
“你不能走，你带我……”男人想要跟着我，但房门已经关死了。
“救命啊，救我，你不要过来……”
来到楼下，不多时虞莺也跟了下来。
她一边摆弄着手中木偶，一边古怪的看着我：“你想知道那鸡汤是什么么？”
“不想。”我说。
“就是把鸡毛鸡屎鸡血鸡肠子什么的，全塞到那男人的嘴里。活该，不知道他之前对那姑娘说过多少虚情假意的话，现在就是报应。”虞莺自顾自的说道。
我看着她：“我说我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说啊。”虞莺一副天真的模样。
“随你。”
正说着话，女鬼也来到了楼下。
我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出小区，她也一直跟在我身后。
“你走吧。”
“先生，你就这么让我走了？”女鬼惊讶的问我。
“不然呢？难道杀了你么？你已经死了，既然也不想害人趁着阴寿未尽，多回去陪陪家人吧。这世界上不光只有爱情，亲情也是来之不易。没必要将仅剩的这么一点时间浪费在一个渣滓身上。”我说。
女鬼感激的看着我：“谢谢。”
我掏出一张照片，用手握着放在她面前：“不用谢我，如果你魂归地府，可以见到她我希望你能替我告诉她，就说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去找她。”
女鬼一怔，看清了照片上小雨的模样：“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回家吧，和家人保持一段距离，不要让自己身上的阴气伤了他们。”
“谢谢。”女鬼对我鞠了一躬，转身向远处走去。
我掸去了身上落下的一层雪花，瞅了眼虞莺：“若是我了却了心愿佛光舍利你想拿去我会给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现在从我身上获得不了什么。”
说完话，我便带着十九儿向我家的方向走去。
当然，如果那还能叫做家的话。
谁说年味淡了？看了眼各家各户亮起的灯，我苦笑了一下。
过年的意义是什么？
是吃一些平时就会吃的食物，还是看一场不咸不淡的晚会？抑或是，明明心中不愿意却在家长催促下不得不给亲朋打去的那一通，可能一年只有一次联系的拜年电话？都不是！
有家人陪着，和家人在一起才叫过年。
哪怕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各路明星就在面前表演，也不过就是一个饭局。
而所有的节日，都和我无关了。
打开家门，没有供暖依然感觉有些凉。
我看了眼已经坐在沙发上，正无聊摆弄着木偶的虞莺，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你真觉得，因为你帮助过小雨，我就不会杀你？”
虞莺不满的看着我：“喂，人家是可怜你，看你一个人大过年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陪陪你。”
“我用你可怜我？”
“你这人，说话都不会留余地么？”
我指着门外：“走吧，趁着我还有耐心。”
虞莺笑了笑，听到我的话非但没走，反而是躺在沙发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啊好困，你随意吧。”
我手中紧握着佛光舍利，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努力压抑着心中怒火。
终于，我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不影响我，等以后这房子你拿去都无所谓了。”
虞莺白了我一眼：“我要你这房子干嘛？倒是你，你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怎么了？”我问她。
“没什么，等你白头发再长出来一些别人都会叫你爷爷了。”
我心中黯然，打开灯走进卫生间。
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我竟忽然感觉有些恍惚。
这个人，是我么？
镜子中的自己，一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模样。
白头发和黑头发混在一起，苍老的不像样子。
收拾一下吧，如果小雨回来就认不出我了，我心想。
将衣服一件件脱在地上，就在凉水之下我冲洗着身体，剃光了胡子，镜子中的自己好像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模样。
只是身上的伤疤，却依旧显得十分狰狞。
这头发？看着都快要及肩的长发，我没了办法，随便找了根皮筋束紧在脑后。
做完了一切，我走出卫生间。
“你这人，也不知道穿件衣服。”虞莺看着我，脸上忽然出现了两抹红润。
“光着身子来，何必穿衣而去？”我说。
“你就这么想死？”她问我。
“没有人想死，但我活着能干嘛呢？”我苦笑着，走回房间。
在房间门口，我停了一下看向虞莺：“你若是想杀我，尽快动手。要不然，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话说完，我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仿佛还有小雨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我们盖过的被子，满脑子都是她和我父母的影子。
偶尔，也会想起苏若雪。
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看了眼身旁也在看向我的十九儿，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