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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酒?”东昭凌望着服务生手里的红酒瓶问少爷,少爷点点头对服务生说:“请给我身边的女士也倒一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这种其实很难喝,纯粹是装逼的酒,既然想醉还不如一人一瓶60度烧刀子直接对瓶吹,那样不是醉的更实在?
我到底是骨子里就不够高雅。
酒过三巡,我们四个人之间吃饭的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安娜将一块小牛排切成了碎末,基本没有进嘴,东昭凌和少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暗中较劲的感觉。
而我,麻木的坐在桌边,什么心情都没有。
红酒的后劲很大,少爷坚持了六七杯就有些手抖了,但东昭凌还是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下来,少爷不服输却也撑不得,提出去上卫生间,回来继续,东昭凌也不回应,只是继续喝。
少爷想起身时拉了我一把,我坐着没动,他冷笑一声自己站起来向外走,安娜不知何意的跟了过去,想扶他被推开,但她还是坚持扶着他出去。
桌上只剩我和东昭凌。
我双手捏着高脚杯的杯底,他在我斜对面的位置,从少爷出去后就一直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我最爱的眼睛,曾经有我最爱的温柔眼神……不管它现在是不是冷的像冰,我怕我认真看了就会哭,会不顾一切的扑向他让他带我离开。
若是我这样做,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路易斯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东昭凌声音有些沙哑,撕的我心疼。
我努力摇了摇头,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去过君山郡。”
我伸手抹去了眼角的眼泪,还好化妆品都是防水的。他声音越来越悲伤的说:“瞿禾,我和你为什么总是错过?我差不多每天都会去那里,觉得你会在。”
我看向他,原来他去过么?并不是我以为的,他不在意我了么?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去做一名普通的医生,我们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他好像是突然有了希望,目光迥然的看着我,只有老天知道我是多么想立刻跳起来拉住他的手对他点头,可是……
安德鲁和路易斯呢?我用嘴型问他,他顿时默了。
我知道,我戳伤他了。孩子是他现在最大的软肋,我戳的真是恰到好处,我是多么想告诉他,不要着急,孩子们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做未来的打算,可是现在这样短的时间,我不能说话,我根本解释不清楚……
“你为什么要回来?”东昭凌冷笑两声,接着自嘲的大笑着说:“既然都已经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
我用手指沾了茶,在手边轻轻写下两个字。
孩子。
他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回来报复他的,顿时眼神中的平静都炸裂了,他起身探向我,直接捏住我的下颌将我向前一扯,附身吻了我,太用力我被他弄的痛了,想脱开他却被他再一扯,整个人都被带到了桌子上,酒杯倒了,酒水散的到处都是。
“你就那么恨我弄丢了他们!你心里到最后也只有孩子没有我?那你就来报复我吧,我等着你!”他说着对着我的下唇狠狠的咬了下去,我一嘴是血,他嘴角也全是鲜血,就要继续吻我的时候,少爷进来了。
安娜扑过来拖开了东昭凌,我狼狈的趴在桌子上,还在因为东昭凌这番话痛苦,眼泪止不住的流,不是因为嘴唇的疼,只是因为心太疼了。
我的黑裙子上蹭了太多秽物,我连从桌子上下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东昭凌甩开安娜撞开少爷走了,安娜紧追着离开,少爷靠在墙边疼的闷不作声,但是我看到他受伤的腿好像又受力了,他整个人都在抖。
我下意识的想去扶他,但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我不能去。
少爷也以为我会去扶他,可察觉到我的拒意,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失望。
他扶着拐努力站起来,剧烈的喘着粗气,服务生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况想帮他被他拒绝了。
“帮我去停车场叫我的助理过来。”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不太对了。
白助理几乎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屋内的状况,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和司机一起扶着少爷先出去了。
我坐在一堆餐盘上,服务生想进来整理都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被逼到这样狼狈的地步,以前我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钱,贫穷让我没有自信,抬不起头,没有勇气和他们抗衡。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骨子里就是一堆烂泥,从来都没有堂堂正正将自己扶起来过。
我从桌子上下来,甩开讨厌的高跟鞋,赤脚走向酒店门,我以为少爷不会等着我,但是看到他的车,还有虽然开着车窗但是愤怒的不肯理我的白助理,我站在车边,平静的望着后车窗上反衬出来的我狼狈至极的样子……
我笑了,而且笑出了声。
白助理都被我吓着了,我看不到车里少爷的表情,我就像个女疯子一样的狂笑,她受不了我在酒店门口这个样子,下车绕到我身边,开了车门将我塞了进去。
少爷有些惊的看着我,我坐进去了还在不停的笑,笑的腹肌都快抽了,靠在车后座上,一边笑一边流眼泪,我的心有多疼,痛有多深,笑的就有多用力。
这所有的一切情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造化弄人,我直到今天才终于懂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去医院,尽快检查一下骨头有没有异位。”白助理知道我和少爷都不太对劲,便自己做了决定。
“不必了,小禾累了,回去吧。”少爷声音很虚弱的说完,将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头,略微向上一伸,碰到我脖颈的时候我迅速躲开了。
“我就让你这么恐惧么?”少爷的手还悬在我肩头,我尽量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躲,他痛苦且无奈的蜷曲了手指,收回手时沉默的闭上了眼睛。